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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他的未來,有更多精彩,而南家,即將徹底的過去。
南嘉木身上枷鎖徹底放開,靈氣翻湧,一鼓作氣直接破開練氣九層障壁。
南嘉木坐在院中,將靈氣盡數吸納於身,運轉功法將靈氣反覆壓縮提純遊走經脈,最終納入丹田之內。丹田之中,暴動地靈氣早已老老實實,為南嘉木徹底掌控。
待晉階完畢,南嘉木散去周遭靈氣。身上雜質再次用靈氣洗刷一遍,五感增強,顯微入境,世界愈發清晰可辨。
他睜開雙眼,見葉贇正坐在一旁打磨玉符,顯然本意是為他護法,心下一暖,為這葉贇的細心,也為這溫暖的陪伴。
南嘉木朝他微微一笑,起身道:「多謝。」
葉贇不甚自在的偏偏頭,冷漠道:「無妨,我應做的。」
南嘉木聞言笑容愈發真切,這世上沒什麼應不應做,只有願不願意做。沒人規定一人應當為另一人做什麼,哪怕是父母子女與道侶。他能得遇良善之人,是他的幸運。
南嘉木忽視了葉贇的冷臉,道聲他先進去換身衣物,體內雜質排除,貼在肌膚上黏糊糊的讓人並不舒服。
葉贇不無不可地點頭,手下打磨玉符的動作未停,好似並不在意。只是南嘉木走後,葉贇大拇指摩挲著玉符,抿著嘴偷摸摸的笑了,他這新晉道侶笑起來,還真好看。
沐浴之後,南嘉木換好衣物,忽然想起趙秀如留給他的嫁妝。
準確來說,是他母親的嫁妝。
他母親是個凡人,當初嫁給南廷時所帶陪嫁之物皆是凡物,對仙家來說不名一文,因此趙秀如看不上眼,臨走前將之還給了南嘉木。
若是以往,南嘉木必定疑心其中有詐,琢磨下趙秀如又在使什麼歪招鬼招,可是此時他即將離開南家,對於趙秀如的賣好他沒了那股敵意,且又因著一連掙脫心魔心境提升,反倒覺得自己以往將目光著眼於南家後院,與趙秀如鬥智斗勇實在是目光狹隘。
好男兒志在四方,區區南家又值當什麼。
望著眼前的檀木箱子,南嘉木釋然並放下以往與趙秀如的摩擦仇恨。
擱在最上邊的木箱中是一嫁衣,嫁衣紅似火,依稀可見當年的熱情與熾烈。其上綉著五彩鳳凰,綵線層次分明,絨羽纖毫畢現,好似鳳凰附身其中。
鳳凰于飛,栩栩欲出,特別是那隻眼,不知是什麼材質的石頭磨成,閃爍著墨色曜光,顯得神秘而高貴。
南嘉木伸手隔空撫上那嫁衣——他多少還是留了個心眼——似乎如此便可觸及到他娘親殘留於上的溫度與氣息。南嘉木沉浸在過往之中,並未注意到,當他右掌接近那隻墨眸之際,那曜石眸子細微地閃爍了下。
隨著南嘉木右手漸漸朝上,此時變故陡生,那本來安安靜靜的曜石忽而一動,迅疾而尖銳地刺破南嘉木肌膚,不過電光火石間便鑽入他體內。
南嘉木陡然色變,體內生機源源不斷消失,眨眼間南嘉木以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去。
院中葉贇通過契約感覺到南嘉木的不對,忙起身朝房間內趕去。
南嘉木反應迅速,在「曜石」刺破肌膚的瞬間,便調動靈氣阻攔他。只是隨及南嘉木大呼不妙,這生物不知是什麼,靈氣對它竟毫無作用。
「黑曜石」順著指腹血管朝丹田鑽去,一路前行一路將生機掃之一空,若是任它繼續,只怕南嘉木頓時生機喪盡魂歸天地。
當此之際,南嘉木腦中那張金黃紙張忽而一動,一道道金色字跡從紙上跳躍而出,徑直鑽入南嘉木識海之中。
在這緊急時刻,南嘉木被迫接受傳承塞進來的知識。
南嘉木罵了聲髒話,不得不翻閱這金色字跡。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升降出入兮,無器不成……」
「物周為器,形乃成器,無物不可成器……」
南嘉木恍然陷入頓悟之中,心中閃過明悟。「物周為器,形乃成器,無物不可成器」,這『曜石』亦當為器。
為器,則可煉器。
天地為爐,人體小宇宙亦可為爐,『曜石』吸生氣,煉以死氣,生死二氣體內升降,『曜石』便可煉化成功。南嘉木將『曜石』融於『爐心』上丹田處,逆轉體內陰陽,以煉器手法煉製』。
葉贇闖入房間之內時,見南嘉木正緊閉雙眼手掐靈訣,面色雖蒼白無血色,但一臉輕鬆愉悅,顯然事態已經得到控制。契約之上沒有其他反饋,葉贇鬆了口氣,伸手一揮幾塊玉符成陣,將南嘉木護在其中,而葉贇則立於一旁繼續護法。
「噬生蟲。」南嘉木手捏著已被收服的『曜石』,一貫溫和的笑容有些發冷。趙秀如,我本欲與你因果兩清,你為何要迫不及待的找死呢?
