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第十八章(1)
李一然雜事太多,又總是公務纏身,全國各地的飛來飛去。但為了沈瀟,他不能再耽擱了。他實在不願意眼看著好友整日愁眉不展,哀聲嘆氣,傷感不已。也絕不希望玫子會出現意外。從根上說,李一然與玫子還算是同鄉,儘管他們分別在異地長大,可他們的相互了解,是通過父輩之間的關係。玫子給李一然的印象一直很好,正派,文靜,好學,懂道理。李一然一直抱著僥倖的心理,準備暗地幫助沈瀟。他特意騰出空來,去了一趟玫子就職的那家公司。在去之前,他準備好了一大堆的問話,學老婆文娟一貫分析問題的方法,先搞清玫子最近的表現,情緒狀態,都與哪些人來往,與誰關係密切,特別是與哪位男士。還有,他要特別弄清楚,事發的當天,玫子是何時離開的公司,有沒有交代去了何處,那天她穿的什麼衣服,哪雙鞋,情緒是否異常……那天,王小露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後,照著他的問話,一一做了解答。她說,13號那天,玫子心情特別不好,也不知道因為什麼,那一段時間內她心情一直不好----可玫子挺內向的,有些事不好多問----她還告訴說,那天,玫子是5點左右離開的公司,估計是回家了。玫子一貫很顧家,也沒有其它愛好,平常總讀書----那天玫子穿的是一身粉色西裝套裙,白色的皮鞋。因為那天她曾試穿過玫子那雙皮鞋,所以記得很清楚。從王小露的嘴裡,李一然還了解到,玫子在公司里挺有人緣,待人一向隨和,不會與什麼人結下恩怨。只是有位從前的老朋友,倆人經常有電話聯繫,叫什麼名字不知道,只知道是個女的,在美國定居了,偶爾也回國住些日子。……該問的李一然幾乎都問遍了,可調查的結果顯然令他大為掃興。他再不知道如何下手了,他也分析不出來,玫子的失蹤,到底與什麼有著內在的因果關係。而只有在因果關係的條件下,事件才有可能發生,才有益於捋出脈絡的頭緒。萬般渺茫與無助的情況下,他只能求助於妻子了,文娟腦子比自己靈活,條理清晰,善於分析、斷案。當天晚上,果果全神貫注地看著偵破片,李一然和妻子坐在沙發上各做其事。他猶豫片刻,將心裡的話對妻子掏了出來,想聽聽她的見解。當文娟聽完他的敘述之後,先是大吃一驚,繼而,馬上關心的問李一然,幫助找了沒有?李一然皺著眉頭,雙手絞在一起,無奈的告訴她,找了,能不幫助找嘛,可城市這麼大,一人上哪找去。文娟自也是不住嘆著氣,埋怨現在什麼怪事都有,她分析了幾種可能,然而她扭轉話題的說道,嗨,興許也沒準是玫子看不上小沈了,跟別人私奔了呢。這個超出於李一然的想法令他大為不滿,並堅決地向妻子表示,玫子可不是那種人。文娟申辯,怎麼鑒得,好壞又沒寫在臉上。她嘲笑丈夫在某些問題上,總是顯得特別的幼稚,在你眼裡全都是好人。李一然辯駁道:「那你也太偏激了,就算玫子跟別人跑了,也算不上壞人呀。」文娟說:「可起碼這樣做就不對……要不離婚,要不跟小沈說一聲,別讓那麼多人跟著急呀……」果果看著電視,這時自言自語地突然蹦出了一句:「她死了……」把兩個大人嚇了一跳,都不說話了,待看到電視里的偵破片時,才都緩過味兒來。文娟的思維是跳躍的,也許果果剛才的一句話,又使她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接著問:「咱家的車你查了沒有?」李一然回答:「還沒吶,哪有時間呀。」文娟說:「你得查查,萬一要真是小沈用了呢?」李一然說:「就是用了又怎麼啦?他那麼心煩,開車出去兜兜風,順便找找玫子也合情合理……」文娟說:「那他打開後備箱幹嘛?」李一然說:「你瞧你,又懷疑他。」文娟說:「我這種懷疑是有道理的,如果要是他,找人就找人,為什麼要開後備箱呢?一定沒幹什麼好事。」李一然胡擼著寸頭,帶有點兒諷刺的意味道:「咱們家的大偵探,我看你別瞎分析了,他倆感情一直很好的……」果果看著電視又冒出一句:「肯定是他乾的。」兩個大人又不說話了,繼而文娟轉著眼珠,好像剛才果果的那句話又給了她不小的提示。「一然,會不會他在轉移玫子的屍體?」李一然為此極為不滿,他奇怪今天妻子這是怎麼啦,腦子裡進了水,不是懷疑玫子,就是非將這件事往沈瀟身上攔。「不----你想哪去了,他憑白無顧地幹嘛殺她?這事我早就捉摸過了,根本就不可能——況且,就是他倆感情不好,也可以有很多方式。再說,沈瀟那麼老實一人,就是給他十個膽兒,他也絕對干不出這種事兒來。」文娟幾乎有些生氣了:「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我怎麼也不明白,後備箱里的水是哪來的?」「後備箱後備箱,你老說後備箱,要知道,人到了極端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用正常思維根本無法解釋。就是出了意外,我相信也不是沈瀟乾的,是攔路搶劫、謀財害命。」「你這是感情用事。」「你這是只憑主觀想象的瞎分析。告訴你說,只要是我的朋友,就不會幹出這種事。我的朋友里就沒有這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