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貪婪的他

50.貪婪的他

甄理奇怪他的回信,打去電話,結果,聲音響在門外。他一怔,門被推開,男人大步走進來。他驚得瞪大眼睛坐起來:「你怎麼來了?」

付予淮微微一笑,掃著卧室的擺設,低聲回:「打你電話不接,發你簡訊不回。許尉那小子似乎受大打擊了,跟我罷工。我擔心你,只能自己過來了。」

甄理昨晚有收到許尉的簡訊,說是遇到了點事,在家處理。他感覺是被唐姐打擊了,所以,沒多問。此刻,聽了他的話,也好奇了:「罷工?這麼嚴重?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晚點,我去問問。」

甄理想現在就問。

他也想知道唐姐的情況。

許尉是去看唐姐后,遇到了點事的。所以,很大幾率是跟唐姐有關。

他拿手機給許尉打電話,那邊很快接通了,但聲音有些吵,像是在酒吧,高亢的音樂中傳來一聲詢問:「甄理,有事?」

「你現在在哪?」

「酒吧。」

「怎麼了?」

「如果喜歡的人,本來是個女神,忽然間……」

聲音戛然而止。

甄理正聽到精彩處,氣得很想罵娘:為什麼突然掛斷?他那話後面是什麼?難道是看到唐姐女神面具后的女漢子體質?

不是。

許尉是看到女神外表下的男神體質。

天!唐默是男人。

他又想到了那晚告白后,唐默直接把他的手拉到了胯-下——寬鬆的跆拳道服下,盤踞著一隻大鳥,嚇得他魂不附體,直接懷疑了人生。

天!他第一次愛上的女神秒變男神。

現實簡直不能太慘烈。

尤其現在,男神奪去他的手機,臉色冷淡:「你喝醉了?」

許尉搖搖頭:「沒有。」

說自己沒醉的人,大多是醉了。

尤其是他這傻大個主要職務是為付予淮開車,平時可謂滴酒不沾的。所以酒量可想而知。

唐默看他隱在五光十色燈光下的黑臉,眼眸閃過一絲不耐:「沒有的話,就不做壞我的事。」他本來在公司上班,這傻大個一個威脅電話誆他來了。

許尉不接話,轉頭問酒保要酒。

酒保不搭理他,正在欣賞美人。

唐默今天穿著白色V領的雪紡襯衫,搭配一條黑色修身長褲,整個人幹練知性,一頭酒紅色的長發落下來,烈焰紅唇,美艷不可方物。

「麻煩給杯威士忌。」

他的聲音清朗冷冽。

落入酒保耳中,只覺這女人聲線低沉,獨具特色,別樣撩人。

許尉也被撩到了,把桌前的威士忌推給他,半眯著醉眼說著醉話:「你為什麼是男人?你為什麼喜歡男人?」他問著,殘存的一絲理智覺得這話好像對他是有利的。所以,又補充了一句:「那你喜歡我吧。我、我也是男人。」

一旁酒保大跌眼鏡:「什麼?所以這是女裝大佬?」

女裝大佬翻著許尉的手機,確定醉酒男人沒向甄理泄露自己的身份,才放下了心。他端起面前的威士忌,一仰而盡后,又覺自己先前的動作挺傻逼。甄理不愛他,甄理趕走了他,甄理有了別的男人……他特么還在這裡保護自己的身份……

太可笑了。

他就是礙於這層身份不敢跟他更進一步啊!

以為女生身份會是幫助,可惜呢,反倒是作繭自縛。

可憐又可恨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不該跟姐姐互換身份。

無盡的後悔拉扯著他的心。

唐默一連喝了幾杯威士忌,許尉抱住他的手臂,像是人形藏獒。有點煩。他對這人沒好感。一想到是付予淮的人,就更煩得想一腳踹出去。他拉下他的手臂,看著他對著自己傻笑,很想翻白眼。

可轉念一想,他現在對許尉的心情會不會是甄理對他的心情呢?

甄理也很煩他,還把他趕出去了。

像是喪家之犬。

唐默心裡滴著血,眼睛微微紅了。他又連續喝了幾杯酒,扶著醉醺醺的許尉往外走。男人太重,艹,重的像頭豬。他一個沒扶住,他就順著跪坐到地上,抱住他的大腿不撒手。總之,很難看了。

