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Chapter 65
這是防盜章,如果看到這條信息,證明你跳訂的太多啦_(:з」∠藥片外面沒有裹著糖衣,但是在嘴裡入口即化,竟然有些甜,他喝了口白一塵遞到嘴邊的水,將藥片咽下去后說道:「是葯三分毒,即使是保健葯也是這樣的,你也要少吃點。我過幾天讓白維歡訂些藥材來給你做葯膳,以後就不要吃這些葯了。」
「你還會做葯膳?」白一塵望著時亦南吞葯時滑動的喉結,眼神幽暗,「那你還讓我天天給你做飯?」
察覺到青年語氣中的不高興,時亦南上前攬住他的腰抱著他在原地轉了半圈,咬他的耳垂避重就輕道:「這不是你不在身邊嘛,我不能餓死啊。」
白一塵輕輕「哦」了一聲,沒有計較,而是問他:「葯好吃嗎?」
這個問題很奇怪,哪有人會問葯好不好吃的?
不過時亦南回味了下藥片在嘴裡化開后淡淡的甜味,如實回答說:「有點甜。我把你的葯吃了,你要不要重新去拿幾粒?」
白一塵將唇壓在時亦南剛剛碰過的地方,將水杯里的水喝盡,隨後舔了舔濕潤的雙唇,說道:「不用了,你回來我就不難受了。」
時亦南望著青年濕軟的雙唇,忍不住覆了上去舔去上面的水跡:「行,那你快去睡覺吧。」
「嗯。」白一塵笑了一下,回摟住男人的腰,情真意切地笑了起來,腦海中回蕩的全部都是下午夏起把葯交給他時說的話——
「這個葯有些副作用,頭幾次吃會比較難受,尤其是第一次,你晚上睡覺之前再吃吧,睡著了可能就感受不到了,等到藥效建立起來后也就沒那麼難受了。這幾天你就吃點清淡的吧。」
夏起給他開的葯從來都是最好的。
畢竟是他的葯讓他安安穩穩地活了那麼多年。
於是睡到半夜,時亦南就吐了。
他從床上奮力爬起,踉蹌著衝到浴室將這一天里尚未消化殆盡的食物全部吐了出來。
他一醒,白一塵也跟著醒了,他站在衛生間門口看著時亦南吐,等時亦南再也吐不出什麼后才擔憂地跟到他身邊,為他遞紙送水,聲音里滿是焦急:「怎麼忽然吐了,你是不是今晚吃錯什麼東西了?」
時亦南用紙擦了擦嘴,到洗手台處漱了漱口,等耳中的鳴聲稍微小些后,皺著眉啞聲說:「嗯……有可能是晚上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時亦南以為他說的話吐字清晰,但他的聲音即使在萬籟俱寂的夜裡也很小聲,需要凝神細聽才能聽清楚。
白一塵從背後抱住他的腰,把頭貼在他的背上,輕聲說:「我很擔心你。」
時亦南停頓了好一會,才能在亂成一片混沌的思維中消化聽懂白一塵剛剛和他說的話,從而組織語言。
他知道白一塵為什麼這麼擔心他,他身體一向健康,向來很少生病,但一病通常都是大病,而大學時那一次差點要了他的命的肺炎,也讓白一塵丟了半條命——為了照顧他,白一塵日夜不停的死守在他床邊照顧他,結果他後來好了,他就病倒了。
時亦南掬了把冷水澆到臉上,又晃了晃頭才變得清醒一些,他轉過身回抱住青年,在他發間吻了吻,說:「我沒事,明天就好了,我再在廁所呆一會,你別管我了,快去睡覺吧。」
白一塵靠在時亦南懷裡,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但實際上白一塵的「擔心」並不是沒有理由的,時亦南到了第二天還是沒好,他幾乎吐了整整一晚上,吐到後面只能嘔出些淡黃色的酸水來,頭髮全部被冷汗打濕,只能虛弱地趴在馬桶上,直到天際破曉時才回到床上躺下。
白一塵端了個小軟凳坐在床邊,幫時亦南掖了掖被角,不讓一點冷風吹進去,又拿了根棉簽沾了點溫開水塗在他乾裂的嘴唇上,隨後握住時亦南的寬厚的手掌,眼眶通紅,顫聲道:「對不起……」
