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16)

後記(16)

捏捏壞弟弟的小臉,瑧哥兒將阿晨牽到一邊繼續安撫。

傅容再把最壞的虎臣叫到跟前,假裝生氣問他:「那麼多樹,為何非要跟表哥搶?」

虎臣轉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做了壞事還理直氣壯的氣人樣像極了他爹,「那棵樹最粗!」

傅容還沒說話,阿璇氣道:「再粗也是阿晨先佔了的,你怎麼能跟他搶?那我也喜歡你的黑白無常,我搶過來行嗎?再不老實我告訴小姨去,讓她把你關書房!」

虎臣終於著急了,急著道:「娘懷妹妹了,不能生氣,姐姐別去告狀!」

「那你給阿晨道歉去,答應以後不再氣人了,我就不告訴小姨。」阿璇綳著小臉道。

虎臣不願意,看向姨母。

傅容柔聲教他:「做錯了事就要認錯,認完錯還是姨母喜歡的好外甥,虎臣快去吧,你把表哥哄好了,姨母就帶你們去打棗。」

一聽有好玩的,虎臣立即就去認錯了。

表兄弟倆和好如初。

傅容命小太監先去準備東西,她領著幾個孩子閑庭散步朝棗園走去。

宮裡本來沒有棗樹,因為她喜歡吃棗,後來也不會再受當年齊竺害她的事影響,徐晉就讓人移了幾十顆棗樹建成棗園,每年棗子熟了,一家幾口就過來打棗吃。

她牽著珞哥兒虎臣走在最前面,阿璇阿佩媛媛姐仨走在中間,瑧哥兒阿晨隨後,十二歲的凌守落後瑧哥兒幾步。

小小少年悄悄看前面的媛媛,只能在她扭頭時才能看到她的側臉,沒有兩個公主白凈,也沒有她們好看,他卻最喜歡看她,每次聽說她進宮,凌守都盼著太子早點過去,他好趁機見她一面。

到了棗園,傅容就不打棗了,坐在樹下看孩子們玩,派了小宮女跟著,免得竹竿砸到小主子們。

珞哥兒太小,舉不動竹竿,便戴著小竹斗笠提著小籃子跟在太子哥哥身邊,瑧哥兒打了棗下來他就笑嘻嘻去撿,姐姐們喊他他都不過去,不知為何非要黏著他「最不喜歡」的哥哥。

虎臣家裡沒有姐姐,他也嫌舉竹竿累,就提著竹籃跟在阿璇阿佩跟前,幫忙撿棗。

阿晨貪玩,自己舉著竹竿一心敲棗,旁邊小太監伺候撿棗。

媛媛扭頭看看,見凌守站在瑧哥兒旁邊,她看過去他就迅速轉了個身,不禁笑了,大聲喊他:「凌守你功夫最好,敢跟我比看誰敲的棗子多嗎?」

凌守臉刷的紅了,看看太子,拘謹推辭:「凌守不敢與表姑娘攀比。」

媛媛撇撇嘴,指著身後竹籃道:「既然不敢,你幫我撿棗吧,太子那裡有珞哥兒,不用你管。」

凌守看向太子。

瑧哥兒笑著點頭:「去吧。」

凌守壓抑著歡喜,腳步沉穩地去了。

媛媛領著他往棗林里多走了幾步才停下,一邊仰著腦袋敲棗一邊小聲問他:「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為何每次我一看過去你就轉身?別想抵賴,我知道你偷看我了。」

原來她都知道……

凌守心撲通撲通亂跳,張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媛媛十一歲了,對男女的事也算是懵懵懂懂,因為街坊宋姐姐喜歡小舅舅,常常在她跟前念叨,她也就知道了喜歡一個人才會偷偷看她,難道凌守喜歡她了?

聽不到少年回話,媛媛回頭,就見原本看著她的人馬上又低下了頭。

一會兒看她一會兒不看的,到底是不是喜歡?

