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1

托尼並沒有掩飾情緒，娜塔莎一眼就看出了他不太對。

紅髮特工瞬間警惕起來，連帶著她懷裡好感度爆棚，正睡得香甜的小女孩兒，都是她需要提高警惕的存在。

娜塔莎聲音微啞，眉頭稍顰：「有什麼問題？是她？」

她示意指自己懷裡的小女孩兒。

托尼搖頭，沒接她的話，而是走到了門口：「賈維斯，監控錄到什麼了嗎？」

「抱歉sir，」賈維斯無言以對，「您上周已經把實驗室這層所有的監控全部拆除了。」

托尼：「……」

他沉默了幾秒，轉身看著娜塔莎懷裡的小寶寶，眼神是娜塔莎都無法形容的奇怪。

他沉吟了半分鐘：「……介意我先做個實驗嗎？」

娜塔莎：「？？？」

***

「娜塔，她真的是你的女兒？」

「……我不知道……克林特閉上你的嘴巴。」

「不過托尼說了之後，感覺得出，是挺像的。」

「Cap！」

「都別圍著了，她要醒了。」

紅頭髮的小姑娘在眾人的圍觀中醒了過來。

她睜開一雙碧藍色的眼眸，暈乎乎地用手揉眼睛。揉了一會兒，放下手，獃獃地看著面前這幾個人。

小寶寶的頭髮不長，看起來也只有薄薄一層，碧藍色的眼眸好像晴空一樣。

她歪歪頭，對著鷹眼克林特·巴頓伸出了手：「抱抱。」

鷹眼彷彿瞬間被名叫「幸福」的閃電擊中，頓時就僵住了。

他還看看左右，在其餘幾個人的眼神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嗎？！」

小寶寶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清脆，極其具有感染力。然後鷹眼在所有人監視一樣的目光里，抱起了眼前的小姑娘。

說實話，看著鷹眼抱孩子的樣子，大家都覺得他懷裡的小孩子肯定不舒服。但是小寶寶被抱得難受也不哭不鬧，睜著一雙澄澈的碧藍色眼睛，抱著鷹眼的脖子，乖極了。

小寶寶辭彙量不多，單說話很清楚，軟綿綿的小奶音聽得人心都要化了。

「克林特。」她喊了鷹眼的名字，軟得不得了。

克林特受寵若驚。

不過下一秒小寶寶就繼續叫人了。

「史蒂文，BUBU。」

小寶寶對布魯斯·班納是叫「bubu」的，叫得博士忍不住推了推眼鏡。

而在場的，目前唯一被忽視的娜塔莎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小寶寶，緊張極了。

然而小寶寶看了看她，碧藍色的眼眸眨了眨，歪頭沒有說話，接著轉臉看向鷹眼。

「克林特，papa呢？」

一瞬間，三雙眼睛同時看向娜塔莎。

時間倒退20分鐘，托尼現場採集的DNA信息進行了比對，而後報告在所有復仇者手裡傳閱。娜塔莎·羅曼諾夫以99.99%具有親子關係的準確率，被確認了，這個小小的女孩兒，是她血脈相連的女兒。

被剝奪生育能力的黑寡婦瞬間就失去了語言能力。

她竟然一瞬間忘記了特工的修養，腦袋一片空白，直到托尼又採集了一份小女孩兒的DNA，去做了第二份親子鑒定比對。

而娜塔莎自己，僵硬地抱著小寶寶到了復聯大廳，甚至叫上了所有其他人！

然而現在，小寶寶看著她毫無反應？還對著克林特要爸爸？

娜塔莎下意識地掃了一眼自己的好搭檔，克林特不受控制地抖了抖，而小寶寶感受到了震顫，開心地笑了。

娜塔莎：她、她好可愛！

然後用死亡射線投向鷹眼。

克林特：害、害怕。

不過多年的老搭檔了，克林特都不用看就猜得到娜塔莎在想什麼。他抱著懷裡奶呼呼的小寶寶，乾笑了一聲。

「甜心，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小寶寶眨著眼，乖得不得了：「娜娜莉。我叫娜娜莉。」

