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 105 章
作者正在抵抗盜版網站入侵,請讀者補全訂閱或稍後再看。第三,謝毅一直有「前女友」的聯繫方式,交流友好,一直沒刪。
第四,容瑾發現,自己的眼睛不是眼睛,單純就是倆窟窿。
挖了算了……
就在這時,葉又薇牙疼似的「嘖」了一聲,顯然也看見了那火\藥引線一般的贊,瞬間炸了:「什麼玩意兒!我忘了把謝毅這孫子屏蔽了!」
容瑾:「……」
葉又薇憤憤對手機比了個中指,單獨新建了個分組叫「孫子」,悍然把謝毅拖了進去,朋友圈屏蔽特殊人士后秒刪重發。
葉女俠行雲流水地做完這一套工作,自覺降妖除魔頗有功效,從此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她抱著手機,終於如願收到了她家「聖上」——霸道總裁蘇明遠的點贊,笑意盈盈地抬起頭來,看到容瑾一言難盡的表情,才恍然反應過來哪裡不對。
「不是吧……他居然沒認出來剛才照片上是誰?」葉又薇和容瑾大眼瞪小眼,「他瞎啊,沒看清是誰就瞎贊?」
「他看清了。」
容瑾抬起頭,十分冷淡地看了葉又薇一眼。
蘇容瑾原本容顏清淺,眉目柔和,漂亮地不動聲色,是那種生氣看起來都像撒嬌的長相,此刻專門化過妝,把她原本的五官輪廓徹底加強了,笑的時候瀲灧晴好,一旦冷下來,就有一種漠然的嚴肅感,氣勢凌人。
饒是葉又薇,都被她看的莫名愣了一下。
「什麼?」
「我說他看清了。」容瑾冷笑一聲,把手機翻出來給葉又薇看,「他剛才發微信問我,回國遇上了什麼人。」
呵呵,這是她回國以來,收到的唯一一條來自謝毅的簡訊。
——發信理由是謝毅做賊心虛。
容瑾面無表情地想,這樣的垃圾,不分留著過清明。
葉又薇聞言怔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
這孫子肯定看出了剛才她發在朋友圈兒里的照片,然而她秒刪又把他拉黑了,也沒給他機會看清,於是孫子先生一不能來問自己這是誰,二不敢不打自招的去蘇容瑾面前遞把柄,只好若無其事地去旁敲側擊。
「你怎麼回的?」
葉又薇幾乎有點兒興奮,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彷彿聞到空氣里瀰漫著「撕逼」的獨特芬芳。
容瑾瞥了她一眼。
「我告訴他,我在回國的飛機上遇見了他同學『喬神』。」她一邊說,一邊把微信回完了,這才抬起頭,看向葉又薇,嘆了一口氣,「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確定,我不會向我哥告狀然後扣你工資的呢?」
葉又薇怔了一下,故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大言不慚道:「跟忘了屏蔽那孫子一樣,剛才我把這事兒給忘了。」
容瑾:「……」
……真是個心大如青青草原的女俠。
不過現在她倆半斤八倆,饒是青青草原可能也要一人一半。
不過容瑾倒是真不會去告狀——事關飯碗,所有人活著都不容易。
葉又薇沒理會容瑾的腹謗,看了看時間:「距離蘇總定的時間還有些時候,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容瑾上下看了一眼自己的這隻適合出現在正式場合的裝扮,露出疑問的目光:「你讓我這樣吃飯?」
葉又薇頓時沒聲了。
確實,頭可斷,血可流,粉底不能花,口紅不能糊——這是她們女人的底線。
然而下一秒——
容瑾:「算了……給我點份粥,不要皮蛋瘦肉的,要香菇雞肉。」
葉又薇:「……」
這是打算突破底線了?
