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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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十分鐘后。
被衝動神經霸佔住的大腦漸漸恢復理智。
男人的手臂纏繞在她腰間,空間太小,這種俯過來的姿勢並不舒服,兩個人的臉就只拉開一點點的距離,鼻尖碰著鼻尖,氣息也皆未平穩下來,一個臉紅一個耳赤,眼神黏黏糊糊地膠著在一塊,似乎是下一秒又能無休止地糾纏到一起一樣。
然而,並沒有。
相反的,在心跳如雷下對視了數秒后,本該乘勝追擊的曖昧氣氛卻莫名其妙地一轟而散了,後知後覺的羞赧齊齊爬上心頭,晏城喉結上下滾了滾,陳錦瑤垂眸盯著看了會兒后眨了眨眼,然後,像是觸碰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兩人立馬就跟被拉到極致的彈簧一樣蹭一下地就反彈開了。
「………」
「…………………………」
原本灼熱的空氣溫度驟降為負。
兩人各自回歸到自己的位置上,挺直腰桿正襟危坐。
視線盯著幾乎一片漆黑的窗外,悄悄地吸氣呼氣呼氣吸氣。
要淡定要淡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一定要淡定,而且大家還是合法的成年夫妻關係。
但老實講,這種瞬間反差起來的氣氛著實是尷尬。
心悸之餘,就只剩下相顧兩無言。
兩個人安靜如雞地平復了片刻。
在晏城試圖挑起一個話題來緩解氣氛時,陳錦瑤懶懶地收回視線,垂眼輕聲暗罵了句「臭流氓」后,推開車門下車,砰一下關上車門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步履匆匆,她的背影看起來更像是落荒而逃。
而在落荒逃跑時,連車鑰匙都沒有拔。
還在副駕駛座上的晏城愣了一下,晃動的車鑰匙讓他回了神,他抬手摸了摸被咬破的嘴唇,吃痛地咬著音「嘶」了一聲,眼眸里的光微微閃了閃,隨即他低低地笑出聲來。
不可否認的是,晏城現在的心情特別愉悅。
而他方才有所動作時也是清醒地很,一點都沒醉,大概是氣氛剛剛好,適合接吻,而他在映入她漆黑的眸子里時,驀然地情不自禁,笑夠了,晏城拔了鑰匙,下車鎖車。
他開始嘚嘚瑟瑟地吹口哨,腳下生風,奔向電梯。
………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但具體奇怪在哪兒,又真的說不上來。
勉強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平時都是同床共枕甚至是緊緊抱著對方睡覺的兩個人因為小小的一個熱吻而變得「生疏」了。
當然,也是單方面的「生疏」。
晏城是個不折不扣的厚臉皮,從車距到家裡的這段距離足夠他調整好自己,他還是平日里的那個他,只是行為舉止悄悄地有了點變化,悄悄地開始放肆起來了。
這會兒,他正悠哉悠哉地倚靠在門前,雙手插兜,垂著眸盯著蹲在牆角給督尼喂貓糧且只拿一個倔強的背影對著他的陳錦瑤,「老婆,你害羞了啊?」
「………」明知故問!
陳錦瑤不動聲色地挪了挪泛酸的腿,繼續盯著正在進食的督尼,時不時地還上手擼兩把,眼神卻放了空。
「有什麼好害羞的。」晏城見她彆扭到底也不為難她,但該拆穿的還是得拆穿,「遲早的事兒。」
「而且你也不像是會害羞的人啊。」他嘟囔。
這話說的沒錯,可是此時此刻的陳錦瑤臉紅的能滴血,默了默,她轉過頭抬起瞪他一眼,「要你管。」
語氣不是特別友善,甚至像是在發脾氣。
但晏城卻從中聽出了撒嬌,對望數秒,他故意拖長了音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哦」了一聲,笑著調侃道:「紙老虎啊。」
「……………………」她真的是想跳起來咬死他。
彆扭是兩個人相處過程中的催化劑。
因為有了這種催化劑,隱隱約約的,能感受到他們之間有了點變化,這變化並不明顯,卻又特別重要。
給他們平平淡淡的日常相處中,撒下了「情愫」。
「情愫」悄無聲息的,讓人抓也抓不到。
陳錦瑤薄臉皮下的彆扭情緒還未消散,她抱著督尼進了卧室,企圖利用督尼這個電燈泡來緩解她和晏城獨處時的尷尬,但這行不通,在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督尼就已經被晏城面無表情地扔到了客廳。
他看到她震驚的目光時,想也不想的,一本正經道:「督尼打呼嚕,會吵到我。」
陳錦瑤比他扔貓時更加面無表情,一個勁兒地塗著睡眠面霜,異常平靜的,「…………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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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燈一滅,卧室里瞬間陷入黑暗。
唯有外面銀白色的月光悄悄地從窗戶爬進來,穿過未拉緊的窗帘的縫隙,灑下幾條銀光。
「我覺得婚姻需要點激情。」
