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二十九個月亮
第29章
左文字的兩把哥哥刀再一次沖了上去。
「冷靜啊宗三殿!」幾把打刀脅差急忙攔住。
鏘啷——
「這個世界充滿了悲傷,讓我來給你解決掉——」
「江雪殿!」
粉色、雪色外加白色,三把刀在食堂里團團轉,刀劍們勞心勞力的跟在後面,艱難的勸架。
「嗯?這是什麼情況?」
小烏丸看向鶴丸國永出現的地方,那裡聚集著三條刀派的所有刀劍。
他沒有搭理鶴丸國永那邊的鬧劇,徑直朝著三條刀派走過去,「什麼情況?」
石切丸跪坐在一旁,手裡拿著御幣,小狐丸聽到詢問,回過頭來,「是三日月殿。」
聽到這個名字,小烏丸下意識抖了抖,「是真的三日月宗近?」
是真的三日月宗近,還是假冒的審神者?
石切丸做完了一套驅邪儀式,抬頭道:「是真的,而且好像有點奇怪的問題,雖然是輕傷,但是一直沒有醒過來。」
燭台切跟在後面,皺眉道:「先送去手入室。」
岩融已經將昏迷的三日月宗近打橫摟起來,一道雪白的身影嗖的掉下來。
鶴丸國永一把攔住高大的薙刀,「你們要把三日月宗近帶到哪裡去?」
一道刀光緊隨鶴丸國永衝過來,雪色的身影一閃,「受死吧,根本沒有通向和睦的道路!」
岩融攬著三日月宗近閃開,鶴丸國永也同時往後閃去,轟隆一聲,刀芒擦著薙刀和太刀的衣擺,重重劈在食堂的地板上,帶著滾滾的殺氣。
「卡、啦、」刀劍被從地板里拔出來,緩緩抖動了一下,上面粘上去的木屑一振,順著尖銳的刀身滑落。
「江雪殿啊——」
趕過來的小短刀們紛紛前撲,一把抱住江雪左文字大腿。在室內的食堂里,他們居然硬生生被甩開,簡直丟刃。
「鶴丸國永,你簡直罪孽深重,無論如何都不能避免戰鬥。鬆手,讓我砍了他!」
「哈哈哈哈,這可真是嚇到我了。」雪白的太刀小跳著躲開,一側頭,卻見三條刀們又要走遠,「等等三條,你們要去哪?」
小烏丸站在一旁,完全被刃無視。
三條刀派的刀埋頭就往前走,帶著那振不知道哪裡來的三日月宗近,後面緊緊跟著鶴丸國永,而最後面,江雪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每個人身上都拖著幾振短刀,堅定地朝著鶴丸國永那邊挪,一步一個坑,舉著刀,緊緊跟在後面。
小烏丸重重呼出一口氣,「為父還在這裡,家中都沒辦法平安無事嗎?」
「鶴丸國永!」
「你不要拉三日月的衣服。」
「哈哈哈哈這可是我帶回來的吧?」
再度被無視的小烏丸:「……為父生氣了。」
刀劍們一愣,就在一閃身的功夫,小烏丸已經拔刀沖了過去。
「就讓吾給你們冷靜冷靜吧!」
「誒?唔啊啊啊啊——」
一通混亂過後,食堂里安靜異常,只聽得到新聞播報聲音,周圍被收拾好了一堆桌椅的碎渣。所有刀劍都乖巧至極,安安靜靜的正坐,一動不動就像黏在食堂的地板上。
小烏丸頂著被削下去半截的髮髻,看著被安放在正中央,還處於昏迷狀態的三日月宗近,又抬頭看向鶴丸國永。
「說罷,這振三日月宗近是哪裡來的?」
「啊那個,就是我從外面帶回來的。」
小烏丸挑眉,「我記得,本丸來的新的審神者之後,還沒安排過出陣,所以這振三日月宗近你怎麼弄來的。」
鶴丸國永滿身是傷,嘶嘶的吸著涼氣:「所以,你們是要聽我遇到的事情嗎。」
小烏丸抽刀,亮光一閃,刀入木三分。
古樸的太刀插在鶴丸國永身前的地板上,「你說什麼?」
「啊哈哈抱歉抱歉,沒什麼。」
燭台切環胸坐在一旁,十分頭疼,「鶴丸殿,你直說吧,該不會是拉開了空間裂縫,去了什麼本丸搶來的吧?」
三條刀派的刀聽到后,更加擔憂了。
