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小師兄小師兄
10
靳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意識到發脾氣是這麼的無力，在寧舟面前，他這點脾氣真的一點用都沒有。再三強調自己不會喜歡男人，對沈蔚初更是半點想法都沒有。
可任是靳澄氣的要爆炸了，寧舟淡淡一句，「你們沒在一起，說話這麼曖昧是要幹什麼？」
靳澄答不上話，他都沒意識到自己說話曖昧了。
寧舟還說：「聽小彤說，你放假這幾天都在圍著沈蔚初轉？如果不是對男人感興趣，就不要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
靳澄還在倔，「我只是想挽留自己的助理。」
「挽留需要每天過去報道？」寧舟又問，「這世界上沒有助理了嗎？」
靳澄答不上話，助理當然不缺，問題是合適的很少了呀！用慣了的東西，忽然要換，是人都會不習慣吧？再說了，作為一個優秀的老闆，親自趕過去挽留一下自己的員工有什麼問題？
別人還能三顧茅廬呢，他這才到哪？
試問誰能體會到他這份苦心？
「所以你只想要他？」寧舟眼神又變得嚴肅起來了，「你還不是喜歡他？」
靳澄要摔桌子了，「我都說沒有。」
寧舟直接下決定，「那就換助理。」
靳澄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寧舟看著靳澄不說話，眼神里靳澄喜歡沈蔚初的懷疑簡直全都刻在臉上了。
靳澄氣的脾氣都發不出來了，「換不換助理是我的事，你先把今天的事解決了。」
寧舟倒是不緩不急，「你現在不承認沒事，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有了這方面的想法，作為經紀人，我還是希望你能提前告知一聲，這樣，我們整個團隊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靳澄冒火了，「隊長和簡哥也是這樣的？搞在一起之前跟你報備了？」
M-Five的隊長應禮，在整個娛樂圈的口碑都是可圈可點的，專註事業十多年都沒傳過緋聞，外人都說他專註事業，只有身邊的人才知道，這人哪裡是不傳緋聞，這人直接啃了窩邊草。
靳澄知道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他就不信這兩人搞在一起之前就跟寧舟報備過，憑什麼到他這裡就要報備？
寧舟無視靳澄的指控，丟給他一份文件，「你要是有應禮和簡璟一半讓我省心，我也不管你。」
靳澄又要爆炸了，他們這個團五個人，就屬他最讓人省心好不好，不搞事安心搞事業。當初成員退隊的時候，他堅守在這裡；隊長出事，他也堅守在這裡；有人開始轉戰別的領域了，他也還在堅守著歌手事業。
全團都鬧騰，他最讓人省心好不好。
寧舟不搭理他，示意他看文件，「網上的輿論就先不管了，你看看這個。」
「怎麼能不管？」靳澄又要跳，「我特么都被人誤會喜歡男人了。」
「你要是真不喜歡男人，說話就收斂點。」寧舟正在專註的看手機，看也沒看靳澄一眼，「最好把助理換掉。這件事你那個助理也逃不掉責任，如果你還這樣抓著人不放，我會找他聊聊的。」
靳澄剛翻開文件的手又停下來了，「你找他聊什麼？」
寧舟也是頭都沒抬，「給他點錢，讓他走遠點，最好能把嘴閉上。」
「不行！」靳澄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寧舟抬眼看靳澄，靳澄立馬補上一句，「他闖這麼大禍，不能再給他錢。」
寧舟的表情立馬變得精彩了。
靳澄心虛地頂了一句，「助理的事你不要管了。」
「不管，下次還鬧出這樣的事來？」寧舟一臉莫名地看著靳澄，「你負責嗎？」
靳澄不吭聲了，老老實實地去翻手裡的文件，打開發現是個偶像劇的劇本，「你給我接了個偶像劇？」
「商戰劇。」寧舟合上手機，正色道：「雙男主。」
「另一個是誰？」談到工作，靳澄倒是正經多了。
「新晉小鮮肉蘇白。」寧舟繼續說：「晚點我們這邊會公布今天的直播內容是你新劇的台詞，到時候蘇白那邊也會幫忙的帶下節奏。」
「這是？」靳澄有了不好的預感。
寧舟點頭，「為新劇造勢順便炒一下。」
靳澄直接摔了劇本，「我拒絕。」
寧舟深深地看了靳澄一眼，「蘇白還比不過你那小助理？蘇白這兩年在影視圈都紅透了，人家願意幫忙說話那都是因為小時候聽過你的歌。」
