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抓蟲）

沢田綱吉在拜託彭格列一世幻化成他的樣子，去給兩女當「護衛」的時候，絕對想不到Giotto會轉眼給他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出來。

這已經完全能稱得上感情危機了！

一個處理不好，說不定就是……

幻想了一下京子哭泣著跟他說分手，兩人就此分道揚鑣。故事的結局，是沢田綱吉仍舊留守在義大利當他的彭格列十代目，而笹川京子則是傷心的回到日本，找了個平凡卻愛她的男人結婚生子、組建家庭的場景，這個人生被各式各樣的杯具（悲劇）和餐具（慘劇）塞滿了的黑手黨首領就想內流滿面。

這都是什麼事啊！

270崩潰狀：要是因為這個原因，害我跟京子分手了怎麼辦？！

——所以說Primo，你幹嘛要在頂著我沢田綱吉的樣貌的時候，發揮那不合時宜的紳士風度——作死的，把這副「沢田綱吉被眾多美人環繞」的畫面呈現到京子的面前啊QWQ

若沢田綱吉現在在現場的話，絕對會久違的吐槽出聲的。

說不定還會像年輕時那樣，留著寬麵條淚、露出一副「不能承受之重」的悲凄神情。

紳士的對待身邊的每一位女性，不要讓對方感到為難——沢田綱吉確實在那位國籍是義大利人的家庭教師里包恩的手底下，接受過這樣的教育。他個人也不認為友善的對待女性有什麼不妥的。但這不意味著他願意基於這樣的原因，而跟愛情馬拉松式長跑了這麼多年的女朋友鬧感情危機。

被搭訕就被搭訕吧。——在這個男女關係開放的義大利生活了這麼久，沢田綱吉也不是沒有遭遇過幾回這樣的「被勾搭」事件。

或許他一開始遭遇這樣的事情時，確實是手足無措的，但現在逐漸也能夠得體的應付過去了。這就是「成長」的力量。

但……

當著女朋友的面，還朝那些搭訕者（重點備註：性別女！）笑得那般溫和、一言一行間都充滿了紳士風度。相處畫面還不見絲毫的「勉強」、各種和樂融融這種事，就得另當別論了。

光聽就知道，這種展開，完全是分分分的前奏！

哪怕笹川京子不是那種「眼裡容不得一顆沙子」的類型，更不是那種武力值高強、可以暴揍在外「勾三搭四」的男友的女性高手，沢田綱吉的下場也不見得會有多麼美妙。

因為，對愛人的獨佔欲，是每個女性都具備的本能。

——區別只在於是顯性還是隱性而已。

呵呵。所以說，Primo是嫌他這段異地戀，談得還不夠辛苦——主動給他這個後代添加難度來了，是吧？

按照套路，這種時候爺爺難道不該是給他送助攻來的嘛！Primo簡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沢田綱吉不得不深思：彭格列一世究竟是存心坑他，還是生前的習慣使然——才會造就這種讓人胃疼的局面。

哈哈，這真是個好問題。

如果是前者——

沢田綱吉他也不能拿自己的先祖怎麼辦（這真是個悲傷的事實，允悲）。

雖然沢田綱吉已經不是第一次擔起為Primo善後的職責了，但就連他自己的戀情，也包括在「為Primo善後」的行列里，絕對是這個年輕的首領未曾料想到的。

但願在沢田綱吉知曉此事前，偉大的彭格列一世——經歷過很多次修羅場的真大佬喬特·彭格列，能夠完美的把事情圓過去。以免孫子的戀情就這麼吹了。

哦，準確的說：是在曾曾曾爺爺和曾曾曾奶奶的主導下，被攪黃了。

不然，沢田綱吉待會兒解決完下屬，趕過來后，絕對是一臉懵逼的。

270：我就離開了短短一小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京子突然要跟我鬧分手。說！——你倒是說啊！Primo。——這段時間頂著我的臉出現在京子面前的只有你。

……

其實，能夠接受戀人在很多方面的隱瞞（因為彭格列），也能夠忍受一年都未必能跟愛人有幾次聚首的機會這種異常艱苦的戀愛條件的笹川京子，絕對能算得上是一個很有韌性的女孩子。

