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隻酒葫蘆
被酒吞放下來的時候,華裊剛一站穩就給了對方腹部一拳。
不知道是故意沒躲還是如何,酒吞硬生生地扛了這一拳,之後也沒還手,只是伸手在傷處揉了揉,扯著嘴角誇張道:「唔,真狠。」
華裊收回拳頭退了幾步又伸出手,就在酒吞以為對方沒撒夠氣的時候,就聽華裊別彆扭扭地說:「一碼歸一碼,剛才,多謝。」
酒吞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伸手在華裊手上握了握。
對方的手指纖長,但手背指骨處摸著卻有些粗糙,就像是破了無數次又再次癒合一樣,上面早已結起一層不易察覺的痂。
華裊沒讓他握太久便將手抽出來,打量了一下發現他似乎被酒吞帶回了自己的寢室。
「我先回去了,這件事我會記著的,」華裊抿抿唇接著說,「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說完將酒吞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就準備這麼離開。
「等等,」華裊沒看到的身後,酒吞看著自己的外套罩在對方身上的樣子,眸色有些深了,「你準備就這麼回去?」
華裊轉身,神情疑惑地看向酒吞,殊不知自己現在在酒吞眼中是一副什麼樣子。
他身上鬆鬆垮垮地罩著酒吞的外套,因為碼數不符,領口鬆散地敞著,露出一截精緻的鎖骨。袖子和下擺也長了一點,不過剛好蓋住臀部,邊緣部分露出一截黑色的泳褲,再往下就是兩條筆直的雙腿……
酒吞有些狼狽地抬手捂住臉,深深地嘆了口氣,轉身準備給對方再翻條褲子出來。
真要是讓他這麼出去,宿舍里那些alpha估計都要炸了。
「你穿這件試試。」從自己衣服里翻了半天,目測華裊那纖細的腰身穿他的褲子肯定不合適,於是退而求次從他們宿舍四人里最瘦的金熊那裡翻了條褲子出來遞過去。
不過等華裊穿上后酒吞又後悔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酒吞那眼神就跟下一秒要撲過來扒了他褲子似的,華裊被對方看的後背汗毛都立起來了。
華裊低頭看了看,這確實只是一條普通運動褲沒錯吧?難不成他穿了酒吞的傳家寶?
「要不你還是穿本大爺的吧。」酒吞面色陰沉地說著,「帶著別的alpha氣息的衣服你穿著本大爺總覺得不舒服。」
說著,酒吞又提著一條褲子過來,伸手過來直接放在對方褲子邊緣。
華裊眼裡壓抑著怒火抬腿踹了對方一腳,氣沉丹田怒吼一聲:「滾!」
第二天,華裊被酒吞帶回宿舍,出來時穿著對方的衣服的事又被傳遍了。
不過華裊沒時間聽那些人閑來無事的八卦,他正忙著修理那幾個不長眼的,膽敢陰他的小人。
教室里,華裊腳邊已經躺了三個,剩下那個帶頭的alpha此刻也沒了往日囂張的樣子,坐在地上神色惶恐,華裊往前走一步,他就手腳並用地往後退一截,直到退到牆角退無可退才仰起頭哆哆嗦嗦地說:「你不能這樣,你沒證據證明是我們做的,怎麼能無緣無故打人?」
華裊抬腿踏在那alpha臉邊的牆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對方:「我管你證據不證據的,我看你不順眼,難道打你還要看日子?」
他們這樣的學校,平日里alpha之間因為氣息的衝撞而產生的小摩擦幾乎無時無刻不再發生,學校里對不嚴重的事件基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方面alpha本就有著互相排斥的天性,另一方面如今的社會觀里本就是弱肉強食為主導,所以談什麼規矩都不如打一架來的迅速。
華裊伸手把那alpha揪著衣領提起來,那alpha最後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直接把華裊和酒吞的那些傳聞當著華裊的面嚷嚷了出來——
「你威風什麼?還不是仗著後面有酒吞罩著?我看你也沒有表面上裝出來那麼清高,怎麼?性別檢測還沒確定就迫不及待撅著屁股讓人/干?」
此時教室里還有不少人,走廊里也有些探頭探腦圍觀的,本來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此時聽了這alpha近乎詆毀的話都紛紛安靜了下來,想看看最近流言中心的華裊會怎麼回復。
說實話,他們也都好奇壞了,畢竟那位酒吞老大單方面放出話了,而華裊這邊雖然一直表面抵觸,但實際上他的反抗對酒吞來說似乎不算什麼。
再聯繫到今天的傳言,難道是要玩一出霸王硬上弓的戲碼嗎?
