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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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君也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他心意我明白,以後有機會再報答就是了。」
他一畢業就留在這,幾年省吃儉用的所有積蓄還不夠買這裡的一平米。好在哥們倆情比金堅,錢又不是一切,王成君做人坦蕩蕩不矯情,朋友幫他也不必瞻前顧後。
陳彩聽得明白,心裡十分贊同,鼓勵他:「你好好把握機會,說不一定以後也能買個這樣的。」
王成君傻笑:「那怎麼可能,中五百萬彩票都不夠。我就盼著以後掙多了在這個城市買套房,將來有了女朋友結婚不啃老就行。」
陳彩忽然想起陸漸行,心道這麼想就對了,一定要堅守陣地啊兄弟。
他忙給人灌雞湯:「對的,男人嗎,就應該找個香香的女孩子,這樣才是天生一對。」
王成君卻知道他的情況,怕他多想,忙說:「男孩子也不錯啊!」
「什麼不錯?」陳彩警鈴大作,立刻道,「差遠了,十個基佬九個渣,還有一個爛菊花。」
王成君:「……」這樣抹黑自己人好么。
陳彩看他不說話,嚴肅臉問:「知道沒?」
王成君不敢反駁,連忙點頭,「哦。」
陳彩又著重強調,「尤其是在健身房,離那些愛露肌肉的或主動搭話的遠點。」
王成君:「好的。」
「還有有錢的,」陳彩補充,「有錢的又主動的,更不是好東西。」
王成君:「……」
陳彩左右叮囑划範圍,就差給王成君寫出陸漸行三個大字了。但他不敢提這三字,怕王成君本來沒覺得有什麼,被他一提醒反而再留意上了。
帶一個傻孩子就這點不好,處處讓人操心,還好這次他機智的選了西區健身房,應該跟陸漸行撞不上。
陳彩安頓好王成君,轉而再操心自己的工作。
那天許煥說天頤想挖他的時候,陳彩很是激動了一陣子,晚上睡覺翻來覆去地想,琢磨著要不要主動跟天頤那邊聯繫一下。不過他很快又冷靜下來——他自己的實力和經驗都不夠,如果去了天頤,估計是不能給藝人做經紀人的,多半還是從助理開始做起。
陳彩其實之前了解過天頤,當初找工作,自然想著以大公司大平台為主。只不過大公司的崗位要求都比較苛刻,所有職位均要求有經驗——經紀人需要有一年以上的執行經紀的經驗,執行經紀要求一年以上經紀助理或藝人宣傳的經驗,藝人宣傳還分新媒體宣傳和傳統媒體宣傳,同樣要求繁多。
陳彩這種完全跨專業的兩眼一抹黑進去,只能先給藝人當助理,等一步步熬過去,兩三年後再往上升。而現在娛樂圈裡分工愈發職業化,以助理為跳板的上升通道也越來越窄,大部分人一做助理好多年,並沒有轉型的機會。
陳彩不想在這上面耽誤,最後左右衡量,這才進了魚貓娛樂。
小公司的壞處是沒什麼資源,經紀人依舊是保姆式服務,面面俱到大包大攬。但好處是自由度高,可以邊摸索邊試錯,也更能鍛煉人。陳彩做了這一年覺得愈發順手,老總對他又不錯,於是又打消了跳槽的念頭。
不過這些他並沒有跟老總講,安頓好后陳彩去公司彙報工作,先把夢圓的部分交接了,又趁著孫玉茂高興,提了王成君的劇本。
孫玉茂知道他在活動《大江山》的事情,但沒料到能抓住這麼好的角色,當即表示十分重視。
陳彩有意給王成君爭取點條件,便道:「這事好是好,就是也有些麻煩的地方。」
孫玉茂也覺得事情不能那麼順利,關心道:「什麼事?都到這關節了,公司能出力的肯定不含糊。」
陳彩神色有些為難,搓了搓手,「劇組的意思是,希望他至少有三個助理。因為王導組的團隊要求很嚴格,主演必須帶助理,負責跟劇組對接溝通的事情。王成君這次可是三號,戲份吃重,更要全身心的投入進去,要不然對方看他狀態不好,隨時會換人的。」
