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合作
買夠70%才可以第一時間看億億和雪雪噠眼看要砸中自己的俊俏美顏,白嘉然迅速閃開並伸手接住。
他視線落到書皮上:「咦,你接古裝戲了?」
姜濯低眉敷衍:「隨便看看。」
「嘖嘖,濯兒,你真是我人生路上的燈塔,看到你這麼認真我突然也想去讀書了。」
在書架上懶懶的劃了一排后,白嘉然食指停在某本書上——「就它了。」
他慢悠悠抽出來,把書名對著姜濯:「作為一個男性演員,首先要先深入學會……怎樣做一個男性。」
他聲音輕浮,姜濯眼皮輕抬看向書名,四個字——
《香閨秘史》
「……操。」他倏地拔高聲音:「把你這些破書給我拿走!」
白嘉然點了根煙夾在指間,很囂張的朝陽台走:「我現在要去知識的海洋里遨遊半小時,你別來打擾我。」
姜濯看著他的背影,還想說什麼,門外驟然傳來「咚咚」敲門聲。
他暗罵了聲,只得先朝門那邊走過去。
研究生宿舍相當於一個小型的公寓,因著前幾年高校頻出安全事件,所以配套設施齊全嚴謹,外院訪客不得入內,本院學生必須出示證件登記。
走到門口,姜濯習慣性的先看了眼貓眼。
小小的視野里映著冉億圓圓的臉。
她手裡捧了個什麼東西,神情眉飛色舞,很是興奮。
姜濯頓了頓,擰開門鎖。
門一拉開——「小!雪!雪!」
冉億唇角咧到耳邊,眯眼笑成了一朵向日葵。
然而下一秒。
「嘭」——
姜濯黑著臉關上了門。
撞了一鼻子灰的冉億:「???」
反應過來可能是自己暴露閨名惹怒了這位爺,她繼續敲門,「錯了錯了我錯了!」
姜濯在門內聲音淡淡:「想清楚叫我什麼。」
「大佬?!」
「濯哥?!」
「姜兄?!」
連喊好幾聲,門巋然不動。
冉億撓撓頭,不對啊,這幾個都是自己平時喊他的稱呼,怎麼今天不管用了?
她低頭琢磨,這位爺又犯什麼矯情?他怎麼那麼難哄呢?他到底想聽人家叫他什麼啊?
真是個猜不透心思的男人。
冉億靠在門邊陷入沉思,忽然一個靈光閃現,她打開手機找到姜濯的微博,隨便一條點開評論,看了幾眼后,冉億醍醐灌頂——
男人的虛榮多數來自女人的崇拜,姜濯現在這麼矯情,一定是每天被這些女友粉給慣出來的!
瞬間找到了癥結所在,冉億心花怒放,還帶著一絲莫名的興奮。
她搬來幾個稱呼,潤了潤喉,捏尖嗓子酥聲喚道:
「……濯濯,開門呀。」
靠在門背後的姜濯腳下一崴,差點沒站穩。
外面還在繼續——
「……小濯哥哥么么噠。」
冉億進入角色也是相當快,她語調愈發浮誇——
「濯濯哦巴在家嗎?」
「你的小殭屍在等你開門喲。」
「吱呀」一聲,風從耳邊剪過。
姜濯開了門。
他一把將冉億提進來,迅速關上門:「你在外面瞎喊什麼?」
「?」冉億摸摸頭,瞪圓了杏眼:「不是你讓我喊的嗎?」
「我又沒讓你喊那些!」
「那你要我喊哪些?」冉億很迷,訥訥道:「姜小雪,我發現你現在很做作誒。」
姜濯臉色一暗,把手伸向門柄。
「噢錯了錯了!我做作!我做作!」冉億趕緊拉回他開門的手,口中小聲逼逼:「動不動就黑著一張臉威脅我。」
姜濯打量她手裡的東西:「你來幹什麼?」
冉億這才想起手中的寶貝,她露出迷之微笑,眨了眨眼:「我來還錢給你的呀。」
她小心翼翼的把捧著手裡的盒子,上面還神秘的用外套蓋住。
姜濯頗意外:「取的現金?」
「差不多吧。」冉億把盒子放到桌上,吩咐他:「你拿筆和紙來,我要寫個東西。」
以為是要寫收據之類的憑證,姜濯也沒有多想就拿了記事本過來。
冉億撕開一頁,神情嚴肅認真,一筆一劃的寫下兩個字——
【欠條】
姜濯:……???
