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真心或者假意?
此為防盜章,感謝大佬訂閱。筆芯。怎麼辦?
唐默坐在副駕駛位上心煩意亂。
付予淮也有些心煩意亂,因為甄理竟然說他穿紅色西服很好看。這審美,嘖嘖,也是夠有趣了。
「真的,你別不信,我真覺得你穿紅色西服最好看。」
甄理再次強調。他不喜歡付予淮穿黑色西裝,覺得太莊重冷厲,也不喜歡他穿深藍色西裝,太高傲矜貴,非常有距離。紅色西裝就很好,熱情沉穩,喜慶吉利。
付予淮對他的審美不予置評,只笑著說:「喜歡的話,改天讓人幫你訂做一套。」
「好啊。你這人真——」他說到半路停下了,因為想到了付予淮有可能喜歡自己。這兄弟情倒不排斥,若真的夾雜了別的感情,就不好接受他東西了。畢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想著,他嘿嘿一笑,改了話題:「你這人真好。不過,無功不受祿,我也不能總占你便宜。」
付予淮點頭笑:「好。隨你。」
甄理:「……」
他其實只是客氣客氣,他若是送一套西服,他也是不介意收下的。
可這人太實誠了,也太尊重他的意願了。
甄理活了二十年,被太多人強行送東西。無論他喜歡與否,總是強硬地擺在他面前。而付予淮與那些人不一樣。他從不會那樣熱烈地討好他。他不接近,不主動,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卻一寸寸撩動他心。
不得不說,這世間因緣際遇很奇妙。
你拚命給,別人不一定在意。
你不去給,別人反倒越上心。
一句話:來之不易的才會珍惜。
而說到底,付予淮太會琢磨人心。
比如此刻,甄理抓心撓肺地後悔,覺得自己一時嘴快了。其實,收他一套西服也沒什麼,大不了到時給他轉錢,雖然以他被請吃飯都要提前結賬的癖好不會收。
甄理心裡後悔了一會,心思就轉到了開機儀式上。馬上就要見到影后了,他有些緊張,不時地拿出手機照照自己精心打理后的儀容儀錶,嗯,五官完美,服裝時尚,依然俊帥逼人、魅力無敵,等下,這劉海處的一撮毛怎麼翹起來了?他蹙眉,伸手撫平了,可手一離開,那一小撮毛又顫顫巍巍地翹起來,還得意洋洋地顯擺了。他有些生氣,便伸手用力按住了,這一次按得時間很長,足足奮鬥了十分鐘。
付予淮餘光掃著他的犯蠢,慢慢從身邊車的凹槽處摸出一黑瓶髮膠。他在手裡把玩了一會,直到車子停下來,才伸出手送出去:「需要嗎?」
及時雨啊!
需要需要!
甄理猛點頭,接過來,就往頭髮上噴,絲毫沒想起為什麼付予淮到現在才給他。
車子緩緩停下,成功駛達開機儀式現場。
現場是一處民國大宅,兩個威武石獅盤踞兩側,高高的牌匾上雕刻著三個鎏金大字:沈公館。
這將是《民國遺恨》拍攝的主要場地。
現在,一劇開機,四方來賀,鎮山的領導、劇組導演、主演、各家記者以及民眾、粉絲,場地上可謂人山人海,人聲鼎沸。
「影帝,付予淮,我看到他了。」
「天,我真的看到了付影帝了。嗚哇哇,太幸福了。」
「果然影帝還是那麼帥,那麼完美,可他為什麼要退圈?真是歷史未解之謎。嗚嗚,痛哭流涕。」
……
粉絲們的呼號聲一陣比一陣高。
甄理被吼得幾乎要耳鳴。他捂著耳朵下車來,已經下了車的唐默走過來,給他遞來一對淺藍色的睡眠耳塞,花生大小,胖乎乎的,軟綿可愛。
「什麼時候準備的?真有先見之明。」甄理忙接過,笑顏如花:「謝了。唐姐。」
「買早餐時——」
他話沒說完,甄理已經擠過人群,搜尋影后的身影去了。
付予淮還坐在車上,維持現場秩序的保鏢擋在車門處,隔開洶湧而來的粉絲。他出不去,也無需出去。他遙望著甄理在人群里穿梭,有點煩,甄理在為一個女人痴狂。
付予淮看了眼腕錶時間,伸手捏了捏太陽穴,低聲問:「余姐來了嗎?」
駕駛位上的許尉掃了眼會場,沒看到人,便猜測道:「沒看到。可能不會來了。余姐是基督徒,拜神上香,她不太方便吧?」
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甄理見不得余曼曼了。
付予淮當初就隱隱猜到這點,才把甄理誆來的。他並不想兩人多相處,甄理太美,嘴又甜,余曼曼多見幾次,難保不動心。尤其是她自知追他無望后。
