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Chapter124
124
葉淮生走過來,站停在鍾瑾面前，低下頭看著她。
「我回來了。」
鍾瑾眨眨眼睛，眼眶瞬間紅了，踮起腳尖，張開雙臂。
葉淮生丟下手裡的包，彎身抱住她，臉埋在她鬆軟的髮絲里，深深呼吸。
他們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緊緊地擁抱著。
這樣抱著還是不夠,不夠化解這八個月的相思之苦。
不管人流涌動的周圍,葉淮生掌心貼住鍾瑾的臉頰，偏側過頭，親吻她的嘴唇。
攬住她的腰身，手指溫柔摩挲著她的臉龐，舌尖抵進她的口中，輕咬她的唇瓣。
鍾瑾抱著葉淮生的脖子,仰著頭,感覺他又高了好多,乾脆踩在他的鞋子上，再踮起腳尖，葉淮生攬著她,將人抱離地面。
有人停下來,掏出手機,拍下了這一幕。
穿著軍裝的男人與闊別已久的女友在車站擁抱,接吻。
周圍流動的人群成了他們的背景牆。
*
他們從車站出去。
接下去去哪裡呢？鍾瑾問葉淮生。
回家。葉淮生答。
八個月沒有見面，再次見到面，這種感覺又陌生又親切又激動又開心。
陌生是因為他們在對方身上看到了新的變化，這變化是好的，是積極向上的，是努力生活的象徵。
計程車上，鍾瑾靠著葉淮生，從他的額頭眉心到下巴一路撫摸而下，最後滑到胸口的位置：「幾個月沒見，你變化好大。」
葉淮生手臂繞過她的肩膀，沿著肩膀往下揉著，聽聞，低垂下眼帘，看著她：「是老了。」
鍾瑾搖頭：「不是，是成熟了。」
葉淮生笑了笑。
這次回來，發現他話也變少了，眉間的心事變重了。
鍾瑾抬手，揉著他的眉心：「你在部隊的生活一定很辛苦，都黑了好多。」
葉淮生低頭，額頭觸了觸鍾瑾的，低聲笑道：「只要不曬太陽，不出一個禮拜就白回去。」
還是他的笑聲，鍾瑾熟悉的。
鍾瑾鼻子酸酸的，拉過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撫摸著。
手也變樣了，以前的手，修長性感，標準的養尊處優的少爺，而現在，糙了好多，指腹手心全都是一層簿繭，鍾瑾心疼又心酸，伸手穿過他的腰，緊緊抱住，臉埋在他懷裡。
葉淮生輕輕拍著她的背，低下頭親吻她的頭髮，耳朵，舌尖在耳垂上打著圈，呼吸壓抑，在她耳邊輕語：「我們結婚吧。」
鍾瑾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抱著他的力道更緊了好幾分。
*
從計程車上下來，兩人拉著手進電梯上樓。
知道葉淮生要回來，鍾瑾花了兩天時間把房子里裡外外布置了一遍，就等著男主人回來。
打開門，迎接葉淮生的是一個溫馨乾淨的家。
花瓶里插著鮮花，桌布也換了新的，還有卧室的綠栽也被精心養護著，和他離開前一樣。
「怎麼樣？喜歡嗎？」鍾瑾站在葉淮生身後，走上前，想看看他的反應。
剛走了兩步，葉淮生忽然轉過身，猝不及防地，鍾瑾被他抱了起來。
下意識抱住葉淮生的脖子，雙腿勾住他的腰，低下頭含住他的唇。
葉淮生邊吻著她邊走進卧室。
連卧室燈都來不及打開。
他將她抵在牆壁上。
來勢洶湧，奔騰的思念，在這一刻全部都爆發了。
到一半，葉淮生突然想起來，臉埋在她肩窩，喑啞道：「避孕套還有嗎？」
鍾瑾腦內一片白茫茫，很久沒在這兒住了，她也不記得了，只是攀著他的手，難過又茫然地搖了搖頭，葉淮生嘆息一聲，把她放在床上，退開，去抽屜里找東西。
找了一會兒，他回來說沒有了。
他低著頭看著她，目光灼灼：「我出去買。」
剛要直起身去撈衣服，鍾瑾坐起來抱住他的腰：「今天算了……」
葉淮生沒聽懂她的意思，動作僵在那裡幾秒，似乎在思忖，又似乎在隱忍著什麼，鍾瑾閉著眼，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按下來，主動湊上去親吻他的嘴唇。