鷹眼點頭，繼續發問。

「那寶貝甜心，你說要找爸爸，你爸爸叫什麼名字啊？」

——此刻的他們全部默認為，小寶寶是娜塔莎生的孩子，哪怕應該是另一個世界的娜塔莎。

但誰都沒有想到，懷裡的小寶寶回答得斬釘截鐵：「娜塔莎！」

鷹眼：「……」

他乾咳一聲：「我是說，爸爸的名字是什麼？」

自稱娜娜莉的小寶寶又認真地點了點頭：「就是娜塔莎呀，克林特笨蛋。」

克林特才不是笨蛋好嗎！

鷹眼差點和小寶貝較真，頓了頓，才忍著牙酸：「……娜塔莎可是個女性的名字。」

娜娜莉伸手去捏鷹眼的臉：「但爸爸可是個男孩子，克林特笨蛋。」

被「笨蛋」的克林特：「……」

男男男男……？！！！

「爸爸是娜塔莎，」娜娜莉放過他已經獃滯的臉，掰著手指，「媽媽是愛莉希亞。」

愛莉希亞？

等等，這個名字真是該死的熟悉。

娜塔莎有一瞬間茫然，但她優秀的記憶力可以在此時此刻提醒她，娜塔莎自己認識的「愛莉希亞」，只有一個。

顯然，也不止她一個人記得愛莉希亞。

鷹眼嘴巴控制不住地張大了一點。他看著皺眉的娜塔莎：「……愛莉希亞·斯坦？」

那個在復聯工作了一年，笑起來特別甜但是懟起人來十分霸氣，剛辭職沒兩天的愛莉希亞·斯坦？！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娜娜莉開心地揮揮手，臉上的笑容童真可愛：「對噠，媽媽。」

鷹眼：「……娜塔……」

美國隊長：「額……娜塔莎？」

布魯斯·班納：「……可能哪裡有什麼誤會？」

娜娜莉揮揮小拳頭：「娜娜莉不會記錯的。媽媽讓娜娜莉自己在家睡覺等爸爸回來。克林特，爸爸呢？」

鷹眼：「……」

鷹眼引以為傲的視力掃過娜塔莎那一片空白的表情，覺得這個問題回答不好就可能立即轉成送命題。

他顛了顛懷裡沒什麼分量的小姑娘，沒敢回答她，只是跟娜塔莎說話：「……你和愛莉希亞還有聯繫嗎？」

「有。」

並且昨天搬家之後還發了信息，分享了最近的潮流大衣。

復仇者聯盟就是個單身漢集中營，而且大部分都是斯塔克家的機械員工，人類員工里，只有愛莉希亞一個女性。

就算是黑寡婦，有時候也希望有人可以和她討論點類似與時裝和化妝品的話題。

畢竟在加入復仇者之後，她在神盾局的工作就算是沒了，那些特工同事都不好聯繫，只有愛莉希亞適合一起談論口紅的色號。

也同樣的，沒人不喜歡娜塔莎·羅曼諾夫，就算是離職的愛莉希亞，提到羅曼諾夫特工，還是讚不絕口。洛基和她求婚之後要怎麼處理都有問過娜塔莎。

——沒錯，辭職是娜塔莎幫她理順出來的答案，托尼快來抓罪魁禍首！

這暫且不重要。

重要的是，娜塔莎完全不知知道，自己在什麼情況下和愛莉希亞有著這種無法解釋的關係。

就算是平行世界，就算是訓練有素的特工，娜塔莎也處於懵逼狀態。

直到托尼·斯塔克出現。

不出所料，有著一雙碧藍色眼眸的小女孩兒，和愛莉希亞還是有著不解之緣。托尼還故意使用了自己的DNA，但是這次完全沒用關係。

謝天謝地。

托尼·斯塔克在這個時候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平行世界這個概念在這個時候不算大眾，而現在一切的線索，都指向「平行世界」。

真複雜。

托尼按著眼角鼻樑旁的穴位，把親子鑒定報告甩到了沙發上。

娜娜莉正在和鷹眼玩，金牌特工在這個時候就是個大孩子。

娜塔莎也坐在沙發上，一身耀眼的長裙顯得十分多餘，她盯著娜娜莉看，眼神複雜。托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手裡甩著鑒定報告：「……我知道有點難以接受，但是平行世界的孩子，可能一輩子都只見得到第一面。有限的時間裡，開心一點。」

娜塔莎：「……不，問題不在這裡。」

「那在哪裡？」托尼挑眉。

黑寡婦還沒說話，坐在史蒂文肩膀上的小姑娘歡呼著回來了。

結果，娜娜莉竟然是第一個和托尼先說了話，並且解釋了為什麼娜塔莎沒回答。

娜娜莉笑得甜甜的，趴在史蒂文的肩膀上，看見托尼，歪了歪頭。

「你長得好像托尼亞阿姨啊，」娜娜莉看著沙發上並排坐著的兩個人，突然開口，一臉認真，「真的。給娜娜莉吃甜甜圈的托尼亞阿姨。」

美國隊長史蒂文·羅傑斯：「——噗」

托尼：「……」

托尼·我擦·斯塔克：啥？？！！？！你特么的再重複一邊你說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