2002年12月28日星期六 18點50分…
可能是今晚剛下飛機的緣故,她想吃東西的**很強烈。但剛剛吃了幾口黃魚,她和我說話的間隙,兩眼時不時地發獃,這是讓我感覺她有心事的明顯標誌。她拿出煙吸著,但她的視線總是落在自己的手機上。嬌嬌就連吃飯都心不在焉。我故意不去問她,我是想讓她多吃一點東西。她人都回來了,想傾訴,時間長著呢,也不在意這一頓飯的工夫。可是,嬌嬌還是太不能控制自己了,她心事重重地吃不下東西,煙一支接一支地吸,有的煙剛剛吸了一少半,就扔掉,再換一支新的。我看著嬌嬌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很難受,索性我也放下筷子不再吃了,我盯著她的臉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是誰?」「他叫李夢厚,剛畢業的中國博士生,現在中國一家廣告公司做事。他跟一個劇組去澳大利亞拍片子,在一次中國朋友的聚會上,我們認識了,瞬間產生了非常美好的戀情。但他在那裡拍完片子,很快就回國了。」「你們是一見鍾情的嗎?」「哪裡,是我先鍾情於人家,然後我們有過非常短暫的交往。他回國后,我實在受不了,就追著回國來了。」「那他對你好嗎?他愛你嗎?你這樣不顧一切地追過來,值得嗎?」「你知道嗎?在一個人的生命中,最騙不了人的就是直覺。我是一個天生敏感的人,而且我的直覺從來沒有出過錯。我覺得我們兩個人的相遇,應該是一種緣分。這個人我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我們兩個人在哪個方面的神態有些相像,其次是我覺得這個人的長相甚至他的骨骼都和我的生命有某種聯繫。我對這個人的直覺很特殊。在茫茫的人海之中,千奇百怪的人、千奇百怪的面孔、千奇百怪人的骨骼,能讓你在大千世界中去認同一張你能夠接受並且看著不噁心的臉,這對我很重要。早就有人說過,男女之間最初的感覺,長相是贏得一個女人心的重要成分。也許,我對男友的挑剔,到了要看一個人骨骼是否讓我的視線感覺舒服的地步。反正自從我見到了那張臉,就再也無法忘記了。這個人和我的生命息息相關,我從來沒有對一個男人這樣傾心過。見了他,我就覺得和他是密不可分的戀人,我和他是天註定的。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男人,不僅和我長得相像,而且達到神似,真是令我激動不已。」嬌嬌對我說這番話的時候,因為激動,她的眼神兒都在發直。「他到底長得什麼樣?是一個小白臉呢?還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不是小白臉類型的男人。他個頭一米八,身體健壯,有點微胖,但不臃腫。我壓根兒就不喜歡一個男人瘦得像麻稈兒。他的膚色有點黑,但是看上去很健康。方圓的臉形,鼻子、嘴都讓人看上去很有福氣。人不是帥哥型的,但是給我的感覺很好。他的這副長相,讓我看著有一種穩定感,安全感,厚重感,就好像從他的那張臉上,永遠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泉。」「我發現你今天講話太缺乏邏輯性,前後不著邊際,用詞都不夠貼切,而且亂用。」「我再怎麼形容也沒有用,你自己見了就知道我的選擇了。」「他今晚要來你這裡嗎?」我突然如坐針氈,難道今晚那個讓嬌嬌鍾情的男人就要到她住的賓館里來了嗎?「看你緊張的,他今晚不來,如果他在北京,還用你去機場接我嗎。他現在上海,你今晚可以陪著我住在賓館里。」「那你就一直住在這麼貴的賓館里等他回來嗎?」我瞪大了眼睛問嬌嬌。「我想他知道我回國,一定很快就會來看我的。因為我在澳洲的時候,就打電話和他說好了,我會住到賓館里來等他,我想這樣見面會方便很多。」「他自己在北京沒有家嗎?」「我想他的家,很可能就是一個租的不怎麼樣的房子。一個剛畢業的博士生,能夠想象出他現在的經濟條件肯定不如我。」「他多大年齡?」我禁不住問。「他29歲半。」「他比你小5歲半,你這是在養一個小男人啊!」我氣急了,用手敲著桌子說。「我發現你好無聊啊,遇上了一個讓自己真心愛的男人,他的年齡比我小有這麼重要嗎?我覺得這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他只要能夠愛上我,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嫁給他。」「你很久沒有在國內生活了,你不了解國內男人現在的行情,像他這樣剛畢業的博士小痞子,肯定是看上你有錢,等他把你口袋裡的錢花光了,你就該被人家甩了,你這樣做傻不傻呢?」「不會,他看上去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我看他沒有你說的那麼壞。」「在中國,一個剛工作的小博士,沒有你想象得那麼有錢。他跟你沒法比,你是洋碩士,他是土博士,你用不著迷信他。」「什麼洋的,土的,我腦子裡只想著愛他,這跟學問沒有太大的關係。」「怎麼沒有太大的關係呢,你現在有錢的時候,他會圍著你轉,等你沒錢了,你還拿什麼去降服他呢?我看這件事,你實在是太欠缺考慮了。這樣匆匆忙忙就輕易地把國外那麼好的職業給丟了,你這次絕對是大腦發暈,賭得太大喪失理智了。你真不該冒這麼大的風險回來,萬一你失敗了,錢也花光了,你今後還拿什麼去往下混,你已經到了輸不起的年齡了。你這個年齡的女人做事情,只能贏,不能輸。輸掉了,就再也沒有機會從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