容瑾沒理會葉又薇,打算讓她感受一下什麼叫食物不沾唇的精緻豬豬女神。
一個半小時以後,葉又薇接到了蘇明遠派來的司機的電話,確定好位置立刻過來招呼容瑾:「走了,再晚路上到處都堵,這個時間正好。」
她一手拎包,一手拎著買來的禮物,看到容瑾還有想幫她拿點兒什麼的意思,表情瞬間緩和了:「行了,你還真想讓我被老闆扣工資嗎?你看著自己別摔了就行,反正摔了我也沒手扶你……」
容瑾:「……」
這靠吐槽渣男締結的情誼果然不牢靠,一戳就破,連塑料的都不是。
八成是紙糊的。
還是沾水就化的衛生紙。
蘇明遠財大氣粗,派來接她的車是勞斯萊斯幻影,葉又薇十分上道地坐了副駕,把後面的空間全部留給了容瑾。
蘇大公子大概一直以為容瑾不在他眼前時,過得都是朝不保夕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因而容瑾回國后享受的待遇,時常讓人十分無語。
雖然她的日子確實和蘇大公子想的相去不遠,但是她還是覺得這樣略浮誇。
好在容瑾對蘇明遠的浮誇作風已經很習慣了,在這壕無人性的車上也坐得四平八穩。
楊沫在一直在跟她發微信溝通,她也一直在告訴楊沫什麼東西在什麼位置,主要是證件一類。
容瑾發現自己對謝毅的事情已經越來越平靜了。
她和謝毅在一起掐頭去尾不到兩年。
前一年,謝毅忙著和前女友葉又薇藕斷絲連;后一年,謝毅又忙著和孫映雪火熱糾纏。
容瑾只這麼想一想都覺得無奈了,三個人的關係都嫌擠得慌,她這倒好,從來都是熱熱鬧鬧的三宮六院,虧她還一度覺得生活安穩。
「安穩」如果知道自己是被這麼定義的,大約會覺得容瑾挖了他家祖墳。
謝毅比容瑾小兩歲,是那種很容易帶給人新鮮感的年輕男孩,可能因為生長在經商的家庭,天生就不喜歡獨處,出門也是呼朋喚友熱熱鬧鬧,從一個飯局折騰到另一個飯局。
而容瑾喜靜,小時候捧上一本書,就能從清晨看到日已黃昏;也不喜歡和一群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在一起胡侃,寧願躲在公寓里寫那些看標題都覺得枯燥的論文。
從性格而言,她和謝毅,完全不是一類人。
至於為什麼會就這麼稀里糊塗地在一起了兩年,大概是因為她有一種骨子裡的自卑——她天生不太知道家是什麼東西。
蘇曼殊豪情萬丈地剛換了第五個老公,而在這之前,其中最長的一段婚姻只持續了三年。
而每一段感情都是有三個階段的,甜蜜,平淡,對立。
甜蜜期,蘇曼殊嫌容瑾是拖油瓶,不肯讓她出現;平淡期,蘇曼殊覺得乏善可陳,懶得讓容瑾出現;至於後來的對立期,任何兩個人撕破臉的過程都不會太好看,蘇曼殊大概覺得丟臉,更不會讓容瑾出現。
幾次以來周而復始,容瑾覺得蘇女士的生活遙遠如路人。
出國前,她曾短暫地在她大舅家住過幾年,大舅和蘇明遠都不必提了,連大舅母都對她很好,最起碼比蘇曼殊像一個真正的母親,大舅母出身軍人家庭,行事有一種比男人還強硬的爽利,但是對待孩子,其中仍然有一點微妙的不同——容瑾忘了是因為什麼,總之,蘇明遠帶她一起闖了禍,大舅母罰蘇明遠在屋子裡關了一天,飯都沒給吃;而對待容瑾,這個雷厲風行卻也和藹可親的長輩,只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她很多年後跟楊沫提起這段往事,連楊沫都不理解,難道還有人羨慕被懲罰的嗎?
而容瑾還真就是羨慕——那是只有母親才會流露出的恨鐵不成鋼,她從沒體會過。
所以大概也沒人能理解,她和謝毅在一起后,為什麼能一直遷就他並不算好的各種脾氣。
人生總是像一葉扁舟獨自航行在大海上一樣,無根地浮沉,如果有個人能夠結伴,這種茫然無措的孤獨感會減少很多。
謝毅大概就是這樣一個存在——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環境出現,換了時間和環境就都不對。
容瑾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對謝毅的心情,卻越整理越發現,不是謝毅有多好,也不是自己有多麼喜歡他,只是他出現的時機太巧了,巧到哪怕換了別人在那時出現,容瑾可能也會和他在一起。
情之所始並非愛意深切,只是寂寞;寂寞蒙蔽了她的雙眼,連欺騙都視而不見。
細細回想,對於謝毅出軌,她可能並非一無察覺,而更多的,則是懶得察覺。
她害怕改變,才一步一步把自己置於這麼氣憤而尷尬的境地。
容瑾現在仍然寂寞,可是這樣虛偽且人來人往的「愛情」,她不需要了。
拿上自己的東西,抽身退步,給這種千瘡百孔的「陪伴」留下屬於兩個人最後的體面。
她已經懶得去和謝毅掰扯誰對誰錯了。
找個機會跟謝毅分手吧,容瑾想,最好儘快。
容瑾一路都在想有關謝毅的那些事,面對他小心翼翼的試探,容瑾在微信潦草的回復了一個「有事」,就不再多跟謝毅說一句話。
車一路開到目的地的時候,容瑾才後知後覺的冒出一點兒類似「緊張」的情緒——她突然想起,一會兒很有可能會遇到喬澈。
其他的都好說,就是剛才那天兒聊得實在太尬了,尬得她不堪回首。
真的遇上了,她該怎麼解釋呢?
