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風水大佬小嬌夫03
別看宅子里就住了周猝一人,伙食卻相當不錯,頓頓大魚大肉。今天有客人在,還特意多加了兩道菜。
望著一桌美餚佳饌,方灼咽下口水,好幾次都控制不住想拿筷子。
又乾等了大概十幾分鐘,樓上還是沒動靜。
方灼忍不了了,跑去廚房問陳嫂,「陳嫂,二少不下來用餐?」
陳嫂低頭擦灶台,「老爺今早打過電話,說二少身體欠佳,中午就不下來用餐了。」
方灼不高興了,主人家不下來,他好意思吃?
「不吃飯怎麼行,我去叫他。」
別墅二樓格局怪異,走廊出奇的寬敞,除去盡頭的房間,兩邊全是大開的落地窗。無論是白天的陽光,還是夜晚的月光,都能毫無阻隔的照射進來。
方灼敲響房門,「二少。」
屋子裡安靜得沒有一點響動。
「打擾了。」他擰開門把走進去。
周猝正坐在一張紅木太師椅上,手裡拿著一方羅盤,在看見方灼時眼眸晃動一瞬,便再次沉寂。
他今天穿著黑色的襯衣和西褲,袖子挽上去,露出修長結實的小臂。臉色比昨天差些,病蔫蔫的,只有眼睛一如之前深邃清亮。
方灼在房間里看了一圈,視線掃到角落裡一條帶銬的鐵鏈子時,瞳孔猛地緊縮。
銬子上竟然帶著乾涸的血!
我的媽耶,這小可憐平時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
「有人來了。」周猝放下羅盤,突然開口。
方灼回神,豎著耳朵一聽,有個屁的人,緊跟著沒多久,花園裡就響起汽車聲。
開進來的一共三輛車,下來的全是虎背熊腰的壯漢。他們訓練有素的衝進別墅,不多會兒,走廊里響起急促沉重的腳步。
只聽轟的一聲,房門被大力破開。
保鏢們魚貫而入,分列在兩側,一名梳著老闆頭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男人穿著考究的西裝,戴著大金錶,黑皮鞋擦得錚亮。
周猝兩隻手放到扶手上,背肌挺直,眼神淡漠而凌厲的看向自己父親。
這氣勢,八米八不是吹的。
周父一眼就認出方灼就是視頻中騎在自己兒子身上的人,大步上前,一巴掌扇了過去。就在方灼要躲開的時候,周猝站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牢牢扼住周父的手。
方灼震驚,脫口而出,「你不是癱子啊。」
昨天這貨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任他擺弄,還以為是雙腿殘疾或者半身不遂呢。
周猝橫他一眼,「麻醉劑。」
「哦。」
方灼默默轉開視線,看向橫在面前的手。
男人的手指白皙修長,看似乎並沒有使太大的力氣,可周父的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沒幾下子竟然痛得開始抽氣。
「父親,請注意您的身份。」
周猝放開他,從西褲里掏出一張白色的手帕,將每一根指頭都擦了一遍,然後將手帕投擲進垃圾桶。
方灼目瞪口呆。
好吊啊。
周父被兒子忤逆,竟也不生氣,大概是覺得動手的確有辱斯文,尷尬咳嗽兩聲,「我已經教訓過你大哥了。」
周猝輕笑一聲,又坐回椅子上。
周父習以為常,繼續說:「阿丞性格莽撞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至於這個人……」說著斜睨一眼方灼,輕蔑和厭惡一閃而逝,「既然你喜歡,就讓他留下來。或者你喜歡其他男孩子,爸爸也可以給你弄來。」
方灼:「???」出櫃出都這麼容易嗎!
周猝看了方灼片刻,「他就行。」
周父:「都依你。」
方灼:「……」
留下來就能順理成章的和周猝朝夕相處,還愁沒機會派送外掛?
方灼諂媚的笑,「周先生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二少。」
在周父眼裡,這就是個賣屁股的,連看一眼都嫌多。見他還算有些眼力見,點了下頭,沉聲說:「你跟我來一趟。」
——
周家的書房纖塵不染,並不常用。
周父坐在真皮轉椅上,翹著二郎腿,嘴裡還咬著一煙,「許未來是吧。」
方灼垂著頭站得筆直,看上去很緊張。
「你不用緊張。我說了,我並不反對我兒子跟男人在一起。」周旭峰說:「你從小被拋棄,在孤兒院過得並不愉快,性格畏縮卻心比天高。靠著孤兒院的善款和院長資助才考上大學,現在一個小報社當實習記者,轉正待定。」
「你調查我!」方灼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
周旭峰很滿意他的反應,吐了口煙,「給你個往上爬的機會,替我好好監視阿猝。」
「事情結束后,我讓你當上報社板塊主編,外加一筆足夠豐厚的報酬。」
要是沒有人脈,光是靠努力要從實習記者到主編的位置,少說五年往上。這條件對一個初出社會的菜鳥來說,無疑是塊甜蜜誘人的蛋糕。而且,從他已得到的資料顯示,許未來本就是愛慕虛榮的人,他不可能拒絕。
果然,這小子答應了。
方灼:「我同意,希望周先生說話算話。」
周旭峰露出滿意的笑容,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滾吧。」
方灼麻利的要往外滾,又突然被叫住。
周旭峰從椅子上站起來,臉色顯得有些陰沉,「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健康狀況,我必須確定你沒有任何病症。」
方灼不想多花冤枉錢,辯解說:「周先生,我兩個月前剛做過健康檢查。」
周父:「阿猝身體虛弱,任何一點小病都能要了他的命。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做父親的心。」
剛剛談到周猝的時候,那表情就像在說一條狗。這他媽也好意思自稱爹?
