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番外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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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四處轉著找傘桶,想把雨傘放進去,又想起這是白一塵送給他的傘,更加不知所措了。
「把傘拿給我吧。」白一塵看穿了青年的尷尬,笑著上前接過他的傘。
唐乙早就注意到這把傘了,大聲和白一塵說:「白老師,這傘和你的傘一模一樣啊!」
白一塵笑了笑:「這傘就是我給他的。」
唐乙摸著後腦勺:「啊?白老師你有兩把一樣的傘啊?」
「對啊,我其實一直是撐兩把傘的,不過這兩把傘都一樣,所以你看不出來。」
白一塵把雨傘插進傘桶里,自言自語地低喃:「一把傘怎麼能用那麼久?」
而青年見白一塵又看向他了,連忙站直身體,有些結巴地說:「白、白老師,我想和你學畫畫!」說著,青年手忙腳亂地從背包里掏出了素描本和iPad,給白一塵看自己的作品。
白一塵看到他的畫,頓時就明白了這個人年輕人大概很喜歡他的畫,因為他的筆鋒和上色風格都帶著一些他的影子,但是又擁有著自己獨特的風格,叫人不至於把他們倆弄混。
白一塵輕笑一聲,把畫冊還了回去,搖著頭說道:「你畫的很好,我感覺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而且我也已經不收學生了。」
青年聽到他這麼說就失落地垂下了頭,有些卷的劉海搭在前額上,像是被主人訓了的小泰迪可憐兮兮的,偏偏他還生得人高馬大,違和感十足。
「我不收學生是因為我不經常在畫室。」白一塵看著他這幅模樣,便忍不住為他解釋起原因來,他平時賣賣畫做做翻譯就夠他生活了,沒必要再像以前一樣累死累活的賺錢。
「但如果你願意,可以在這裡畫畫,我來畫室時能順便教你一些技巧,只是我來畫室的時間不固定。」
這個人實在太像年輕時的時亦南了,白一塵很沒有原則的願意為他破例,只是為了想把他留下來,能經常看看也好。
「沒關係!」青年得到他的同意后眼睛一亮,連聲道謝,「我願意的,謝謝白老師。」
白一塵笑著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回答他:「我叫時亦鳴。」
你和時亦南是什麼關係?
白一塵差點脫口問出這個問題,不過其實答案很好猜,時亦南的父親是個人渣,情婦遍天下,私生子女無數,這事時亦南以前和他在一起就說過了。
難怪他那麼像時亦南。
只是他沒想到世界居然這麼小,時亦南的弟弟居然會喜歡他的畫。
「這可真是個好名字。」白一塵這樣說道,漂亮的眼瞳里漾著溫柔的眸光。
不管是時亦南,還是時亦鳴,這世上的大部分人,他們的名字似乎都帶著父母對孩子的期盼和希望,和他完全不一樣。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雨就停了,時亦鳴也走了。
白一塵將時亦南送給他的那把藍白格子傘裝進一個黑色塑料袋,趁著天晴離開畫室把它扔到外邊的垃圾桶里去了。
也許是下了雨的緣故,垃圾桶那邊的味道不是很重。
白一塵靜靜地看著那把見證了他和時亦南無數過往的舊物,與那些腐爛的瓜蔬果皮和看不出形狀的碎屑殘渣躺在一起,在雨後還帶著些潮濕的氣息里朽敗、潰爛、凋零。
白一塵默默地站在垃圾桶前,如果這時有人經過,那人一定會罵白一塵神經病——看著長得白凈漂亮的一個人,怎麼會在垃圾堆前駐足不去?
然而只有白一塵知道,他心底此刻有多麼怔然與恍惚,但更多的是釋懷和坦然。
——早該壞了。
唐乙說的對。
不管是時亦南送他的傘,還是他們的過往,早就該壞掉了,該糜爛得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只是他一直不肯跟著那些記憶朽壞,拚命地尋來漂亮的新漆渡新。
可他做到了外表光鮮亮麗,內里卻還是被酸澀腐蝕乾淨了,空空蕩蕩的什麼也不剩。
壞了的東西就該扔掉,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時亦南來接白一塵的時候,因為時亦鳴中午有事先回去了,所以兩人並沒有碰到。白一塵還覺得有些可惜——他還想看看這兩兄弟相聚時的樣子呢。
「今天怎麼不要我送?」時亦南接過白一塵遞過來的東西,笑著低頭在青年臉上親了一下。
白一塵笑了笑,說道:「我想和過去做個告別。」
時亦南聽著青年這充滿了文藝氣息的回答,眉梢一挑,捏了捏白一塵的耳垂問他:「那你做到了沒有?」
「沒有。」白一塵把頭扭向車窗的方向,躲避著時亦南的大手,「我亂說的你也信?」
「好啊,你現在都敢騙我了……」時亦南說著話,將白一塵給他的布袋扔朝後座,結果裝在布包里的雨傘因他這動作一下子就滾了出來。
在看清雨傘模樣的那一瞬,時亦南就愣住了。
白一塵把安全帶系好,正欲開口催促男人發車,餘光卻掃到男人伸長了胳膊,身體往後傾去拿著後座的什麼東西,便下意識地開口問他:「你在幹什麼?」
時亦南把那把傘抽了出來,舉在手裡看著白一塵,聲音里夾雜著微微的激動:「這把傘你還留著?」
「什麼傘?」白一塵抬起頭來看他。
「我送你的這把傘啊。」時亦南也沒忘記這把他們倆一起撐過很多次的藍白格子傘,看了白一塵半晌,終於忍不住將人拉到自己懷裡,溫熱的唇順著脖頸一路輾轉摩挲,最後壓到青年嘴角邊,「我沒想到你連這個都還留著……」
白一塵愣了一會,彎起唇角好笑道:「這不是你送我的那把傘。」
時亦南聽他這麼說也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外面的天晴了,竟把藏了半日的太陽放了出來。此時正是黃昏日落,時亦南降了車窗,窗外殘陽的餘暉穿過玻璃窗投射在他臉上,將那原本黑沉如墨的瞳仁照得清透了一截,讓人能把裡頭欣喜、雀躍又有些得意的情緒看得一清二楚。
也讓白一塵清楚地知曉——這人分明沒信他說的話。
不過白一塵也不打算把這事解釋清楚,時亦南願意怎麼想,就讓他怎麼想吧。
只要他開心就好。
兩人一回到家,剛把房門關上,白一塵就亟不可待地轉身抱住了時亦南,雙手緊緊地圈住他的腰身,靠在他胸前深深嗅了口他身上的氣息,就像只貓兒似的在他頸窩間輕蹭著,無比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