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給超sss級獸王送老婆

87.給超sss級獸王送老婆

面上戴著氧氣罩,一張臉血色褪盡,蒼白無光,整個人都完全處於一種彌留之際的狀態。

賀爺爺渾濁的眼珠子朝右轉動,落在站在床邊,一看就站了許久的孫兒賀哲和林遙身上。

兩個年輕男孩眼眶都隱隱發紅,尤其是林遙,眼睛里泛著淚光,像是隨時要墜落下來一樣。

賀爺爺氧氣罩下的乾涸嘴唇微微開合,然而只能發出啊啊啊的破碎般的聲音,難以再說清一個字。

他想將手臂給抬起來,去碰賀哲,也只是手指艱難地移動一點距離,身體失去意識控制,僅有眼珠子能夠自如活動。

賀哲注意到了爺爺手指在動,老人眼眸中流露出來的亦是讓他過去的意思,雙腿陡然灌滿了鉛,他知道應該過去,腳根本移不動。

隨後還是旁邊林遙拉起賀哲的手,把它放到賀爺爺手裡。

林遙視線往賀爺爺那裡看,賀爺爺無聲地對他道謝,林遙以淺淺的微笑回應,心口卻同時抽搐般的劇痛,鬆開賀哲手后,林遙轉過身往後面走,側過一點身體不直接看著賀爺爺和賀哲。

他不想親眼看到老人在自己面前離開,更不想看到賀哲那副彷彿心都在流淚的模樣。

「……爺爺。」兩祖孫對視許久,賀哲顫抖地嘴唇低喃出兩個字,賀爺爺手指用力彎曲,緊抓著賀哲的手。

「你……」賀爺爺緩慢張口,用唇形向賀哲說道,「不要難過,以後好好生活。」

「那孩子很好,你對他熱情點。」

賀爺爺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這些話說完,他閉上了唇,眼睛略彎著,他已沒有遺憾和留戀,安靜而從容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賀哲身體慢慢低了下去,他兩膝跪在床邊,清楚地感知到握著他手掌的手指一點點緩慢鬆開力道。

最後那隻手完全鬆開,而賀爺爺原本睜開的眼睛也跟著合了上去。

溫暖的身軀在一點點褪盡熱度,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和賀哲有著血緣關係、深愛著他的親人,在他面前死去。

賀哲猛地張開唇,用嘴呼吸,鼻子在那一瞬間變成一種毫無用處的擺設,他用力眨眨眼,把眼底漫出的淚水逼回去。

跪在床邊,賀哲兩手握著老人乾癟的手掌,臉靠下去,深深埋在老人的手心裡。

林遙垂落在身側的兩隻手猛地攥緊,指甲陷入掌心,刺痛不及心裡那份撕裂的痛。

將頭揚起來,眼帘一眨不眨盯著天花板,林遙忽地嘴角上彎,笑容里都是化不開的濃烈悲傷。

老人事先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後事,因此並不需要賀哲實際做什麼,很快老人的骨灰就下了葬。

老人離去的消息,沒有完全公開,屬於半保密狀態,至於老人名下的股份財產,老人在醫院就委託律師全部分割處理好,基本都是留給賀哲的,他其他的子女,獲得財產非常有限。

自然的,那些人不滿老人的做法,一度懷疑遺書的真實性,去有關部門核實,被證實遺書是有效的。

也就是說,轉眼間,老人的大部分財產都成為了賀哲的,他那些叔叔們看他就完全更看仇人一樣。

賀哲得到大筆財富,生活卻和過去沒有多少變化,還是住在自己學校外面的小房子里,每天按時上下課。

班上同學亦沒多少知道他爺爺出了事,不過從偶爾同賀哲的目光對視中,隱約能察覺到一點,那就是賀哲比之前變得還要冷了。

有時候靠近他身邊,總覺得對方是塊行走的冰塊。

就是原本的好友田洪明也隱隱感覺到了賀哲的疏遠,有時候打算叫賀哲出去打球,不是找不到,就是被對方以要做習題為由給拒絕。

田洪明被賀哲冷漠對待,心中不算太好受,有一天找到林遙,他有種預感,林遙雖然和賀哲在一起的時間,沒他們多,但林遙肯定知道得比他多。

「賀哲最近變得很奇怪,你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田洪明問林遙,態度不是求人的態度,反而有種趾高氣揚在裡面。

