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殺青
此為防盜章靖逸覺得那邊很美,便認真端詳了宮殿四周,竟覺得這宮殿對他來說就像是431宿舍一樣熟悉的存在。
「哥,我送你的禮物,你還喜歡嗎？」
禮物？
靖逸這才發現自己身邊坐著一位青年。他剛轉身去看那人的臉,餘光就瞥到了自己後背的翅膀。這雙翅膀正是不久前旖旎又香艷的春夢裡的那雙被壓到的黑色翅膀。靖逸對自己背後的翅膀感到好奇,他回頭看翅膀、並且嘗試控制翅膀撲騰了幾下，竟低低地飛起來了，騰空的瞬間還掉了好幾根黑色的羽毛。
他身邊的青年悶聲笑，接住了差點從半空掉下去的靖逸，並一把摟緊、抱在懷裡。
「哥,你怎麼不理我？」
青年的低音炮在他耳邊撩撥,靖逸心想我不是故意不理你啊可是禮物是什麼？
他想去看那人的臉,可眼前的景色突然模糊起來,接著成片的藍色花朵、奔騰的血海之水、岸邊奔跑著的魔獸以及抱著他的青年全部都消失了，天暈地轉之後靖逸猛然睜開眼，只覺得那青年身體的餘溫似乎還在自己身上,他心中空落落、就像是失去了寶物一樣的沮喪。
「哥？」
發獃的靖逸這才發覺床的另一邊躺著顧星澤。顧星澤穿著睡衣靠在床頭、手裡拿著一本書在看。此刻他在書里夾了一頁書籤然後合上了書,伸出一隻手摸了摸靖逸的額頭。
靖逸餘光瞥過那本書,是精裝版的《雲圖六重奏》。
「退燒了,你有覺得好點嗎？」
「嗯,我又睡了好久吧……」靖逸有點不好意思地坐起來，說道,「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顧星澤勾著嘴角痞痞地笑起來,心裡恨不得靖逸多麻煩麻煩他，「肚子餓嗎？我晚上熬了粥做了普通的青菜，你吃一點再繼續睡吧。」
「好。」靖逸彎著眼睛對顧星澤笑，「既然是顧老師親自做的，那我要吃的。」
靖逸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下巴比剛進節目組的時候要尖一些、顴骨處也瘦的明顯。此刻他烏黑的頭髮被汗水打濕貼在過度蒼白的臉頰兩側，整個人還很虛弱，可眼神卻明亮的像是藏著光，氣質依然十分特別。
美人對著顧星澤笑的那一刻，顧星澤一瞬間明白了銀河女神們常常刷的那句評論「心臟受到一萬點暴擊」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去熱菜。」顧星澤奪路而逃。
此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靖逸趁著顧星澤去熱飯，自己看了一眼手機的未讀消息。
胡落：崽兒，我把葯放顧星澤那了，你要按時吃、好好休息，比賽都是次要的、身體最重要。顧星澤這人還不錯、你睡了的時候他一直在你身邊陪你。你懂我意思吧！
Kitty姐：公司幫你壓下來了，現在好好休息、爭取正式比賽時扳回一局！
雖然關於靖逸沒實力炒作的水軍已經被獵星公關部門以及顧星澤和靖逸的粉絲給壓了下來，可黑粉這麼一鬧、還是不可避免的對還未正式出道的靖逸造成了一定的負面影響。靖逸看到自己經紀人這條就知道應該是微博上出什麼事情了。他打開微博，鋪天蓋地的各種私信向他飛來。有辱罵和諷刺、有安慰和告白，各種各樣的聲音一瞬間充斥了靖逸的腦海。
呵呵呵呵：車禍現場還上什麼節目啊！實力不行還裝病，噁心！
櫻花醬：哥哥加油啊！看得出來你非常難受，一定注意身體！我們都很期待你！
……
靖逸那十秒的視頻已經被撤了熱搜，但他還是通過搜自己的名字看到了這個視頻。他苦笑著看完，發現顧星澤新發了微博便好奇地點開來看。他沒想到顧星澤竟然還為自己正面剛了三句。
靖逸心想弟弟可真夠意思的。他剛剛放下手機，顧星澤就端著飯菜從門口進來了。
「好香。」靖逸笑著說，「是皮蛋瘦肉粥啊，我喜歡這個。」
「那就多吃點。」
顧星澤進門時又看到了黃霄門口徘徊的鬼影，不過他記得靖逸說過，普通人能看到的鬼戰鬥力比普通人看不到的鬼強，所以他假裝沒看見、目不斜視的進了卧室。他看靖逸還很虛弱、就沒有和靖逸說，而是專心哄著他哥多吃點飯。
靖逸已經好多天沒有胃口吃飯了。不過好在今晚喝了葯他身體好多了，現在基本上感受不到後背的疼痛，所以胃口也好了不少。
「好吃。」靖逸真誠稱讚道，「不知道誰以後這麼有福氣嫁給你。」
顧星澤一愣，心想我嫁給你都行明天就結婚。
靖逸一邊吃一邊拿起手機回狐狸消息，顧星澤一見靖逸拿起手機，就立馬起身搶過手機說：「吃飯的時候別玩手機。」
靖逸知道顧星澤是怕他看到微博難過，便低垂眼帘、故意裝作心塞地說道：「其實，微博我看見了。」
顧星澤愣了一下，很快坐到靖逸身邊說道：「不黑不紅、不紅不黑，這叫紅黑定律。」
靖先生假裝非常悲痛，精緻的小下巴和長長的顫抖著的睫毛完美為他營造了傷心欲絕的氣氛，他還咬了下嘴唇。
「你……不要難過了。」顧星澤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只覺得心疼，他笨拙地說道，「所以一定養好身體，比賽的時候才能好好發揮，嗯？」