小狐丸伸手整理好三日月宗近的衣擺,「三日月殿原來是有主人的嗎,既然這樣,趕緊送回去比較好。」
今劍點頭,心有餘悸,「是的啊,畢竟這個本丸里的審神者……」
鶴丸國永:「不,等等,審神者其實……」
三條刀派:「審神者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鶴丸國永:「……」
三條大佬們齊齊嘆息,看得出來十分焦急。
雖然能看到自家弟弟很開心,可是他們一點都不希望是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在這種暗墮付喪神聚集本丸,在這種異常的審神者手下,看到他們最小的弟弟過來。他們的弟弟還是比較適合在本丸里慢悠悠的喝茶。
今劍看著地板上的三日月宗近,戀戀不捨的移開眼,但還是下了決心,「鶴丸殿,還是趕快把三日月殿送回去吧。」
燭台切表示認同,「從哪個本萬搶來的,趕緊放回去哪個本丸,沒準對方還沒有被發現。」
刀劍付喪神們:「……」
沉默半晌,今劍小聲說出大家的心聲,「我覺得,已經被發現了。」
這振刀是誰,是三日月宗近。這可是審神者的心頭好,就算是一些審神者不一樣,可能有其他的偏好,但是就算如此,三日月宗近在各個本丸裡面的地位,依舊是超然的,甚至一些短刀打刀還經常在周圍端茶倒水。
這樣的一振刀不見了,怎麼可能沒有刃發現。對方的本丸估計已經急死,一旦發現三日月宗近不見了,那上報清繳部隊是肯定的。
「不過還好。」燭台切抬頭看向新聞播報,再一次感激起新聞里搞事的那振鶴丸國永。
「托鶴丸的福,今天萬屋出了點事情,就算是對方本丸發出了信號,時政的武力部隊應該也沒有武力出動,所以鶴丸殿你抓緊行動的話,應該不會有清繳部隊找過來。」
鶴丸國永想要解釋,「這振三日月宗近可不是我去其他本丸弄來的。」
不是從本丸弄來的?
燭台切鬆了口氣,「原來如此,從其他地方弄來的流亡付喪神么,這樣子倒是安全很多。」
大包平皺著眉,「怎麼還會有三日月宗近當流亡付喪神,天下五劍已經墮落到這個地步了么。」
現場里,與三日月同屬於天下五劍的大典太和數珠丸抬頭,默默看過去。
鶯丸一把拉回大包平,「抱歉,大包平對於天下五劍的稱號太過在意了。」
刀劍們沒再說什麼。
三條大佬們看著地板上的弟弟,猶豫了很久。
本質上的大哥今劍掙扎了一番,說:「不行,不管是不是流亡付喪神,這個審神者對三日月有很噁心的態度,還是送走吧。」
這個觀點得到了大家的認同,所有人都想到了自家審神者的愛好,到現在,那個審神者還是用著三日月殿下的外貌生活。
雖然審神者戴著面具,大家能勉強說服自己那不是三日月宗近,但是審神者和三日月宗近的相似度,依舊讓大家感到心驚膽顫。
這得是怎樣的執念,才能讓審神者模仿到如此想象的地步。
今劍說得對,三日月宗近留在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那就給他用靈符手入后,由鶴丸殿送回去吧,趁著萬屋那裡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燭台切下了決定,從地板上起身,順便抬頭看向屏幕。
屏幕里正在播放實時新聞,新聞正在回放他們審神者的身姿,那是和鶴丸國永的戰鬥畫面。
新聞播報人員滿臉嚴肅,正在用及其憤恨的語氣,怒斥著那一振鶴丸國永用三日月宗近擋刀的行為。
還有現場被拍攝到的視頻不斷回放,審神者出刀,那一振特異點鶴丸國永矮身,用身後三日月宗近的本體擋刀,審神者的刀砍在三日月宗近腰間的本體上。
等等!