時亦南聽到他的道歉忍不住笑了一下:「你道什麼歉,是我自己吃錯東西了,還讓你一晚上沒睡好。」
白一塵搖搖頭,眼中迅速漫上水霧:「你的手比我還涼。」說完這句話,白一塵就迅速起身道柜子里翻出了暖手寶,充好電后塞到時亦南懷中,「我去給你煮點粥,等你醒來吃。」
時亦南聞言點點頭,閉上了眼睛,吐了一晚上他就是再健壯,此刻也虛得像是個病重將死的人,剛剛和白一塵說的那幾句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力氣,沒法再吐出一個字了。
白一塵等他呼吸放緩之後才下樓。
他扶著樓梯的扶手,像是踩著刀尖火刃一樣極其艱難,等走到廚房后便迅速洗米開灶火,直到將淡黃色的小米熬煮得熟爛后才關火,待他再抬起頭時,便從櫥窗的玻璃上看到了淚流滿面的自己。
「對不起……」白一塵望著那個滿臉淚痕的自己,往後退了幾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停地道歉,抱著胳膊緩緩地蹲下身體。
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白一塵從地上猛然起身,雖然眼前陣陣發黑,但他還是踉踉蹌蹌地往廚房外走著,被沙發椅絆倒后便在地上跪在向前爬動,一直爬到葯櫃前才停下。
他望著葯櫃里一瓶瓶被撕了標籤的藥瓶,找到他昨天給時亦南吃的那瓶后將它取出,在手上倒出一大把,塞到嘴裡木然地嚼著,嚼得粉碎,然後艱難地咽了下去。
殘餘的藥渣覆在舌面和唇齒間,苦得讓人想吐。
這個葯明明那麼苦,可昨晚時亦南昨晚卻告訴他這個葯是甜的。白一塵怔怔地想。
那些藥片被嚼碎咽下去的時候劃得他喉嚨生疼,就像咽下了一大把沙子。而嘴裡的苦味還沒散去,白一塵就覺得喉頭忽然湧上一股強烈的酸意,他的胃像被人用力狠狠捏了一把,擠得胃裡的東西都從食管倒流而出,於是他捂著嘴巴又迅速跑回廚房,趴在水槽上方發出痛苦的乾嘔聲,彎腰吐出剛剛咽下還沒來得及消化的藥片碎渣。
那些藥渣和淡黃色的胃液混雜在一起,顯得異常噁心,白一塵聞著胃液散發出的酸味愈發想吐,他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耳朵里也在嗡嗡作響。
他害怕地閉上眼睛,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那種痛苦再次襲來。
昨晚時亦南一夜未睡,他也沒有閉過眼睛,他的身體極度疲倦,跳得極快的心臟有種即將猝死的徵兆,在叫囂著讓他趕緊去睡覺,但白一塵卻覺他的精神無比亢奮。
因為他發現,原來時亦南昨晚是這樣難受的。
白一塵沒有睜開眼睛,冷汗沾濕的幾綹髮絲貼在他臉上,他打開水龍頭漱了口,把水槽里的藥物殘渣全部衝下去后才睜開眼睛。
隨後望著櫥窗玻璃上的自己倒影縱聲大笑。
——時亦南終於和他一樣難受和痛苦了。
這一刻,白一塵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比這還要更好的事了。
時亦南身體特別好,白一塵中午把他叫起來喝了碗粥,等到了下午他就又生龍活虎起來了。
反倒是白一塵在廁所又吐又嘔,像他昨晚那樣,懨懨地回到床上后沒一會就開始發燒,臉色潮紅得不正常,時亦南叫了他好幾聲都沒應,走過去摸青年的額頭,發現他燒得厲害。
時亦南以為這是因為白一塵昨晚照顧他才病倒的,於是他連忙抱著人進了車,把他送去醫院打針。
但就算進醫院掛了急診,也不能立刻緩解青年身上的痛苦,得先量體溫再驗血醫生才能開藥。
