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 119 章
此為防盜章,小可愛訂閱不足,補全訂閱或72h后可看哦~伸手扶了扶腦後的髮髻,傅有琴沒有理會欲言又止的丈夫,寬大的衣擺如流雲往外滾動,帶著聞湉一起離開。
沒了聞博禮在場,又收拾了焦家人,聞湉的心情可見的好了起來,走起路來腳後跟一顛一顛的。與他的喜悅相反,旁邊的傅有琴從出門后挺直的脊背就微微彎了下來,神情寫滿疲憊跟失望。
聞湉後知後覺察覺母親的情緒,心裡的小雀躍安分下來,沉默的陪著明顯情緒低落的母親走了一段路,聞湉故意停下步子,指了指右邊的亭子,「娘,園子里的花都開了,你陪我去坐坐好不好?」
神情怔楞一瞬,看著聞湉故意睜大的眼睛,傅有琴哪裡猜不到他的小心思,以前每次想要什麼的時候,聞湉總愛用這一招來討她歡心。
即使長大了,這樣的小習慣也改不過來。
母子兩人先後走到亭子里,聞湉將石凳擦乾淨,才讓她坐下。
石凳長長的一條,聞湉挨著傅有琴坐下來,個頭比傅有琴還要高半個多頭,但他卻跟小時候一樣,將腦袋放在傅有琴肩膀上輕輕蹭了蹭。這是他小時候撒嬌慣常愛使的招數,現在長大了用起來,多少有些彆扭和生澀。
傅有琴拍拍他的頭,臉上有了些笑意,「這麼大了,也不害臊。」
「娘嫌我么?」
「不嫌。」手指在他眉心點點,傅有琴取笑道:「就怕以後你媳婦嫌你。」
聞湉心裡不以為然,其實把人拉到這裡來,除了想哄人開心,他也是想把聞博禮有外室庶子的事情告訴母親。
但是重活一世這樣的事情聽起來實在太荒謬,即使現在,他也時常懷疑是不是自己在做一場冗長的夢,他自己都不敢完全相信,怎麼讓其他人相信?
眼睛骨碌碌轉了兩轉,聞湉決定暫時先不說重生的事情,反正只要讓母親先知道聞博禮做的那些噁心事就好了,至於怎麼知道的,理由還不是由他編?
下人端著沏好的茶過來,擯退了下人,聞湉坐直身體親自給傅有琴倒了一杯茶,先前撒嬌賣乖的神色也收斂起來。
傅有琴不知道他為什麼轉變,但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兒子有話要對自己說。
垂著眼睛斟酌了一下言辭,聞湉藏在桌下的手指絞緊,口中卻說道:「上個月……我在鎮子外看見了父親……」
說著緩緩抬頭,聞湉注意著傅有琴的神情,將未盡的話語緩慢說完,「他跟一個女人在一起……動作很親密。」
傅有琴神色未變,捏著手帕的手指卻微微收緊,看著兒子小心翼翼的神色,她勉強笑了笑,「別怕,你還看見了什麼?」
咽了一口口水,聞湉心臟咚咚跳,現場編謊他還是不擅長,攥緊手指,他繼續道:「我看見他們坐馬車往官道那邊走了。」
其實就是上一世,聞湉也不知道聞博禮把外室跟庶子藏在了哪裡,上一世是聞博禮升遷慶陽後主動把人接回來的,那陣子聞家鬧得烏煙瘴氣,也沒誰顧得上查人之前是藏在哪裡,聞湉也只知道對方之前似乎並不在四方鎮上。
隨便說了個聞博禮不在的時間,只要母親起了疑心去追查,總能查出蛛絲馬跡來。
聞湉說完,覦著傅有琴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又補了一句,「我之前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但是今天……」他故意沒有把話說完,今天聞博禮的表現可謂是親手撕下了偽裝多年的面具,為了自己的仕途能把親生女兒往火坑裡推,比起來養外室似乎也不太讓人震驚了。
「我知道了。」傅有琴輕嘆口氣,今天一天經歷的事情太多,往日熟悉的枕邊人徹底換了一張面孔,就連天真的小兒子看起來似乎也藏了不少心事。過往的認知被推翻,傅有琴應付的疲憊不堪,但看見聞湉小心翼翼的神色,卻又有些欣慰。
至少還有一雙兒女陪著她,總愛撒嬌賣乖的小兒子也長了心眼,傅有琴摸摸他的頭,還是忍不住將臉靠在了他的胸口。
這是一個依靠的姿勢,以往聞湉都是依靠的那一個,現在角色驟然調換,聞湉不知所措的輕輕拍撫母親的脊背,就像小時候母親哄自己一樣。
靠在胸.前的人只是稍微低落了片刻,片刻后傅有琴抬起頭來,還是那個溫婉尊貴的夫人。
給她將耳邊散落的鬢髮抿到耳後,聞湉抿抿唇,認真的說道:「不論娘做什麼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邊,姐姐肯定也一樣。」
「好,」傅有琴笑笑,手指捏捏他臉頰的肉,「比以前鬼機靈多了。」
聞湉不明所以的捂著臉,只覺得女人的情緒變得也太快了,完全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被捏臉。
跟母親在園子里分開,聞湉的心情輕鬆了許多,慢悠悠的回到東院,就見楚向天躺在屋頂上曬太陽,看見聞湉進門,還跟他打了個招呼。
「!!!」瞪著笑眯眯的男人,聞湉質問道:「你在屋頂做什麼?!」
