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過一次

哈！？

梅木一面懵逼。

穿越他看多了，你看別家的什麼系統精靈啊，什麼最強王者系統，都碉堡了。怎麼自家的命運天平就這麼拽呢？

梅木還沒反應過來，正打算噴這位命運天平小姐姐（姑且是）點什麼，對方已經首先動手了。

「哼！你以為我想侍候你這個低次元單細胞生物嗎？想太多了。什麼都不幹就想有福利，告訴你，對於你這種人只有一個選擇是最理想的！」

「啥？」明知道這是坑，狂野的好奇心驅使著梅木問了出來。

「去死吧！死乾淨了就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用煩惱了，否則你活著一天，都是對自己的折磨。」天平小姐姐似乎具有毒舌屬性啊！

「喂！等等，你太過分了吧？」梅木還沒說完，忽然發現小姐姐的意識似乎從自己大腦里消失了。

這是……

視界瞬間切換，又變成了克里斯汀那張糅合了驚喜、哀傷、同情與困惑多種情愫的俏臉。

克里斯汀的表情轉換了好多下，在視線觸碰到梅木那張到處是淤血紅腫的臉之後，露出心痛的表情。

不光她心痛，梅木自己也覺得真雞兒痛啊！

見鬼，任誰的手指頭全部用支架固定，然後再隔開幾厘米在手指背上插入一根鋼釘固定手指頭，誰都會痛得入心入肺。

十指連心啊！

真是要了親命了。

梅木喘著粗氣問道：「我……他們對我做了什麼？」

「梅木，真高興，你似乎……沒有受到腦震蕩的影響。現在請你冷靜點聽我說。」克里斯汀明顯是誤會了。在她心中，此刻的梅木一定是心理崩潰的。

誰都知道，一雙手對於一個頂級的神經外科醫生來說意味著什麼。梅木就是靠一雙手吃飯的。

「他們是用直升機送你來的，花了很多時間才找到你……可是你已經錯過了治療神經損傷的黃金時間。」克里斯丁用儘可能平和的語氣說道。

「他們……對我做了什麼措施？」

克里斯汀用力地抿了抿嘴唇，似乎在腦海里搜索著不會刺激到梅木的字句，最終還是實話實說：「11根不鏽鋼鋼釘插進了骨頭裡。多處韌帶撕裂。雙手神經嚴重損傷。手術持續了整整11個小時……已經沒有誰可以做得更好了。」

這一刻，梅木忽然注意到，克里斯汀完全沒有提到他胸膛上的傷勢。

嗯？

梅木努力將頭低下，看到自己半露的胸膛異常完好。

這是世界平行世界修正了我的傷勢？

那為毛不連我的雙手一起修復啊！？

混蛋！

從未見過如此不靠譜的穿越，梅木簡直想殺人。

「嘶——好痛！」

梅木的沉默與臉上肌肉的抽搐，全看在克里斯汀眼裡。

那是魔怔。

典型是病人受到重創之後，產生了心理創傷。

這在醫院急診科里見得太多了，傷者或者病患自己及其家屬首先第一反應就是震驚，接著是不信，甚至因此狂躁，徒勞地抗辯著，可最終都會接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殘酷現實。

感受到梅木眼裡的怨念，克里斯汀再次誤會。

「梅木，我知道你才是最棒的神經外科醫生。你必須知道，全市所有醫院的神經外科醫生當中，除了你最好的就是尼克了。你不要怪尼克毀了你，他儘力了。其實……事情不見得那麼糟糕。至少你還活著，是嗎？」克里斯汀的溫柔勸解，直勾勾地擊中了梅木的內心。

本來梅木是充滿怨念的，自己好好的，怎麼就天降橫禍？

明明衝出護欄，飛到半空，連車子都墜毀的那傢伙不是他梅木，而是史蒂芬大爺。為什麼就變成了他去住醫院，上演身殘志堅的劇本呢？

可此刻，梅木又有點釋然了。

一萬個穿越，9999個死翹翹，自己中了那萬分之一的幾率，已經是奇迹。何況，替代的還是奇異博士這種大牛。

漫威世界很危險，以後地球更是三番五次被侵攻，但至少自己開始了一段不一樣的人生。

「對啊！至少我還活著。」梅木苦笑起來：「是了，克里斯汀，你不用值班嗎？」

「我……我請假了。」克里斯汀忽地一陣慌亂，修長的手指頭捋了一下自己額角的秀髮。

「急診室哪來多餘的人手？」

「好吧，算是昨天你幫我處理槍傷那病人的回禮吧。」克里斯汀一口咬定。

槍傷？

哦，是了，這身體的前主人在開車去神經學協會晚宴之前，還用他神乎其技的醫術搶救了一個被一顆子彈從後腦勺射進去，嵌在腦子裡的危重病人。

不過，那一切都已過去。

梅木忽然發現，這也是一種解脫。至少不用他這個學渣去偽裝學霸了。

「呼……」長舒一口氣之後，梅木躺在病床上。

他認命了。

「克里斯汀。」

「嗯？」

「謝謝你。」不管怎麼說，穿越歸穿越。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能有這麼一個妹子一顆心都掛在你身上，能為你擔驚受怕飽受煎熬，這都是一份情義。

值得起一句『謝謝』！

克里斯汀的眼眶裡忽地有了水汽，她偏過頭，用力地擦了擦眼角：「你這混蛋。怎麼突然變得那麼有人情味了！」

梅木也是愕然，接著苦笑：「或許是因為，我死過一次了。」

死過一次，這理由很完美很強大。

很多人或許大病或者重創之前，都有著各種各樣的性格毛病。遭逢大變之後，性格變好，這一點都不稀奇。

「見鬼，我忽然更喜歡現在的你了。」克里斯汀狠狠地啐了一口，忽然發現又有點讓人誤會，連忙改口修正：「不，我指的是你的性格。」

克里斯汀很怕。

車禍之前的梅木，精湛的醫術讓他獲得了大量財富和名望，也導致了他有著極端自大自傲的性格。

受傷之後，人很容易變得敏感，心地善良的她，實在不忍心在這種時候做出任何刺激到梅木的事。何況，她跟梅木之間，曾經有過一段情……

「沒事，我知道你沒有惡意。只是，接下來這段日子可能要麻煩你了。」

克里斯汀一愕，旋即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樂意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