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二穿[35]
封神榜「本王這是高興。」高興壞了。
嘖,這稱呼都變了。
看他還想要把腦袋都貼到她身上去,思央受不了,推開他道:「行了,沒完沒了了。」
被推開的李懌也沒有不悅,見思央要起身,立刻就著手扶了上去:「你現在可不比以往,行事做派都要小心些,現在你什麼事情都不用操心,全都交給我來處理,你好好的待在宮中養胎……」
「對了,你的吃食方面也要派人盯著,這些我會想辦法給你送幾個得力的人進來。」
啰啰嗦嗦一堆,思央聽著他一條條的詳細叮囑,倒是沒有打斷他,來自孩子父親的關心,她當然不會拒絕。
「放心。」思央半依在李懌懷中,思央撫了撫小腹,唇帶淺笑:「現在不過是剛懷上,此事不宜聲張。」
「對對,先穩了胎再說。」聽到好消息被炸懵了頭的李懌,這會兒也算是讓自己的腦袋冷靜了下來,想到如今他們的狀況,不由的眯了眯眼眸,臉上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近期的話,你就不要和玳瓚公主那邊起衝突了。」
「她這一時半會的怕也是抽不出空子對付我。」思央搖搖頭,嘴角抿了抿,眼眸微抬:「乘著現在玳瓚對薛平貴的不滿,你可以著手準備了,等到我坐穩胎后,可以藉此機會讓咱們的陛下,下決心把西涼軍這個隱患給解除掉。」
「為了你和咱們的孩子,臣必然不會讓娘娘失望。」大掌包住了思央的素手,兩隻手共同的都放在她的肚子上,李懌語氣極盡溫柔,然一雙眸子卻是逐漸幽深起來。
近期玳瓚的動作是越發的頻繁起來,或許是也察覺出,薛平貴對她的防備,宮中流傳帝后和諧,皇後為陛下充裕六宮,實為母儀天下表率。
這些對玳瓚而言,都相當的刺耳,她沒那麼大度,一個王寶釧已經讓她難以忍受,更何況後宮如今還多了這麼多的女人,可她再怎麼氣憤也無用,一個貴妃難不成還能管得了皇帝納妃的事情上來。
先是王寶釧,再是後宮嬪妃,再加上薛平貴遲遲不肯立她的兒子為太子,玳瓚的不滿已經到達了頂點。
身為西涼公主,就算西涼軍權現在都握在薛平貴的手上,可她本身就是個例外,這些日子私底下暗中派人,頻頻活動,已經聯繫了西涼的好幾位大將,那些人都表示願意為她這個公主馬首是瞻,同時表達了對薛平貴這個皇帝的不滿。
自從刺客一事後,薛平貴就把宮中的禁衛軍統領就調換了,換成了他新提拔上來的漢人,朝堂中也開始打壓西涼官員,重用他人,已經引得西涼官員的很大不滿,在一得知玳瓚有想要將薛平貴推翻下去的想法后,一個個的都表示了很大的支持。
從此處,西涼人也把自己的野心給露了出來。
在薛平貴沒有統一中原西涼的時候,兩國交戰不停,西涼野心勃勃,從來都沒有放棄要侵佔中原國土的想法。
也是因為有玳瓚這一層原因在,他們才忍耐著,可現在薛平貴透露出不想要讓,擁有西涼一半血脈的皇子繼承皇位,他們就坐不住了。
「萬一西涼軍反了該如何是好?」翠兒在思央身後把這些暗中來的密保都都看在眼中,心裏面擔憂的不行,以前她還不在意,可在知道小姐有孕后,就不得不多想了。
「西涼人始終是個隱患,要是在中原待久了可不妥當。」把信折了一道,在燭火上點燃,看著它慢慢的燃成灰燼。
「小姐您的意思是……?」翠兒有點不大懂。
「西涼與中原不和已久,此次不過是憑藉薛平貴和玳瓚才能併合在一起,假若沒了玳瓚,他們可就不受管服,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他們趁早的滾回去。」
「那樣豈不是便宜了西涼人,到時候回去,豈不是還要和咱們過不去,他們還會是玳瓚公主的後盾。」翠兒焦心道。
揮了揮煙味,思央盯著地上的黑灰,片刻后眼中帶著寒意:「來都來了,想走怕是不會這麼容易,放寬心吧,卧榻之側,豈容他人甘睡,有人比咱們更著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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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殿內批改奏摺的薛平貴現在是如坐針氈,翻開一張張奏摺,其中的一些訊息,結合自己所派人調查的一些,他的那張臉陰沉的幾乎滴水。
「貴妃一直在和外界人聯繫?」他詢問著下方跪著的人。
「回陛下,西宮的確是和宮外通信頻繁。」
砰!