燭台切瞳孔一縮,保持著欠身的姿勢卡住,他急忙按了暫停。小烏丸疑惑的抬頭,「哦?出了什麼問題嗎?」
就見黑色的太刀渾身僵硬,屏幕上,畫面卡在審神者攻擊特異點鶴丸國永的畫面上。
燭台切一頓一頓的轉過頭來,看向地面上昏迷的三日月宗近,三日月宗近的刀拵上,有著和屏幕里一抹一樣的傷痕。
燭台切:「……」
偵察高的短刀脅差們:「……」
不明所以的成年刀組:「???」
鶴丸國永:「哈哈哈哈,沒辦法,所以不能送回去呢。」
小烏丸又仔細看了一眼,同樣陷入沉默,幾息之後,他上前拔起插在鶴丸國永身前的刀,「吾還是砍死你算了!」
又是一通雞飛狗跳。
這一次,食堂徹底報廢,大家轉移陣地,來到最常聚會用的手合場。
這一次,被圍在中間的不僅僅是三日月宗近一振,這一次還多了鶴丸國永。
食堂里的屏幕被拉了過來,上面依舊播報著新聞,所有的刀劍視線都在鶴丸國永和屏幕間來回。
被大家死死盯著,鶴丸國永有點發毛,突然一陣刺骨的冷意,他扭過頭,就看到三條刀派的刀用殺必死的眼神盯著他。
「啊呀,嚇到了嚇到了,三條你們這一臉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今劍充滿怨念,「這一振三日月可是有主人的啊,他好好的逛萬屋,就被你弄回來了。」
「那種事情後面再說。」小烏丸打斷了三條刀派的怨念,「新聞里是不是你?」
「哈哈哈哈讓你們驚嚇到啦?」
大概是驚嚇太大,刀劍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太鼓鍾貞宗艱難開口,「鶴先生,居然能和審神者打的、不相上下?」
「不不不,那是審神者一直在給我傳送靈力,然後防放放水,才有這個效果的。」
太鼓鍾貞宗一臉崇拜,「那也很厲害啊。」
小烏丸更注重實際問題,「所以,你是怎麼變得這麼強的?」
一句話,吸引了所有刃的注意力,這個問題所有的刀劍都想知道,要是他們足夠厲害的話,那大概會更自由吧。
「這個么……」鶴丸國永在小烏丸看破一切的目光中,視線飄忽。
審神者可不讓他把能增幅力量的事情說出去,可是現在他該怎麼解釋?
鶴丸國永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最後只能擠出來一句,「就是從,本體從審神者那裡拿回來之後,然後每天去……」
想到自己的本體還在審神者那裡,燭台切率先變了臉色。
鶴丸後面的話說得支支吾吾,小烏丸抬手打斷,「不用說了,我們知道了。」
刀劍們臉色麻木,陷入沉默。
原來如此,所以鶴丸殿總是去天守閣,所以鶴丸殿會實力增強。刀劍們面露不忍,一定是鶴丸殿被迫用什麼和審神者進行了交換。
再聯想到鶴丸殿對於審神者的吹捧,連想要砍死鶴丸國永的宗三左文字都別開臉。
沒想到就算是這樣,鶴丸殿依舊喜歡那個魔王么?
小烏丸試圖岔開話題,「那弄來這振三日月宗近,又是為什麼?」
「因為審神者說他喜歡啊。」
燭台切艱辛的咬著牙,「喜、歡?」
小夜左文字冷不丁開口,「雙龍戲珠。」
刀劍們:「嘶——」
江雪左文字:「?!」
宗三左文字:「?!」
三條大佬齊齊拔刀,殺氣四散,笑面青江瘋狂搖頭。
「受死吧!鶴丸國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