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chapter42

42.chapter42

李稚眼睛眨個不停,上下兩瓣唇來回動,說不出一個字。

「關於這個,是有原因的。」她抬手摸著后脖頸,眼神定定的望向梁墨。

梁墨仿若不經意般的瞥向李稚摸向後脖頸的手,點了點頭:「我聽著。」

「解釋起來太麻煩。」

「我不介意。」

我介意。

李稚吞了吞口水,把話噎下去。

「其實……是白仙女的錯。」

李稚毫不猶豫的把鍋推給不在場的白仙女。

「你那位朋友?」

「對。」

李稚力持鎮定,但不自覺摸向後脖頸的手還是出賣了她。

梁墨似笑非笑,夾了菜放到她碗里:「吃飯啊。」

李稚拿起碗和筷子:「食不言寢不語。」

「沒那麼多規矩。」梁墨輕飄飄的說道:「邊吃邊說。」

李稚義正言辭拒絕:「不行。我要為我的小孩做個榜樣。」

梁墨愣了一下,隨即眸中帶笑的問:「有了?」

「……沒。」李稚小聲:「提前習慣。」

「要麼解釋完再吃,要麼邊吃邊解釋。」

「能吃完再解釋嗎?」

梁墨不為所動。

「懂。」李稚已經在腹中打好草稿,肯定能順利把這個鍋甩出去:「其實就是這麼回事吧,白仙女說做人要負責。」

「然後?」

李稚振振有詞:「我覺得她說得對。我要當個負責任的人!」

梁墨靜靜的看著她。

「所以我睡了你,當然要給錢。」

「你把我當——」

李稚捂住他的嘴,深沉的說道:「相信我,那是我的第一次,沒經驗,下次不會了。」

「下次?」

梁墨挑眉。

「反正睡的都是你。」李稚攤手:「再說了,現在咱倆啥關係呀?嗯?談錢多傷感情。」

「……」

這是錢的問題?

「說說看,什麼關係?」

「合法睡覺的關係唄。」

不用給錢,不犯法。

「對了,那五百塊記得還我。」

現在已經是合法關係了,那之前第一次就不能給錢,給了性質就變了。

李稚這般想著,拒絕承認那是她摳。

「不是我摳,我要養你的。」

梁墨捏住李稚的后脖頸,營造森冷的恐怖氣氛,成功把李稚嚇到之後才鬆手:「回去……我們再好好聊聊。」

「聊啥?」

「你說聊什麼?」

「我覺得無話可聊。」李稚頹喪,悶悶的大口吃菜。

梁墨拿起酒杯,笑睨了眼埋頭苦吃的李稚。

臉上全是寵溺喜愛的表情。

可沒把偷偷觀望他們這邊的人齁死。

梁子齊臉色漆黑,緊緊繃著,心裡滋味複雜。說不大清楚到底是怒氣更重一些,還是嫉妒。

他搖搖頭,收回目光。

嫉妒?

怎麼可能會產生這種荒謬的情緒?

梁子齊不知道自己臉色難看嚇人到何種地步,讓敬酒的人都不敢靠前。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嘲笑一瞬間興起的所謂『嫉妒』的念頭。

他不是嫉妒,而是厭惡。

厭惡李稚分手了,還故意讓他難堪。

在他的訂婚宴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甩了李稚,對方卻找了個無論哪一方面都比他強的對象。甚至,結婚了。