南嘉木才覺得自己與趙秀如難有交集,願意就此風平浪靜,可惜有人不願這般揭過。南嘉木頓覺幾次放下報復念頭的自己有些傻,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有些人是不能退後的。
他抬頭,瞧見葉贇,身上冷意散去,又重新掛上溫潤的笑,「多謝。」
葉贇朝他點點頭,目光落到他掌心一動不動的『曜石』之上,問:「這是什麼?」
「噬生蟲,冰貯而眠,遇生機而活,吞生機而亡。」南嘉木淡淡開口,「不過這隻我煉化了下,變異了。」
葉贇沒多問,既然這蟲還存在,顯然吞生機不會亡去,如此這噬生蟲倒是偷襲自保的好底牌,「誰派的?」
「我那好繼母。」南嘉木斜著眼望向葉贇,笑得眉眼彎彎,好似再說什麼開心之事,「我要她死,你會阻止我嗎?」
葉贇抬眸瞧向南嘉木,從他面上瞧不出什麼情緒,歇了解讀的心思,道:「若須幫助,可與我說。」
南嘉木笑容真切了些,繼續道:「不問我為什麼?」
葉贇不語,明擺著的事實,何必相問。他掏出個儲物袋塞給南嘉木,起身出了門。
南嘉木神識一掃,訝異地發現其中皆是符籙,紙符玉符,一階二階皆有,像是葉贇將他所有家當都交給了他。
南嘉木將儲物袋一拋一拋的,挑眉暗忖,這是成親上交家產?
隨即南嘉木被自己的聯想逗樂了,不過是相伴道友,哪來的成親,都怪這天婚契約太過曖.昧霸道,讓人容易想歪。
他先給南家在赤霞宗修行的一名元嬰老祖宗傳了通訊符,趙秀如想南峰南雅藉助南家之勢道途坦蕩,他就徹底斬斷她的希望。之後,南嘉木猶豫了會,又發了張傳訊符出去。
他望著那玉符飛出小院,眉目間糾結不已,糾結了會,南嘉木釋然了。先輩間的事與他何干,他只是個小輩而已。
南嘉木將嫁妝重新收好,溜達達出了門。葉贇已經脫掉紅色婚服換成一身黑色麻衣,南嘉木有些可惜不能多瞧,葉贇著紅,別有一番艷麗之色。
「早,朝食我要吃五穀靈粥。」南嘉木跟葉贇打聲招呼后,張口就提出自己的要求。
還真不客氣,葉贇望了南嘉木一眼,開口道,「沒靈谷,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不急呢。」南嘉木見葉贇板著張俊臉,忽然起了調戲心思,「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嫁了你,自然是以你為先。贇兒,為夫對你的心天地可鑒呢。」
葉贇覺得有股熱氣從腳底竄起,竄入四肢骨骸,舒泰得好似初次引起入體,飄飄然要迷失在那種舒適之中,葉贇努力繃住臉,但最終還是沒繃住,露出個清淺的笑,「等著。」
南嘉木還在驚奇他那曇花一現的笑容,便聽得他讓自己「等著」。南嘉木一頭霧水,等著什麼,等著跟他一起走嗎?
南嘉木琢磨了會,覺得該與葉贇說下他的計劃,他打算出城后反殺回南家,萬一葉贇將他玩笑話當成真,真走了就不好了。
「什麼味道,好香啊。」南嘉木順著香氣來到廚房,卻見葉贇正在將手持托盤上端兩碗靈粥以及一份開胃的小菜和四隻白色的大饅頭。
那句「等著」是這個意思啊,南嘉木朝葉贇真誠的笑了,口嫌體正直,葉家祖父將他養得挺好的,不過南嘉木嘴賤,故作好奇撩道,「不是說沒靈谷嗎,這是什麼,靈黍?」
南嘉木等著見這人窘迫的樣子,卻不防他大大方方的回道,「靈粥。」
「哦,沒靈谷有靈粥啊。」南嘉木揶揄一笑,見葉贇臉色無半點波動,也有些意興闌珊,跟在葉贇身後進了屋。
「這是什麼小菜?」南嘉木夾了一口開胃菜,眼睛一亮。
這小菜瞧著賣相不好,黑不溜秋的一團,但味道實在不錯,清清爽爽,又酸又脆,還帶有淡淡的靈氣,饒是南大公子吃多了佳肴,也對這小菜推崇幾分。
「椿芽。」葉贇也夾了一口放進嘴中,又喝了一口粥,咬了一口饅頭,吃相併不粗魯。
南嘉木一頓,艱難的咀嚼著將它吞了下去,探究的望著葉贇,「一階低級靈植椿芽,低階草食性靈獸的口糧?」
見葉贇並未反駁,南嘉木嘴角一抽,「搶低階靈獸的口糧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它們吃得,我便吃得。」
南嘉木專心的喝粥,卻不動那小菜,聽他回話,也回了一句,「不錯,會過日子。」
能將澀澀的椿芽做出美味,不是一般的會過日子。
「沒辦法,散修,窮。」
