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何以為戰

阿古斯星球軌道主戰場。

位於最前線的暗夜帝國水晶戰艦速度極快，如同一道道流光利箭，穿插進邪能艦隊之中。

戰艦周圍轉動著的三枚小型菱形水晶，此刻的轉速更是飛快，三道水晶能量連接至戰艦艦首的那枚大型菱形水晶，隨後射出一道極具殺傷力的能量射線。

這種能量射線不僅僅可以攻擊選定的主要目標，而且還會向著四周擴散，同時攻擊周圍的的敵人。

隨著水晶發射功率的逐漸加大，能量射線的威力同樣節節上升，所以一旦被盯上的話，就要承受強度越來越高的能量射線攻擊。

鋼鐵造物的衝鋒艦不要命似的橫衝直撞，在身受重傷無法繼續戰鬥之後，這些衝鋒艦便會開足馬力，朝著最近的邪能戰艦直接撞過去。

聯盟的艦隊位於陣線中部，他們承擔起了火力炮台的職責，大口徑主炮的每一次開火必定擊穿一艘邪能戰艦，在主炮進入冷卻階段之後，聯盟的戰艦便橫過身子，數不清的副炮怒吼著發射出鋪天蓋地的導彈。

部落的衝鋒艦則是與暗夜帝國的艦隊一起奮戰在最前線，這些先祖之矛上閃耀著元素的雷霆與烈焰，時刻侵襲著周圍的敵人，艦首的那個巨型鋒利撞角更是堪比穿甲彈。

庫卡隆薩滿們在戰艦祭壇上構築了一個巨型範圍的靈魂鏈接圖騰，元素之力連接著每艘部落的戰艦，互相加持的同時也極大分擔了所承受的傷害。

戰爭王庭的那些銀白色的移動城堡則是最為顯眼，隨軍戰爭牧師齊聲合唱的聖歌伴隨著城堡窗戶中不斷開炮的炮火聲，頗有一種莊嚴厚重的氣息，此戰也奠定了他們未來的風格基調。

海量的小型戰鬥機猶如螞蟻一般呼嘯著穿插在主戰場的各處，它們行動敏捷，見縫插針，利用機頭上的能量機關槍對已經嚴重損傷的邪能戰艦補上最後一刀。

一道閃耀的金光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中，如同流星一般向著阿古斯疾速墜落而去。

那是復仇者阿格拉瑪，他將前往阿古斯星球核心，去觀察寂滅者阿古斯目前的狀態，如果還有救，那就利用薩羅達爾給予自己的神級邪能水晶去引導其體內的邪能，以圖達成邪能與純凈神力的和諧共生。