黑暗中,晏城慢吞吞地說出這句話來,意思很直白。
也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直抒胸臆。
陳錦瑤難得地沒鑽進他懷裡,背對著他,卷著被子縮在床邊,她只要再稍稍往外側一側,估計就掉床底了。
晏城:「你不能一激情完了就做縮頭烏龜。」
他翻了個身,躺平:「我現在又不會怎麼你。」
「………………」陳錦瑤,「呸!」
「呸什麼呸,端正態度,別胡亂懷疑我,有問題解決問題。」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必須得承認晏城的話是十分有道理的,捂著被子思忖了好一會兒,陳錦瑤終於捨得放下她的矜持,破罐子破摔似的轉過身挪進男人的懷裡。
蹭了蹭,又嗅了嗅,然後施捨似的:「行吧。」
晏小少爺不滿地哼了哼:「嗤,真是能耐了你。」
陳錦瑤揚了揚頭,親了親他的下巴。
半夜。
外面開始下雨。
淅淅瀝瀝,淅淅瀝瀝的。後來逐漸下大后,就像有細小的冰雹打在窗上似的,噼里啪啦地響個沒完。
屋內不見一絲光線。
大概是大補的羊肉湯起了作用。
晏城開始渾身發熱,有股火氣一個勁兒地往下竄,他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醒來后就完全睡不著了。
七八分鐘后,他從床上坐起。
開起暖黃色的床頭燈,生無可戀地盯著不遠處發了會兒呆,沒過多久,他慢吞吞地收回視線,垂著頭看向睡在他身旁的陳錦瑤,半露著肩,肩膀及脖子處的幾道紅印是他們睡前鬧的一回啃上的,倒也沒鬧到底,他在臨門一腳時放過了她。
當時已經很晚了,
他要是真鬧了她恐怕現在床鋪還在咯吱響。
而她明天早上還得早起上班。
「………」姑且當作是他良心發現了吧。
但他現在十分後悔!!!
外面的瓢潑大雨一陣一陣的。
下過這一陣大的,就又淅淅瀝瀝起來。
這種淅淅瀝瀝聽起來很溫和,也容易平複比較躁動的心緒,晏城半眯起眼,套上外衣去客廳抽了根煙。
督尼特別乖地蹲在他腳邊,他猛吸一口時差點被嗆著,煙圈吐出,他的思緒開始飄了飄:睡前鬧的時候,陳錦瑤差點被他弄哭了,他覺得自己得了魔怔,或者說像極了變態,居然覺得她哭地很可愛,並且想讓她哭地更厲害些。
這場固定協議下的婚姻,其實出乎意料的,還不錯。
抽完煙,回到卧室。
晏城洗了個溫水澡,這才徹底澆滅了羊肉湯帶來的躁動,羊肉大補,更補的是加到裡面的藥材。
他覺得,他的岳父岳母對他有什麼誤會。
………
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趕巧了。
陳錦瑤的手機亮起的時候晏城剛好光著膀子從浴室出來,渾身上下就穿了條內褲,肩膀腹肌等地方都是晶瑩剔透的水珠,比較昏暗的情況下,手機屏幕亮起的光就顯得格外奪目,晏城眯了眯眼,走過去,眼睛耷拉著,視線隨意一掃。
是條微信的驗證消息。
――瑤瑤,我是霍祁東。
滾燙滾燙的暖寶寶貼在肚子上不管用,晏城抱著她用他那炙熱的掌心輕輕柔柔地揉壓著她的下腹也不頂用,自醒來后陳錦瑤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似的,無精打采,蜷縮著痛苦地呻.吟,更可怕的是,都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況了,她居然還『身殘志堅』地掙扎著要起來上班。
「………」晏城完全不欽佩她的敬業精神,他慢悠悠地眯起眼,磨了磨牙,隨後一把鎖了陳錦瑤的喉,以絕對的力量把陳錦瑤重新壓到床上,隨意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掀,裹到陳錦瑤身上,直把她裹成完全動彈不了的粽子后他才徹底放了心,一個翻身,翻到被迫筆挺挺躺著的陳錦瑤的身上,一上一下,就兩個指尖的距離,正對著面剛好能望進對方漆黑的眸子里。
陳錦瑤懵了兩秒:「??????」
「當勞模很光榮?」男人因為剛睡醒沒多久,嗓音還微微沙啞著,伸手撈過床頭柜上的手機后,就從陳錦瑤身上滾了下去,抓了抓凌亂的頭髮,他盤腿坐到一旁,耷拉著烏壓壓的眼睫,「打個電話請個假不會嗎?」
語氣莫名地有點懟,刻薄兮兮的。
刻薄結束后,他起身,爬下了床,踩著拖鞋來到窗前。
而她的手機,鎖屏密碼他已經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看來不僅僅是鎖屏密碼。
解了鎖之後裡面的東西晏城也是一清二楚的。
在陳錦瑤的瞠目結舌之下,晏城很快地就找到了她診所的座機號碼,抬眸瞥了她一眼后,就直接撥了過去。
診所正常的上班時間是上午九點,現在剛好是七點四十分,還早,不過一般情況下,值班護士小劉和小李都會提前去開門,她們倆是合租的,為了方便上下班,住的地方走路的話離診所也就十分鐘的路程,特別近。
這會兒小劉剛打開卷閘門,嘩啦上升后就聽到前台電話響了,她以為會是提前來預約的病人,結果怎麼也沒想到,會是給她發工資的人的請假電話。
「我老婆今天身體不舒服,不來上班了。」
然後,在她尚處於震驚模式中沒反應過來時,連「喔喔知道了」都還沒說出口,電話就被掛斷了。
耳邊立體縈繞著的「嘟嘟」聲讓小劉浮想聯翩。
身體不舒服?哪裡不舒服?怎麼就不舒服了?
