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成為位面主播（修）

第二章

系統的電子音毫無波動地說：「宿主首先需要開啟直播功能，正式成為主播之後，才能得到來自系統發放的酬勞與觀眾的打賞。」

柳梓然：「預支一點沒什麼吧。」

「位面直播系統不提供預支功能。」

柳梓然將信將疑，她對系統所說的年薪過億十分心動，如果真有那麼多錢，她哪裡用得著愁學費。但是柳梓然也明白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尤其是他們村剛剛發生過一起詐騙慘案，給她狠狠上了一節課。

隔壁馬大爺的孫女馬驍驍在大學里談了個男朋友，一開始說是研究生，後來那個男朋友說家裡長輩病了要錢，馬大爺經不住孫女軟磨硬泡，把自己攢了一輩子的十萬塊錢借了出去，不僅如此，馬驍驍還跟同學朋友借了一圈，攢到五萬，十五萬全被那個男朋友騙走，一分都沒給她家留。

馬驍驍人財兩失，承受不住打擊跳水自殺了，留下馬爺爺一個孤寡老人，天天以淚洗面。

想到這些，柳梓然清醒了一點，她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問：「那我怎麼相信你是不是騙人的？」

「開通直播試試就知道，你都赤貧了，身無分文，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電子音蠱惑道：「而且公司的條約寫得很清楚，如果違反了條約，系統是會被總部抹殺的。越早開通直播，越早領工資，宿主，不要猶豫太久。」

有道理。

她家窮得連水電費都快交不出了，確實沒什麼東西能被人騙的。直播她看過，不就是在視頻面前唱唱跳跳嗎？雖然她不會跳舞，但是嗓子還過得去，唱唱歌應該沒問題，柳梓然十分心動，她沉思了一會兒，咬牙道：「你說的直播，怎麼開通？哦對了，先把條約給我看看。」

一面乾淨簡潔的透明面板浮現在柳梓然眼前。

面板上列著三條條約——

一、系統與宿主共存。

二、宿主每月至少接受一項直播任務，否則將被抹殺。

三、一切解釋歸位面直播公司所有。

簡簡單單的三行字，柳梓然看了好一會兒，心驚膽戰地問：「抹殺是什麼意思？」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系統不以為意地解釋：「字面意思。宿主放心，只要接受任務就沒事，這則條約只是為了防止某些主播渾水摸魚。」

柳梓然：「一般都是什麼任務？」

「進行不同位面的直播。」系統的電子合成音立刻盡職地回答，「宿主開啟直播后，會穿梭到不同位面完成直播任務。」

聽系統這麼說，柳梓然眼皮一陣跳動，心頭湧上一種不詳的預感，「你的意思是，我得穿越到另外的世界直播？那我還回得來嗎？」

系統如實道：「只要完成直播任務就可以回到本土位面，如果任務失敗，同樣會被抹殺。」

這麼霸道的條款？？柳梓然剛剛還怦怦跳的心頓時往下沉了一大截，生命和金錢相比，她還是更愛惜自己的生命，錢再多，沒命花的話，也不過是一堆廢紙而已。

謹慎考慮過後，柳梓然果斷選擇拒絕：「不做主播了。」

系統一點兒不著急，「宿主不要急著拒絕，我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一旦您出事，我也會變成廢品，因此，我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您。位面直播公司旗下的位面主播成千上萬，如果死亡率很高，誰還敢當主播呢？」

「再次向您正式介紹一遍，我的全稱叫做位面尋寶直播系統。除了每月固定的酬勞與觀眾的打賞之外，宿主搜尋到的每件寶物，都歸宿主私人所有。不僅如此，觀眾的打賞物品沒有任何限制，假設宿主隨機激活了星際位面的觀眾，那邊的觀眾如果看得滿意，可以打賞主播機甲、宇宙飛船，如果遇到土豪，甚至能夠打賞星球……」

「多少人對位面主播這個職業夢寐以求……」

系統極盡所能地向柳梓然展示直播的好處，拋出一條條誘人的信息。

柳梓然非常意動，但口說無憑，任憑系統說的天花亂墜，事實究竟如何，根本無從得知。她考慮再三，最後還是按捺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心。

*

在醫院躺了兩天後，柳梓然出院了。

幾天不見，城中村依舊是那副骯髒混亂的模樣。柳梓然告別王婆婆，回到家裡，剛邁進門，一隻空酒瓶迎面砸過來，同時還伴隨著酒鬼老爹的怒罵：「你還知道回來？！賠錢貨！就會浪費老子錢……」

柳梓然下意識閉上眼，腦子裡掠過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害怕被砸，而是心疼又得多花一筆醫藥費。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預料中的疼痛感並沒有襲來，柳梓然小心翼翼睜開眼，就看到啤酒瓶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她飛過來，與蝸牛相比，也不遑多讓。

柳梓然驚愕之下，抬起手，輕輕鬆鬆抓住了空酒瓶。

當她握住酒瓶的那瞬間，凝滯的空氣突然恢複流暢，昏暗逼仄的磚房裡瀰漫著熟悉的濃郁的酒氣，酒鬼老爹稀里糊塗地瞪著她，破口大罵：「你還敢反抗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跟你媽一樣，都是狼心狗肺！別指望我給你一分錢，大學也別想去讀，你這賤雜種，給我老老實實去老劉那打工……」一邊罵著，一邊又伸手摸了只瓶子準備砸過來。