或許，跟愛人的長久分離，確實讓她有些不安。

因為，不同的生活圈、不同的交際圈，讓她對沢田綱吉去到義大利后的動向一無所知。礙於黑手黨的「緘默」法則，沢田綱吉也不會把里世界的那些事、甚至是他在里世界遭遇到的危險和苦難主動說給笹川京子聽。導致京子對身為黑手黨首領的沢田綱吉知之甚少。

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若是沒有對彼此的足夠信任的話，沢田綱吉和笹川京子這段橫跨了日本和義大利兩個國家的遠距離戀愛，是絕對談不下去的。

誠然，

想要分享喜悅、憤怒與悲傷的時候——

遇到麻煩事，想要有個人給她依靠的時候——

生病、正值脆弱，忽然想要任性的朝愛人撒嬌的時候——

難得的休閑日，想要跟愛人一起來場久違的甜蜜約會的時候——

沢田綱吉都不在笹川京子的身邊。

甚至，在笹川京子面臨困難的時候，他都不見得能夠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去。因為，他的肩上有個名為「彭格列」的重擔。他不僅僅是沢田綱吉，還是綱吉·彭格列。——後面那個身份，註定了他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不能一切都按照他的意願，來採取行動。

不思念嗎？

怎麼可能。沢田綱吉當然想念笹川京子。但他不會背棄自己的職責。沢田綱吉他一直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是「綱吉」之前，他首先是「綱吉·彭格列」。

正如他當初繼位時，九代目表情肅穆的說出的傳位台詞：

【在所有來客的面前，正式冠以你彭格列之名。】

【從今往後，請謹記作為首領的職責。】

【將家族，優先於個人。】

【——彭格列，於此正式繼承。願在你的帶領下，家族榮光永存。】

從那一天起，沢田綱吉就在所有有頭有臉的黑手黨的見證下，被正式冠上了彭格列的姓氏。

自那以後，他，就是彭格列的象徵。

——人們可以直接以「彭格列」來代指他。

沢田綱吉是屬於沢田奈奈和笹川京子的。但綱吉·彭格列，卻不完全是。

綱吉·彭格列不僅僅屬於他個人，還屬於家族、屬於下屬、屬於里世界。所以，他只能對常年分居二地的女友抱有虧欠。對那個一直在日本等待他回去的思念著兒子的媽媽感到愧疚。

沢田綱吉難道不知道，放棄笹川京子，對她而言才是最好的嗎？

只要京子還是他的女朋友、只要京子還跟他有往來，那麼就始終有被他牽連的風險。沢田綱吉應該選擇放手的——放開京子的手，讓她去尋找屬於平凡人的幸福。

然而……

做不到啊！

至今為止，他已經為了彭格列或主動或被迫的放棄了很多東西。屬於普通人的日常、毫無戒心的行走在陽光下的權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自由等等。沢田綱吉不想到最後，連自己的愛情，都成為就任彭格列十代目之位的陪葬品。

他，是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從少年時代開始。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任性了。

沢田綱吉無法像普通的男友那樣，幾乎時刻都陪在自己戀人的身邊。婚後，也無法像普通的丈夫那樣，每日早出晚歸，與家人同處一個屋檐下。但他至少可以保證——自己不會背棄這份愛。

就算外面有再多的誘惑——他也不會「背叛」京子。

但哪怕沢田綱吉已經儘力做到他能夠做到的一切，仍是有很多的不足。

這種不足，其實已經足夠一位女性提出分手了。因為，戀人的存在和陪伴是無可取代的。

但笹川京子至今都沒有對沢田綱吉提出「分手」二字。她將一個女性最美好的十年都耗在了沢田綱吉身上，一直體貼的等啊等、從不主動對男友提出為難他的要求。兩人的感情也一直很穩定，但笹川京子卻遲遲沒有等來沢田綱吉的求婚，原因歸根結底是什麼？

沢田綱吉確實是愛著笹川京子的——但有個心結，他卻怎麼也邁不過去。

這個心結源自於他的親身經歷。

沢田綱吉的父親（沢田家光）跟他一樣，愛上了表世界、毫無戰鬥能力的女子。

沢田家光不顧所有的「阻難」，任性的將那個女子娶回了家。婚後一開始確實也很幸福，但沒幾年後，就不可避免的遭遇了跟沢田綱吉一樣的難題。哪怕把愛人的信息保護得再好，還是有嗅覺敏銳的人察覺到了奈奈的存在。