靳澄都要煩死這句話了，出道早也有錯？動不動就說小時候聽過他的歌。
「我還需要這樣的操作？」靳澄出道這麼久，怎麼說也算是經歷過風風雨雨的人，炒CP對他來說其實也不陌生，光是組合內部粉絲自己分配的CP都超多了。只是那時候是有需要，現在的他還需要這種操作？
寧舟也懶得跟他分析，只說：「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怕小助理誤會？」
靳澄氣絕，反正寧舟就是覺得他跟沈蔚初有什麼是吧！
臨到最後寧舟又給他補了一刀，「你是不知道你跟小助理還有CP粉？」
靳澄頭頂都要冒煙了，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正在四年都沒有回來的園子門口徘徊的沈蔚初根本就不知道，靳澄對他的怒火又攀上高峰了，這一次他確實有點無辜，粉絲萌CP跟他真的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他正蹲在家門口發愁，要怎麼回去。回來的路上給小師叔打了電話，小師叔正在外地演出，說園子里只有師父在。小師叔一旁的子照調侃他，今天回去要認錯很方便，挨打都沒人看到。
沈蔚初倒是想進去痛痛快快的挨一頓打，那樣他自己心裡也好受點。
他現在正蹲著的是他們園子的後門，前門是個小劇場，以前是自己園子用來演出的，現在因為人氣越來越大，這個小劇場已經供不應求了，只用來說書了，平時人也不是很多。
沈蔚初和眾師兄們都是在這裡長大的，笑一起笑，挨罰一起挨罰，調皮搗蛋也是在這裡，慢慢長大成人也是在這裡，他懂事起所有的記憶全都在這裡，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離開這裡，以為自己的人生軌跡從小時候就定好了。
現在看來，誰的人生都不是從一開始就規定好的，師兄們也已經不住在這裡了，就連他也不在這裡了。有的都是一些小學徒，打打鬧鬧的在外面都聽著很熱鬧。
所謂近鄉情怯大概就是沈蔚初現在的樣子，在門口躊躇了很久，咬緊牙還是想跑。早知道就先通知小師叔了，有小師叔在，多少也能幫他說上幾句話。
出去容易，回來真的太難了。
一直徘徊到天都要黑了，門口過來一輛車，沈蔚初躲避不及，車就在他身邊停下來了，裡面一張熟悉的臉看的沈蔚初想躲。
「小初？」對方叫出沈蔚初的名字后，反應迅速的直接從車窗里爬出來就要拽他。
沈蔚初被拉住了胳膊也是跑不掉了，跨著臉站在那裡，小聲叫了聲，「小師兄。」
對方笑得很得意，「嗯，還記得叫我小師兄，不錯。」
沈蔚初乾笑。小師兄跟他同歲叫葉子霽，從小跟著師父長大的是兒徒，所以到現在還跟師父住在一起。他比沈蔚初登台還要早，沈蔚初還在園子的時候，他們兩個是搭檔，一對小古靈精怪，當時還小範圍的火了一下。後來沈蔚初跑了，葉子霽就串著跟人搭檔，搭檔都是一波一波的在換，硬是沒找到固定搭檔。
說起來還是沈蔚初坑了他，說起來的，當初他當著人家的面要求換搭檔，也很過分。所以沈蔚初其實對葉子霽也是挺內疚的，不過葉子霽現在看來好像也不在意，對他還跟以前一樣。
沈蔚初不知道自己離開的時候，家裡的人有沒有變，葉子霽對他這樣，倒是給了他很大的安慰。
「走吧！聽說你要回來，我特意從城外趕回來的。」葉子霽勾著沈蔚初的肩膀把他往屋裡帶，「在眾師兄的委託下，我是來看你挨打的，他們要求我開直播，你知道我現在直播粉絲有多少嗎？」
聽到直播兩個字，沈蔚初的小心臟就緊張了一下，他不懂葉子霽直播粉絲有多少，他今天直播粉絲還挺多的。要不是鬧這麼一出，他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裡，起碼也要在準備充分一點再回來。他就不信自己回家了，靳澄還能找上門來。
沈蔚初是被葉子霽硬拖進去的，他還以為進去就會挨一頓打，結果進去才發現師父居然早就出去了，剛好接了個表演，他過來的時候，人從正門出去了。
沈蔚初這頭疼的，心裡的大石頭剛要落地，又掉回去了。
葉子霽問他要不要今天就住這裡，沈蔚初想著自己都還沒得到師父的原諒就回來住也不像話，把東西留下就打算回去。
葉子霽跟穆惟一樣，讓他把串帶回去了，這東西是他的心意還是自己親自給師父比較好。
晚上葉子霽帶著沈蔚初在園子里吃了飯才送他回去的，一路上葉子霽倒是說個不停，沈蔚初因為心虛話並不多。
一直到沈蔚初樓下，葉子霽在他下車前忽然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