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的野犬5

中二病的野犬5

「太宰!你這個傢伙!工作日的時間不出現在這裡該出現在哪裡啊!?混蛋!」

國木田滿眼駭人的血絲,他氣沖沖地走到來人面前,嘴裡的指責像機關.槍一樣用子彈瘋狂掃射著嬉皮笑臉地坐在辦公桌上的男人,「說好九點鐘準時在會議室碰頭,你看看現在已經幾點了?」

被叫做「太宰」的男人完全感覺不到國木田的低氣壓,還毫無愧疚心地歪頭笑著。

「咦?我看看——哦呀,居然那麼早,才十點五十分嗎?國木田君總是那麼嚴謹啊,你也知道九點對我真的是太早了啦。再說了,來的路上的風景是那麼的美麗......」

「啊?!」這句話就像是危險炸.彈的引線,又像是即將戳破氣球的鋒利針尖,國木田覺得自己太陽穴處的頭皮一緊一緊的,拉扯著自己的神經。

「你究竟要打破我的計劃到什麼程度?!讓你一個人去解決事件結果去勾當了委託人家裡的年輕女士!讓你負責接送亂步先生結果人也不見蹤影了!該死,我為什麼會把這個任務交給你這個不靠譜的自殺狂!!!」

到最後,國木田完全是在揪著太宰的領口咆哮了。

十幾分鐘后,被偵探社其他成員勸阻的國木田終於滿臉青筋地坐回了座位上。這時,按捺不住內心好奇的谷崎探頭看向悠哉地喝茶的太宰,「太宰先生,昨天是您陪著亂步先生出去的嗎?那您有見到亂步先生的朋友嗎?」

「なになに(什麼什麼)?什麼朋友!」男子回以同樣純真的好奇。

見他似乎真的不知情,谷崎簡明扼要地將剛才的見聞述說了一遍,著重強調了江戶川亂步不同於尋常的表現。

太宰治認真地托腮回憶了一番,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看向屏息以待的眾人,注意到連一本正經的國木田都悄悄放下了手裡的辦公材料豎起耳朵,等吊足了胃口,他慢悠悠地開口。

「昨天我和亂步先生去了附近那條中華街呢!」

見他老久憋不出下一句,國木田推推眼鏡,「然後呢?」

「然後......」太宰治語調突兀地高昂起來,閃亮的眼睛裡面似乎盛滿了星屑,「我看到了一家餐館哦!你們知道上面的招牌寫了什麼嗎?『撐死大胃王挑戰』!『死.』!撐死!我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死法!該是多麼美妙——」

「後來呢?成功了嗎?」這是關注點奇特的宮澤賢治。

「沒有呢。」太宰額角冒出幾滴細細的汗珠,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他臉色有些發青,同時抬手捂住了肚子,極其認真的感慨道,「如果想要自殺,撐死這種死法真的不值得推薦哦,實在是太痛苦了!」

國木田忍無可忍,「誰想聽你的自殺感言啊!?——所以你就把亂步先生丟到一邊自己跑掉了嗎?!我看不如推薦一下直接被我掐死吧你看怎麼樣啊!」

再次被揪住搖晃的太宰發出奇怪的聲音,「唔唔唔喔!」

*

橫濱是一座屹立於海濱的城市,臨海之處自然有數不勝數視野遼闊可供眺望的地方,也有一些荒野無燈、無人經過之地。瑰麗的火燒雲在天邊滾動著,港灣處的海水是一片偏粉的夢幻紅。

人類無法看見的靈力流應和著海水拍岸的聲音,澎湃地衝擊著擺放在地面上的幾十把刀劍,剎那間異世界的力量從古老的武器中蘇醒。

幾十道身影像是穿過一層看不見的朦朧透明膜,伴隨著粉白的花瓣,一個接著一個突然出現在黑髮少年的身邊。

被召喚出來的付喪神先是怔了許久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們的目光緩緩投向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審神者身上,終於從貧瘠的木然轉化成了狂喜。付喪神們動了動嘴唇,卻感覺到喉嚨處像是被某種又酸又澀的東西堵塞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憋不住情緒的小短刀們反應了過來。

他們如離弦的箭般掙脫了旁邊的成年刀劍組,像是十幾隻失去主人幾年的毛絨絨小動物哆哆嗦嗦地撞進了少年的懷抱,抖動著不安的小尾巴,捱捱擠擠地在主人身邊縮成了好幾團。

五虎退淚眼汪汪地抱住了光宙的腰,蹭來蹭去的柔軟髮絲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求抱抱的小奶虎,和一旁面無表情把玩著頭髮的亂藤四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主公!」

其它的短刀也是淚眼朦朧地掛在光宙的手臂上,顫抖的手完全不願意鬆開,「嚇死我了主公!」

「您終於回來了嗚嗚嗝!」

「好可怕啊,害怕失去主公,靈力一點一點從身體里流逝走的感覺再也不想體會一遍了嚶!」

喧鬧哭泣的聲音一點一點充斥了幾乎無人的臨濱,似從積蓄了無數不良情緒的容器中一股腦地放了出來一樣。

被無數只黏糊糊的小猴子包圍的光宙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進退不得的情況,眼神可疑地遊動了幾下,最終他只好無奈地嘆息,發出了粉紅伯爵般深沉的聲音。

「呀咧呀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宣洩完情緒的短刀擦了擦眼角,臉通紅地被成年組的刀劍們按在了身邊。

成年體的付喪神們對視了幾眼,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場面有些凝滯和沉重。一年時間,完全失去靈力供給的他們,經歷的心理折磨和痛苦完全是他人難以想象的。

擔憂,不安,自責。

為什麼在主公最需要的時候,只能毫無辦法地等待著消息?