【今天是9月18號,姜濯向冉億借了兩百萬,冉億之前欠姜濯一萬八,所以現在姜濯欠冉億】
冉億轉著骨碌碌的眼睛仔細算了半天,最後還是用筆戳姜濯:
「誒,你幫我算算,兩百萬減一萬八再除以二是多少?」
姜濯看傻子般的眼神:「你神經病吧,我什麼時候跟你借兩百萬了?」
「哦對對對,差點忘了跟你介紹。」
冉億把姜濯拉到桌前坐下,按著他的頭,「小雪,你現在一定要仔細盯著這裡看,千萬不要動哦。」
姜濯:「……」
冉億手心暖暖的,像秋天裡的棉花糖,輕柔貼在他的臉頰。
傳遞到神經末梢的滋味——很軟,很甜。
姜濯顧不上去搞清楚她這一刻又在發什麼瘋,只覺得自己被某種奇怪的感覺控制住,思緒放空,忘了他們剛才在說什麼,現在又要幹什麼。
冉億把手伸到包住盒子的外套上,用力一掀,賣力吆喝——「噹噹當!」
姜濯的片刻走神瞬間被她聲音拉回,他垂眸,只見面前擺了一個塑料小魚缸,裡面有條錦紅色的小魚游得正歡。
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冉億就在旁邊神叨叨的跟魚對話:
「錢錢快看!第一眼一定要盯著他看!這個黑臉怪就是你的主人,你要認清楚哦!」
姜濯:???
「誰是錢錢?」
「這條錦鯉啊。」
「……」
對於自己突然成了欠債一方,和這條看起來很喜慶的魚。
姜濯有點混亂。
「你等會。」他指著魚缸:「你說來還錢,就是這個玩意?」
「雪雪,你真的不要小看錦鯉的威力!」冉億賣力安利加解釋:
「導演系有個學生買了錦鯉后沒多久拍的片子就拿了獎,還賺了兩百萬!你看,我就只欠你一萬八,但我卻送了價值兩百萬的吉祥物給你,還給它取了一個好兆頭的名字。等你賺到兩百萬,扣了我欠你的一萬八,剩下的咱倆平分。」
她說得興高采烈,末了還拍拍姜濯的肩:「怎麼樣,我是不是很仗義?」
姜濯:「……」
你怕是把我當個智障吧。
冉億見姜濯沒說話,想他一定是被自己的智慧震驚了,於是沾沾自喜的打開手機計算器算賬,可算著算著,她忽然鼻尖一嗅。
「奇怪,我怎麼聞到有榴槤的味道?」
從小冉億就有一個特殊技能,只要家裡有她愛吃的東西,甭管藏在哪,掘地三尺她都能給翻出來,所以冉家的零食從來都藏不住。
「好香啊……」冉億馬上忘了兩百萬的大項目,丟開手機站起來循著味道找。
很快,她停在宿舍的小冰箱旁邊。
打開冰箱門,白嘉然買的幾塊榴槤肉靜靜躺在裡面。
「好啊姜小雪!」
冉億正好也餓了,她不客氣的拿出一塊塞到嘴裡,臉頰鼓成了小包子:「你竟然背著我偷偷吃榴槤還不告訴我!」
一聞見味道姜濯馬上繞到旁邊,口氣嫌惡:「這麼臭的東西你跪著求我我都不吃。」
冉億愣住:「……那這是誰的?」
姜濯懶懶朝陽台看:「一個朋友買的。」
話剛說完,前方陽台的帘子就被拉開,白嘉然倚在牆壁上笑得耐人尋味。
許是找到了知音,他故意風騷的沖冉億的背影比心,姜濯冷眼看著,朝他無聲的發出一個滾字。
冉億根本不知道身前身後兩個男人的小動作,她只專心品鑒榴槤,吃了幾口后終於忍不住問:
「你朋友真的好會買誒,這個榴槤水分足不說,口感還又甜又糯!