付予淮也很難看了。

因為甄理髮現他額頭起了個包,起初離得遠,又是在劉海的遮擋下,沒看到,等他走過來,坐到床上,他就看清了。他皺起眉,半是心疼,半是好奇:「怎麼回事?被誰打了?」

甄老。

一個30歲的男人還被拐杖敲了額頭,可以說很難看了。

付予淮不多言,只簡單回了:「不小心撞到牆上了。」

甄理不信:「你會這麼不小心?」

「人總有粗心的時候。」

這理由一時辯駁不了。

甄理也不多言,曲起膝蓋挪近了,撩開他額頭,給他吹了下:「呼呼——還疼不?」

付予淮難得見他這麼溫柔貼心,一顆心暖的快要融化了。他低頭更靠近了,強忍著笑扯著謊說:「可疼了。你再給吹吹。」

「嗯。呼呼——」

甄理一遍吹,一邊說:「你以後走路小心點,都這麼大人,還能撞牆上去,也是能耐了。」

「好。我知道了。」

他話語才落,卧房門響了兩聲。

宋姨推門走進來,一手端著冰塊,一手拿著毛巾。她看著床上貼的很近的人,眼裡閃過一絲無奈,低聲說:「付先生是吧?我們老爺不是故意敲你頭的。來,冰敷下吧。」

這拆台拆的尷尬了。

甄理愣了一會,才捂嘴笑出來:「你見了我爺爺?哈哈,這包他敲的?」

現實總盡不如人意。

謊言被拆穿的付予淮僵著臉,有點不自然地咳咳嗓子:「其實,挨這一拐杖在我的意料之內。」

甄理眼裡溢出笑,挑著眉頭等下文:「然後呢?」

還在竭力給自己加戲的付予淮低聲嘆:「我拐了他最愛的孫子,被打也沒關係。反正值了。」

「哪裡是值了,分明是賺了。」

一旁的宋姨聽到他的話,丟下這句話,氣得端著冰塊走了。

老爺真該多打幾下。

甄理看離去的宋姨,壞笑著說:「你又被宋姨討厭了。估計還要被打一個包。」

付予淮看他開心,笑容明媚艷麗,自己因家裡那點不快也散去了。

他起初沒接甄理電話,是因為那時候付華來他別墅了。他60大壽的第二天來他別墅里大吵大鬧,為他的不諒解、不前往乃至不孝順而喋喋不休地數落了半小時。等他把人請出去,再打給甄理,他就不接了。他發了簡訊,也沒回。他擔心,就親自過來了。結果,甄老知道他來了,就讓他過去,二話沒說,一拐杖照頭敲來。

他沒敢躲,忖度著他的心思。

甄老既然肯打他,那是面對晚輩的意思。

他願意做個合格的晚輩。

只是,伏低示好又被敲頭,依然沒什麼成效。

付予淮想著,抬眼,看著偷笑的人,無奈地嘆息:「你家的人都很難討好。」

甄理點頭,摟著他的脖頸,親了下他的額頭,語氣無比傲嬌:「相比之下,我最容易討好。對不?」

對。

他是個很容易討好的人。

付予淮含笑抱住他,又摸又親,黏了好一會,還想再進一步,房門又被推開。

宋姨走進來,面色和藹帶著笑:「小少爺,邵老醫生送了點少爺的東西過來。」

甄瑄住在療養院多年,如今離開,很多東西沒帶走,邵成春只能送進甄氏莊園里來。

甄理很好奇父親留下的東西,也不管付予淮了,跳下床往外跑。

「小心點,別跌倒了。」

付予淮提醒一句,甄理已經跑出去了。

樓下客廳幾個穿著橘黃色工作服的男人搬著一個大紙箱,而紙箱里是一卷卷畫軸或者油料等。他隨手打開了幾個畫軸,裡面是一幅幅油畫,還是前不久付予淮在網上瀏覽過的價值不菲的油畫。甄理當時掃了幾眼,還有些印象。所以,這些油畫怎麼在這裡?

甄理有點懵逼:「這是……這是爸爸留下來的?」

邵老醫生站在他旁邊,點頭說:「對,這是你父親多年來畫的作品。難道小少爺不知道嗎?甄瑄少爺便是油畫大師王宣。」

甄理不知道。

他對父親了解太少了。

他看著他一幅幅精緻華美的油畫,又驚艷又嘆服:「我爸爸……好厲害。」

「是啊,甄少爺當年剛進療養院時狀況太差了,但是,他的心很強大,靠著自己走出陰影,更是拾起了畫筆,經常一坐一天繪畫,跟入魔了似的。」

甄理認真聽著,走上去,摸了摸那畫,心裡湧起自豪之情,也湧起滿滿的壯志。他一定要像父親一樣做個優秀堅定的人。

邵老醫生看他沉醉在油畫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道:「差點忘記了,你父親走時給你留了生日禮物——」他說著,走到一旁的大紙箱中找出被鑲嵌好、也被包好的一幅油畫。

打開來,畫上是藍天白雲下一輛黑色越野車,車頂上站著個白衣少年,銀色頭髮閃閃發光,正閉目拉著二胡。

畫上色彩清新唯美,旁邊一行小字:少年如歌,肆意年華。

父親的期許嗎?

這個畫面,熟悉的場景,是不是也意味著一直關注著他?

甄理接過畫,沉沉思量。

邵老醫生此次前來,多是送付予淮的油畫作品。等都搬進了客廳,就帶人離去了。臨別時,提醒一句:「小少爺,這些作品都是很優秀珍貴的,一定要好好保存啊。」

必須好好保存。

不為別的,這是父親留給他的。

「我會的。」

他重重應聲,隨後,安排女僕把畫放進自己的書房。

「這邊,高一點,靠右一點,小心,掛好……」

付予淮一直沉默地站在他身邊,看他仿若軍師一般指揮,說不出什麼感覺。甄理有很多人寵愛著,他天生是個得到命運眷顧的人。這麼多人愛他,他為他感到高興,卻又很妒忌。他希望給甄理愛的只是他,這樣,甄理的心裡也就只有他了。

多貪婪啊!

貪婪的付予淮看著甄理忽然轉回卧室,從床上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嘟嘟嘟」聲維持了很久,就是沒人接。他皺起眉,走過去問:「怎麼了?」

甄理擰緊了眉頭,眼眸里儘是不解:「我爸爸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他既然送來這麼東西,還為我畫畫做生日禮物,那他是愛我的,為什麼就是一直不肯接我電話?為什麼就是一直不回我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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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貌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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