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男孩還是女孩？」霍明遲黑心地故意逗他。

蓋爾也不是一般人，理直氣壯地朝他挑了挑眉，「男孩。」

霍明遲低笑了一聲，「這樣啊，我比較喜歡小公主，既然生了男孩那就不親了。」

蓋爾一把拽住他的手，咬著牙瞪他，「好歹還是生了，沒有功勞總有苦勞吧？」

霍明遲眼底的笑越來越深，「抱過來我看看先。」

蓋爾鬆開抓住對方的手，彎腰把甜妮整個抱起來往他面前一遞，「乖兒子，快叫爹地。」

「吼~」甜妮配合地晃了晃綁著粉色蝴蝶結的大腦袋，還伸出舌頭十分親昵地舔了舔男人光潔的下巴。

霍明遲抬手摸了摸獅饕銀白的鬃毛，也一本正經地盯著甜妮打量起來：「我就說它的眼睛怎麼這麼像你，原來是你偷偷給我生的兒子？」

蓋爾：「……」什麼屁話都別說了，按倒先親了再說。

霍明遲有所察覺地往旁邊躲了躲，「說認真的，有一件事要跟你談談。」

「什麼事？」蓋爾撲了個空，臉色臭臭地坐到了他旁邊。甜妮則趴卧在兩人的腳邊，眯縫著藍汪汪的眼睛打起了瞌睡。

*

時間倒回蓋爾還沒回來前。

馬歇爾看了眼臉色陰了大半個月都沒晴轉的蓋爾，疑惑地問紅毛，「這是怎麼了？」

紅毛聳了聳肩，又轉頭去看肯。他們幾人中，只有肯跟蓋爾認識的時間最長，關係也最好。

肯卻朝他們輕輕搖了搖頭，意思是現在最好不要過去打擾他。

沒看到校醫院最近都快人滿為患了嗎？而且大部分都是被教官從武鬥場中抬出來的。

不用說，罪魁禍首就是他們對面那個臉色冷的快趕上冰雕的金髮青年。現在是武鬥場的關閉時間，蓋爾一肚子火正沒地方發泄，他們往上湊不就等同於現成的出氣筒了嗎。

為了小命著想，紅毛只能悻悻地收起了自己的求知慾。

就在幾人無聊到快要頭頂長草的時候，蓋爾突然笑了起來，「你們過來。」他遠遠地喊了一聲，臉上的笑容簡直甜到了他們心裡去。

「什麼好事？」肯第一個走過去，低頭看向蓋爾分享給他們的聊天記錄。

[星際歷8018年5月9日，9:10]

給親不給日的老王八蛋：蓋爾

紅毛不甘寂寞地擠過來探頭一看，他首先注意到了窗口上方那個十分惹眼的備註，當場就捧著肚子大笑起來，「給親不給日的老王八蛋哈哈哈哈哈哈，蓋爾你怎麼這麼好玩！」

肯也覺得好笑，他是一路看著這兩個人慢慢走到一起的。

從最開始的【捂在心口的天明哥哥】——【我的溫柔小祖宗】，再到【給親不給日的老王八蛋】

肯：？？？這中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看不懂最後一個的神轉折，畫風突變？

馬歇爾一臉邪氣地伸手摸了摸蓋爾白皙的臉蛋，「老王八蛋是誰，竟然能拒絕你的魅力？」要是換了他，只要蓋爾一句話，他能立馬脫褲子躺平任君太陽。

要知道威徹斯特有多少狂熱的競技場愛好者，就有多少是蓋爾的腦殘粉，這當中也包括他馬歇爾在內。

肯看到銀髮青年的小動作，忍不住皺了皺眉，他一把打開馬歇爾的咸豬手，警告道，「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蓋爾倒是沒在意這些，他此時的全副心思都撲在了面前的聊天窗口上，就像個初嘗愛情滋味的男孩一樣青澀。

「他終於主動找我了，你們說我應該回什麼過去？」蓋爾激動地雙頰發紅，他將修長的手指虛搭在鍵盤上，大腦卻一片空白。

馬歇爾說：「別回，太寵著會慣壞他的。」

紅毛也給出了提議，「可以把聊天記錄發到星博上啊，人多力量大，相信到時會有很多熱心人士給你出主意的。」

蓋爾，「……我的星博已經很久沒登了。」

紅毛眨了下眼睛，神秘兮兮道，「登上去有驚喜。」

蓋爾將信將疑地登陸了自己的星博，結果被明晃晃跳出來的2W粉絲數量驚了一跳，「恩？」他自從註冊了星博后就沒再管過，到現在一條微博都沒發過，資料上也僅僅只有一個孤零零的人名——穆迪亞蓋爾·博耶·拉瑟姆森，除此之外一片空白，這些人是怎麼找來的？