時亦南讓白一塵靠著他的肩膀,在醫院的長椅上等待化驗單,白一塵熾熱的吐息打在他頸間,時刻提醒著時亦南青年此時病得有多嚴重。他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以後千萬不能再生病了,按照他病一次白一塵就跟著病的樣子來看,再來幾次青年的身體就真得垮了。
醫生量了體溫是38度多,不是很高,可能是昨晚受了涼,其實吃點葯捂一捂就能好了,但時亦南其實更傾向於讓白一塵打吊針——這樣見效快,白一塵也能少受點罪。
可是白一塵卻說:「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拿點葯就行了,反正燒得也不是很厲害。」
「怎麼不厲害了?」時亦南皺著眉說,「你要是不想吊水,那我們就打一針屁股針?」
「不打,我怕疼。」白一塵把頭一偏,望著地面,非常不合作的說道。
「一塵……」時亦南還想勸他。
「我們回去吧,好不好?」白一塵倏地抬起頭望著時亦南,哀求似的說道,「我真的怕疼,而且我不喜歡醫院。」
時亦南想起了白一塵以前打吊針時的慘狀。
白一塵血管細,雖然皮膚很白,能清楚地看到蟄伏在皮下的一根根靜脈,但他的血管實在是太細了。不管請技術多嫻熟的護士來為他扎針,都總會扎錯那麼一兩次,拔針后沒有他看著也不會好好地按傷口,幾乎每一次吊完水後手背上都是駭人的一片青紫,看得時亦南心裡揪著似的疼。
時亦南最終選擇退步:「那如果晚上你還燒,我們就出來打針。」
白一塵乖乖地答應:「好。」
「那我們回家吧。」時亦南在他額上吻了吻,扶著他上車,又為他系好安全帶。
白一塵看了一眼把自己當成重度病患照顧好后才坐上駕駛座的男人,側了側身體,和他道:「亦南,你對我真好。」
時亦南笑著看向他:「我當然會對你好的。」
「嗯。」白一塵輕輕應了一聲,隨後轉過頭望著車窗上反射出的屬於時亦南的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一塵望著忽然出現在他面前,低頭望著仰頭坐在沙發上的他的時亦南愣了幾秒,回過神來后馬上笑開,聲音柔和道:「亦南,你和阿姨打完電話了嗎?怎麼下來了啊?你走路靜悄悄地,一點聲音也沒有,嚇了我一跳。」
白一塵努力調整著自己臉上的肌肉,想要這個笑容看起來不那麼僵硬,但是從時亦南錯愕驚訝地表情中卻不難發現——他失敗了。
時亦南掛了和葉婉香的電話后,捧著文件在床上看了會文件,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腦海里不是剛剛和葉婉香的爭執,就是白一塵離開房間時清瘦的背影。
不過和前者比起來,後者更讓他坐立難安。
於是時亦南在床上坐了沒一會就去找白一塵了,然而他在畫室轉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看見,碰巧看見一樓客廳的地方有著昏暗的燈光,便尋著光走了過來。
一走過拐角,他就在米白色的沙發那邊看到一道被酒紅色包裹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熟悉的是白一塵,陌生的也是白一塵,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白一塵。
所以時亦南怔怔地走過去,離他越近,就越能聞到陌生的氣息——煙味,這種從來不曾在白一塵身上出現過的氣息,時亦南看著他身邊縈繞的那些淡淡煙霧,有些不敢置信地喊他的名字:「……一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