我的天,忍住放聲尖叫的衝動,小劉瞬間就漲紅了臉,覺得自己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小秘密。
夜雨下過之後,原本以為是會放晴的。
哪曾想,會又下起雪來,不是落地即化的小雪,拉開窗帘從泛了點水霧的窗戶望出去,能瞧見雪絨花。
晏城把手機扔還給陳錦瑤,居高臨下地睨著她,薄唇微勾,想當然地在理所當然:「這幾天你就在家休息,反正診所是你開的,直接翹班也沒關係。」
「再說後天就周末了。」他一本正經地補充。
「………」陳錦瑤不敢苟同,將腦袋往被子里縮了縮,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安靜片刻,她說:「你以為我是你,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天天在家養老的生活?你去照照鏡子,你都胖了,胖了就不好看了。」
這種故意用來激將的話,晏城理都不想理。
事實上,洱館重新開業在即,有很多事情還是需要他去主持大局的,這樣算來,他也沒多少日子在家擼貓了。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慢吞吞地走到床邊,扯了扯陳錦瑤耷拉在枕頭上的長發,蹙著眉非常強硬地換了個話題:「你之前生理期好像也沒這麼痛苦啊?」
陳錦瑤「嘶」了一聲,搖頭甩開晏城在她秀髮上作亂的爪子,「絕大多數還是這麼痛的。」不怎麼痛只是在少數,或者說是沒痛到讓她無法熬下去的地步。
晏城手上的動作一頓。
俊眉一蹙,就蹙地更深了。
他盯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頰,「等會兒去醫院看看。」
「不用。」陳錦瑤又把腦袋從被子里頂出來,稍稍揚起下顎,「熬過今明兩天我就活過來了。」
晏城的眉頭變地更緊了點。
很顯然,他是不同意陳錦瑤的說法的。
他眼睛微微眯起來,薄唇撇了撇,似乎是在尋找合適的理由來勸她放棄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死扛的想法。
「這治標不治本。」晏城捏住陳錦瑤的下巴。
大拇指還在細膩的肌膚上摩挲了兩下。
陳錦瑤雖然掙脫不開,但仍舊能夠義正言辭:「我是醫生。」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自己清楚。
這類癥狀,最好的是中藥調理。
調理的周期比較長,還得天天喝苦藥。
聞言,晏城嗤地一聲冷笑:「你只是個牙醫。」
陳錦瑤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珠:「………」
「你說這句話讓我懷疑你的牙醫資格證都是買的。」
「…………………………」
好在,有肚子餓了的咕嚕聲打破了僵局。
突然安靜下來后,咕嚕聲就格外搶鏡。
晏城懶懶地瞥了眼床頭柜上的鬧鐘,再轉回視線看了眼被大姨媽折磨到瑟瑟發抖的陳錦瑤,他抿緊唇,下意識地把她當做是病人,還是虛弱地需要人悉心照顧病人。
事有輕重緩急,而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填飽肚子。
「我去給你做早飯。」他先妥協,放棄和她周旋。
心裡卻暗戳戳地盤算著:如果陳錦瑤還選擇死扛到底,他就直接把人給扛到醫院。
冰箱里還有幾袋速食肉包饅頭之類的。
放鍋里蒸一蒸就好了,也算簡單。
陳錦瑤「噢」了一聲,看起來還挺乖,但下一秒就讓晏城覺得這都是假象,「我想喝熱騰騰的粥。」
「用電飯煲就行,你先把米洗了,記住米要放少一點,水要放多一點。」她還知道教他,使喚他起來更是出乎意料地得心應手:「喝點暖的我會好受一點,家裡有土豆絲吧?可以再炒個土豆絲配粥。」
「………」晏小少爺逐漸開始面無表情。
深色的眸光漸漸沉澱起來,眼角跳了跳,他默默咬了咬后槽牙,打心底地認為陳錦瑤是在得寸進尺恃寵而驕。
晏城微微眯起眼,投之以極其危險的眼神。
看架勢好像是要不管不顧,直接把痛經的陳錦瑤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