林遙其實也不太明白,賀哲明明都見到老人最後一面,和原定劇情不同,應該不至於會忽然變化這麼大,甚至比原劇情里情緒上還要程度深點。

像是他做的那些,都是無用功一樣。

「我不太清楚,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他。」賀哲不願意提及的事,林遙也不會主動去告訴誰。

「陸明,我一直就覺得你挺讓人討厭,不就仗著自己長了張女人臉嗎?」田洪明被林遙不急不緩的語氣,莫名其妙就給刺激到,諷刺侮辱的話,不怎麼經過大腦,脫口而出。

林遙有點驚訝于田洪明竟然會不喜歡他,像是毫無緣由的。

也不對,學校里很多女生都喜歡他,說不定裡面就有田洪明暗戀的某個人。

「就是你想的這樣,田洪明暗戀高二的一個女生,那女生不久前給你遞過情書。」系統告知林遙。

「那田洪明討厭我,到也無可厚非了。」被說像女人,林遙心中一點怒氣都沒有,他的感情,哪怕是憎惡的,都不會浪費在田洪明這樣的人身上。

「是嗎?討厭我啊,那就請繼續討厭下去,正好我也覺得你比較礙眼。」

另一個方面,林遙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的人,有人說討厭他,那麼好,就請離他遠點,最好能滾沒邊。

田洪明眼瞳當即瞪得快從眼眶裡蹦出來,切齒狠狠道:「陸明你小子找打是……」

不是兩字還沒來得及吐出來,背後一道低氣壓陡然侵襲過來,田洪明頭皮下意識就發麻,他僵直著身體轉過頭。

看到賀哲不知何時出現在後面,一雙黑瞳像冷血凶獸一樣,閃著攝人的幽光。

田洪明那一刻,覺得兩腿甚至都發軟,想跌下去。

「有些東西,可以亂吃,有些話,我個人的建議是,不要隨便亂說。」林遙從田洪明身邊走過時,腳步稍稍一頓,偏頭看向田洪明,桃花眼笑意纏綿,但出口的話,讓田洪明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

林遙走到賀哲面前,笑意淡了兩分,不同於面對田洪明時的假意,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走吧。」林遙前行了兩步,發現賀哲沒跟上,回身注意到賀哲表情沉暗,一把拉過賀哲的胳膊。

「沒什麼事,他挺關心你的。」田洪明的出發點的確是因為賀哲,這點林遙不會否定,至於田洪明侮辱他的那些話語,他還不至於找人幫他出頭,剛剛已經自己出了。

賀哲收回視線,跟著林遙走出了教學樓,到校外去吃飯。

他們這裡前腳剛走,後腳田洪明跟在後面,有時候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對方的存在,就令人心生反感。

而田洪明這裡,其實是有理由的,他暗戀的女生連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卻對林遙完全傾心。

嫉妒發酵成憎恨,田洪明拿出電話,給某個人撥打過去。

「那件事我可以做,但我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不出什麼起伏。

「讓他在我面前消失。」田洪明眼眸里迸出極度憎惡的利光。

「你很討厭他?」聲音微變,似乎在笑。

「你就說能不能辦到?」田洪明當即冷了音,避而不談。

「當然能,他那麼有趣,我們也想將他關起來,只有我們可以見到。」

掛了電話后,田洪明抬眸望著賀哲同林遙離去的方向。

他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是錯誤的,要實施犯罪的不是他,他就是提供一點信息而已。

況且就算沒有他,韓東陽他們也不會輕易放手。

他有個小把柄在他們手上,藉此來擺脫他們,同時幫忙剔除掉一個眼中釘,於他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

至於林遙那裡,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仗著自己長得好,對著誰都胡亂放電。

他應該受點教訓,總一副沒有煩惱隨時都幸福的模樣,讓田洪明真的很不爽。

而現在,田洪明知道不久后林遙臉上的笑容就會全部消失,整個心情都說不出來的愉快。

系統那時正在休眠中,因而對於韓東陽和田洪明間的談話並不知曉,也就無從提醒林遙。

林遙意識到了需要抽個時間和賀哲好好談一談,想著擇日不如撞日,這天晚上的課結束后,林遙直接先一步到了學校門口。

賀哲行走在人群中,高大冷峻的身軀,特別的顯眼。

林遙看到賀哲的時候,賀哲也看到了林遙。

林遙過去,靠近賀哲身邊,周圍出校學生很多,兩人肩膀似有若無地相碰著。

「宿舍里有個人最近老愛說夢話,我睡覺淺,好幾天沒睡個好覺。」

「能不能到你那裡對付幾晚上?」

賀哲凝目看著林遙,試圖從他面上看出一點他忽然提及,到他家去住的真實意圖。

因為清楚的知道,自己內心底對林遙抱有什麼樣不同尋常的感情,賀哲還在剋制中,他隱隱有種預感,也許很快他就要控制不了自己了。

而那個時候會發生什麼事,他自己也預料不到。

但一定會和現在不同。

爺爺的忽然離世,對賀哲來說,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心中的感受,心臟陡然間就缺失了很大的一塊。