艦隊戰場的不遠處，是兩名泰坦單獨的戰場。

薩格拉斯渾身擴散出彷彿可以將星空都燃燒殆盡的邪能，抵抗著那漆黑的虛空侵襲。

薩羅達爾正在猛烈進攻，穿梭在虛空之中的黎明晨光劇烈地閃動著，圍繞在自己主人的軀體周圍。

「艾澤拉斯的復仇」猛地劈砍過來，薩格拉斯用自己的斷劍擋住了這一擊，其中蘊含的世界意志和泰坦神力將薩總震的後退了好幾步。

「怎麼，堂堂邪能之主，最強大的泰坦戰士，就只會防禦么？你懼怕我的虛空，懼怕我的神力，懼怕艾澤拉斯的復仇意志？」

虛空瘋狂地泯滅著周圍的一切，任何接觸到這種漆黑地獄的存在都會在一瞬間歸於虛無。

薩格拉斯感覺有種正在和泰坦以及虛空大君集合體一樣的存在在戰鬥。

本來薩羅達爾對於虛空的高度統御能力就已經足夠自己麻煩的了，再加上那些無處不在，隱藏在虛空之中伺機進攻的黎明神力，這讓薩總打的很是辛苦。

「而且說好了是友誼賽啊，不然我連邪能也一起用上的話，你現在的處境可就更雞兒艱難了。」

薩總冷哼了一聲，揮動著斷劍沖了上來，鋪天蓋地的邪能烈焰伴隨著主人一起移動，燒灼著前方的漆黑虛空。

「新萬神殿會變成我曾經與之對抗的那種死板秩序老古董么？」

蘊含著邪能神力的一劍劈向薩羅達爾，後者舉起艾澤拉斯的復仇擋了下來。

「你覺得我是那樣的老牌泰坦么？如果我是你的話，估計我比你還要先背叛，而且背叛的更加徹底，那種絕對的秩序和虛偽的正義我一分鐘也無法忍受！」

「那你又是為了什麼而戰？」

薩格拉斯神念變換，墨綠色的邪能凝聚成無數道毒蛇般的閃電，燃燒著周圍任何的一切。

一些靠的近的星球被這兩種可怕的能量波及，不是直接泯滅就是發生了巨大的爆炸，化為一片片雜亂的碎石小行星帶。

「為了什麼而戰？為了新的秩序，我的秩序，以及所有支持我的生靈。」

「即便我會被認為是比你還要黑暗的邪神，被認為是可怕的暴君，但只要艾澤拉斯支持我，新萬神殿支持我，那麼這個宇宙就必須歸於我的新秩序之下。」

「如果虛空大君是必須存在的，那麼也只能有我這麼一個！誰也別想毀滅這個宇宙！」

艾澤拉斯的純凈泰坦神力通過超凡雙生連接源源不斷地輸送了過來，薩格拉斯對薩羅達爾造成的傷害，全部極為迅速地恢復如初。

「睜開眼睛接受這一切吧，薩格拉斯，你還有希望，新萬神殿還有希望！」

下方阿古斯星球突然傳來一陣無比劇烈的神力波動，被腐化的邪能神力與純凈神力正在被引導著改變它們那互不相容的內鬥模式。

薩格拉斯看了看正在產生變化的阿古斯星球。

同樣是一個星球兩個泰坦，但自己對阿古斯的影響失敗了，薩羅達爾卻將艾澤拉斯變成了他絕對堅定的盟友。

又看了看正在潰敗的邪能艦隊，艾澤拉斯的艦隊以絕對優勢的數量在吊打軍團艦隊。

軍團可以摧毀一艘，摧毀十艘甚至是百艘艾澤拉斯的戰艦。

但正如同他們的作戰思路那樣：你摧毀多少，我就立刻補上十倍的數量。

而且在綠皮們那些粗製濫造的破爛自殺艦隊進場之後，軍團艦隊的處境更是雪上加霜。

綠皮們的戰艦數以萬計，絕大多數戰艦甚至一邊航行一邊冒出火花，處於解體的邊緣。

然後他們便駕駛著這種滿載著炸藥和易爆水晶的自殺艦，向著邪能戰艦撞上去自爆。

自己。。。失敗了。

雖然沒有進行陸戰，但這並不是重點。

未來與虛空大君的戰爭，同樣是在宇宙中，而不是星球陸地。

這場與薩羅達爾的戰鬥，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當年他與虛空大君那共同的一擊，親手製造出了一個足以擊敗他們這兩方的天敵。

而且這個天敵已經成長起來了，很大程度上也是自己放任他成長起來的，所以又能怪誰呢？

也許。。。在內心深處，這就是自己所想要看到的結果吧？

從自己親手覆滅了萬神殿開始，難道自己的心中就真的沒有絲毫對同胞兄弟姐妹們的思念與愧疚么？

應該是有的吧。

是邪能所帶來的腐化影響讓自己暫時壓制住了這一切？

還是自己對消滅虛空大君這個最高的使命感，在時刻強逼著自己不斷前行，哪怕這條道路上只有自己這麼一個孤獨的前行者？

但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不是么，自己已經不是孤獨的行者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此刻的失敗竟然給自己帶來了一種名為解脫的感覺，一種吾道不孤的感覺。

薩格拉斯停下了進攻，發出一聲深遠悠長的嘆息，傳遍在場的雙方每一個士兵的精神之中，傳遍整個阿古斯星球。

基爾加丹感覺到了什麼，沉默了一會兒，發出了停止一切開火的命令。

很顯然，艾澤拉斯艦隊也是同樣如此。

戰爭是如此的突如其來的展開，又是如此突如其來的結束。

也許在遠征與被遠征的一開始，雙方心中就已經有了這個認知和默契。

「你說服了我，薩羅達爾。」

「我們之間的戰爭結束了。」

「我，薩格拉斯，願意成為新萬神殿的利劍，成為消滅虛空大君的堅定戰士。」

「向你致意，新萬神殿的眾神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