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番外】聞家的「災難日」(下))
【您的購買比例不足防盜時間過後將替換為正常章節】於是,當所有人的目光齊齊聚攏而來,帶著各異的情緒時,聞景視線焦點位置的女孩兒依舊僵著背影,沒往迴轉。
嘖……
三天前拿手銬把他銬在床頭的勇氣呢?
聞景斜勾著唇,插著褲袋站在夕陽斜下的餘暉里,一動不動地盯著女孩兒的背影。
其他人在他眼裡像空氣似的,壓根沒有什麼存在感。
——
管那些眼神有多驚艷,他就只專註地等那一個人轉回來。
咖啡館內這一廂安靜了幾秒。
Susan終於看不下去了。
她垂手,不動聲色地輕輕拉了蘇桐一下。
蘇桐此時也知道是躲不過的,心裡思緒飛快地轉了幾圈,便奉上個無害的笑顏。
她回眸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你怎麼——」
準備好的說辭在中間卡了殼,蘇桐眼神恍惚了下,才慢半拍地接上話:「……來了?」
她想這實在怪不得她。
站在暖光下的人依舊是她熟悉的修長挺拔的身形。
只不過與幾天前那一身正經修身的西服不同,今天這人打扮得非常隨意。
……隨意得叫她有點認不出來。
——
上身一件白色連帽衫,身前一點logo花綉都不見。
衛衣的兩隻長袖都被挽到手肘偏下的位置,露著兩截白皙漂亮的肌肉線條。
下面搭了條淺藍色牛仔,托得一雙長腿令人欽羨。
牛仔褲的膝蓋位置還有兩個破洞,整齊的碎線頭毛著邊兒,似乎藏不住往外冒的活力勁兒。
再加上那張在這自然暖光下完全挑不出瑕疵的,像是塊上好玉石雕出來的清雋五官……
蘇桐:「……」
三天前她還很篤定這人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
現在…………
現在她很懷疑自己那天有沒有非法囚禁未成年。
「怎麼,我不能來?」
女孩兒的愣神落到眼裡,聞景笑容恣肆了幾分。
他抬腳往那兒走。
憑藉著腿長優勢,沒幾步就到了這堆人前面。
只可惜被人擋了大半邊的路。
而直到他停住了,擋路的人依舊沒有該讓開的自覺。
聞景眼底笑意一薄。
他側眸瞥了過去。
是那個之前針對蘇桐的白人女孩兒。
聞景唇線掀起個不甚明顯的弧度。
「沒什麼事了就勞駕讓讓。」他低笑了聲,「我不太喜歡我家親愛的身邊站別人。」
說話間,Erica已經回過神。
羞色還沒染上臉,就被餘下入耳的話音沖了個一乾二淨。
她張口失語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只是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對方已經漫不經心地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聞景看向蘇桐,唇角弧度又上揚了幾分。
「親愛的,這裡人太多,我們出去說?」
「……今天的組會就到這兒吧,再有什麼問題我們下節課前交流。」
被聞景那一口一個的「親愛的」叫得頭大,蘇桐強笑著跟Susan和宋雲深做了別,然後就連忙收拾了背包。
她拉起聞景快步走出了咖啡館。
夕陽西下的校園裡,這一前一後兩道身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實在是平均顏值飄得厲害,身高差更明顯得扎眼。
又偏是身量嬌小的女孩兒,正拖著比她高了二三十公分的男生疾走。
拖人的表情稍綳,被拖的那個……
聞景薄唇帶笑,但眼神有點煞涼。
他不太喜歡失控的感覺。
