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三中比一中離顧姜家要遠，單車昨天停在學校沒騎回來，為了不跟早上趕著上班的人擠公交，顧姜今天比平時早起了半個小時。

到教室的時候剛好七點，教室里除了寥寥幾個早起溫書的人，其他人都還沒來。

課桌左上角放著兩本淺藍色的筆記本，中間夾了一張小紙條。

「顧姜同學，昨天下午的課你沒有來，這是我的筆記本，先借你用。」

很漂亮的字跡，筆記本內頁用鋼筆工整的寫著宋念宇的名字。

其實昨晚回家以後顧姜就把昨天下午落下的課本都看了一遍，除了數學，其他學科顧姜基本上看一遍書，再把課後習題做一下就能全部掌握了。

但宋念宇的筆記做的很清晰，重點都用不同顏色的筆標記了出來，顧姜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書把一些重點知識點寫在了書上。

七點二十分，第一道預備鈴響起的時候，才有人陸陸續續的走進來，教室里逐漸變得熱鬧起來。

凳子突然被踢了一下，身後傳來一陣響動，顧姜回頭，看到陸修皺了一下眉，把課桌往後挪了挪。

顧姜看著他一雙無處安放的長腿不由好笑。

「哇，差一點就被抓到了，還好我跑的快。「上課鈴響，蔚瑪麗幾乎是踩著鈴聲進來的，手上還拎著一袋煎餃，一腦袋短髮跑的亂七八糟。

蔚瑪麗前腳坐下，班主任陳冬青後腳就走進教室。

「好險，最討厭周五了，一大早就上陳冬青的課，賴個床都不行。」

蔚瑪麗一邊喘氣一邊往外翻課本，她的抽屜里亂糟糟的，找了半天才在最角落裡找到了被壓的皺巴巴的數學書。

「顧姜，你昨天下午去哪兒啦？一下午都沒回來。」趁陳冬青轉過去在黑板上板書的間隙，蔚瑪麗湊到她耳邊小聲問道。

顧姜其實有點心不在焉，她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昨天下午李程給她的那枚戒指。

「顧姜？」

「恩？」顧姜回過神來。

「你在想什麼呢這麼認真？「蔚瑪麗突然笑的神秘兮兮的，」你昨天一整個下午都沒來上課，是不是......跟人約會去啦？「

「哦，我昨天下午突然肚子疼，就請了半天假，可能是昨天中午吃壞肚子了。「

顧姜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你現在肚子還疼嗎？」蔚瑪麗對顧姜的話毫不懷疑，「我們以後再也不去那家店了！那老闆還跟我吹牛說他們家的菜絕對衛生，騙子！「

背後一直很安靜的陸修突然冷笑了一聲，蔚瑪麗以為他在笑她，回過頭去卻看到陸修意味不明的看了顧姜一眼。

那眼神......蔚瑪麗突然覺得有點冷。

蔚瑪麗扯了扯顧姜的袖子，「顧姜，你是不是什麼時候惹到這個大魔王了......「

顧姜認真的想了一下，「沒有啊，怎麼了？「

蔚瑪麗搖搖頭，「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課間休息的時候，教室門口突然圍了好多人，顧姜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叫她出去一下。

顧姜出去了一趟，回來手裡就多了好幾封情書。

顧姜把情書扔進抽屜里，一眼都沒看。

蔚瑪麗一臉不可思議，一雙眼睛瞪的老大，「你不拆開看看啊。「

「有什麼好看的，你想看？「顧姜拿起宋念宇的筆記本打算去還給他。

「我才不想看呢，又不是寫給我的，我就是有點好奇，收到情書是什麼感覺。」蔚瑪麗突然覺得臉上有點燙，伸手捂住臉，悄悄瞟了一眼何遇的背影。

「我跟你說哦，「前一秒還在犯花痴的少女突然變了臉色，附在顧姜耳邊小聲的說到，」好多女孩子給陸修寫過情書呢，聽說校花許婷婷前兩天還跟他表白了，不過被陸修給拒絕了，李婷婷哭的可傷心了。「