寒冽的朔風直往心口灌,讓他甚至有時候想歇斯底里的叫一叫。

但真的到那個時候,當他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的世界時,發現自己忽然失了聲,根本喊不出來。

也是同時,賀哲想到了林遙,在醫院那裡,在爺爺走的時候,是這個人一直陪著自己。

安靜地陪在自己身側,給賀哲一種,他永遠都不會離開他的念頭。

「嗯。」賀哲音調低沉,本來就是寡言的人,爺爺離開后,完全變得惜字如金。

如果不是林遙不時在他身邊,和他說些話,可能他一整天都不會說一個字。

「晚上吃什麼?不如我們包餃子?」林遙笑容溫暖,桃花眼裡深情滿滿,快溢出來了一般。

「都可以。」賀哲對吃的要求不大,能填飽肚子,其他都無所謂。

「那就一起去超市買,我記得你們樓下有家超市。」

賀哲點點頭。

去超市直接買的肉末,另買了新鮮的香菇,還有一些佐料。

賀哲雖不常自己做飯,家裡調料之類的東西卻是基本都齊全。

賀哲不怎麼會包餃子,林遙包的時候,就在旁邊看。

「很簡單的,你試試。」林遙讓賀哲去把手洗了,過來和他一起包。

他像將醫院那裡的事忘了,像忘了賀爺爺離開,在賀哲面前一如既往,滿心滿眼的溫柔和友善。

賀哲到廚房水龍頭前洗手,冰冷的水淋到手上,看著廚房案板上斜放的菜刀,刀刃上還沾著一些剛才切過的蔥末,賀哲心口微微一悸,關上水龍頭,賀哲走出廚房。

坐在林遙對面,拿了張麵皮,按照林遙的步驟,用筷子擀了點肉末到麵皮里,包了第一個餃子。

不怎麼美觀,賀哲把包好的餃子放旁邊的盤裡,林遙斜了眼,眼睛彎彎,明顯在憋笑。

也就這個餃子不好看,後面的越包越好,甚至比林遙的都還要受看些。

將肉都包完后,還剩了點麵皮,林遙將口袋給系好,放進冰箱里。

包好的餃子隨蒸籠一切放進鍋里,林遙大概看了下手機時間,到客廳去了。

到客廳,沙發那裡意外的沒人,隨後林遙在對面玻璃窗那裡看到了賀哲。

賀哲背對他而站,整個脊背拉出鋼骨挺拔的曲線,無聲無息,周身似有無邊落寞和孤寂瀰漫開來。

車內空間大,韓東陽抱著劫上車的俊美男生,先是低目看了看已然昏迷過去的人,隨後轉頭往身後看,後座坐著邢建,這次的劫人計劃是邢建提出來的,韓東陽沒有反對,因為那天在球場上,懷裡男生救過他之後,他就對他有了濃厚的興趣。

他這樣算是典型的恩將仇報了。

可要怪的話,只能怪男生自己了,誰讓他長著這樣一張引人沉淪的臉,誰讓他看向他的時候,好像愛著他,情意綿綿。

兩人目光在一片安靜中對視,神色間都隱隱帶著一種喜歡的東西到手的愉悅。

這也是挺湊巧,韓東陽去醫院看意外跌倒,然後被圖釘刺傷腳的刑建,交談中,韓東陽隨口提到,說他最近碰到一個非常有趣的人,那人有男友,但長得太符合他心意,完全就是老天特意為他送來的禮物一樣。