比如三天前,比如剛剛,比如現在。
但凡理智全存,之前進到咖啡館里,他就應該直接提溜女孩出來說「正事」。
而不是尋了張桌,一晃神就把人盯了半天。
只不過……
回憶起臨窗而坐的女孩兒,聞景還能記得那雙瞳仁黑白分明,皓如秋水。
漂亮得像是會說話。
興許到底是賭場那天她的妝太濃,他竟然都完全沒想到——那個踩著高跟穿著紅裙身影翩躚的女孩,其實卸了妝后,是生得如此一副清麗偏又透人心脾的模樣。
當她用那樣的眼睛瞧來時,叫人本該躲得開也躲不開。
……
一直走到學校南邊的那片花樹底下,蘇桐才停下了步子。
她鬆開手,轉身望向聞景。
「聞先生能找來,真是令人意外。」
蘇桐微微勾唇,「只是不知道,您找我還有何貴幹?」
……來了。
聞景眸底笑色染開。
——
脫離了那些同學,剝掉了溫軟無害的偽裝,那天穿著紅裙上著艷妝的氣勢登時又回到了女孩兒身上。
他忍不住垂眼低笑了聲。
「我來追債。」
一句中文四個字,字字清晰,發音純正。
但蘇桐還是懷疑自己聽岔了聲兒。
「追什麼?」
「債。」
聞景不厭其煩地重複了遍,「或者說是出台費。」
蘇桐:「——?」
她差點氣笑了。
「我如果記得不錯,臨走之前我已經給聞先生留下了63萬的籌碼——而Eden里價格最高的侍應生,一晚上也用不了這麼多。」
蘇桐輕吸口氣,保持微笑,壓低聲音,「更何況那天晚上,我什麼也沒對您做。」
最後一句話的每個字,都像是女孩兒氣得從聲帶一個一個迸出來似的。
聞景壓不住的心情愉悅。
他微抬眼。
「嗯。不過有一點你不知道,當晚Eden賭場就更換掉了所有籌碼。」
蘇桐一愣。
跟賭場糾纏了這麼久,她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那63萬的籌碼……都作廢了?」
聞景:「它們現在只能算一堆塑膠片。」
蘇桐皺眉。
「聞先生當晚沒有兌現?」
聞景眼神微閃,「我被銬了一晚上,會有時間去兌現?」
「……」
蘇桐沉默了兩秒,抬頭,「那聞先生想要什麼?」
聞景:「63萬我不要了。我只要你那天帶出賭場的東西。」
蘇桐皺起了細眉。
她定定地凝視了聞景幾秒。
「聞先生要那個做什麼?」
聞景笑著轉開眼——
「威脅、出售、交易……」他話音一頓,視線落回,「這裡面能做的文章,可遠不止一個新聞作業那麼簡單。」
「……好。」
蘇桐答應下來,跟著她話鋒一轉——
「但我現在還不能給你。」
「嗯?」
蘇桐說:「下周就是我們組的課題展示,在那之前我不確定是否還會用到錄像裡面的資料——所以如果聞先生真的想要那個,我可以在下節課之後交給你。」
「課題展示?」
聞景輕眯了下眼,唇線抿著的弧度有一瞬的銳利。
只不過須臾之後,那點涼得煞人的氣息就消失不見。
他笑問:「你們不會要把整個錄像放到師生面前去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
聞景輕捏了下指節。
蘇桐卻是無語地瞥了他一眼。
「當然不。」
「我們只會截取裡面一副分照片材料,對展示予以輔助說明。」
「……」
繃緊的肩線慢慢鬆弛,聞景勾唇。
「好。」
「你們的下節展示課,我也會去看看。」
——
省得任務目標進了展示材料,他卻還被蒙在鼓裡。
「你來做什麼?」蘇桐本能反問。
聞景唇線微撇了下,似笑非笑。
「作為親愛的,幫你加加油?」
蘇桐:「……」
聞景沒再贅言,轉身就準備離開。
只不過邁出幾步之後,他身形稍頓,回眼看向原地。
女孩兒果然還站在那兒。
只不過也沒在看他。
真是薄情啊。
聞景眸里掠過絲乖戾又惡質的笑色。
凌厲的眉峰下,眼尾也跟著揚起一個不馴的弧度。
「忘記說了。」
「……」