為什麼明明應該是擋在主公身前最鋒利的武器,卻一直被保護?

就像是爬上石階的青苔一點一點侵蝕了他們的內心。

重新見到消失那麼久的審神者,感受到熟悉的靈力,五味陳雜的情緒如泄洪般湧入付喪神的大腦。

而此刻,居然是平時略顯脫線的三日月最先站了出來。

他整了整寬大的衣襟,施施然站到了最近的位置,微微彎下腰湊近了黑髮的少年,眼中如碎金般浮動的光影穿透了風起雲湧的海面,他一如既往地笑著,笑容很率直。

只是彎起的眼睛里卻沒有一如既往的笑意。

「哈哈哈哈,許久未見,主公比起那場爆炸前更高一些了呢。」三日月收斂了神色,認真地打量起依然年少的審神者。

比起剛來本丸時候那种放肆的模樣,他能夠感覺到少年某種微妙的不同,那是一種經歷過波瀾壯闊的世間洶湧而沉澱下來的東西。

想到這是主公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因為他們無法實施保護而被迫成長的代價,他就......

「哼,當然。」

三日月垂了垂深邃的眸,復而睜開,好像有些苦惱地歪頭,不明不白地繼續道。「老人家的確經不起折騰呢,平時啊,我就不喜歡自己動手,平時的打扮也是別人來幫我的,有的時候內番比試也打不起精神來,但是——」

「如果是事關主公的任何事情,我,還有大家都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啊。我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焦急等待卻無處得知心繫之人安危的絕望了。」

被譽為天下最美的刀劍正色道,「嗯——主公,給予我等為您安危考慮的資格吧。遇到危險的時候,請允許我們站在您的身前,奮勇殺敵才是我們的使命啊,這個時候,即使是老爺爺也沒有辦法舔著臉要求被照顧呢。」

「吉光之名可不是浪得虛名,請讓我們獻上所有的力量!」

光宙優抬眼望去,頓時被震撼了。

無數雙來自僕人的真摯眼神投在他的身上,似乎在訴說著內心無盡的戰意和忠誠!

原來這些僕人是想要簽訂不可名狀的來自深淵的靈魂契約嗎?

光宙深受感動地後退了一步,他緩緩地點了點頭,大義凜然地張開雙臂,挺胸收腹,一副高貴領主高傲地等待低端魔物獻上自己的靈魂的表情。

光宙擲地有聲道,「你的獻祭吾同意了!來吧!讓美味的靈魂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

明顯對接不上腦迴路的三日月慢了半拍,他看著這個略顯飢.渴的姿勢,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最後這位面容端麗的付喪神彎了彎眸子,忍俊不禁地抬起袖子掩住口鼻,柔波在眼中一層一層盪開,付喪神毫無意外地開始裝傻,「哈哈哈主公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喜愛呢!」

現場如沉水般氣氛終於活絡了起來,之前的事情總算是翻篇了。

一期一振擠過了洶湧的同僚,坐到了一直當作弟弟在照顧的審神者旁邊,他依然是溫柔地笑著,只是語氣中是說不出的擔心,「優......主公,這段時間您經歷了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吵吵鬧鬧的付喪神都安靜了下來,晶晶亮亮的眼睛訴說著他們的內心對答案的期盼。

光宙眸色微深,他聽著眾刀劍屏息的聲音,終於慢慢開口講述這段不凡的經歷,「這就要從一千萬年前克拉夫支配者和模里西斯火雞的戰鬥開始說起了——那是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

付喪神的表情像是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半個小時后才聽到八百九十萬年前的玄幻故事,有刀表情木然地舉手,「那個......可以從一年前說起嗎,麻煩您了。」

「唉,真是一群任性的僕人啊。」光宙無奈地嘆氣。

這個波瀾壯闊的玄幻故事終於從黑暗帝王本尊身上正式展開。

故事講述過程中,成年組的刀劍們表情已經由青變紫再變綠的神奇變化,其中混雜了對於某個罪魁禍首的殺氣和咒罵,短刀們都是適應良好,早就被這個引人入勝的故事吸引住了。

到最後,聽到自家審神者在另外一個世界完成了「建國」壯舉,包括平時最喜怒不顯顏色的付喪神都呆住了,完全是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瞪著光宙,「......」

主公到底哪裡需要人保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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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二病教你做人[綜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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