孫玉茂在請助理這種事上一向小氣,一聽這話「嘶」了一聲,有些肉疼:「那這樣,一個就行了吧,怎麼還得仨呢?」
陳彩道:「一個生活助理,負責飲食起居叫起床這些,另一個工作助理,專門跟劇組對接溝通陪著對台詞,還得有個替補人員,萬一有人生病或請假,替補要跟上。而且劇組說了,請的人得幹活,要是咱自己配不上,劇組就給安排,工資按他們的標準來,直接從片酬里扣。」
孫玉茂摳門,給夢媛的助理一個月才三千多。陳彩來之前跟王成君商量過,這次一定要有倆助理跟著,公司如果不給出他就自己掏錢請。
陳彩原本猜著孫玉茂這脾氣,頂多也就同意一個,誰知道他這次狠狠心咬咬牙,竟然道:「那行,就招兩個吧。」不過同時強調,「你親自去招,工資稍微高點沒事,一定不能太高了,我看他們什麼助理七八千的,搞笑嗎!第三個……不行你就頂上吧,咱公司小,都勤快點辛苦點,你說是不是。」
「是的,」陳彩心裡竊喜,不好表現出來,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不行我就再辛苦點。」
孫玉茂十分欣慰。
陳彩趁機道:「那這樣我時間是真不夠了,霍兵那邊……」
「霍兵你要是實在不想管,那我就給他另安排人帶。」孫玉茂笑道,「這事本來不太好辦,但夢圓的事情你解決的好,王成君那現在又有重要工作,這幾天我看著安排安排,回頭讓他去找你交接。」
話是說得很為難,陳彩回家后沒兩天,就接到了霍兵的電話。對方表示公司對他有了新的安排,以後不能跟著陳彩混了,言語之中竟然十分開心。
陳彩不知道老總怎麼安排的,詫異地問了句,這才知道霍兵被安排到了夢圓經紀人的手下。夢圓剛接代言的事情公司的人已經知道了,但沒有人清楚其中原委,只知道夢圓有了個代言,還是跟另兩位二線的女演員一塊。這種資源別人未必多激動,擱在小透明身上卻等於是飛升。
孫玉茂也會忽悠人,對霍兵說那經紀人手裡還有機會,想著推一推公司的男藝人,想來想去就他最好。這才悄悄把他挪過去。
霍兵信以為真,高高興興給陳彩打了電話,又約好時間來取一下東西——陳彩給他們製作的簡歷是請專業人士幫忙做的,從個人簡介到媒體熱度、電視劇照宣傳照都十分齊全,信息更新快,排版也好看。
雙方約著見面,霍兵又表示要請陳彩吃飯,到時候叫上王成君一塊,地方他們定。
陳彩對於吃飯這種事情不太熱衷,又把這事拋給了王成君。當然這種事及早不及晚,他希望周末就搞定。
王成君卻正愁著跟他說另一件事——陸漸行也要請他吃飯。
這事說起來有些長,最初是王成君搬家的頭兩天因為興奮又認床,所以晚上一直睡不好覺,日夜顛倒的十分嚴重。等到三五天後情況稍稍有所緩解,但仍是一大早就醒,四點之後就睡不著了。
陳彩那個點兒睡得正香,王成君剛跟他合住,怕自己起來活動發出動靜,於是便拿著手機去小區跑步,順道帶早餐回來。第一天的時候還正常,小區密度低,住的人少,他自己跑來跑去也自在,等到第二天,撞上陸漸行后就不太一樣了。
王成君越來越覺得陸漸行的態度……有些防備。
這叫他有些受傷。他這人自來熟,屬於四海之內皆兄弟的,上次陸漸行跟他相談甚歡,他幾乎要將人列為知己。哪能想到才幾天的功夫,知己就翻臉不認人了。
第一天的時候王成君還特意跑上去打招呼,陸漸行一臉震驚地盯著他看,他跟人介紹:「是我啊,王成君。」
陸漸行神色古怪地問:「你不是早上七點半才跑步的嗎?」
王成君沒多想,如實道:「我剛搬來,睡不好。就起的早了點。」
小區的人行道挺寬,倆人并行跑步也綽綽有餘。王成君樂呵呵地跟著,又看陸漸行早上只穿一件運動衫,露出精壯結實的胳膊,比自己的肌肉線條漂亮很多,便恭維了幾句,想著跟對方學一學。