「別出去買了，」她呼吸不勻，身體輕微顫抖著，整個蹭進葉淮生懷裡，「沒有避孕套也沒關係……」
這話帶著一種暗示，葉淮生眸光一黯，胸間洶湧澎湃，撈抱起她，將她身上最後一層障礙扯下，全身進入……
……
*
洗過澡，鍾瑾側身躺在床上，葉淮生睡在她旁邊，闔著眼，手指無意識纏繞著她的頭髮。
鍾瑾側了側身，葉淮生睜開眼睛，側頭看她。
「你現在睡眠好淺。」她的手指在他高挺的鼻樑上輕輕點了點。
葉淮生勾了勾唇角，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撫摸著，然後側過身將她摟進懷裡，「沒睡著。」
「我聽他們說，部隊里睡覺睡不好，你們很早就得起來訓練，紀律非常嚴明，感覺你現在都瘦了。」
葉淮生拉著她的手摸到自己的腹肌，揉了幾下，「我還好，晚上不用站崗，只要沒有緊急任務，睡一覺還行，」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親吻她的發頂，「肯定沒有家裡抱著你睡覺舒服。」
鍾瑾悶在他懷裡笑了笑。
手掌在她光裸的背上撫摸遊動，葉淮生嘴唇貼著她的耳畔，呼吸又變得急促了：「我在外面不能想你……」
鍾瑾剛想問為什麼，聽到他的下一句：
「一想晚上睡不著覺。」
牙齒輕輕啃咬著她的肩膀：「感覺現在就像在做夢。」
「什麼時候嫁給我？」
鍾瑾怔住了。
他的話題切換速度太快，太跳躍，她還沒做好準備。
鍾瑾沒動，也沒應聲。
葉淮生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幾乎變成了氣聲，在她耳邊問道：「後悔了？不想嫁給我？」
鍾瑾埋在他懷裡搖搖頭，咬著嘴唇，想了想，抬起腦袋。
頭頂開著一盞昏暗的床頭燈，光線描摹下他的輪廓更加真實。
舔了舔唇，鍾瑾艱澀開口，「等我們再穩定一點好不好？」
她看著葉淮生的眼睛，「我們結婚，還是這樣處於異地的狀態，結不結婚，沒多大關係，不是說結了婚就能改變現在的處境，你知道我的意思對不對。」
鍾瑾湊上去親了親他的下巴，「我打算畢業之後把這裡的工作辭掉，我想去C省，想去那裡開個店。」
葉淮生完全沒有意料到她有這種想法，她留在T市的前景很好，當初通過她的來信得知她被那麼好的公司錄取之後，葉淮生感到高興和驕傲，然而現在，她卻打算放棄大城市的好待遇，跟著他去C省，這無疑是一種犧牲。
葉淮生不答應。
鍾瑾知道這個結果，她早就考慮了很久，只是一直沒有和葉淮生提過。
「我想和你近一點，」鍾瑾說，「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我們之間必須得找到一個平衡點，我想過了，你過不來，那就只能我去了，我早就想開一家甜品店，還沒選好去哪個城市，既然你在C省，那就我也去那裡，我覺得挺好的。」
道理葉淮生都懂，可還是覺得這樣是委屈了她。
他說：「你再等等我，我想辦法考出來。」
鍾瑾搖頭：「考軍校也要時間，還不一定能成功，我等不起。就這麼決定了。」
她第一次這麼堅決這麼強勢。
葉淮生沉默了。
覺得他自己太沒用。
「好了，別多想，」鍾瑾抱住他，「以前都是你在保護我，讓我為你退讓一步有什麼為難的？」
葉淮生深長嘆了口氣，隔了幾秒，說道：「記不記得我說過，不要為我做任何犧牲，一點點都不可以。你這樣做，我會愧疚會自責會心疼，會覺得我沒能夠在你身邊保護好你。」
「你別這麼想，我們兩個不能留下遺憾，我怕……」鍾瑾再次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語聲壓的很低，「你知道你媽和夏叔的故事嗎？」
葉淮生一怔，低頭凝著她。
「我媽和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