姜濯卻實在受不了這個味道,他又退後幾步,語氣不耐煩:
「你能不能——」
「小雪。」冉億忽然抬頭打斷他:「你朋友男的女的啊?」
姜濯頓住:「……你問這個做什麼。」
「也沒什麼啦,就。」冉億有點不好意思:「很難遇見跟我一樣喜歡吃榴槤的人,我想認識他,而且沒經過他的同意就吃了他的東西,我想再買一個還給他。」
陽台上的身影瞬間變得風騷起來。
像是挑釁,又像是炫耀。
「哦。」姜濯目光微斂,陷入沉思:「他…是個人妖。」
「而且非常討厭女人。」
白嘉然身形一頓,遙遙對他豎起中指。
冉億自上而下打量姜濯,良久才收回目光揶揄他:「沒想到你交朋友的口味還挺重。」
「……」
話雖這麼說,但冉億也知道在娛樂圈混的人性格形態總是千奇百怪的,所以也沒再多問。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又問:
「對了,你剛才叫我幹嘛?」
她的眼神很清澈,除了疑問,看不到一絲其他情緒。
姜濯抿了抿唇,努力壓下心頭的不爽。
他討厭榴槤的味道,原是想說,「你能不能走遠點吃。」
但人家竟然可以因為榴槤就想和一個沒見過面的人交朋友。
他的外套掉了,隨隨便便賠條魚。
但吃了人家兩口榴槤,就迫不及待的要賠個新的給他。
呵。
姜濯心中冷笑,輾轉百遍意難平。
上前,他伸出手,語氣強硬:「拿來。」
冉億一臉茫然:「啥?」
姜濯微垂著眸指向她手裡的榴槤,眉間擰滿了不耐煩:
「我站這半天了你都不知道留一塊給我嗎?!」
冉億:???
……剛才是誰嫌棄的說這麼臭的東西跪著求他都不吃的?
「我接受分期。」
「……」
這人間真的太冷太殘酷了。
冉億悲傷的盯著垃圾桶,腦子裡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或者……也許……要不……
「不可能。」姜濯淡淡冒出三個字。
「……」
麻痹你是開天眼了嗎,我心裡想什麼你都知道。
把衣服撿回來洗一洗再還回去的念頭也只是想想而已,姜濯有潔癖冉億從小就知道,這衣服別說丟了垃圾桶,就算只是掉在地上,他都不會再多碰一下。
真是人在路上走,禍從桶里來。
冉億軟軟的嘆了口氣——她為什麼想做知心姐姐,為什麼想做姜濯的知心姐姐?
往後行走江湖還是冷酷無情一點好了。
終究這個世界對她這樣善良又美麗的女人太殘忍。
.
吃飯的時候,冉億一個人點了兩個人的量。
姜濯數落她:「你不怕撐死?」
「要你管。」冉億認真啃雞腿:「老娘壓驚。」
「……」
吃完結賬,姜濯看著一動不動淡定的她:
「不是你請客么?」
「我錢都用來還你了,還哪來的錢請你?天哪你還是個人嗎?」
「???」姜濯氣笑了:「你還我錢了?什麼時候,在哪?」
冉億悲傷的嘆氣:「我已經在腦子裡走了一遍轉賬的情景了。」
她掰著指頭算賬:「我媽給的生活費加上我今年的壓歲錢,還有平時的小金庫,全部轉給你都還差三百,我真的已經很窮了。」
姜濯:「……」
我他媽竟無言以對。
兩人從餐廳分開,姜濯去圖書館查資料,冉億便一個人坐車去了市中心最繁華的商場,她打算買一件類似的款式還給姜濯。姜濯那件是國外某奢侈品牌的限量版,別說她沒那麼多錢,就算有,她也未必買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