聽見男人再次出聲,蘇桐微怔了下,收攏下頜望過去。
視線里只餘一道背影修長峻拔——
「如果遺憾那天晚上『什麼也沒對我做』,那隨時歡迎你再來。」
蘇桐:「……???」
*
《新聞實踐》的小組展示課如期而至。
當天一早,蘇桐就把Susan和興緻不高的宋雲深拉了出來,簡單做了最後的修正和排練。
排練演示結束之後,三個人一起往上課的教室走。
蘇桐和Susan並肩在前,沉默的宋雲深跟在後面。
Susan正纏著蘇桐,語氣裡帶著點興奮。
「所以那天來找你的那個男孩,真是你男朋友?」
蘇桐嘆氣——
「他真的不是。」
「那他怎麼會那麼親昵地稱呼你……而且你倆是怎麼認識的?難道你瞞著我,自己去泡吧聚趴去了?」
「……」
蘇桐百口莫辯。
賭場那天的事情她始終沒跟這兩人提過。
一來兇險,徒惹擔心。
二來隱晦,個中細節實在難以啟齒。
那到了這時候,她總不能真說聞景是來跟她索要「出台費」的吧?
蘇桐正糾結於編造個什麼樣的來由,她背包里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生平第一次,蘇桐感覺這手機震動的聲音實在是美妙極了。
但這種美妙感並沒有持續太久。
看著屏幕上那個眼熟的號碼,蘇桐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她垂手就想按成靜音。
「……哎?」
就走在她旁邊的Susan無意瞥了一眼,「這不是我們學校心理諮詢室的電話嗎?」
思考了兩秒,Susan笑說:「桐,看來你是被隨機安排到心理諮詢了啊?」
蘇桐跟著牽起嘴角。
但她眼底並沒有什麼笑意。
……隨機嗎?
從入學填了那份奇長無比的心理問卷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她就能收到心理諮詢室的電話。
起初她也以為是隨機,直到這次數累計到五次以上。
而她也本能排斥地拒絕了每一次。
——可如果這是隨機的話,那幾率應該比彗星撞地球還要小吧?
「桐,你不接電話嗎?」
見蘇桐沒什麼反應,Susan好奇問道。
沒法再拿「是鬧鐘」這樣的借口躲過,蘇桐點了點頭。
「你們先去教室吧,我很快就過去。」
「行,我們在教室等你。」
Susan說著,就招呼上宋雲深走人了。
蘇桐這邊接起電話,並未注意到宋雲深臨走之前看向自己的複雜目光。
「請問是蘇桐小姐嗎?」
電話甫一接起,對面就傳來個溫柔的女聲。
「嗯,」蘇桐應聲,「是我。」
「蘇桐小姐你好,我們是G大心理諮詢室。如果你近期有時間的話,是否能來諮詢室一趟呢?」
「……抱歉。」
蘇桐面上情緒淡淡,唯獨眉心無意識地輕皺著。
「我已經臨近畢業,時間上安排不開。」
「蘇桐小姐,這用不了多長時間,大約——」
「抱歉,」蘇桐截斷對方的話音,「我十分鐘后就有一節《新聞實踐》課,還要準備演講展示。如果之後有時間的話,我會跟您聯繫的。」
對方似乎聽出了蘇桐並無多少誠意。
那女聲在電話對面嘆了口氣。
「好吧,蘇桐小姐,不打擾您了。」
「……」
蘇桐掛斷電話,抬腳往教室走去。
她的眉心一直沒有鬆開。
*
蘇桐是在教室後門遇上聞景的。
那人正背倚在牆上,兩條長腿一屈一直地支著地。
頭低著,眼微垂,纖長的眼睫似乎隔著好遠都能看清。
明明看起來懶懨懨的,但就是帶著莫名的造型感。像個站在街邊的頂級模特,勾得路過的姑娘們不分種族地盯著他瞧。
而那人活像站在空無一人的地方。
連個餘光都懶得回贈。
碰上外向的女孩兒湊過去問號碼,男人眼都不抬:
「聽不懂。」
——
關鍵時候,中文倒是說得字正腔圓。
……這樣的脾性,也虧得生了張頂好看的臉,才能活到這麼大吧?