他這話一出,刑建也記起那天在學校在遇到的一名清俊的男生,兩人當時看著彼此,下意識都在想,不會他們看中的是一個人吧。

當韓東陽把手機里的一張偷拍來的照片給刑建看時,果不其然,他們真看上了同一個。

拉回視線和思緒,韓東陽低眸注視著懷中人的臉龐。

手抬了起來,先是用手背輕輕摩挲男生光滑細膩的皮膚,觸感猶如高檔絲綢一般誘得人不舍鬆手。

男生的眼帘輕輕地蓋在眼睛上,鴉色眼睫毛細長而卷翹,韓東陽手指撥弄了兩下那些長睫毛,指腹間感到微微麻意。

麵包車在街道上極速行駛,車窗外沒有人知道,這輛車裡有著一個昏迷過去的人。

·

圖書館那裡,賀哲翻開一本練習冊,沒想過林遙那裡會出什麼狀況,拿著鋼筆埋頭就聚精會神地開始做習題。

等一套習題做下來,已經過去快兩個小時,賀哲抬起頭,下意識朝左邊看,左邊椅子上赫然空無一人,賀哲轉目向圖書館其他地方張望,洗手間的位置,盯著那處過道,幾分鐘過去,依舊不見林遙的任何影蹤。

賀哲放下鋼筆,站起來身,他輕緩地拉開椅子,以免影響到周圍其他學習的人,賀哲往旁邊的角落裡走。

從兜里拿出電話,手指懸空在撥號鍵上,賀哲神色間有一絲猶豫,凝眸了片刻,右手拇指落下去。

手機貼在耳邊,電話那頭一陣機械冷漠的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賀哲拿下電話,再次撥過去,還是相同的結果。

返回到書桌前,賀哲看向旁邊林遙的位置,書桌上的資料書籍合上,但中間夾著一支筆,表明林遙剛剛看到那裡。

編輯了一條簡訊,賀哲給林遙發送過去,他就根本沒有往林遙被人給劫走這條思路上走,只以為林遙可能是有什麼其他事,所以一時間沒過來。

賀哲坐回座位,剛做了一會練習題,忽然右眼皮直跳,賀哲再次放下筆,拿手摁了摁眼皮,眼皮不再跳,換他心底開始湧上一股強烈不安。

像是有什麼未知的危險事情正在發生。

這樣類似的感覺,在不久前,爺爺進手術室的時候,曾經有過。

賀哲心口劇顫,猛地一下站起身,起得太急,將身後的椅子給撞翻在地。

砰,一道炸響,幾乎將圖書室的所有人視線都給吸引了過來。

賀哲顧不上收拾書本資料,轉身就往圖書館外疾走。

一邊走一邊給田洪明撥號過去。

「……你說陸明?吃了飯後,我和他說了兩句話,就看到他往圖書館走。」田洪明表現出適當的驚訝。

「你當時和他說了什麼?」電梯在一樓始終都不上來,賀哲眉頭深深擰緊,順著樓梯腳步不停地走著。

田洪明沉默幾秒,像是在回憶,他道:「之前在學校那裡,我對陸明說了點不太禮貌的話,叫他到一邊,是單獨和他道歉。」

「也沒說太多話,後來我和朋友他們離開,去玩遊戲了,我想可能是他臨時有點別的事,剛好手機又沒電,所以才沒和你說,應該不會有事。」

田洪明這個幫凶,或者算是共犯的人,在假好心的安慰賀哲。

掛斷電話后,賀哲站在先前他和林遙分開的街道口,周遭車水馬龍,來往行人穿梭不停,有一些看到賀哲俊拔身姿矗立在路口,不進也不退,好像紮根在了那裡,投過去一些奇怪的目光。

但也僅限於此,行人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至於會空閑到去問賀哲為什麼會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賀哲沒有林遙家裡人的電話,好像他就根本沒從林遙口裡,聽到過關於他家人的情況,林遙的其他朋友,賀哲知道較為親密的就是邱宇,邱宇的電話號碼賀哲沒有,不過他們二班有人和邱宇關係挺好,賀哲到班級群里,私聊那個人,從同學那裡問到了邱宇的號碼。