容瑾琢磨得幾乎想跳窗而逃。
春寒未盡的A城,天黑的早,燈火早早照耀了這個低調著繁華的都城。
蘇明遠約人談事的地方和A城環內單價高居榜首的高檔住宅相鄰,左右都環繞著一種「大隱於市」的格調,彷彿庸庸碌碌的凡塵中人在大把摟錢的同時,內心真實嚮往的都是世外。
「嘉魚居」走的就是這個路線。
此間老闆是蘇明遠的一個朋友,姓傅,乃A市紈絝公子中的文化人,骨子裡帶著一種獨特的墨客風流。
別人是附庸風雅,他卻是貨真價實的風雅,在舞文弄墨方面清貴得一絲不苟。
院子是舊年一位知名大儒的私家園林,連廊間幾株紫藤蘿都是當年名士手植,一磚一瓦皆有歷史遺迹,這園子幾經輾轉到了他手上,他嫌空置浪費,本著獨樂了不如眾樂樂的心態,改成了如今的營生,據說是專門用來招待A城中傅公子那些非富即貴的朋友,因此一座難求。
容瑾對此處知道得如此清楚,因為「嘉魚居」的名字還是她起的。
傅斯年當年為了此間的題字匾額,沒少到處去求名家的筆墨。
然而名字起了一車,竟然沒有一個能入他傅公子的眼。
蘇明遠拎著回國探親的容瑾一起去會狐朋狗友,主要目的是顯擺他有個漂亮妹妹,順便嘲笑一下傅公子「知己難求」。
聽聞傅斯年正在給會所出潤筆,便十分不知天高地厚地把容瑾往前一推,大言不慚地表示我這妹妹學富五車,給你這園子起個名字綽綽有餘。
容瑾實在不好意思當眾打蘇明遠的臉,趕鴨子上架也難得沒怯場,拎起遞來的筆墨就寫了三個字「嘉魚居」——剛寫完,就被蘇明遠私下發簡訊提醒說,這名字像個賣剁椒魚頭的。
你才剁椒魚頭,你渾身上下都是剁椒魚頭!
容瑾彼年還中二期未過,覺得自己跟文盲沒法交流。
不過現在看來,可能不僅蘇明遠,在座的其他公子哥兒大約也這麼想。
然而就這名字,誤打誤撞入了傅斯年的眼。
——在眾人沉浸在「賣魚」的沉思中時,傅公子露出龍心大悅的表情吟誦道:「南有嘉魚,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賓式燕以樂……妙!甚妙!」
蘇明遠:「……」
眾人:「……」
正主兒都這麼說,其他人自然沒上來討嫌,於是這名字就一直用到了現在。
七八年過去,人都在世俗里打了個滾兒,大雅入了眼也成了大俗。
葉又薇跟著司機去停車,容瑾自己站在「嘉魚居」的匾額下沒心沒肺地瞎琢磨,覺得還是蘇明遠當初的形容貼切——這名字怎麼看,都透出剁椒魚頭的芬芳。
她在原地站了不久,一抬頭,就見裡面迎出來兩個各有風度的男人。
左邊的就是「嘉魚居」的老闆傅斯年——這文藝小清新的公子哥兒年已而立,卻居然還是以前那個模樣,帶一副金絲邊兒的眼鏡,尚素尚簡,然而一身簡單隨意的休閑裝也足夠讓他玉樹臨風,誰站他身邊都顯得俗。
而右邊兒那位則西裝革履,一張臉英俊出了滿園芬芳,帥得嚴肅而正氣,可能因為在舊友面前,才不小心露出了幾分弔兒郎當的漫不經心,然而這點兒漫不經心在見到容瑾之後,就立刻退潮了。
容瑾:「……」
她什麼時候得罪她哥了?她怎麼不知道?