梁子齊不斷的說服自己,並讓怒氣充盈胸口,企圖越來越厭惡李稚。

只是每當他不經意的瞥向和梁墨坐在一塊兒的李稚時,看見她撒嬌、笑意盈盈,做出親近、信任、喜愛的小動作時,便是一陣神思恍惚。

他記起來剛追上李稚以及和李稚交往的那段時間,李稚聰慧驕傲,對親近信任的人就會卸下心防,歡迎入住她的心裡。

這份特別曾經讓他驕傲欣喜萬分。

只是後來他覺得李稚太難哄了,那樣一個嬌貴又驕傲的女人,偏還獨立聰慧。常常讓他覺得哪怕沒有自己,李稚也照樣快樂。

自己在李稚心裡是可有可無的地位,甚至還比不上她的那位朋友。

在李稚的心裡,有一份明確的重要人物表。

梁子齊無比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排位有多后。

這讓他不安也不悅,恰巧孟懷呦視他為生命的唯一,於是他選擇了孟懷呦。

有時候,李稚的思維太跳脫,他根本跟不上。

有時候,他也覺得李稚的思想太過絕對單一。而他更相信事物的複雜性,他們經常為這份差異觀念而爭吵。

最後不歡而散。

他們不適合。

……

梁子齊在說服自己,將這些分手的理由一一攤開在自己面前,如同第一次出軌那樣說服自己。

可是,他忘了,當他開始將錯誤從自己身上推開的時候,就註定了當有天他正視自身的時候,要多後悔就有多後悔。

孟懷呦的手覆蓋上樑子齊的手,擔憂的問:「子齊,你沒事吧?」

梁子齊搖頭:「沒事。」隨即看向她的肚子:「寶寶沒鬧你?」

「還好。」

孟懷呦低頭垂眸,露出優美柔順的側臉和潔白的脖子。

不必細看,就能發現梁子齊一如以往般的柔和了眼神。

她早就知道,梁子齊只喜愛柔順溫婉的女孩子。

李稚,註定是輸了。

眼前這對夫妻,心思各異,卻不知道被他們顛來倒去揣測許多遍的李稚,其實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李稚報復他們,只是順勢而為。

正巧有個機會擺在面前,她就選擇了能讓自己開心的。

除此之外,她絕不會讓這對渣男賤女佔據自己生活的任何一個角落。

「人生嘛,重要的是開心。」

信奉及時行樂的李稚這樣教育梁墨。

「跟著我,你要懂得及時行樂呀。」

梁墨點頭,照做。

扛起她就往卧室走。

兩個在宴會中製造出最大話題性的人中途離場,梁墨兌現『高定珠寶』的承諾,不過不是到珠寶店去。而是私人預約。

因此兩人沒浪費太多時間,而是直接回公寓。

李稚被扛起來,嚇了一跳,捶了一下樑墨肩膀:「你就不能提前通知我一聲?」

「沒必要。」

「怎麼說話呢?」

「反正我提醒了,你的反應還沒我動手快。」

「挺驕傲啊你。」

「沒——」

李稚橫他一眼,梁墨轉而說道:「我謙虛點。」

李稚一屁股坐在床上,梁墨就壓了上去。

兩手抵在梁墨胸前,李稚說道:「我渾身難受,腰還酸著呢。」

「嗯。要不我給你揉揉?」

「不要。」李稚冷漠的拒絕:「手勁兒那麼大。不知道還以為你殺豬呢。」

靜默半晌,李稚抬頭看到梁墨眼神怪異的看著她。愣了會兒,反應過來,自己倒是沒忍住笑了。

「看我幹嘛?」李稚邊笑不可遏邊說道:「我犯蠢罵了自己,你也跑不了。」

可不是?

她是豬,梁墨那也是豬。誰讓娶豬隨豬來著。

梁墨也笑了,一個翻身,讓李稚趴在他身上。拉了被子蓋住兩人,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李稚震驚:「面對我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你居然只想睡?」

「…………」

梁墨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你居然只想單純的睡?」

好像還是有歧義。

「要不然……」梁墨作勢拉開被子。

李稚趕緊把被子壓回去:「睡了睡了。哎,好睏呀。」

閉上眼睛,發出呼嚕聲,怎麼叫也叫不醒。

梁墨覺得,這真的就是個大寶貝。

太可愛了。

可算是撿到寶了。

今生最大的寶。

李稚本來是假睡,可眼睛閉上,躺在梁墨懷裡,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側頭,梁墨早已經起床。看了眼床頭柜上的鬧鐘,6:00。

震驚了一下,自從有了手機后,這還是第一次這麼早起。

李稚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嚴肅的思考,這樣的早晨里應該幹什麼事情才不算辜負好晨光。