手握拳重重的砸在書桌上,薛平貴一雙眼中,怒火燒的旺盛,緊抿著唇又翻看了幾張紙,胸膛急劇的起伏,那些摺子上奏的說中原境內西涼軍近日的動態頗多,那模樣看起來,有反動之心,再加上玳瓚西宮傳來的消息,薛平貴就算是想要欺騙自己都做不到。
「她真的是敢吶,這是想要造反嗎?」咬著牙薛平貴捏著手中紙張的力道,幾乎是要將其揉碎了。
內侍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勸慰:「陛下息怒,此事還待好好查證。」
「什麼查證。」薛平貴一把將面前的奏摺都揮在地上,狠狠道:「她這一切不都是明擺著,朕就是不明白,朕到底是哪裡對不起她了。」
內侍蹲下來撿著地上散落的摺子,拿起其中一本,稍稍一頓后遞到薛平貴面前:「貴妃娘娘或許是因為此事,對陛下心懷芥蒂。」
薛平貴拿過來一看,眼瞳狠狠縮了縮后,半響都沒動,摺子上寫的並不是什麼新奇事,而是被他留下后觀請封太子一事。
「原來還是為了朕這個位子。」
人一旦沾了權利這個的毒/葯,想要放下就難了,薛平貴同樣如此,聯想他在西涼做的委屈國主,如今身為真正的天子手握重權,號令天下,怎麼可能把這一切放棄。
有人覬覦,那更應該早日除掉。
玳瓚這些日子過的不好,她開始發動西涼部下,慢慢對薛平貴施壓,要讓他立太子,可惜此事一直都未有進展,反倒是一些部下竟然開始自作主張的調動兵馬,讓她惱火不已。
她再怎麼恨薛平貴,卻沒有想過直接的造反,在她看來整個天下日後都會是她兒子的,能兵不血刃最好,眼下的好辦法就是讓薛平貴立她的兒子為儲君,其他的再徐徐圖之,現在被這些人如此胡來,豈不是讓她在宮中寸步難行。
正在玳瓚罵著部下的時候,宮內一個晴天霹靂就砸在了她的頭上。
「你,你說什麼?」緊緊揪著阿雅的衣袖,玳瓚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阿雅咬著唇,吞吐的回道:「剛才玉坤宮傳出消息,皇後娘娘她,她……懷孕了。」
「不可能,不可能,王寶釧怎麼會懷上孩子。」玳瓚滿目血絲的大叫起來。
縱然阿雅在聽到后,也不相信,可這的確是真的,心疼的扶住她,嘆氣道:「奴婢證實了,確實是真的,皇後娘娘已經懷孕三個月,並且太醫說胎像平穩。」
一直以來玳瓚仗著自己是西涼公主,還給薛平貴生了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個兒子感到傲然,現在這些要被打破了。
失魂落魄的她慢慢的被扶著坐下,緊咬著下唇,卻是突然想到那次思央對她說的話,如果由著王寶釧生下嫡子的話,薛平貴會怎樣?會立下她的兒子做太子。
不,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邊憂愁,那邊薛平貴得到消息后可樂壞了,一直在玉坤宮陪著,直到思央說要休息了才依依不捨的離開,臨走的時候還拉著她的有殷切道。
「寶釧你要好好的安心養胎,這是咱們第一個孩子,日後生下來就是朕的嫡子,地位尊崇。」
這句話最後原封不動的被傳到了玳瓚的耳中,至於她的心情,思央是可以預料的。
朝堂中因為思央這一胎,開始暗潮洶湧。
西涼一派極力上奏立大皇子為儲君,而中原眾大臣,則是覺得一切等皇後生產後再做定奪,畢竟自古以來,嫡庶有別。
西涼一派以長幼有序,可他們這些話,根本不是那些引經據典一肚子墨水的中原文臣的對手,三兩下就敗下陣來。
兩派吵的不可開交,最後薛平貴一錘定言,大皇子年幼還需再歷練幾年,立儲之事延後再論。
「玳瓚,你在做什麼?」
薛平貴一進門就看到了這一幕,下意識呵斥衝口而出。
玳瓚是滿心的委屈,在看到薛平貴的時候眼睛一亮,想要找他要個說法,要他好好的給自己一個解釋,可話還沒問出口,就看到他上來對自己凶了一句,這也罷了,緊接著就是急忙去看思央。
「寶釧你怎麼樣?」薛平貴完全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看著思央被推摔倒,當然要去扶。