對,這位舉手投足都透露出霸道總裁氣息的「庸俗」帥哥,就是她哥,蘇大公子蘇明遠。
「來了?」蘇明遠虎著一張臉,拿下巴指了指傅斯年,「你傅哥,還認識嗎?叫人。」
容瑾:「……傅哥好,大哥好。」
她就給點兒面子,靜靜看著蘇明遠裝X。
傅斯年笑了,明明是溫文的模樣,容瑾卻總覺得傅公子笑起來總有一種笑面虎的感覺。
「小容瑾回來了……七八年不見,更漂亮了。」
「那是。」蘇明遠洋洋自得只冒頭了一秒,就又嚴肅矜持地縮了回去,「哼,也不看是誰的妹妹。」
容瑾:「……」
蘇明遠你高興個什麼勁兒,人家又沒誇你!
蘇明遠神經粗如電線杆子,才不管容瑾腹謗了什麼,攬過她的肩就把她往裡邊帶,一邊兒走一邊兒十分不講究地跟傅斯年揮手道別:「走了,有正事兒,什麼時候有空再來找你。」
說完也不理傅斯年會不會說什麼,帶著容瑾拔腿就走。
容瑾被他拖的一步三搖,悄悄回頭,發現傅斯年沒有跟上來,才皺了皺鼻子,一指頭戳在了蘇明遠肚子上:「哥,你慢點兒,什麼毛病,沒看見我穿高跟鞋嗎?」
蘇明遠居然瞪了她一眼:「該,誰讓你穿這麼高的?還有你這裙子……你自己看看,怎麼露胳膊露腿的。」
喲,這語氣……
清朝棺材板子里爬出來的老古板,可能都沒她哥這麼封建。
容瑾算是知道蘇明遠在皺巴什麼了——大概在蘇明遠眼裡,容瑾素麵朝天才最好看,描眉畫目是賣弄風騷,展示身材是不知廉恥,如果容瑾把自己包成個粽子,他都能雞蛋裡挑骨頭地表示「你怎麼還露著臉」。
可是,蘇明遠自己的歷任「紅顏知己」們,可都比容瑾誇張多了。
男人都是雙標狗,容瑾也算見識了。
容瑾理直氣壯:「鞋是我自己買的嗎?衣服是我自己買的嗎?誰給我準備的?那個誰你不該反思反思?」
「……」蘇明遠果然卡殼了,下一秒就乾脆耍賴了,「我哪知道穿出來是這樣!」
容瑾:「……」
她真是服了。
傅斯年的品味一如既往地高水準,容瑾跟著蘇明遠一路穿過小橋流水的庭院,感覺自己被「風雅」兩字糊了一臉。
他們的包廂設在水邊,外面看去像是個懸浮在水中央的涼亭,四周用單面透視的玻璃圍起來,從外面看不見裡面,裡面卻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外面——容瑾腳下是流水與錦鯉,四周是連廊與滿園春色,往這種地方一坐,喘氣兒都嫌庸俗。
容瑾和蘇明遠坐在包廂里鬥了幾句嘴,就聽外面有人敲門。
「誰啊?」
「蘇總,是我。」
原來是葉又薇。
蘇明遠應了一聲,葉又薇就把下午買好的那個禮品送了進來。
「這是給客人的禮物,我給您送過來。」葉又薇一邊兒把禮品遞到蘇明遠的手邊兒,一邊兒說,「剛才在門外遇見傅公子了,傅公子讓我跟您說一聲,他跟李總聊兩句,馬上就過來。」
「嘖,哪都有他……」
蘇明遠揮揮手,表示知道了。
葉又薇在蘇明遠面前那叫一個溫良賢淑,哪有那個張嘴怒罵渣男「孫子」的俠女模樣。
容瑾正感嘆這位前情敵還有兩幅面孔,就見葉又薇在蘇明遠看不見的角度,對著自己意味深長地擠了擠眼睛。
容瑾:「……」
這是什麼意思?
請恕她不能領會精神。
都什麼年代了,發個微信告訴我不好嗎?玩兒哪門子的眉目傳情!
