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徐晧瞅瞅旁邊的四哥,有些尷尬地道:「兒臣不熱,父皇別叫人麻煩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
嘉和帝朗聲笑。
成王打趣道:「六弟不好意思了。」
徐晉垂下眼帘。
聊了一陣正事,徐晉徐晧兄弟倆一起去鳳儀宮看母親。
到了鳳儀宮,徐晧陪母親說話時坐立不安的,崔皇后心裡有數,笑著道:「行了,快回家看你媳婦去吧,娘這兒有你四哥陪我說話。」
徐晧如蒙大赫,興奮地跑了。
崔皇后搖頭笑,看看徐晉,見兒子垂著眼帘不太高興的樣子,想到崔綰曾經做過的事,心中黯然,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長子看在兄弟情分上不跟崔綰計較了,難道她還能再勸他放開點,別因為弟弟喜歡崔綰不快?
「你也回去吧,濃濃這會兒有孕,你多陪陪她。」
徐晉點點頭,走了。
回到王府,卻沒有去芙蕖院找傅容瑧哥兒,自己悶在書房裡。
懷王府。
徐晧沒讓人通傳,直接跑到了後院,崔綰聽到動靜出來迎接,沒看清人就被徐晧打橫抱了起來,壓到床上就親,「綰綰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男人熱情如火,崔綰心中酸澀不已,抱著他脖子回應他的吻,只在徐晧要扯她裙帶時急著攔道:「六哥,我,我小日子在呢。」
猶如一盆冷水迎頭澆下,徐晧氣喘吁吁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她。
崔綰將衣襟往上提了提,紅著臉道:「昨下午從莊子上回來來的……」
成王的郎中給百靈開了催月事的葯,崔綰想用這種辦法先證明自己的清白,一個月後再假裝懷了徐晧的孩子,任誰也不會懷疑,至少徐晧是肯定不會懷疑的。
徐晧一身火,突然得知不能馬上跟心心念念的妻子親近,猶如螞蟻在身上四處亂爬一樣,壓在崔綰身上不肯離開,手隔著裙子在她腿間徘徊:「我想,綰綰……」
崔綰拉回他手,哄孩子似的道:「六哥忍忍,後天就差不多了……」
「我忍不住!」徐晧急切地扯開她上面的衣裳,貪婪地跟闊別三月的妻子親近。
崔綰沒辦法,任由他胡作非為,只牢牢守住裙子,最後動手幫他。
待到後日晚上「月事」結束,崔綰沐浴回來,看著早早準備好的男人,不再拒絕,柔順地給他。小別勝新婚,徐晧恨不得將她拆了,崔綰擔心傷到腹中孩子,察覺他要瘋,她及時制止,徐晧從小就什麼都聽她的,見她拒絕地堅決,便強忍著急躁慢慢來……
再怎麼說,有總比沒有好。
過了這陣膩歪勁兒,崔綰就不再夜夜陪他了,第一次感受到孕吐,崔綰回了娘家。
這事必須有母親幫忙。
謝氏得知真相,如遭雷擊,悔得腸子都清了,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眼下這情形,後悔無用,只有按照女兒的計劃走,她們母女才有好下場。
母女倆合計好了,崔綰離去,沒過兩日謝氏走路突然摔了一跤,額頭撞到石板上,卧病在床。崔綰憂心不已,同徐晧商量回家侍奉母親。舅母岳母生病,徐晧也擔心,雖然捨不得跟崔綰分開,還是應了。
崔綰在娘家住了近一個月才歸家。