南嘉木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仔細觀察葉贇的神情,雖然他依舊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但南嘉木敏銳的覺得他有什麼不一樣了。若是昨日的葉贇,肯定是說不出這般似冷笑話般的話語。
看來葉贇與他親近了些。
南嘉木為這發現歡喜,笑道:「你若是窮,那我豈非債台高累?」啊,差點忘了,他還真負債纍纍,南嘉木瞬時面色複雜。
南嘉木熟門熟路地去了四樓,之後被掌柜的帶到其中一間房。
這是以往南嘉木與庄凌見面之處,在如意閣已經形成慣例。
「貴客請稍等,我家少主稍後便來。」掌柜的請南嘉木入房,自個兒去發傳訊符。
南嘉木道了聲「勞煩」,推門而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兩米高三米寬的屏風,幾乎將這房間隔離成兩半。
屏風之上題著的是財神畫像,以及一句話,「醉卧珍寶上,醒掌天下財。」
這屏風很能體現莊家的凌雲壯志,南嘉木每次進來,都會被這屏風鎮住,之後恨不得將之抱走——因為他也很缺錢,十分十分缺錢。
南嘉木繞過屏風進入其後,盤腿坐在茶桌之上,取出煉器器材大全玉簡閱讀。
他沒動眼前的茶具,他是個俗人,也是個懶人,沒心思浪費在這等旁枝末節事上。
南嘉木沒等多久,又有一人推門而入。
南嘉木心知庄凌來了,懶洋洋地沒有動彈,直至對面坐上一人,他才收起玉簡望向來人。
庄凌與南嘉木氣質有些像,皆是溫潤那款,只是南嘉木嘴角微翹,雙目含情,不語也溫煦,而庄凌卻溫潤中帶著儒雅,一副斯文之相。
庄凌目光在南嘉木的容貌上掃視了一下,打趣道:「與我相見,一次比一次老,這是想要與我白頭偕老?」
南嘉木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將斗篷解下,露出原本面容來,「我要走了。」
庄凌面露意外之色,「時機到了?」
南嘉木搖頭,「我不想再忍,預備主動出擊。」他忍了足夠久,再忍下去,他怕自己真認了命,以為自己一輩子也逃不出南家,逃不出南廷的掌控。
「可萬無一失?」庄凌禁不住關切開口。
南嘉木笑容真切了些,「世上哪有萬無一失的計劃。」
庄凌心知南嘉木這般說,便是心知有數,也不再問,只道:「你小心些,多年謀算,別最後關頭栽了跟頭。」
南嘉木點頭,雖然心裡依舊不樂觀,卻不想這唯一的朋友擔心,他從荷包之中取出兩枚黑石,道:「三千。」
庄凌張嘴便砍掉一半:「一千。」
「兩千八。」
「一千二。」
「兩千三,不能再少了。」
庄凌沉吟了會,道:「兩千,不能再多了。」
南嘉木面露肉疼之色,「我都要走了,就不能送點靈石當做分手費?」
「在商言商,在情言情,你都要走了,也不送我兩件傀儡給我防身?」庄凌誇張地開口:「我武力值這麼低,你就要這般無情?」
「我攏共才做出三樣,給了你兩樣,還不夠?」南嘉木此時拿出的黑石不是之前所賣,而是能發揮出築基中期實力的傀儡。南嘉只練氣八層,傀儡築基便已到頂,若想做出實力更強的傀儡,他的實力須得提升。
庄凌被南嘉木掏家底換靈石的舉動鎮住了,忍不住問道:「南府還是沒給你月例?」
南嘉木淡淡地「嗯」了一聲,「自祖父去世后,南府便斷了我的修鍊資源。」
「可是上次你不是說……」庄凌話還沒說完,便被南嘉木打斷了。
「我後來想了想,我與南府遲早要斷因果,它不給我修鍊資源豈不是更好?」南嘉木望向庄凌,笑意吟吟的。
「看你這麼貧困的份上,兩千。」庄凌咬死最終價格。
南嘉木伸手要拿那兩顆黑石。
庄凌眼疾手快地將其收好,話鋒一轉道:「看在咱倆多年朋友份上,我借你一千靈石。」
南嘉木朝著庄凌咬牙切齒笑:「你可真大方!」
庄凌也朝南嘉木笑,笑得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果然是奸詐庄。」南嘉木心氣一泄,伸手展開。
庄凌想給了南嘉木一個儲物袋,「這是兩千靈石。」隨即又給了一個儲物戒,「這是一千靈石。」
南嘉木將儲物袋與儲物戒一收,「替我遮掩下行蹤。」
庄凌詫異:「你這幅模樣,竟還招桃花?」
南嘉木懶得與他貧,直接跳下窗,避開行人而走。
隨即,掌柜的上來稟告,「少主,謝明蔚來訪。」掌柜的直接稱呼謝家大少的名字,話中無半點尊敬,顯然並未將其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