最終她覺得重新躺下,拿起手機,刷上一兩個小時。

伸出手去摸手機,沒摸到。

摸到了個天鵝絨盒子。

李稚坐起身,看那個藍色天鵝絨盒子。

熟知珠寶的她一眼看出這是個珠寶盒子,而且裡面裝的還是她不認識的新珠寶。

聯想昨天梁墨說的,李稚興緻沖沖的拿起盒子,醞釀了一番打開。

笑容僵硬並迅速消失,甚至有點冷漠。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好醜。」

這是一串疊層項鏈,用藍寶石和白金鏈子打造而成。白金鏈子不是細雅的款式,而是粗粗的盒子鏈款式。如果是單獨一條,或是長短有致的疊層,那還是優雅時尚。

但是這疊層緊堆在一起,一戴上去蓋住脖子和鎖骨,直接斬斷了一截脖子似的。

寶石和鏈子顏色、款式都不搭,除非在造型上十分給力,才hold得住這項鏈。

李稚思考了自己柜子里的衣服,最終決定還是不為難自己了。

就讓這條鏈子永遠成為一個美好的禮物,放在盒子里欣賞吧。

正當她將鏈子放回盒子時,卧室門打開。梁墨走進來,看到那條鏈子,於是詢問:「喜歡嗎?」

李稚沉默兩秒,笑得很虛假:「喜歡。」

梁墨:「你遲疑了兩秒。」

李稚:「……」

「而且笑得很假,眼裡沒有笑意。」梁墨嘆口氣:「算了,不喜歡也沒關係。」

他傾身,想要抽走李稚手裡的首飾盒。

李稚躲開,瞪著他:「你幹嘛?」

那護食的動作,好像搶的是她命根子。

「送給我的,就是我的。不準收回去。」

梁墨靜靜的望著她:「你不喜歡。」

「誰說的?我喜歡——」她看了眼那項鏈,太丑了。「好吧,我很喜歡。」

「別勉強。」

「你送我的,我很喜歡。」

「會戴嗎?」

「不會。」李稚晃了晃手裡的首飾盒:「我喜歡,是因為你的送的心意。不是珠寶本身,戴珠寶是為了漂亮。這很分明,我不覺得不對。」

「沒人說你不對。你的道理一大堆。」

「不是歪理就好。」李稚鬆了口氣一般。「你會討厭嗎?

「我會不習慣。」梁墨坦誠的說道:「但我會習慣,習慣你的想法、思維和習慣。」

李稚愣了一下,他這反應跟其他人不一樣。

其實李稚思維方式跟很多人都不同。

她不喜歡背負責任,但也不會拋棄應該背負的責任。貪圖享樂,開心至上。不喜歡和想要,不想要和喜歡在她看來是可以並存的,但在其餘人看來,這就是悖論。

不能共存。

就像是梁墨送的珠寶,太丑。

李稚不會戴,但她仍舊喜歡。因為這是梁墨的心意,她比喜歡珠寶本身還要喜歡的心意。

可是總有人認為喜歡的話就一定會戴上,不然就是勉強,認為她根本就不喜歡。

非要將喜歡心意和珠寶本身等價。

在李稚的眼裡,這分明就是不能等同的兩種心情。而在其他人眼裡,卻覺得她很怪。

有些人表面上沒說什麼,心裡卻對她有了嫌隙。就算是李父,也很難理解她的思維。

當初梁子齊追求她,正因為她與眾不同的思維。

真正在一起后,卻要求她拋棄這種與眾不同的思維。

李稚的朋友很少,大部分人對她的觀感都不好。

唯一的好友,白仙女其實也不能理解她的這種思維。只是她生性淡泊,不愛與人爭論。反而相處得來。

只有梁墨會坦誠的說他不習慣,可還是會努力去習慣。

「這是我做的項鏈。」

梁墨指了指那串項鏈,在李稚驚訝的目光中淡定的說道:「以前出任務,藏在珠寶學徒里,當了一個月的學徒。這是成品。」

「……帶你的師傅,怎麼說?」

「他在得知我是個警察后,說了一句話。」

「說了什麼?」

「感謝上帝。」

李稚點頭,心有戚戚焉。

梁墨無奈:「我知道丑,不過還是想送給你。」

「是挺丑的,看久了還可以。」

李稚撫摸那項鏈,動作小心寶貝。

可以看出她很珍惜那項鏈,珍惜這份心意。

其實,梁墨挺高興。

心意被珍而重之,自然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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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前任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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