陸漸行跑快了,他也跟著加速,陸漸行過會兒氣喘吁吁慢下來,他也深呼吸換氣,在一旁有樣學樣。
這樣學了兩天,陸漸行就不來了。
王成君心想老總估計忙於事業,日理萬機去了,心裡還默默心疼了這位大兄弟兩秒。等他早起鍛煉了幾天,活動量加大,起床時間也開始恢復正常。
周六這天他七點自然醒,換上衣服戴上耳機,剛一出門,就跟跑路經過的陸漸行又撞上了。王成君再次高興地跟人打招呼,哪想到陸漸行像是見了鬼一樣,開始拔腿狂奔。王成君跟著追了兩條道,話都沒說完,那人就跑回自己的樓了。
這下傻子也看出來了,陸漸行是在躲他。要麼說有錢人翻臉如翻書呢,王成君心裡鬱悶,不明白這才幾天的功夫啊,君君就不是君君改成細菌了。
他心裡彆扭,想起了自己的健身卡,心想不就是肌肉嗎,自己練練比他的還好看。他興沖沖拿著健身卡直奔西區健身房,先去做熱身,轉頭就見這個不大的健身房裡,站著個熟人。
陸漸行的嘴角像是掛了兩個秤砣一樣,朝下彎著。
王成君人窮志不窮,轉頭當做沒看見,也不搭理他。誰知道過了會兒,陸漸行朝他走過來了。
「兄弟,」陸漸行擋在他跟前,一臉深沉道,「問你個事。」
王成君麵皮薄,心裡不高興,不過還是搭茬問:「你說。」
「我不是跟你說東區的健身房好嗎?你怎麼來這邊了?」
王成君心道,你說東邊好你怎麼自己不去?忽悠人呢是吧,多虧我陳哥英明。他嘖了一聲,有些驕傲:「我陳哥說的,讓我來西區。」
陸漸行眉毛一挑:「陳彩?」
「是啊。」
「他說什麼了嗎?」
王成君想了想,「陳哥說聲東擊西,西邊……」
他還想把前後的句子補充上,誰知道陸漸行臉色一變,伸手打斷了他。
「高,實在是高,」陸漸行鎖著眉頭沉思了會兒,最後下決心道,「這個周末,讓他來找我一趟。」
「……」王成君一愣,「找你?找你幹什麼?」
「就……一塊吃個飯吧,」陸漸行憂心忡忡道,「我得跟他談談。」
陳母對於許影帝是相當滿意。
誰讓許煥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他乖巧聰明,幹啥啥行,上學的時候是好學生,不上學了去學演戲,回頭拍出來的也是好電影。所以到現在許影帝的宣傳詞上都離不開那句話——被上天眷顧的男人。
而陳彩,則是一個「被上天眷顧的男人」的媽……重點關注的人。
在許煥演的第一部電影上映的時候,許母就單獨找陳彩談過,而且拿出的是那種富太太對窮家小白蓮的套路。那時候陳彩還小,跟著許母進了餐廳,聽明白了對方的來意,心想許嬸兒您折騰啥呢,咱兩家不就住門對門嗎,你家還沒我家大。
他很是鄙夷了對方一番,並很有先見之明的沒有告訴自己家戰鬥力爆表的老媽。
再後來許煥拍戲越來越忙,倆人聚少離多,陳彩這才重新考慮起來。
他不怕惡婆婆,但他怕守活寡。許煥天天在外面,要麼吻戲床戲不斷,要麼出去應酬呼朋喚友,可自己呢,一年就等著能跟他見兩次面,如果跟gay蜜出去玩,許煥知道了還會管,怕他喝多了跟人爆料,影響自己的前途。
後來許母也不再舉打鴛鴦的大棒了,她兒子一年回家不到兩趟,家裡的窗帘滑桿壞了還是陳彩去修的。
直到許煥去年拿了影帝,許家老小一起搬走,住起了大別墅,陳彩才痛快跟人提了分手。
分手的時候,陳彩說「再也不見,免的難堪」。
但前幾天為了問那個副導演的電話,他不得已又給許影帝重新打了個電話,厚臉皮說:「艾瑪,該見還是得見的是不,宰相肚裡能撐船。」
什麼影帝不嫌棄他家貧人丑,,一門心思要回頭這種事,壓根兒是不存在的。
甚至陳彩總覺得許煥給自己副導演的號碼時很不情願。
他回來倒床上眯了一覺,也就三個來小時,天一亮又趕緊爬起來,洗漱刷牙沖澡。這一晚折騰地不輕,鏡子里的人卻容光煥發,絲毫不像是熬過夜的。
陳彩心裡嘖嘖稱奇,心想莫非滾床單還能美容養顏?這皮膚咋還更有光澤了呢?