想的出神,一不留意樹上掉下來個大棗,正好砸在她腦頂。

媛媛輕輕叫了聲。

凌守不由抬頭,見她捂著腦頂,疑惑問道:「怎麼了?」

媛媛委屈道:「被棗砸了,真疼。」一邊說一邊揉腦袋。

凌守也想給她揉,卻不好意思,見那邊地上放著幾頂竹斗笠,是皇后給眾人準備的,卻只有二皇子戴了,便道:「我去給你拿頂斗笠吧?」

媛媛馬上搖頭,指著阿璇阿佩道:「妹妹們都沒戴,我才不戴呢,算了,也不是特別疼,不管了。」說完也忘了剛剛的問題,繼續敲棗,敲到兩個全身紅艷艷的連在一起的棗,媛媛驚喜極了,放下竹竿,自己去撿。

「好看不?」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捧到凌守跟前給他看。

凌守只看了一眼棗,目光就落在了她紅撲撲的小臉上,輕聲道:「好看。」

媛媛沒注意他的眼神,將兩顆棗子扯開,一個送到自己嘴裡,一個遞給他,「嘗嘗吧,這些棗樹是從信都移過來的,信都棗是貢品,可甜了。」

凌守受寵若驚,想看看別人有沒有看這邊,媛媛見他東張西望吃顆棗子也防賊一般,不高興道:「愛吃不吃,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要收回手,凌守大急,想也不想就去搶,一雙因為練武有了薄繭的手就握住了她的小手。

被燙一般,凌守急急縮回。

媛媛也不知為何覺得臉熱,將棗子塞給他,扭頭去打棗了。

凌守愣了好一會兒,才側轉過身,背對眾人將紅棗送入口中。

傅容搖頭失笑,身後冷不丁傳來熟悉的男人聲音,「他們才多大,就知道談情說愛了?」

傅容回頭,對上徐晉明黃色的龍袍,跟著他坐了下來,與她擠在一張藤椅上,手臂旁若無人般環在了她腰間,飛快香了她一口,看著她眼睛問:「你不反對?」

三十一歲的男人,目光越發深邃,臉龐越發俊朗,只有溫柔不變。

傅容悄悄握住他環在她腰間的大手,對著凌守媛媛那邊道:「反對什麼?他們還小,未必懂得什麼叫喜歡,現在怎麼開心怎麼過吧,將來長大了,若媛媛依然喜歡親近凌守,凌守也不錯啊。」

現在的凌守,就好比當年的許嘉,等兒子瑧哥兒登基,凌守也會取代許嘉御前侍衛統領的職位,完全配得上外甥女的。再說這都是虛的,最關鍵的,還是媛媛喜歡與否。

她含笑望著孩子們,徐晉卻一直盯著她美艷不減當年的臉龐,柔聲問她:「濃濃知道這輩子,我第一次見你是什麼時候嗎?」

傅容想了想,回頭與他道:「我起痘那年,在我家莊子上?」

徐晉笑著看她,「不是,是你十二歲那年八月,你在山上打棗。」

傅容恍然大悟,是啊,徐晉比她早重生半年多的。

記起這茬,傅容默算一下時間,忍不住笑了,「皇上一回來就去信都看我了?」

徐晉坦坦蕩蕩承認,摟緊她腰道:「嗯,先去宮裡看娘看六弟,傍晚回到王府,就去了你之前住的地方,然後就特別想知道十二歲的你在做什麼,生的什麼模樣,得了空就領著許嘉去了。」

他擁著她,指著十一歲的媛媛道:「那會兒你跟媛媛差不多高,舉著竹竿四處跑,被砸了也嬌嬌地喊疼……看著你對正堂撒嬌,當時我就想,這女人上輩子在我面前怎麼不是這樣?這輩子我一定要讓她對我撒嬌。」

磕磕碰碰繞了一個大圈,最終還是如願以償了。

「濃濃,下輩子,咱們還像現在這樣過?」他抵著她額頭,喃喃地問。

傅容剛要回答,遠處傳來孩子們的鬨笑,大女兒的聲音最響,興奮地說父皇要親娘親了。

傅容翹起了嘴角,女兒猜錯了,不是徐晉要親她,而是……

迎著徐晉深情的凝視,她仰起頭,將紅唇印上他的。

嘗過了他的好,那麼下輩子,下下輩子,這個叫徐晉的男人,都將是她的。這輩子她躲他,真有下輩子,她會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等他來,他不來,她就去找他,找到了,再跟他撒嬌,再迷住他一輩子。

生生世世,做他徐晉的寵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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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天香 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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