賀哲撥號過去。

「他沒聯繫過我,出了什麼事嗎?」邱宇的態度比起田洪明明顯要急切許多,邱宇是真的當林遙為好朋友。

「中午吃過飯後,陸明就忽然沒了影蹤,我打過他電話,提示關機。」賀哲往右邊方向走,來到街邊,伸手攬了一輛計程車,坐進去后讓司機往林遙家裡開。

賀哲到是知道林遙的住處。

「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去。」邱宇和朋友爬山旅遊,這會正往城裡趕。

賀哲眸光幽暗不見底,告訴邱宇他去林遙家看看情況。

「那在陸明家外面見。」

圖書館在城中心,離林遙家有段距離,坐在車裡,賀哲一時間思緒萬千。

就是很奇怪,在一片靜謐中,賀哲腦海里卻像有顆炸彈轟然爆炸。

他想起那一天放學后,可以說,那一天就是過去和現在的一個分水嶺。

林遙主動找到他,向他表達想要和他成為朋友的念頭,那天林遙為他擋了一個從高空墜落下來的空酒瓶。

後來的一段時間,賀哲都相當在意,只要在學校看到林遙,目光下意識就會落到林遙因為他而受傷的肩膀。

賀哲想到林遙隨時都彎著的唇角,笑意浸透在他漂亮的皮骨中,被他凝視時,彷彿這個世界都跟著變得光亮起來,痛苦和悲傷都變得遙遠。

賀哲從未想過,林遙會出什麼意外。

在他看來,美好如林遙,是被上天寵愛的存在。

很快賀哲到了林遙家,乘電梯上樓,在林遙家門外,敲了許久,屋裡沒人來應答,反而驚擾到了隔壁屋的人。

屋主人開門出來,本來剛下班回來,正想安靜一會,咚咚咚擾人的敲門聲弄得他腦仁疼,拉開門就要開口罵,入目一張英俊帥氣的臉龐,男生個子相當高,站在那裡,氣勢洶湧。

屋主人在賀哲盯過來的無波注目中,一瞬就被威懾到,張開的唇立馬合上,然後逃似的把自家門緊緊關上。

賀哲在林遙屋門前沉默無聲站了一段時間,到後面邱宇趕過來,打賀哲電話問他這邊情況如何,賀哲才抽身離開。

眼下這情況,其實已經昭示著某種事情了。

就邱宇對林遙的了解,他即和賀哲約了一起在圖書館,哪怕中途真的有急事,不至於連給賀哲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退一步來說,手機掉了,當時聯繫不上賀哲,再或著記不住賀哲電話,那可以回家后拿錢去網吧,用□□聯繫上賀哲,他們手機里都有這個軟體,林遙不是那種會把朋友丟一邊連個招呼都不打的人。

可如果真的出意外,那麼又該是什麼情況?

邱宇同賀哲坐車返回之前賀哲、林遙吃飯的餐館外。

邱宇四處張望,想找尋到一個監視器。

看著邱宇臉色焦急,賀哲突然想到了不久前的一個電話,完全是毫無徵兆的。

賀哲想起一個信息點,他記得自己沒有告訴過田洪明他給林遙打電話,對方電話關機,為什麼田洪明知道是關機,而不是打不通,這兩者性質是不一樣的。

賀哲視線慢慢從地面往上抬,他嘴角微微一抽,往後走了幾步,給田洪明又打了過去。

「……找到陸明了。」賀哲沉暗的眸光利刃一樣鋒銳。

田洪明驚愕地拔高音量嚷了一聲:「什麼?」

立刻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了,田洪明控制著震驚的情緒,緩著聲問:「在哪裡找到的,他應該還好吧。」

「不怎麼好。」

「是、是嗎?是出了什麼事?」田洪明將手機緊緊貼著耳朵,自己都沒有發現,聲音開始有點發顫。

「身上都是傷,現在昏迷過去了。」

賀哲語氣平穩無波,但田洪明那裡因做賊心虛的緣故,沒有注意到賀哲那裡的狀況,意外賀哲會這麼快找到林遙,然後虛情假意地表達著對林遙的關心。

「打了急救電話沒?趕快送醫院去啊。」

賀哲嘴角已經揚了起來,他這邊打電話,那邊邱宇聽到了聲音,邱宇不知道賀哲和誰在打電話,但聽清了賀哲同對方說林遙找到了,邱宇走過去,開口想問點什麼,賀哲手指豎在自己薄唇前,示意邱宇安靜。