他之前倒是聽過一些言論,但當時沒有實施的對象,所以也就沒在意過這些。這會兒見自己狀態不錯,一邊罵自己小騷|貨一邊哼著歌穿衣收拾東西。
陳彩把自己的幾個手機放包里,又塞了一個文件袋,那裡面有著他手下藝人的所有照片和資料,方便見組的時候給對方看。等忙完這些,陳彩才掐著時間,給王成君打電話通知去試戲。
王成君這會兒剛睡醒,看到手機來電還有些迷糊,拖著嗓子問:「怎麼啦?」
陳彩一聽就知道他肯定沒去上早課,沒好氣地喊,「你說怎麼啦?啊?是指望我問你早安呢還是該問你昨晚兒上玩的開不開心?你都多久沒拍戲了?不拍戲也不知道鍛煉學習給自己的皮囊塞點有趣的東西嗎?還是你打算等著養肥了去競選真人版熊出沒?有點生存危機行不行啊我的大明星……」
他一口氣嘚嘚嘚跟說相聲似的,王成君卻嘎嘎直樂,笑得腹肌疼。
陳彩又吆喝:「樂個屁!麻利兒的,快滾出來,試戲。」
王成君的確很久沒拍戲了,沒戲拍意味著沒收入,吃外賣都要算著錢搶紅包和返券,中午只敢點9.9元的半價午餐。這會兒陳彩的話說完,他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立馬竄去洗手間刷牙洗臉。
手機開著免提,王成君邊洗邊激動地喊:「真的嗎陳哥?有活兒了?你怎麼搞來的,不會是被人潛規則了吧?」
「潛個屁,」陳彩道,「副導演是男的!」
「哎?」
「……我可是直男。」
王成君:「……」好吧,就當你是直男。
半個小時后直男經紀人在地鐵站跟王成君碰頭,一見面就開始挑剔:「你這外套不錯啊,給你借輛電動車能直接去送美團外賣了。」
王成君穿了件檸檬黃的衝鋒衣,腦袋上扣著頂棒球帽,就差身上背個包了。
陳彩平時不怎麼挑剔他們衣服,一來他們沒錢,二來都是小透明,走街上還沒人注意。可是今天不一樣,這可是去試戲的,穿的邋裡邋遢的是埋汰人嗎?
王成君也知道這個道理,見陳彩真要生氣,忙把衝鋒衣拉鏈一拉,露出裡面的襯衫來。
陳彩神色稍稍緩和一點,但仍舊不滿:「怎麼又是這件?這個剪裁不好,穿著特別沒氣質。上次我陪你買的那件新的呢?」
王成君道:「被霍兵借走了。」
陳彩一愣:「什麼時候?」
「早上,我拿出來放床上打算穿的,去廁所的功夫,他就穿著走了,後來又給我發了簡訊。」王成君嘆了口氣,「他說今天要去見女朋友,所以穿好點。據說他女朋友的爸媽來了,要逼他們分手呢。」
霍兵也是陳彩帶的藝人,原本是跟別人的,後來他嫌前經紀人太懶,找了公司的副總,又換到了陳彩這。但是陳彩手裡資源也有限,他之前只帶王成君還可以,倆人脾氣合得來,半師半友,陳彩找來的戲王成君不嫌棄,王成君不爭氣的時候陳彩也不罵。
可是霍兵一來,倆個男孩子年齡相仿,定位相似,都是走帥氣硬漢風,資源分配上就有了衝突。
陳彩初期十分公平,幾乎是你一個我一個的輪著來。可是霍兵這人事多,陳彩辛辛苦苦談來的角色,他一定要挑挑揀揀,扮相丑的不要,負面形象的不要,劇組條件太苦或者成本小的也不要。
一來二去,陳彩也有些意見,最近一直想著跟公司說一下能不能換人。
霍兵這衣服借的時間太湊巧,陳彩也不想往壞處想他,見時間還早,乾脆讓王成君上車,直奔了江西路上的老商場。
衣服自然還是找著打折的買,但因為這處老商場定位高,所以折扣款里的一件襯衣也動輒四五千。
王成君心疼地直抽氣,陳彩卻嘆氣道:「你心疼什麼,又不是才入行的,還不懂嗎?娛樂圈裡三分靠努力,七分靠運氣。不一定哪次見組就會讓你飛起來。你懈怠的這一次,萬一就是大機遇呢?」
「我知道,」王成君說,「就是有點心疼錢。早知道早上強硬點,不當什麼老好人了。」
陳彩笑了笑:「學會拒絕別人本來就是門學問,你現在先入門,再慢慢修鍊。」他說完看了眼標牌,把挑好的幾件遞過去,又道,「一會兒好好表現,要是事成了,這衣服算我送你的。要是不成,你自己掏腰包,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