圍觀群眾們眼睛閃著光看向教室里的華裊,絲毫沒注意到話題中心的另一位主角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他們身後。
「怎麼?心虛了?」教室里那個alpha還在作死的邊緣不斷試探,此時看華裊不動作以為自己戳到了對方的痛處,洋洋得意地繼續說,「反正你跟誰不是跟,如果酒吞以後不要你,你也可以來找我啊,我……啊!!!」
嘭地一聲,alpha被華裊直接丟到牆角和拖把水桶做了個伴,看那人還想掙扎著起身,華裊又過去補了一腳,然後蹲下一把把那人的腦袋按進水桶里。
「怎麼了?你是羨慕了?」華裊嗤笑了一聲,湊到那人耳邊說,「我是個性別不明沒錯,不過就是這樣的性別不明也能輕輕鬆鬆干翻你。反倒是你,不如試試你自己的提議,撅著屁股找個比你強的alpha罩著如何?」
感覺手下人掙扎力度變弱,華裊鬆開手把人撈了起來,對著那張驚懼的臉微微一笑,然後揚聲道:「你可以試試,或者還有其他人,看看來了之後到底是誰干誰。」
人群後面,酒吞無聲地笑了笑,收回邁出去的腳步,帶著不住驚嘆「嫂子好猛」的金熊離開了。
那次教訓之後,那四個人頓時消停了許多,甚至每次看到華裊都要繞著走。搞得本來想打著『幫嫂子出氣』的旗號,再教訓那幾個人一次的金熊星熊感覺一身力氣無處施展,每天還要接受酒吞喪心病狂地喂狗糧行為,簡直覺得人生了無生趣。
說是喂狗糧,實際上也只是酒吞單方面的行為而已。
自從游泳館幫了華裊后,華裊和酒吞之間的氣氛也算是緩和了許多,起碼見面不再是先拿拳頭招呼了。不過華裊的態度仍舊是冷冷淡淡的,酒吞也不是話多的人,但對華裊的態度明顯變得熱絡起來。
具體情況體現在課間偶遇變得更多,中午吃飯也會『不經意間』坐在一桌,甚至就連華裊逃課去醫務室打個盹都能碰見對方……
終於有一天,華裊忍無可忍,對躺在樹上的酒吞吼道:「你到底想幹嘛?」
在醫務室打盹都能遇見酒吞,他乾脆就跑到學校後面的草坪上,結果剛躺下一抬頭就看到樹葉間一抹紅,跟開了花似的,扎眼無比。
「這話說得,好像本大爺在跟蹤你一樣。」酒吞眯著眼看過來,臉上滿是無辜,「這次是我先來的吧?」
華裊語塞,找不到反駁對方的話只能堵著氣起身準備另找其他地方清凈。
「我說,你總躲著本大爺幹什麼?」身後傳來酒吞懶洋洋的聲音,華裊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冷笑道,「別和我說你不知道其他人都怎麼傳我和你的……哦,對了,說起來傳聞還就是因為你的一句話。」
「所以呢?」
「所以?」華裊直接被對方無所謂的語氣氣笑了,「所以明知道這樣你為什麼還要湊過來?難道你真想和一個性別不明的怪胎不清不楚?」
樹上悉悉索索地響了片刻,酒吞一翻身就從樹上跳了下來,看著華裊的背影說:「什麼叫不清不楚,本大爺在追你,你難道沒發現?」
「你……」華裊氣得轉過身,但面對對方那坦然的表情又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頓了半天才低聲道,「開玩笑就適可而止吧,你這樣的alpha的目標難道不應該是omega嗎?」
「我這樣的人,以後測試后很有可能是beta甚至alpha,你也無所謂嗎?」
華裊抬眼看過去,樹影下的紅髮男人臉上還帶著那抹不羈的笑,但不知錯覺與否看向他的目光里卻帶了一絲認真的味道:「本大爺喜歡你,和你是什麼性別有什麼關係。」
那一刻,華裊只覺得自己的心被這句話微微一撞,連帶著整個人都震顫著,暈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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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發生了點事,心情不太美麗,身體也不舒服,感覺寫出來的東西也沉悶,明天調整一下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