方灼有點為周猝打抱不平,一路心情都不怎麼好,等他回到房間時,男人已經在床上躺下。
應該是在午休。
為了方便方灼監視,周父並沒有讓人給他安排房間,直接讓陳嫂把被子和洗漱用品送到周猝房間,隨後就帶著保鏢聲勢浩大的離開了。
方灼在房間里又是鋪被子又是洗澡,折騰足足半個多小時。當他出來的時候,周猝依舊維持側躺的姿勢不變。
他抄著手下樓,填飽肚子后,在別墅里上下逛了一圈,發現這棟房子居住的痕迹很少。倒是娛樂設施挺多,視聽室、健身房、遊戲室,一個不少。
方灼挨個浪了一遍,等他出來時已經將近零點。
陳嫂不住在別墅,知道方灼並不是貴客以後,她態度大轉變,直接將他無視,就連晚餐也只做了一人份。
方灼把中午的一道剩菜和飯混炒,吃得肚皮撐起來才洗了碗上樓。
一開門,凌冽的冷空氣撲面而來。而周猝側躺的姿勢和他中午下樓時一模一樣。
正常人根本不可能這樣吧。
方灼快步走過去,輕拍男人的臉,冰冷刺骨的觸感凍得他把手縮了回去。
此刻的周猝面色青白,像是冰櫃里被凍住的死人。
方灼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抖著手去探周猝的鼻息。隨後又把耳朵貼近對方的心臟。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兩樣……周猝好像都沒有。
「喂,你醒醒。」
「周猝。」
「操!死了嗎!」
……
方灼手忙腳亂的摸出手機想打120,卻發現一點信號也沒有。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朝樓下跑。
一樓大廳空蕩寂寥,陰森幽冷。
方灼打了個寒顫,摸黑找到燈的開關,「啪」的一聲,白色光亮將他的心裡的恐懼驅散了一些。
他轉了一圈都沒找到有線電話,大門又被反鎖,於是繞到落地窗前,用力拍打,扯著嗓子大喊:「來人,救命,你們家二少不行了!」
落地窗外,兩個保鏢坐在草地上抽煙吹牛,聽見身後的動靜只回頭瞥了一眼,就扭過頭去。
他們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管。主家吩咐,無論晚上發生任何事情,都要裝作看不見,聽不見。
方灼臉色很難看的回到房間。
他趴到床邊仔細盯著周猝看,興許是體溫太低,周猝濃密睫毛上竟然結出寒霜,他兩隻手抱住自己的肩膀,瑟瑟發抖。
四周的冷空氣像有生命般緩慢地流動,讓人頭皮發麻。
「周猝你想出去嗎?」他靠近周猝,想獲取一點安全感。
「你別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我是為了你才來這兒的。」
床上的人已經昏死,根本聽見他的訴求,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連嘴唇都變成了黑青色。
想到對方低如冰封的體溫,方灼心裡發憷,可是又狠不下心不管。他打了盆熱水,用熱毛巾給他熱敷。累得他胳膊酸痛不說,收效甚微,索性把帕子一丟,較勁似的,死死瞪著周猝。
「操。」方灼咒罵一聲,跳上床隔著被子把周猝緊緊抱住。
然,並沒有卵用。
一咬牙,掀開被子鑽進去。
身上薄薄的襯衣,一靠上周猝就被凍成了冰。即便有外掛加持下,方灼體溫偏高,依舊冷得牙齒打架,抖成篩糠。
周猝看著病弱,貼近了才發現發現身形很結實,借著昏黃的燈光往下看,還能瞄見漂亮的腹肌和性感的人魚線……
方灼借著東想西想分散注意力,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
昏迷中周猝感覺到熱源,這在從前是從未有過的。他下意識收緊四肢,生怕這可貴的溫暖會逃跑,睫毛微微顫了一下,掀起眼帘,入眼是一截修長漂亮的頸項,和被一片半掩半遮的精緻鎖骨。
燈光中,那片皮膚被沾染成溫暖的蜜色,和他的體溫一樣溫暖。青色血管被薄薄的皮膚覆蓋著,它們在跳動,那鮮活的生命。
裡面的血液應該比懷中這具身體更加溫暖炙熱吧。
被蠱惑般,嘴唇貼了上去,用力汲取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