「都是你的粉絲。」馬歇爾痴迷地看著他，「你都不知道你在武鬥場上有多麼強悍迷人~」

紅毛附和道，「威徹斯特的一些戰鬥狂們都快把你奉成神了蓋爾，特別是你暴揍以撒娘娘腔們的那幾場，簡直大快人心，要不是校方以內部交流切磋的名頭阻止了所有媒體進入，並且嚴令禁止學生錄視頻，你的粉絲數量絕對不止這一點！」

帝國的以撒英皇軍校曾經出了一位宇宙級天才，憑藉自己史無前例的神級資質，在過往的好幾年中一直都把威徹斯特的戰鬥狂們壓得抬不起頭來，直到聯邦也出現了一位雙SSS＋的K血統戰鬥狂，這才讓他們總算能挺起腰桿揚眉吐氣一番。

他們以前一直看不起以撒那些人的裝腔作勢，認為在競技場上要是也像他們一樣講究，那就叫過家家，而不是武鬥了。所以威徹斯特的軍校生們一直對以撒那群龜毛的傢伙嗤之以鼻，甚至把他們稱作娘娘腔，

之前是在暗地裡偷偷地罵，畢竟那位高居競技場榜首常年不下的帝國天才帶給他們的陰影實在太大；而現在，因為蓋爾的橫空出現，他們也終於有了底氣，總算可以到明面上去嘲笑仇敵了，他們能不激動？能不膜拜嗎？

肯提醒道，「快完善資料吧，我們幾個互相加一下好友，然後你趕緊發博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可別讓你的老王八蛋久等。」說到最後肯忍不住笑出了聲，他覺得這兩個人在一起真有意思。

蓋爾恩了一聲，迅速在昵稱後面的空白框框中輸入了英文單詞『Bull』。

公牛？

肯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困惑，紅毛也看不懂地撓著頭傻笑了一下，馬歇爾似乎看出了點門道，他興奮地舔了舔嘴唇，眼底藏著極具深意的曖昧。

輸完摁下回車，昵稱就自動將他的實名給掩蓋了，但如果有人特意點進他的個人資料查看，也還是能看到他的本名。

接下來是個人簡介，通常都是簡短的一句話，能彰顯博主的個性就行。

在三個人的目光注視下，蓋爾臉不紅心不跳地輸入了一句讓人鼻血噴涌的話——我要做最野的公牛，犁最旱的土地。

肯開始咳嗽，咳得臉紅脖子粗，差點連氣都喘不上來，他覺得蓋爾最近變得越來越污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知道這些騷話是不是從那位被他整日掛嘴邊的祖宗口中學來的。

紅毛看得連連驚嘆：「做你男朋友真幸福，連我都替我妹妹心動了，蓋爾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妹那可是公認的性感小野貓，套用你的話，男人嘛，就要喝最烈的酒，泡最野的妞！」

蓋爾頭也不抬地問道，「你妹是旱地嗎？」

問完，小天使還嗤笑了一聲，把紅毛囧地簡直想往地縫裡鑽。

「哦，忘了你喜歡男人。」紅毛乾巴巴地回了一句。

蓋爾皺了皺眉，較真地糾正他道，「我不喜歡男人，我只喜歡我家小祖宗。」

紅毛還在頑強作死：「……不是你的老王八蛋嗎？」

蓋爾額角的青筋跳個不停，「閉嘴，再吵揍你。」

「武鬥大佬，惹不起惹不起……」紅毛小聲地BB了幾句，突然想起自己在剛認識蓋爾時，被打得硬生生在醫院病床上度過了三個月的黑暗假期，差點錯過期中考試——他打了個哆嗦，將後面的話迅速吞進了肚子里。

馬歇爾在一旁低低笑了一聲，「有沒有犁過你家祖級寶貝旱地？」

蓋爾剛在年齡那一欄輸入19，聞言懶洋洋答道，「地下埋了塊難啃的硬骨頭，還沒挑出來，犁不動。」

馬歇爾低頭笑得全身發抖，就連紅毛也捂著嘴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肯輕笑著搖了搖頭：這傢伙，有時候耿直單純的要死，有時候又總能說出些讓人面紅耳熱的話來。

這種撩人於無形，才是最致命的吧？

補全資料后，蓋爾迅速把聊天記錄截圖發了出去。

沒想到這第一條動態，就引來了數以萬計的人圍觀，轉發量和點擊量呈幾何式增長……

Bull（威徹斯特一年級生）:

請教一下大家，之前鬧分手不成又突然發起冷戰的男朋友今天主動來找我，是不是說明他心裡還有我？【截圖】

BelovedDad（威徹斯特8018屆畢業生）：

就叫了你名字就沒了？小學弟，這不能說明什麼，這時候你要做的是穩住，別回。相信學長是個過來人，不會害你。另外，上次競技場你怎麼沒來參加？！你知道學長在觀眾席上等你等得望眼欲穿心如刀絞痛到無法呼吸嗎？

超帥安德烈亞（威徹斯特一年級生）：

我發現了什麼！！竟然是穆迪亞男神！！啊啊啊啊平常在學校看到你都不敢過去打招呼啊！！！好激動好激動，我先去威亞河游十圈再回來！！！

愛鮮肉的老阿姨（美妝博主）：

從備註就能看出小帥哥對男朋友的怨念呢，哈哈真的好可愛~不過既然是冷戰的話，還是先等等再回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喲~

HighPingAda（機甲25年狂熱愛好者）：

瘋狂prprprprpr男神，很是羨慕嫉妒恨地看了眼截圖，幻想有一天也能成為男神心目中的老王八蛋【第一次覺得被罵也是一件如此甜蜜的事(ω)】

假正經和不正經（威徹斯特作戰指揮系教官）：

老王八蛋是誰【嚴肅臉】

Jiodududududdudududdu（威徹斯特機甲系教官）：

反正不是樓上【翻白眼】

雷歐·斯科爾普斯（威徹斯特後勤系老師）：

都一把年紀了，兩位同僚注意點影響。

這裡要啰嗦地勸勸小穆迪亞了，你現在不是談戀愛的年紀，應該把重心放在提升自己上，不要浪費了自己的好天分。

小孩輕輕水上漂（威徹斯特二年級生）：

……看到幾位老師默默頂鍋蓋飄過。順便支持一下不回的觀點，太寵的結果只會讓對方越來越作，最後祝男神在某一天能心想事成，成功日到老王八蛋。我的媽呀太蘇了~~（捂住鼻血遁走）

「有意思。」逛了一圈星博回來的馬歇爾臉上掛著止不住的笑意，他看向抿著嘴不說話的蓋爾，開口終於說了一句人話，「聽大家的，等幾天看看？」

蓋爾：「……」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肯溫柔地建議道，「把你的手錶給我保管吧，過幾天我再還給你。」

蓋爾看向他，猶豫之下還是點了點頭。

於是兩天後的早晨，Bull再次更新了第二條動態。

Bull（威徹斯特一年級生）:

被祖宗傳召回家，現在正坐在沙發上等他，很激動，感謝大家支招拯救了我這個低情商的傢伙。

機甲霸王龍（機甲工程師）：

祖宗……祖宗？？祖宗！！！（獲贊10萬，觸發話題#論被男神寵成祖宗是個什麼樣的體驗#）

上九天攬月（聯邦自由派詩人作家）：

哈哈哈，我嗅到樓上言語中溢出的那一絲羨慕、嫉妒和渴望的美妙氣息！！（獲贊2萬）

小仙女阿娜絲塔西夏（甜食愛好者）：

不不不不，男神你情商一點也不低，不然我怎麼會粉上你呢，撩人於無形啊，想到男友給我備註的豬精轉世，就分分鐘想噴他一臉鹽汽水——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智障的人啊！！！（獲贊1萬）

華夏文明傳承者（普羅米蘭賽車手）:

記住，要高冷，要表現得你一點也不在乎他，讓他心慌，讓他著急，只要把節奏握在自己手裡，你就贏了。

（獲贊5000）

蓋爾翻到這條回復時停了下來，他仔細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

於是他私信了華夏文明傳承者，兩人暗搓搓地展開了一系列有關情感的學術討論，最後這位還友情傳了他幾千部愛與和諧的科教動作片。

結束了跟Bull的討論后，馬東辰暈乎乎地跑到自己好兄弟那炫耀道，「我剛剛竟然被男神翻牌子！」邊說邊把星博的私聊界面分享出來，「他簡直純得跟張白紙一樣，天知道我剛剛傳他幾千部的咳咳時，心裡懷揣著多大的罪惡感！」

兄弟甲：「所以你為什麼要傳那些東西去污染他高潔的靈魂？」

馬東辰：「在傳他之前，我偷偷切出去翻了翻他的個人資料，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兄弟甲：「看到了什麼？」

馬東辰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什麼，然後高深莫測道，「我現在相信老劉說得那句話了——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真正單純的人，只有純到深處，自然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