「曬太陽。」楚向天雙手枕著頭,右腳架在左腿上,看起來很是悠哉的樣子,「太陽很暖和,上來么?」
聞湉:「……」
沒經受住誘.惑,聞湉看著高高的屋檐,抿著唇點點頭。楚向天笑出聲來,坐起身朝他伸出一隻手,「踩在那塊石頭上,我抱你上來。」
聞湉看了看左邊的景觀石頭,鼓鼓腮幫沒多做猶豫就站了上去,墊起的高度剛好夠楚向天俯下身抓住他。
一把掐住他的腋下,楚向天穩穩的將人抱了上來,被那雙大手緊緊抱著,聞湉親身感受到了男人的力氣有多大。
毫不費力的把人抱上來,楚向天卻沒有立刻鬆手,還抱著他顛了顛,嘴裡笑道:「怎麼輕飄飄的跟紙片一樣?」
聞湉錘他一拳,板著臉讓他放自己下來,然而軟綿綿的拳頭落在楚向天結實的胸膛上,楚向天沒疼,他的手卻疼了,這一拳頭他是真的下了力氣,卻把自己給打疼了,聞湉的眼眶迅速就紅了。
楚向天被他著說哭就要哭的本事嚇到了,手忙腳亂將外袍脫下來墊在屋頂上,讓他坐下來,緊張的捏著他的手查看,又有些哭笑不得,「這可不能賴我啊。」
聞湉其實並不想哭,剛才只是生理性的反應,他吸了吸鼻子,悶悶的收回手不說話了。
見他抱著膝蓋像只受了委屈蜷成一團的小動物,楚向天眼神動了動,伸手戳了戳他露出來的半邊臉頰。軟軟的溫溫的,還有點滑溜溜的吸手。
楚向天沒忍住又戳了兩下。
聞湉煩不勝煩的抬頭,一把湊過來的男人推開,悶聲悶氣的說:「你別吵。」
剛喂完,老鴇就扭著腰搖著扇子過來了。
她眼睛在幾人身上溜了一圈,笑眯眯的問道:「幾位客官是來找姑娘的?」
聞湉點頭,拿出一錠銀子放進她手裡,「要一間房,再找幾個姑娘過來。」
「幾位跟我來。」老鴇眼睛賊溜溜打量著人事不省的焦長獻,但是大漢將人扶著,她看不清臉,再看看手裡的銀子,她諂媚的笑了笑,扭過身子就領著幾人進去。
廂房在二樓,老鴇帶著幾個姿色尚可的年輕姑娘站成一排,讓聞湉挑選。
聞湉隨手點了四個留下,就讓其他的人離開。
焦長獻早就被扔到了床上,估計是葯起了作用,紅色的帷幔內時不時傳來點動靜。聞湉又拿出兩錠銀子放在桌上,「你們四個,好好伺候裡面那位。」
姑娘們上前將賞錢收好,應了一聲是,然後才施施然走進裡間。
「焦公子!」裡間傳來三兩聲驚呼,焦長獻顯然是常客,聞湉隨手點的姑娘也能認出他來。
幾聲慌亂的驚呼過後,隨後就是推搡跟碰撞的聲音,片刻后,又傳來身體倒在床鋪上的沉悶聲響。
聞湉一動不動的坐在外間守著,沒過一會兒裡面就傳來淫靡的動靜。
三個大漢聽的頻頻咽口水,聞湉又坐了一會兒,確保不會出差錯了,才帶著人悄悄離開。
一整瓶的金風散,足夠焦長獻折騰上一天一夜了。
等明天焦家發現人不見了,再從青|樓里將人找出來,也足夠攪黃這場婚事了。
回到碼頭,老漁夫果然還在那裡等著,一行人上了船,又趁著月色悄悄的返回了四方鎮。
按照約定,聞湉將剩下的銀子結給三個漢子,想了想又多加了十兩,「今天晚上的事,不該說的少說。做得好,以後的活兒也還是找你們。」
一晚上就掙了三十兩,就是三個人分,一人也有十兩了,足夠他們快活一陣子。
為首的漢子將銀子接過去,態度比之前恭敬許多,「爺放心,不該說的,我們兄弟一個字兒也不會往外蹦。」
聞湉點點頭,依舊像來時那樣,微微縮著肩膀,揣著手慢吞吞的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已深,聞府的偏門已經關了,聞湉看了看一人多高的牆壁,將斗笠取下來扔了,找了個墊腳的地方,就靈活的爬了上去。
圍牆不高,就是磚瓦凹凸不平,硌的聞湉手心生疼,他打小就嬌生慣養,皮膚比尋常人嬌嫩許多,前世顛沛流離的苦日子過了好些年,也沒能改掉這嬌貴的毛病,不過是堪堪讓他變得能忍耐一些。
現在這副身體,還從來沒有吃過苦頭,白嫩的手心不小心按在尖利的瓦片邊緣,頓時就劃出一條深深的口子。
殷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流出來,手心一陣鑽心的痛,聞湉咬緊牙,忍著痛從圍牆上跳下去,然後把脖子上的布巾扯下來包著手,急匆匆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代福正在門口打盹,聞湉放輕了腳步,趁著他瞌睡的時候從旁邊繞過去進了屋裡。
顧不上處理手上的傷口,匆匆換回自己的衣服,又將脖頸的長命鎖取下來放到一邊,聞湉胡亂將披散的頭髮重新束起,到鏡子前照了照,除了眼眶通紅像是哭過,其他的都跟出門前一樣。
他稍稍鬆了一口氣,這才皺著眉頭將手上的布巾拆下來,布巾被鮮血浸濕跟傷口粘在了一起,扯下來的時候聞湉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他用力咬著唇,忍住眼淚將手心的血漬擦乾,才顫抖著聲音喊代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