蘇桐好氣又好笑地想。
她走過去,主動打了聲招呼。
「久等了,進去吧?」
「……」
聞景抬眸。
他的耐性已經被消磨到瀕危邊緣,蘇桐來得也算是時候。
兩人這才一前一後進了教室。
坐下沒一會兒,鈴聲打響,第一組主講人上了台。
…………
前面幾組的新聞報告,都只能算是乏善可陳。
蘇桐聽得都有點困了,難為旁邊這人還沒睡過去。
直到Erica帶著她的小組站到演講台後面。
蘇桐稍稍打起精神。
——Erica這個人她還算了解。
雖然脾氣差了點,但專業能力確實值得一提。
這次對方想要拿出來跟他們組競爭的新聞報告,蘇桐也不敢小視。
Erica組裡的人很快就將PPT打開。
——
第一頁是純黑背景,正中三個白色的大寫字母,副標題一行小寫單詞。
顯眼醒目。
蘇桐輕聲念了一遍——
「PSC……PrivateSecurityContractor(私人安全承包商)?」
「這是什麼?」
蘇桐不解地皺起眉。
她沒注意到的是,身旁的聞景在聽見她的話音之後,背脊驀地繃緊起來。
沉默了兩秒。
聞景緩抬頭,微眯起藍瞳直直地望向演講台。
比她剛剛離開時還要喧囂上幾倍。
趁無人注意,蘇桐混進人群,繞著這偌大的賭場大廳外圍「閑逛」起來。
老虎機,梭|哈,德州|撲克……
蘇桐儘可能調整角度,讓賭場內所有賭具相關的東西都能被「胸針」拍到。
經過了之前一個月里的多次演練,她很快就按最短捷徑拍完了大半個賭場。
結束之後,蘇桐走到角落,松下口氣。
垂在身側裙邊的手心裡帶上點汗。
基本素材已經完備,那麼就只差……一場暗訪了。
蘇桐邊想邊抬起頭,視線不露痕迹地在場中檢索起來——她需要尋找一個最好把控的「暗訪」目標。
「嘿,Poppy!」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聲音在蘇桐斜側不遠處響了起來。
「……」
蘇桐身形一僵,同時在心底低咒了聲。
只不過連一秒都沒用,她就轉身望向了來人,面上帶著嫵媚無害的笑容。
「Curme先生,晚上好。」
「我看未必好——你可真是讓我苦找了半晚上!」
賭場經理走上前,快語催促著,「今晚的客人比平常要多上一倍,我們的女孩兒們都忙不過來了,你卻還在這兒偷閑嗎?」
「抱歉,Curme先生,」蘇桐眼都不眨地撒謊,「我剛剛陪一位客人喝了兩杯,有點頭暈,這才來這兒避一避的。」
「那可不行——給你們發薪水不是叫你們來看熱鬧的。」
賭場經理皺著眉,「籌碼台那邊正缺人,你先過去頂上吧。」
蘇桐:「可我只是兼職,應該不需要做專陪的——」
「或者你想讓我把你剛剛偷懶的事情彙報上去,然後直接叫保安送你出去?」
「……」
對上這雙眯縫著的露著凶光的小眼,蘇桐的微笑之下,牙都被咬得發酸。
……你最好祈禱今晚之後別再碰到我手裡。
「好的,Curme先生——我這就過去。」
蘇桐彎著一雙杏核眼,面上笑得漂亮極了,看起來乖順無害。
說完,她也不再拖延,轉身往籌碼台的方向走去。
籌碼台是Eden賭場里兌換現金和籌碼的地方,也是大廳內最不缺客人聚集的區域。
即便是一百萬的現金,在這裡也能變成小小的幾摞籌碼:一個托盤就能解決的問題。
只不過總有些出手豪放的客人,喜歡再點個侍應生作陪——說是端盤,但具體再做什麼,就要看客人意願了。
蘇桐今晚就「有幸」體驗了一把這個原本只有專職侍應生才有的待遇——
「噢,這就是我今晚的專陪嗎?」
穿著一身西裝的白種中年男人望著蘇桐,笑得紳士有禮,「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美麗的小姐?」