柳梓然嚇得一把扔掉酒瓶，拔腿往外跑，一直跑到聽不見酒鬼老爹的罵街聲，她才氣喘吁吁地停下。

「系統。」

「宿主，需要幫忙嗎？」系統的電子合成音里透著股不易覺察的得意。

柳梓然在內心問：「剛才那個瓶子，是你乾的嗎？」

系統傲然道：「沒錯，我剛才只是使用了一個控制時間流動的小道具而已，像這樣的道具在位面直播系統里非常常見。如果宿主開通直播，只要激活科技位面的觀眾，可以通過觀眾打賞獲得……」

柳梓然的內心震驚激動之餘，再次產生動搖了。

酒鬼老爹是靠不住的，王婆婆墊的醫藥費他也絕不會替她還，更別提大學學費。他說的老劉，是個開地下酒吧的，酒吧夜場烏煙瘴氣，她要是去那裡工作，離賣身也就不遠了。

老媽那邊也靠不住，現任丈夫盯得緊，她每個月給她打五百塊錢都得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其他更指望不上。

想來想去，都只能靠自己。

柳梓然沉默地翻了翻背包，還好王婆婆替她把包包帶去了醫院，現在身份證和她唯一的銀行卡都在身邊，卡里有她省吃儉用攢下的兩千塊錢，晚點找機會把王婆婆墊付的一千八還了，剩餘的兩百塊就是她的全部財產。

兩百塊，快捷酒店住兩晚都不夠。但是她必須逃，柳梓然知道，如果現在不反抗，和大學失之交臂，她可能永遠都無法離開這個骯髒混亂的城中村。

雖然不知道系統以後會不會給她帶來麻煩，但現在，她必須依靠它脫離困境。

感受到柳梓然內心的想法，系統趁機誘導：「想要離開這裡，你需要賺錢，想要上大學，也需要賺錢，開通直播吧，很多很多的錢在等著你。」

柳梓然不再遲疑，點頭答應：「我願意開啟直播功能。」

話音剛落，一道透明面板立即出現在她眼前。面板上呈現著柳梓然的個人信息，在原有的姓名性別等信息的基礎上，添加了一些額外的東西。

【姓名：柳梓然】

【性別：女】

【年齡：18】

【籍貫：地球位面】

【主播等級：初出茅廬】

【直播頻道：位面尋寶】

【圖鑑收集：0】

【人氣值：0】

柳梓然簡單掃了一眼自己的信息，疑惑道：「圖鑑收集是什麼？」

系統：「相當於位面的圖標，每去過一個位面，並且完成那個位面的尋寶任務，可以獲得一枚位面圖標。激活一枚位面圖標，可以獲得該位面的物品獎勵，獎勵可以自己留著，也可以當作小禮物發給觀眾。」

「人氣值則是由直播觀看的人數來決定，每增加一名新觀眾，人氣值就會上升一點。主播的等級與人氣值掛鉤，人氣值越高，主播等級就越高，酬勞就越豐厚。與之相應的是，直播任務的難度也會提高……」

系統向柳梓然詳細解釋了一遍位面直播的各種名詞所代表的含義，並告訴她一些注意事項。

柳梓然弄明白規則之後，問：「我如果現在就開始直播，觀眾都是地球人嗎？」

系統：「哦，不僅如此，位面直播公司對新主播有優待政策，除了初始的本土位面，還會額外隨機開通一個位面的直播渠道。不過優惠僅此一次，更多位面的觀眾，需要主播穿梭不同位面來激活。」

「那當我穿梭到其他位面執行任務，被地球的熟人看到怎麼辦？」柳梓然充滿疑慮，如果她去了星際位面，在直播里乘坐飛船，一定會驚呆一堆人的，把她舉報了怎麼辦。

「這點宿主完全不必擔憂，」系統輕鬆道，「位面直播公司非常注重員工的個人隱私，做了特殊處理，我們的直播平台只有一小部分本土居民能夠進入，其他人看不到，他們無法對你造成威脅。」

原來如此，柳梓然點頭道：「那就現在開始直播吧。」

越早直播，越早拿到酬勞，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好的，」系統詢問道，「需要接受直播任務嗎？」

接了直播任務，主播就會被帶到任務指定的位面。

柳梓然想了想，她的大學錄取通知書還在家裡，得回去偷出來，王婆婆墊的醫藥費也還沒還，她搖頭拒絕，「等我把事情解決，找到一個安身之處，再開始做任務。」

系統已經成功將她拉入主播行列，這會兒也不著急催她做任務。

「好的，主播。三秒鐘之後將開啟直播模式，請您做好準備。」

【即將開啟直播模式……掃描本土位面信號……激活信號……連接成功……搜索可聯通異位面……隨機捕獲修真位面……激活位面直播渠道……連接成功……直播開啟！】

系統讚歎一聲：「宿主運氣不賴，隨機贈送了修真位面的觀眾，聽說這裡的觀眾出手都很闊綽。」

柳梓然屏住呼吸，睜大眼睛直愣愣瞧著前方的透明面板，面板中間是她的全視角直播畫面，左側是觀眾席，這裡會提示直播間內觀眾的進出，右側是彈幕盒，這裡會顯示觀眾的發言。

五分鐘過去了，什麼都沒發生。

柳梓然：「系統，怎麼回事？直播不是開啟了嗎，怎麼沒觀眾？」

系統十分淡定，「新手主播剛開始，當然沒有觀眾，放心吧，慢慢會有的。」

正說著，面板上跳出一條提示——

【墨緣上仙進入直播間】

柳梓然精神一振，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