「雖然我覺得李婷婷沒有你好看，不過竟然猶豫都沒猶豫一下就把別人給拒絕了，他該不會是不喜歡女生吧......「

蔚瑪麗突然捂住臉，一臉驚恐，「那何遇跟他走的那麼近，該不會也......「

顧姜：」......「

周六下午，顧姜在家吃過晚飯，看時間差不多了，收拾了東西準備出門。

「奶奶，我做兼職去啦，晚上可能會回來的晚一點，你不要等我了，早點睡覺。「

「都這麼晚了，什麼兼職呀，大晚上的不安全。「顧奶奶從廚房裡走出來，手上還沾著洗潔精的泡沫。

顧姜坐在玄關處換鞋，沒抬頭，說道：「給同學補習功課，一個小時五十塊錢呢。「

顧奶奶把手在圍裙上擦乾淨，蹲下來伸手握住顧姜的手，「這麼多錢呀，但是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還是不安全，跟對方打電話說不去了，以後也別去了。「

老人的語氣有點著急。

「奶奶，「顧姜站起來反握住老人家的手，」別擔心，對方是個女孩子，她爸爸長期在外出差，她家裡只有她跟她媽媽，她媽媽說晚上可以開車送我回來。「

顧姜的脾氣做奶奶的是知道的，知道拗不過孫女，又反覆確認確實沒有危險之後才讓顧姜出了門。

這會兒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顧姜走出小區，晚風吹在臉上涼涼的。

有三三兩兩的老人搬了躺椅在樓下納涼，顧姜抿了抿唇，她真是越來越會撒謊了。

顧姜把單車停在酒吧門口，依著之前來過一次的記憶徑直走向老闆娘的辦公室。

過道上不斷有男人摟著穿著熱辣的女生走過，女生臉上畫著濃重的妝，有人對著顧姜吹口哨。

是的，顧姜對奶奶撒謊了，她不是去給什麼女同學補課，她在酒吧找了一份兼職，只需要每周六周日晚上過來，工作是給客人送酒，客人點越貴的酒她就能拿越多的提成。

燙著捲髮畫著紅唇的的老闆娘一聽顧姜還是個學生，二話不說就讓她走，做生意的誰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架不住顧姜再三堅持說自己可以，老闆娘又有點動心顧姜這張一看就是搖錢樹的臉，一咬牙，也就同意了。

顧姜跟老闆娘打完招呼，去更衣室換衣服。

顧姜把馬尾散下來，從衣櫃里選了一條最保守的白色連衣裙，裙子有點短，遮不住膝蓋，顧姜把裙子往下使勁扯了扯，還是很短。

領班在對講機里叫顧姜去給202房間的客人送酒。

顧姜去吧台取了酒，找到202包房，敲門進去。

房間里煙霧繚繞，顯然是有人在裡面吸過煙，十幾個男男女女交纏在一起，放眼望過去一片白花花的大腿，包房裡音樂聲放的震人耳膜。

包房中間的茶几上放著很多空酒瓶和一個蛋糕，看這個樣子應該是有人過生日。

顧姜認得裡面的幾個人，是她們學校高三的學生，據說家裡條件都還不錯。

「兄弟們，酒來了，接著喝！」坐在中間的有點魁梧的男生站起來吆喝大家，看來這人就是今天的壽星了。

一屋子男男女女歡呼起來，顧姜走過去把托盤放到茶几上，給他們開酒。

顧姜的裙子太短了，一蹲下來稍不注意就走光了，正要伸手去整理裙子，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看清來人，嘈雜的包房突然安靜了。

陸修站在門口，顧姜抬頭，兩人的視線對上，顧姜愣了，不是這麼巧吧......

「喲，兄弟，你可終於來了，我們等的花兒都謝了，今晚可要嗨個夠。」

壽星看到陸修，趕緊走過去摟住他的肩膀，笑的一臉諂媚。

「你們玩吧，我沒心情。」

陸修把視線從顧姜身上移開，走到角落裡的沙發上坐下，掏出手機擺弄。

其他人看陸修沒有要配合的意思，也不敢去打擾他，只好自己玩自己的。

顧姜鬆了口氣，最好互不打擾，她到這種地方來的事情要是被學校知道了少不了要請家長，奶奶年紀大了，可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

「小妹妹，你是新來的吧，長的這麼好看，來陪哥哥們玩玩，哥哥們給你點最貴的酒。「

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顧姜回頭髮現身材魁梧的男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她身後，正色眯眯的看著她，其他人也看戲似的看著顧姜。

顧姜忍著厭惡的情緒，不動聲色的打算把手腕從男生手裡抽出來，卻被對方握的更緊了。

「請你放手。「

「如果我不放呢？「男生勾了勾嘴角，梳的油亮的頭髮在燈光下看起來格外油膩。

顧姜想給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