由於婚後，沢田家光一年基本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長待在日本的緣故，導致越來越多里世界的人將目光投了過來。

為了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妻兒的安全、讓他們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沢田家光選擇了常居義大利。除了常年匯錢回來和偶爾的明信片外，就音信全無。徒留沢田奈奈和沢田綱吉母子待在日本。這種名為「保護」的舉動，對一個缺少了「丈夫」和「父親」的家庭而言，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沢田綱吉一直都忘不掉幼年的那段經歷。

遑論，他跟他的父親不同。沢田家光只是CEDEF門外顧問的首領。既是家族的一員，又不是家族的一員。有點遊離於家族之外的感覺，所以平日還不那麼的引起里世界的人的關注。但哪怕如此，在沢田綱吉五、六歲之後，就很難見到父親的蹤影了。

若真要把心愛的女子娶回家，沢田綱吉所要面臨的局面，只會比沢田家光的更艱難。

作為彭格列的首領，沢田綱吉的動向可以說一直都在被裡世界的人嚴密的追蹤著。換句話說，他可能連前面五六年的「緩衝期」都沒有。

真的要這樣嗎？

真的，要把京子娶回來，讓她跟媽媽一樣，幾乎可以說是獨立帶大孩子，常年缺少丈夫的陪伴，只有夜深無人時，才敢悄悄抹眼淚。拿出兩人的合照來思念愛人嗎？

為了同伴可以無懼於任何的沢田綱吉，唯獨在這件事上，不像話的有了退縮的念頭。

我，真的可以給京子幸福嗎？——這樣的質問聲，從未消散在他的心頭。

……

善於辨識人心的Giotto，豈會沒有發現這一點。

暫且不論裝著他靈魂的指環一直被沢田綱吉隨身攜帶著。這為Giotto持續跟進沢田綱吉的心態變化一事提供了便利。單是那孩子每次跟笹川京子聯繫完后，都一臉深沉、內心各種糾結的消沉模樣，就讓一世看不下去！

不管怎麼說，那個孩子都是受他這個祖先的牽連才會……

所以Giotto決定，瞅准機會，推沢田綱吉一把。——幫十世解決掉這個心結。

在他看來，沢田綱吉和笹川京子兩人之間最大的問題不是沒有足夠的愛與信任支撐著他們在未來的歲月里一同走下去。而是女方從（因為顧忌著里世界的事情）態度有些若即若離的男方那裡，吸取不到足夠的安全感。以及男方對締結婚姻關係的下意識迴避行為。

笹川京子已經跟沢田綱吉耗了十年了，如今已是芳齡二十有五。

跟她同年級的女孩很多都當上媽媽了。比她晚戀愛的，在感情穩定后，也準備把結婚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在接連參加了那麼多場結婚儀式、被認識的人追問「為什麼還不結婚」后，面對一直沒有動靜（結婚意向）的男友，笹川京子難道會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兩人的交匯線本就漸漸在往兩極而去，若沢田綱吉再不採取點行動，只怕……

誰也說不準笹川京子會不會有一天突然不想要再「等」下去，朝沢田綱吉提出終結戀愛關係。到那時，難道沢田綱吉還能夠說「不」嗎？——本就是他理虧在先。

可嘆沢田綱吉現在還沒有看出這一點。

如此，也只有Giotto這個曾曾曾爺爺親自出馬，正面拉後代一把了。——反正彭格列一世本來就不準備袖手旁觀。

而現在，就是Giotto認為合適的時機。

這麼好的機會，錯過就可惜了。

再說了，「試探沢田尤娜」與「解決Decimo女友對之安全感不足」的事，並不衝突啊。

唯一讓Giotto沒預估到的是，計劃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變數」——尤娜也橫插一腳了。結果搞得整件事變得越加複雜多變了起來。

這要是剎不住腳，不小心將事情搞砸了……

欸（嘆氣）——未免Decimo感情受挫，彭格列一世想，他還是再加把勁吧。可別最後好心辦了壞事，讓後代記恨自己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