媳婦回家了,徐晧心裡痒痒,提前半個時辰回府,到了後院發現丫鬟們個個喜氣洋洋,他不解其意,進屋就見一個年約五旬的老者坐在妻子對面,兩人正說著什麼。老者見到他,匆匆起身,朝他行了一個大禮:「劉正見過王爺。」
徐晧詢問地看向崔綰。
崔綰俏臉泛紅,轉身去了內室,快進屋時對劉正道:「你跟王爺說吧。」說著落了帘子。
劉正頷首,從容地道:「王爺,王妃有喜了……」
徐晧大喜,激動地就要進去。
「王爺稍等,」劉正及時攔住他,低頭道:「王爺,王妃這一個月憂心母親,致使胎像不穩,須得在王府安心休養,不宜車馬勞頓,也請王爺同王妃相處時留心些……」
「我知道,那個以後再說,你先下去吧。」徐晧緊張地去了內室,湊到崔綰身邊抱住她,「綰綰,他說的是真的,我真的要當爹了?」
崔綰羞澀地靠到他胸口,拉著他手放到自己肚子上:「是啊,劉先生是給母親看病的神醫,今早我照顧母親時突然昏了過去,醒來就……母親連忙將我攆了回來,又派劉先生一心照顧我,六哥,我好高興,我終於也要當娘親了。」
徐晧也是欣喜若狂,連連親她,「是啊,我也要當爹了,綰綰你好好養著,王府的事情都交給下人做,往後也別再出去跑了,養好身子,明年也給我生個瑧哥兒那樣活潑聰明的兒子!」
崔綰擰了他一下:「六哥只喜歡兒子嗎?萬一生了女兒呢?」
徐晧忙道:「女兒也好,女兒我也喜歡,咱們的女兒肯定跟你一樣美!」
崔綰這才滿意,過了會兒卻又皺起眉頭,惋惜道:「可惜我身子不好,沒法親自進宮跟娘道喜了,也不知她會不會怪我不懂事,連有孕都沒察覺,還累到了自己。」現在月份淺,看不出來一個月跟兩個多月的差別,越往後拖肚子就越明顯,因此要盡量減少出門的次數,免得被人懷疑。
「娘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你。」自己的母親,徐晧十分了解,柔聲寬慰道:「綰綰也是為了盡孝,放心吧,我會好好跟娘解釋的。你安心養胎就是。」
崔綰輕輕點頭。
徐晧陪她膩歪了會兒,又去外面問了劉正幾句,跟著派人去報喜。
傅容聽說崔綰胎像不穩,記起上輩子崔綰也是早產的,暗暗唏噓。看來有些事情照舊會按照上輩子來了,好在崔綰最終母子平安,傅容也就沒必要為徐晧的子嗣擔心了,眼下她最惦記的,是邊關。
「娘,娘!」
院子里傳來瑧哥兒大喊的時候,傅容坐在榻上給徐晉縫袍子呢。
眼看秋老虎走了,八月就要到了,傅容對邊關註定會來的戰事無可奈何,也無計無心阻攔徐晉出征,只能趁早給他準備一套冬袍。上輩子兩人沒什麼感情,戰事來得又突然,傅容想獻殷勤都不能,這輩子她不是獻殷勤,而是真心想縫一套,徐晉帶在身邊,多少都能提醒他家裡的妻子都在等他回去吧?
聽到兒子興奮的叫聲,傅容情不自禁地笑,將手裡還差兩條袖子就縫好的袍子交給梅香收好,她慢慢下了地。眼看小傢伙顛顛跑了進來,傅容沒再往那邊走,笑著問他:「瑧哥兒跑什麼呢啊?」
瑧哥兒懂事了,怕撞到娘親,跑到跟前就停下了,舉起小手給娘親看:「花生,凌守家的!」
傅容低頭,就見他小胖手裡攥著三個花生,淡黃色的花生殼乾乾淨淨,儼然已經被人洗過了。
凌守隨後走了進來,紅著小臉解釋道:「家裡快要出花生了,我娘讓我帶些給王妃世子嘗嘗鮮,剛從地里挖出來的,我娘跟我姐姐一起洗乾淨的,王妃生吃煮著吃都行。」
他旁邊的嬤嬤朝傅容點點頭,笑眯眯道:「老奴也幫忙了,這新出來的花生就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