於是,甄理真沒見到影后。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拜神香案處,那裡香案上紅布飄揚,主持人就站在香案一側,述說著儀式主題、與會嘉賓;之後,付予淮也登場,說了些《民國遺恨》開機大吉的吉利話;最後,導演、主演兩排人拿著香開始拜神……
整個儀式持續了30分鐘,他也聚精會神地看了30分鐘,結果,影后一直未出場。
他不死心,一直等。
劇組人員開始收拾會場,撤下了香案桌上的供品。
甄理坐到香案桌上,一邊等,一邊搜尋付予淮的身影。沒人。會場人員稀疏幾人,那些大腕兒早沒影了。
他蹙眉,掏出手機給付予淮打電話。
付予淮接到電話時,已經同劇組進了沈公館。
旁邊人近中年發稀疏的導演鍾德正為他介紹公館的歷史:「這是民國十二年建成的,當時鎮山因為交通不便,算是偏安一隅。京城的達官貴人紛紛奔逃這裡,建立府宅,享受安寧的生活……」
他的話還沒說完,付予淮的手機響了。
「嗯。稍等,我接個電話。」他簡單說了兩句,便走遠了些,接通了,聽到電話里傳來質問的聲音:「你說影後會來的,她怎麼沒出現?」
果然是來算賬的。
付予淮早已準備了說辭,低聲反問:「我什麼時候說影後會來?」
「你明明說影後接拍了你公司的劇,該劇在鎮山舉行開機儀式,還說她會在鎮山拍攝3到5個月。」
「記得很清楚啊。那你細想這幾句話,我哪裡說影後會來參加開機儀式?」
的確沒有。
是他理所應當地認為影後作為主演會來參加開機儀式。
甄理語塞了,蹙緊眉頭,找不出反駁的話。不對勁,還是哪裡不對勁。
唐默站在他身邊,聰明如他,已經從甄理零碎的語句中找出了不對勁:「小少爺,影后是虔誠的基督徒,開機儀式需要燒香拜神,她從來都不參加。這算是行業默認的事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甄理恍然大悟:「所以,付予淮,你明明知道影后不會來。」
有人在壞事。
付予淮依然回的不慌不忙,淡然出聲:「影后當然會來。開機儀式不來,拍攝時自然會來。甄理,你不覺得是你自己太心急了?」
甄理被說得面紅耳赤。嘴上功夫見心計,他哪裡是付予淮的對手?他反駁不了,也不說話,就靜下心來梳理這件事的始末。
他聽許尉說,影後接拍了輝煌製作的電影。打聽不到具體信息,便約了付予淮,從他那裡得知了影后在鎮山拍戲。然後,興沖沖地開車前往,途中還巧遇了付予淮,跟他一同住進了鎮山賓館,還喝了酒,發了酒瘋,然後,意外發現了付予淮的性取向……
付予淮喜歡男人。
付予淮……喜歡他?
付虞淮……算計他?
甄理想的心臟狂跳,又驚又怒:「你耍我?」
「我沒有耍你。」
「你算計我。你明知道影后不會出席,可你利用她誤導我。」
付予淮沉默。
這個事處理不好,他跟甄理要玩完。
甄理見他沉默,越發理直氣壯:「你怎麼不說了?心虛了?」
付予淮不心虛,淡定地反問:「我為什麼要心虛?」
你對我圖謀不軌。
你耍我,算計我,想泡我。
甄理在心裡瘋狂吐槽,面上一句話沒說。
付予淮還在說話,聲音含著絲絲諷刺:「甄理,你說你喜歡余曼曼,可你對她了解多少?你連她信奉基督教,從不出席開機儀式的事都不知道。你這也算喜歡?如果喜歡,那你這喜歡也太淺薄了。」
艹!
明明耍心思算計他,竟還用這語氣諷刺他,真是太讓人不爽了。
甄理氣呼呼地反駁:「不知道不了解一個人,就代表不喜歡嗎?那你這麼了解她,該是用情極深了吧?」
他生氣了,很生氣,但付予淮卻忽然低笑出聲:「不,我不喜歡她。你知道我喜歡誰。」
最後一句,低沉性感、溫柔繾綣,滿滿撩人意味。
甄理心臟不爭氣地一跳,臉上迅速燒起來。
撩他?
艹!付予淮這丫的就是個斯文敗類。
柔嵐在心裡道著歉,面上恢復自然,勉強露出一絲笑:「沒什麼。女孩子的多愁善感罷了。」
甄理:「……」
他不明白女孩子會多愁善感些什麼。他從小對女人避之不及,也不曾去了解她們。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跟柔嵐相處了三天,有點姐弟情意的樣子,便多問一句:「你有什麼煩心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