弟弟說話時帶著些許的鼻音，聲音富有磁性、堪稱音控福音。靖逸嘴角沒崩的住、偷偷地往上翹，最後抬頭笑著說道：「顧老師你真的好溫柔啊，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並不認為你是這個type。」
顧星澤才明白靖逸是裝的，但依然一點不生氣，每次被他哥騙他都當作調情。他看靖逸吃的差不多了，轉身去拿狐狸給的藍幽幽液體，看著靖逸喝下后才問：「哥，這是什麼味道？藍莓味？」
靖逸乖乖縮進被子里說道：「花味。這是魔界風鈴花的液體，傳說風鈴花不僅能消炎止痛、而且非常美麗，是六界的一種神葯。」
顧星澤一聽說是風鈴花，隨口就說：「你最喜歡的花。」
話說出口顧星澤就愣了，顧星澤從未問過靖逸喜歡什麼花、更不知道魔界風鈴花和人間的風鈴花有什麼區別，可是他剛剛就是下意識的覺得靖逸喜歡風鈴花。靖逸想起他方才做的那個藍色花海的夢，也覺得不可思議，心想難道是因為喝了藍色風鈴花的藥水所以才夢到大片花海嗎？
「我的確喜歡人間的風鈴花，可我沒見過魔界風鈴花，因為我沒去過魔界、只是聽妖怪們說很好看。而且，據說這種風鈴花非常珍貴，要五百魔幣一粒種子，即便在魔界也不常見。」靖逸看向顧星澤說，「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風鈴花？」
「……我看你說話的表情，似乎很喜歡。」顧星澤自己也不大清楚，「哥，早點睡，多睡覺身體才好得快。」
靖逸恩了一聲，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三秒后靖逸抬頭看躺在他身邊的顧星澤說：「你今天還要和我睡？」
顧星澤耍無賴說：「是啊，你病了，我得好好照顧你。這樣方便。」
靖逸無奈地笑，心想那隨便顧星澤好了。
正式演出那天，靖逸已經完全康復了，而顧星澤也搞清楚是李舒惡意中傷靖逸。李舒是四年前女團出道、兩年前solo出道的女歌手，剛開始一直不火，直到半年前演了個網劇、唱了主題曲才有了紅的苗頭。這妹子在微博一向保持著高端高冷的形象，近年來的黑料也不多，給大家的印象就是「有內涵」、「唱的都是英文歌」、「有個性的朋克風」、「學霸」、「有愛心」。
但可笑的是，李舒這個人和她的人設截然相反，蛇蠍心腸又沒腦子。
顧星澤的經紀人考哥深入調查了一下李舒，就發現了她實際上黑料多得很。李舒的公開資料上寫著她畢業於常青藤名校，可實際上她是個初中畢業就去做外圍女的野模。後來，因為長相成熟有女人味靠上了金主，她脫離了外圍，和幾個女生組了個組合。她這幾年金主換了五個，睡完這個大少爺再睡那個大叔，還墮胎流產過兩次，終於靠上了靠譜的金主單飛了。
除此之外，在大號看上去不爭不搶歲月靜好的李舒，還有一個微博小號。她用這個號辱罵粉絲、辱罵經紀人、辱罵公司、辱罵國家，她似乎看不慣世界上一切事物，每天都在發一些奇奇怪怪的髒話，詛咒各種人去死。
而且，買水軍炒競爭對手的黑料是李舒團隊的慣用方法。兩年前，李舒單飛時還順便黑了她的隊友兼閨蜜郝潔、說是因為和郝潔不和才退隊的，當時給郝潔造成了很大負面影響，沒過多久郝潔就銷聲匿跡、最後抑鬱自殺了。
巧的是，考哥現在在帶的經紀人徒弟古煜當年恰好是郝潔小組合的經紀人。那是一個胖胖的小夥子，他剛剛工作的時候暗自愛慕著自己的藝人郝潔，明明知道真相卻又對輿論無能為力，他每次想郝潔的死，都對著李舒咬牙切齒。古煜繼續留在這個圈子裡，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變得更強大，說出這些真相。
考哥把這些資料全部都給了古煜，古煜拿到資料眼淚都差點流下來，他謝過了考哥，說一定會好好做這件事。
此刻，靖逸正坐在鏡子前化妝。
一輪竟演即將開始，靖逸面色如常、可心跳愈發的快。做完造型的顧星澤從隔壁走來，站到了靖逸身後。鏡子里映出顧星澤修長挺拔的身影，顧星澤彎起嘴角欣賞地看向靖逸，說道：「哥，走了。」
靖逸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和顧星澤，心想是時候扳回一局了。
可他走出了十幾步仍然沒有任何發現。這裡的黑暗就像是無邊無際的大海一樣沒有盡頭，更可怕的是在這裡就會失去方向感，不管往哪個方向走都是一片黑。
「嗒。」
「嗒。」
似乎有腳步聲。靖逸停下來聽聲音的來源，卻猛然被一股勁風逼退了好幾步，他抬起頭、發現沒有眼白、只有黑色瞳孔的黃霄站在自己的面前。下一秒靖逸被黑色的霧氣包裹吸取靈力，忍不住低吼出聲。已經失去自我意識、完全被魔物侵佔了身體的黃霄緩緩走來，用與平日說話完全不同的聲音說道：「給我。」
這魔物的聲音比地獄里的鬼魂野鬼的嚎叫更加瘮人，冰冷的聲音似乎帶著陰鬱的吐息，被束縛住的靖逸不明白黃霄在要什麼，但很清楚大病初癒的他肯定打不過魔物，便說道：「你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