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紅腳」哲普

「哲普老闆！發現三艘軍艦！」

「我們被海軍徹底包圍了！」

「我們無路可逃了！」

「老闆！準備戰鬥吧！」

「巴拉蒂的廚師絕不屈服！」

當一大兩小三艘戰艦將鯉魚造型的巴拉蒂左右夾擊之後，這家海上餐廳徹底陷入了惶恐之中。

一名頭戴廚師高帽、身材魁梧的強壯老頭從后廚走了出來。

他的部下稍稍安定了一點，但依然沒辦法冷靜下來：

「哲普老闆！要和他們開戰嗎？！」

被稱作老闆的哲普捋了捋自己那條如同麻花辮一樣的長鬍子：

「冷靜一些！我們已經不是海賊了！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和對方發生衝突！」

他又整理了一下那頂超過一米的廚師帽子：

「讓我看一看，究竟是誰來光臨我們剛剛開業的巴拉蒂？！」

隨著他向外走去，木質地板上響起了一陣「咚咚咚」的敲擊聲。

他只有一條左腿還算完整，右腿膝蓋以下是一根木製的假肢。

在他身後，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子吊著一根牙籤也跟了出來：

「臭老頭，你以前犯下的事情就要曝光了嗎？」

儘管海軍戰艦已經近在眼前，但這個男孩子依然是一臉沒心沒肺的壞笑，彷彿對危險渾不在意。

「閉嘴，臭小子！」

哲普淬了一口唾沫，但誰都看得出來，他的身體還是微微有些僵硬。

曾經縱橫東海、甚至在偉大航路都勇往直前的「紅腳」已經老了！

失去了右腳的他也失去了最強力的武器，他的實力甚至不到巔峰時期的一半！

「嗖！」

一道綠色的影子忽然從對面那艘軍艦上衝天而起！

哲普的眼皮猛地一跳，就看到一條粗壯的藤蔓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巨大的弧線，然後懸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藤蔓的最前端，一名年輕的海軍校官就那麼輕盈地站在空中，披在肩上的正義大氅隨著海風高高飄揚，卻總是掉不下來。

「惡魔果實能力者？」

見多識廣的哲普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閣下興師動眾前來海上餐廳，不會是來抓捕我的吧？」

那名海軍校官笑了一聲，目光卻越過了他，直接落在了他身後的那個卷眉毛的孩子身上：

「我們剛剛消滅了黑鬍子海賊團，所以順路來這裡吃頓飯，可是我暫時沒什麼錢，所以只好嚇唬嚇唬你，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面子，招呼一下我手下的兄弟們。」

哲普認真打量了他一眼，感覺這名年輕的海軍似乎不像是拿他開涮，於是他緊張的身體也稍稍放鬆了下來：

「如果只是想要吃飯，海上餐廳永遠歡迎客人！」

-

「3號桌的海軍先生們，這是你們的菜！」

「5號桌的菜齊了，請慢用！」

當11歲的卷眉毛小子端著巨大的托盤在餐桌間來回穿梭時，他並沒有察覺到，有兩道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注意著自己。

但有人察覺到了。

做完了最後一道菜，哲普也在桌子前坐了下來：

「雷特中校似乎對我們餐廳的見習生很有興趣？」

雷特笑了笑，並不在意自己的意圖被人看穿：

「我只是在想，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為什麼會和一群凶神惡煞的前海賊生活在一起？」

這只是他隨口找到了一個理由，他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哲普也不會解釋，反而又問了一句：

「中校覺得……我們的口味怎麼樣？」

雷特一邊點頭，一邊揮刀切下了一塊牛排，而後送進了嘴巴里：

「這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吃到過的最美味的牛排！或許……比起海賊，廚師才是你真正應該去奮鬥終生的職業……」

哲普哈哈大笑起來：

「這本來就是我最大的夢想，現在終於實現了，老夫的人生再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雷特一邊咀嚼著口中的美味，一邊略顯模糊地說道：

「哲普先生，我有一個提議，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

哲普臉上的笑容立刻收了回來，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才是對方真正的意圖：

「……請講。」

將最後一口食物吞下之後，雷特又漱了口水，這才清了清嗓子：

「哲普先生在進入偉大航路之前，就已經是東海有名的海賊，你的一身體術、尤其是腿法常常讓對手聞風喪膽，所以，我想請你擔任我們海軍第16支部的體術教官。」

哲普張了張嘴巴：

「這是開玩笑嗎？中校先生，我已經老了，而且還只有一條左腿……」

雷特聳了聳肩：

「東海的海軍支部長期積弱，大部分支部甚至連300萬的海賊都沒辦法剿滅，就算你只有一條腿，也可以單槍匹馬把我們第16支部擊潰！當然，前提是我缺陣……」

哲普竟然沒有否認，而且和雷特同桌的兩名少校也沒有否認。

以老鼠的本事，就可以推測出來，第16支部早就沒有任何戰鬥力，除了欺負一下平民大眾，他們再沒有其他作為。

在過去一年的時間裡，整個16支部消滅的海賊，懸賞金加起來甚至都不到1000萬貝里！

第16支部的現狀，幾乎就是如今整個海軍的真實寫照，大部分基層海軍弱小無能、貪生怕死、欺軟怕硬，在普通百姓面前卻高高在上、無比貪婪，所謂的正義只不過是一面形同虛設的旗子。

當然，數百萬海軍中，也不乏熱血正義之士，但他們的存在也只不過稍稍延緩一下整個機構滅亡的腳步。

哲普只思考了幾秒鐘，就向雷特做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中校先生，我們能不能單獨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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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普先生，你大概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

在軍艦的會客室里，雷特微微笑著說道：

「你當然可以拒絕，但我認為，聰明人一定會握住我伸出來的右手。」

儘管他之前提出來的事情，只是讓哲普擔任教官，但哲普確實明白了他的意思。

哲普的呼吸稍稍沉重了一些：

「你是希望……我們成為第16支部的一部分？或者說，我們成為你的部下？」

雷特面色如常地點了點頭：

「你的理解並沒有錯，需要我向你解釋一下其中的好處嗎？」

哲普握住了桌子上的玻璃杯，杯中的葡萄酒如同海浪一樣起伏：

「雖然我已經不會被追捕，但畢竟也是東海的大海賊，你確定這樣可以？」

雷特笑了笑：

「那是我的事情，還不需要你來操心，你只要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

「我沒辦法拒絕，雷特中校。」

哲普鬆開了杯子，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輕鬆：

「你能夠擊潰兇殘的魚人海賊團，已經是整個東海最強的存在，如果能夠得到你的庇護，對於巴拉蒂來說當然不是壞事。從今以後，巴拉蒂和我，都歸你了！」

「很好，哲普，我現在給你交代第一個任務。」

雷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打了個響指：

「從明天開始，你要負責教導我體術。」

既然黃猿當不了師父，那就先跟著哲普學一學無影腿的功夫吧！

雖然哲普早已經不在巔峰，但至少也是卷眉毛的授業恩師。

以區區一個「失敗產品」的資質，在隨便學幾年之後都能達到萬中無一的水平，我波爾德?雷特堂堂天選之子，怎麼可能輸給好色河童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