思央抱著摔疼的胳膊被扶起來,臉上還有著驚慌未定,眼瞼眨動的似乎有水光,看起來分外可憐。
「沒,臣妾沒事,陛下你怎麼來了。」
「正好無事來看看你。」說著薛平貴看向玳瓚,帶著詢問:「你們是怎麼回事。」
薛平貴印象中,玳瓚和王寶釧一直都是十分和睦,這樣的針對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見薛平貴上來看也不看自己,只顧著思央,玳瓚都要氣壞了,再聯想剛才思央說的那番話,她抖著手指著他:「怎麼回事,你沒看見么,薛平貴你是不是想要讓這個女人給你當一輩子皇后,讓她永遠壓在我頭上。」
「放肆,你在胡言亂語什麼」薛平貴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
阿雅都要瘋了,恨不得上前去捂住玳瓚的嘴,這裡不是西涼,對著陛下指名道姓,公主還是太任性了。
「公主……」
「你走開。」揮開阿雅的手,玳瓚余怒未消,旁的她都可以忍受,唯獨一點,她是堂堂西涼公主,她的孩子自然是要得到世上最好的,身份也應當尊貴無比。
現在竟然告訴她,自己的孩子只能是庶子,如果王寶釧生下孩子的話,還要排在後面,玳瓚如何都不能忍受。
「薛平貴你果然就是個忘恩負義之人,當初你在邊疆受傷,是我救你回來,招你做駙馬,父王臨終前還把王位都交託與你,這般看重你,都沒有把你養熟……」
「住口。」
暴喝聲打斷玳瓚的控訴,也把她狠狠嚇了一跳,被怒火燒昏的腦袋清醒了過來,想到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什麼之後,終於開始害怕起來,喘了口氣,臉上多為不自在。
薛平貴此人,看似正人君子,講義氣講情面,為人處事圓滑,實則內心敏感度很脆弱。
成為西涼的駙馬,也等於是倒插門,縱然最後成為了國主,然而事實上他也就是明面上的罷了,整個西涼的軍權全部都掌握在玳瓚的手中。
她這個公主說的話,比他所謂的國主可要管用多了。
直到後來舉著清君側,斬逆臣的旗子,進攻中原的時候,玳瓚才把兵符交到薛平貴的手中,這麼一交付后薛平貴就沒打算把再交回去。
但現在他突然的意識到,西涼的兵符其實還不如玳瓚的一句話,調動人來的輕鬆。
他來的湊巧,剛才玳瓚吼出的那一句話,他聽得清清楚楚,聯想到這幾日來所讓人調查的,薛平貴的臉色更多了幾分冷意。
「怎麼,我有說錯?」咬了咬唇,玳瓚還是不甘心。
玳瓚有心計,有手段,現在敢和薛平貴叫板,那是因為她還沒有把自己的身份轉換過來,如今不是在西涼,薛平貴也不是光頭國主。
如果思央沒來,假以時日她定是會理解這點,現在自然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更何況,此時還觸動了玳瓚的一條敏感神經。
不但是后位,就是孩子都會如自己屈居於下,她怎麼能忍受。
「朕看你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寶釧乃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是皇后也是你當初同意的,現在你又來鬧什麼?」
薛平貴不想和玳瓚談論,往日西涼之事,只把話引到思央身上。
玳瓚諷笑一聲,眼睛死死的盯著薛平貴:「那你當初答應我,只要取得中原帝位,就會冊封曙兒為太子,現在為何又出爾反爾,是不是等著你的好皇后給你生個嫡子出來。」
關於冊封太子一事,薛平貴是瞞著玳瓚,沒想到她竟然提起此事,心虛之餘也開始暗暗心驚,朝堂中的事,她又如何知道,難道說……
思央一直都靜靜觀望,不出一言。
這兩人的情況,眼下她並不需要煽風點火,矛盾已經產生,懷疑早已種下,火燒起來就難滅了。
「曙兒還年幼,又被你寵的驕縱,怎能堪當儲君之位,你有空在這兒嚷嚷,還是好好管教管教他。」