「先生,」跟在這中年男人身後的白人大漢插話,「為了安全考慮,您最好——」
「Todd。」
那中年男人不悅地打斷了對方。
「這裡是Eden——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我也很不習慣你這樣一直跟著我,今晚你就待得遠一點吧。」
說著,這中年男人從蘇桐托著的籌碼盤裡隨手抓了一堆,塞給了Todd。
「這是你的。」
「多謝先生。」
Todd笑得憨厚。
等目送中年人和蘇桐離開,Todd臉上情緒一收,他伸手從路過的男侍應生托盤上取了杯酒。
然後一揚手,Todd把剛被塞過來的籌碼撒到了托盤裡。
那男侍應生連忙道謝。
Todd憨厚笑笑,擺了擺手。
跟著他看清了這男侍應生的衣服,不由愣了下。
「你們這兒的男服務生——都是穿這套西裝的?」
「是的,先生。」
Todd:「……」
可真是一套叫人眼熟的衣服……
他顧不上再問,連忙掉頭走向西南角的自助區。
自助區的長餐桌前此時站著相對而立的兩個人,Todd狀似無意地走到其中極為瘦削的那個男人身旁。
還沒等他站穩腳跟,耳邊響起來個壓低的笑音——
「喲,不容易啊Todd,還活著呢?」
「……」Todd悶聲悶氣,「老大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托你買的那件西裝的福,剛剛那些女人看King的眼神,像是要撲上去把人吃掉。」
背對著Todd的瘦子直樂,樂完不忘再補一刀:
「趁King脫不開身,快多喝兩杯——誰知道你還能不能看見明天早上的太陽?」
Todd氣不過,悶著聲說:「我不會捨得留你一個人在這世上受苦的,Leo。」
瘦子被這話噁心得不輕,剛要再說什麼,就被他對面始終沉默的余打斷了話聲——
「老大。」
「……」
Todd和Leo同時背脊一僵,然後一個抬頭一個轉眼,看向跟三人隔著長桌不知道何時站在那兒的男人。
對面的男人一身侍應生相似款的西裝,只是頭上還不倫不類地扣了只黑色棒球帽。
帽檐壓得低低的,遮了大半張臉,只露著線條凌厲且好看的下頜。
明明搭配古怪,但偏因為那西裝都遮不住的衣架子似的身材而顯得分外出挑。
所幸這自助區的角落算得上冷清,沒幾個人注意到這裡。
Leo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臉上還殘存的笑容連忙收回——
「K、King。」
「……在議論我?」
男人沒抬頭,低沉的聲線也極為平靜,聽不出任何波瀾。
Leo沒敢說話,下意識地壓低視線看了一眼。
——
他們三個都知道,King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玩刀。
而此時,那白皙修長的五指之間,鋒利的牛排刀幾乎已經要被轉出殘影了。
「……」Todd賠笑,「不是,King,衣服實在是意外,我也沒——」
「鏗!」
一聲叫人頭皮發麻的入木悶響之後,便是鋼刀刀柄因突然遏止而在空氣中快速震顫的尾音。
——剛剛還快轉出花兒來的牛排刀,此時已經被生生楔進了實木長桌里。
至少兩公分的深度。
Todd看著還在抖的刀柄,沒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剩下的話也被一併咽回去。
長桌對面始終垂著眼的男人在此時終於不緊不慢地抬了下頜,黑色棒球帽下露出雙深藍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