「已經打了,你現在在家?」賀哲隨口那麼一問。

「是,在家。」田洪明心臟砰砰砰直跳,快跳到嗓子眼。

「好,那就這樣,我先掛了。」

拿著電話,賀哲手指用力攥著電話,電話屏幕隱隱有點變形。

「去田洪明家。」賀哲對走到面前的邱宇道。

邱宇盯著賀哲的臉看了看,點頭,隨後一同去找田洪明。

昏迷的時間不久,三四個小時,林遙從一陣恍惚中醒過來。

屋裡透著股冷氣,林遙目前就穿了件單薄的淺藍色純棉衫,身體不受控地打了個寒戰。

眼前一片意外的漆黑,看不見任何光亮,林遙試著動了動身體,兩臂被反剪綁在身後,側耳細聽,周遭安靜得有點異常。

「現在是什麼情況?」林遙面色上不見任何慌亂,就算自身處於劣勢危機中,他亦沒有畏懼和害怕。

「邢建和韓東陽聯手,把你給綁了。」系統陳訴一個事實。

林遙彎唇笑了笑,意有所指:「但你一直到現在才告訴我。」

「他們不是臨時起意,顯然是有事前準備的,你什麼都沒透露。」

「為什麼?」

面上戴著氧氣罩,一張臉血色褪盡,蒼白無光,整個人都完全處於一種彌留之際的狀態。

賀爺爺渾濁的眼珠子朝右轉動,落在站在床邊,一看就站了許久的孫兒賀哲和林遙身上。

兩個年輕男孩眼眶都隱隱發紅,尤其是林遙,眼睛里泛著淚光,像是隨時要墜落下來一樣。

賀爺爺氧氣罩下的乾涸嘴唇微微開合,然而只能發出啊啊啊的破碎般的聲音,難以再說清一個字。

他想將手臂給抬起來,去碰賀哲,也只是手指艱難地移動一點距離,身體失去意識控制,僅有眼珠子能夠自如活動。

賀哲注意到了爺爺手指在動,老人眼眸中流露出來的亦是讓他過去的意思,雙腿陡然灌滿了鉛,他知道應該過去,腳根本移不動。

隨後還是旁邊林遙拉起賀哲的手,把它放到賀爺爺手裡。

林遙視線往賀爺爺那裡看,賀爺爺無聲地對他道謝,林遙以淺淺的微笑回應,心口卻同時抽搐般的劇痛,鬆開賀哲手后,林遙轉過身往後面走,側過一點身體不直接看著賀爺爺和賀哲。

他不想親眼看到老人在自己面前離開,更不想看到賀哲那副彷彿心都在流淚的模樣。

「……爺爺。」兩祖孫對視許久,賀哲顫抖地嘴唇低喃出兩個字,賀爺爺手指用力彎曲,緊抓著賀哲的手。

「你……」賀爺爺緩慢張口,用唇形向賀哲說道,「不要難過,以後好好生活。」

「那孩子很好,你對他熱情點。」

賀爺爺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這些話說完,他閉上了唇,眼睛略彎著,他已沒有遺憾和留戀,安靜而從容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賀哲身體慢慢低了下去,他兩膝跪在床邊,清楚地感知到握著他手掌的手指一點點緩慢鬆開力道。

最後那隻手完全鬆開,而賀爺爺原本睜開的眼睛也跟著合了上去。

溫暖的身軀在一點點褪盡熱度,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和賀哲有著血緣關係、深愛著他的親人,在他面前死去。

賀哲猛地張開唇,用嘴呼吸,鼻子在那一瞬間變成一種毫無用處的擺設,他用力眨眨眼,把眼底漫出的淚水逼回去。

跪在床邊,賀哲兩手握著老人乾癟的手掌,臉靠下去,深深埋在老人的手心裡。

林遙垂落在身側的兩隻手猛地攥緊,指甲陷入掌心,刺痛不及心裡那份撕裂的痛。

將頭揚起來,眼帘一眨不眨盯著天花板,林遙忽地嘴角上彎,笑容里都是化不開的濃烈悲傷。

老人事先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後事,因此並不需要賀哲實際做什麼,很快老人的骨灰就下了葬。

老人離去的消息,沒有完全公開,屬於半保密狀態,至於老人名下的股份財產,老人在醫院就委託律師全部分割處理好,基本都是留給賀哲的,他其他的子女,獲得財產非常有限。

自然的,那些人不滿老人的做法,一度懷疑遺書的真實性,去有關部門核實,被證實遺書是有效的。

也就是說,轉眼間,老人的大部分財產都成為了賀哲的,他那些叔叔們看他就完全更看仇人一樣。

賀哲得到大筆財富,生活卻和過去沒有多少變化,還是住在自己學校外面的小房子里,每天按時上下課。

班上同學亦沒多少知道他爺爺出了事,不過從偶爾同賀哲的目光對視中,隱約能察覺到一點,那就是賀哲比之前變得還要冷了。

有時候靠近他身邊,總覺得對方是塊行走的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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