「你,你……」玳瓚被堵的說不出話來,胸口悶痛悶痛,眼中傷心流露,她望著薛平貴,就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薛平貴被這麼的目光盯著,臉上不由感覺難堪,心中也惱怒。
「來人,送貴妃回西宮。」
「滾開。」喝退進來的宮人,玳瓚輕蔑的瞥了那並肩而立的兩人,眼眶泛紅,最終卻是一言不發的甩袖離去。
努力的高昂著頭顱,胸口挺著,維持著自己公主尊嚴。
「寶釧你別放在心上,玳瓚就是任性慣了。」
回頭來后,薛平貴輕聲安慰著。
思央善解人意的搖搖頭:「臣妾都明白。」
「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思央面對著薛平貴,手指撫上他的額頭,心疼道:「倒是陛下又為這等事情憂心了。」
眼前人清麗秀雅,容色雖不如少女時候嬌美動人,可如今看來更添風韻,大病初癒后,思央身上一點點的變化著,薛平貴現在突然有些慶幸,幸好她沒事。
若是王寶釧出事,后位勢必是由玳瓚坐上,以前他並不覺得,現在不一樣了,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陰晦,薛平貴張手攬住思央的腰肢,曼聲道。
「雖然玳瓚一時氣話,但寶釧咱們夫妻這麼多年,沒有個孩子,實在遺憾。」
孩子么。
思央對玳瓚說的話,不過是為了激怒她,她沒打算要給薛平貴生孩子,可是長遠的想,有個孩子還是要方便很多。
「你閉嘴。」似乎是被說道了心中的痛處,思央衝動的就從柱子後面跑了出來,面對面和九尾狐對視,大聲沖著她叫了起來:「我和妹妹一母同胞,姐妹情深,從小就不曾有過分離,現在我有難她不會不管我,只是,只是……她要伺候大王,我又身處冷宮,一時顧不上罷了。」
就像是在說服自己,思央還努力的點著頭,像是更加的確認。
「唉。」搖頭一聲嘆息,九尾狐眼中有著憐憫:「看你的樣子真真可憐,到現在都沒有認清事實,或者說……」傾身低頭靠近思央,九尾狐對著她輕佻的吐了口氣:「……你只想自欺欺人。」
「你別說了。」攥緊拳頭,尖叫一聲,思央閉著眼睛,眼睫顫動,清淚落下,絕色的容顏上布滿了悲傷,一副被九尾狐戳中了心事的模樣。
目的達成,九尾狐見她心神崩潰的樣子,眼眸魅光一閃而逝,那張妖嬈的臉上全是自得。
她的確是要等不及了,等不及的想要得到這具軀體,所以,她也不準備等了,還不如親自動手。
「怎麼樣,你不想自己的餘生就在這冷冷清清的宮殿度過,那你到底要不要我幫你呢?」
「你到底是誰?」睜開眼睛,思央已經恢復了冷靜,不過眼底深處,還留有絲絲悲傷。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能幫你脫離此處,重獲紂王寵愛就夠了。」繞著思央轉了一圈,九尾狐是越看越滿意,笑容都多了幾分真誠。
「你為什麼要幫我?」轉過身來,思央仰著下巴看她,眼中懷疑又帶著戒備:「我就算是不更事也明白,這個天下沒有白來的東西,更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你想要什麼?或者說你想要得到什麼?」
九尾狐心中暗道,自己看中的『軀體』還有幾分腦子,另一邊又若無其事的繞過身:「我已經說了,只是看你可憐,想要伸手幫你一把,你要是不放心的話,那就當我從來沒來過,你就繼續的在這冷宮待著吧。」
「那你走吧。」思央盯著她的背影冷淡的說。
「你……」顯然是沒有料到自己鋪墊了半天,竟然還會得到這樣的結果,九尾狐扭過頭來指著思央:「你就這般不不成器。」
「我本身就是為了冀州百姓進獻給大王,既然現在討不得大王歡喜,但最起碼父親和冀州是安穩的,妲己不想再多生事端,至於我妹妹……那是她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