然而葉又薇像是故意整她,「意味深長」完,就恢復了霸道總裁小助理那溫婉賢淑的小模樣,踩著小碎步走了,留容瑾自己瞎琢磨。
沒等容瑾琢磨出個所以然,包廂的門又開了,容瑾突然就明白了葉又薇「眉目傳情」傳的是什麼意思了。
一個美出了別樣氣質,甚至美出了攻擊性的大美女出現在了包廂門口兒——對,就是容瑾在機場遇見的那一個。
容瑾一愣,連忙和蘇明遠一起站起身來歡迎來客,就見大美女閃身入內,身後跟著她剛才尬聊了半天的鮮肉男神,喬澈。
可是喬澈一出現,就像自帶一道輕靈俊秀的光,襯得周圍都亮了。
容瑾被他一看就有一種莫名其妙要臉紅的感覺,趕緊錯開目光,把那種臉紅之感遮住了——蘇明遠說得沒錯,她確實偏愛小鮮肉,喬澈這一款尤其吸引她。
蘇明遠沒顧上追究他們倆之間這別有深意的眼神兒,已經忙著去給大美人兒送禮了。
「李澄,好久不見啊,最近忙什麼?」
大美人李澄接了禮物,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就算表示感謝了,轉手把袋子直接交給了喬澈,順便給蘇明遠介紹:「我弟。」
容瑾一愣。
原來大美人是喬澈他姐。
她對喬澈家庭情況了解不多,還真不知道喬澈有姐姐。
不過兩人不同姓,所以是表姐?
李澄大大方方坐了主位,對這個安排顯得理所應當。
她坐定了才回過頭,對著蘇明遠一揚下巴,那姿態赫然跟蘇明遠方才向傅斯年介紹容瑾的時候差不多:「這是蘇大伯家的哥哥,叫人。」
喬澈顯然比容瑾更給面子,叫人叫的心甘情願,姿態謙虛得恰到好處:「蘇哥好,我是喬澈。」
「你好。」蘇明遠當著外人的時候總是非常端得住,笑著應了這一聲,就有樣學樣地把容瑾推出來當門面,「我妹妹容瑾……那就,叫你聲姐唄?」
最後這句有點兒不懷好意,玩笑的姿態都很放鬆熟稔,看來蘇明遠和李澄確實很熟。
容瑾卻知道,有時候這聲「姐」是絕對不能亂叫的,尤其很多女士,最煩平白被叫老了,立刻出來打圓場:「李總看著比我還年輕,哥你讓我叫姐?合適嗎?」
「當然合適啊,怎麼,看到李總這麼威武霸氣你想跪下叫祖奶奶?那可不行,差輩兒了……」
容瑾:「……」
蘇明遠只出了這一聲兒,立刻就被李澄瞪了:「蘇明遠,你要點兒X臉!怎麼同樣姓蘇,你妹妹就比你可人疼!」
蘇明遠呵呵笑,一副「我好男不和你斗」的投降姿態。
李澄罵完,轉過臉來對容瑾明媚一笑:「容瑾是吧?知道,我跟你哥是同學。」
這就是在變相告訴容瑾,「謝謝你的恭維,但我年紀確實比你大」。
這一層意思,容瑾當然領會了。
可是李澄實在是個美人,她沒有表情時,就冷艷地明麗著;此時一笑起來,更是艷若驕陽,容瑾從沒見過哪個女性能美的如此讓人自嘆弗如,被她笑著一看,臉都紅了。
即使她盛裝地坐在李澄對面,那種想跑的衝動居然一點都沒減少。
因此,她可疑的停頓了一下。
幸好這一瞬間的停頓並沒引起什麼注意,因為喬澈桃花眼一彎,十分自然地接了李澄的話:「那真是巧了,姐,我和容瑾也是同學。」
這下把李澄和蘇明遠都驚動了,兩個人一齊看向喬澈,幾乎是同時開口。
「是嗎?那可真巧……」
「你和老蘇他妹妹是同學,你怎麼沒跟我說過?」
喬澈還是十分得體的笑著,在兩個人的注視下仍然不慌不忙,甚至顯得有點兒無辜:「因為我不知道啊……我和容瑾同校,但不同專業不同級,她明年畢業我剛研一,最重要的是,她在我們圈子裡太低調了,低調到……我猜不到她會是蘇哥的妹妹。」
自從容瑾回國,蘇明遠確實是剛見她第一面兒,在他早有準備的招呼下,容瑾當然顯得過分光鮮,光鮮到讓他封建主義發作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