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想見你
那一瞬間葉故腦海里閃過很多荒誕沒有邏輯的念頭。
比如喬默為什麼一直對莫嘉寧避而不談。
比如喬默是不是想用身體來補償他。
比如他們已經沒有包養和被包養的關係為什麼還能喬默還能這麼毫無芥蒂地問他做嗎?
但他的行動卻先一步這些錯綜複雜交織在一起的念頭,將他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暴露了出來。
他捧起喬默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
一個充滿情|欲的吻。
喬默的口中有淡淡的酒氣,應該是在會所的時候喝了些酒。葉故一下子反應過來為什麼在包廂的時候喬默會那麼敏感地都就被幾個動作弄硬,也明白了現在他為什麼會突然問他「要做嗎」。
喬默的酒量很好,不太容易醉,但酒精卻能輕易地挑起他的情|欲,就像是喝了助興的藥物一般,輕輕調弄,就會生出極大的興緻。
葉故勾著他的舌頭,激烈地吻著他,等喬默逐漸喘不過氣來時,他才微微鬆開,舌尖一個一個地舔舐過喬默的牙齒,逼得他合不攏嘴。
一雙桃花眼角輕輕上挑,喬默迷離地睜開眼,看著葉故明亮的雙眼,在親吻時,葉故的眼睛總是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璀璨如繁星,又似蘊藏著浩瀚無盡的銀河,令喬默墜落其中,一下子移不開視線。
而迎接他的疾風驟雨猛烈得讓他再無法細想下去。葉故的親吻技巧是這七年來在他身上一點點地鍛鍊出來的,喬默不排斥這種親熱,葉故便總喜歡勾著吻他,無論是做|愛時還是不做|愛時,葉故總喜歡在出其不意的時候給他一個吻。
結束的時候,喬默仍有些沉迷其中。
葉故有些猶豫:「你手上的傷……」
反射弧比平時稍長一些的喬默花了幾秒的時間才解讀出葉故的意思,他抬起頭輕輕吻了吻葉故的唇角,說:「沒事的。你輕一點,就不會碰到傷口。」
於是葉故的最後一點掙扎也因這句話,或是這個吻而消弭於空氣中。
他伸手解開了喬默的衣服,開始了兩人自斷絕包養關係后的第一次性|愛。
喬默給自己的性|愛活動制定過一個詳細的流程,比如事前一定要先洗澡,比如前戲一定要漫長等等,林林總總的規矩若是寫下來說不定還能做成一個手冊。
葉故以前演過一部古裝戲,他的角色是一個行俠仗義的大俠,大俠有一個怪癖,在動手殺人前,他總要喝一口京城最好的酒樓出品的仙人醉,若是喝不到,他便死也不會出手。
葉故覺得喬默的某些行為準則和大俠的這個怪癖很像,他對做|愛前一定要洗澡的堅持程度就像一個有潔癖的人在吃飯前一定要洗手一樣。好在葉故熟門熟路,摸索了一下浴室的方向之後就按部就班地將喬默往床上拐。
漫長的前戲將喬默的眼角逼得通紅,他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霧,視線渙散,霧氣朦朧的之下滿是情|欲的味道。他的身體在酒精的刺激下敏感得有些嚇人了,和葉故肌膚相貼就讓他的皮膚開始發燙,葉故雙手撫摸過的部位更是熱得近乎要燒起來一般。
快感一點一點地積累,喬默臉上潮紅,帶著不知今夕何夕的失神,若是此時問他姓什麼名什麼,他或者都無法準確地回答出來。
然而累積的欲|望卻沒有一個釋放的地方。越到最後,層層疊加的快感反而成了一種酷刑,逼得他反覆無望地煎熬在情|欲之海的最深處,身體像是在不斷地下沉,呼吸逐漸成了一種奢侈品,窒息感像藤蔓一樣慢慢地攀爬了上來。
他那特殊的體質讓他只能在被進入的時候才能情|欲釋放出來,於是前戲更多時候成了一種折磨,而他的身體卻不得不臣服於這種折磨之下。
臣服是個讓喬默深惡痛絕的詞,就如同他深深厭惡著自己這個異常敏感、卻只能從後面得到快感的身體。能被輕易挑起情|欲,卻無法輕易解脫,正因著這個特殊的體質,控制欲極強的喬默才不得不在接受自己在性|愛中居於被進入的那一方。
葉故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他手心的傷口,輕柔的動作讓喬默短暫地恢復了片刻的理智,然後他勾上了葉故的腿,輕輕蹭了蹭。
壓在身上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隨即喬默的理智再度灰飛煙滅,背部緊繃,脖頸微微揚起,露出優美的線條。
葉故就這麼進來了。
喬默雙眼失神:「你……」
後續的話語被碾碎成了輕喘和呻|吟。
葉故低聲道:「不要去找莫嘉寧好不好?」
「只有我——好不好?」
他的話沒有得到回應。
葉故嘆息一聲。
他害怕今日種種都是他偷來的快樂,也許第二天喬默就能用同樣的姿勢擁抱另一個人,沒有莫嘉寧也會有其他人,歡愉背後的空虛讓他心懷惴惴,舉步維艱。
他甚至剋制不住地想,若今晚他沒有推開包廂的門,也許此時在喬默床上佔有他、進入他的會是另一個人。
這種想象讓他感到絕望和憤怒。
在喬默抵達巔峰的時候,葉故隱約聽到他說了什麼字,像是「好」,又像不是,喬默的聲音太輕,他聽得不甚明確,也沒有確認的勇氣,又或者這只是他的想象,畢竟在性|愛的刺激下產生什麼幻想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葉故慢慢地從喬默身體里退出來。
他還硬著,沒有釋放出來。和往常無數次一樣,他們之間的做|愛在喬默高|潮后便是終點,喬默不喜歡被人內|射,而安全套會降低喬默獲得快感的程度,讓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於是大多數時候葉故都是操到喬默射出來后就退出去自己紓解。
偶爾喬默會用手幫忙,那通常是他心情還不錯的時候。
也有極少數的時候,喬默會允許他內|射,這意味著喬默的心情非常的好,在這七年來,這樣的次數屈指可數。
巨大的刺激讓喬默的神識回籠得更加緩慢。
「爽嗎?」葉故一邊喘息著一邊問他:「莫嘉寧……他沒有經驗,能像我這樣讓你這麼舒服和爽嗎?」
喬默下意識地回答:「你第一次做的時候,也是糟糕得不行。」
這句話讓葉故一下子紅了眼睛。
他和喬默的第一次確實是個十分糟糕的回憶——至少從喬默的角度看是糟糕到了極點。
那時候葉故沒有經驗,前戲都是喬默一步步教導他的,然而喬默也是紙上談兵,葉故在進入后,極致的歡愉讓他的理智瞬間被情|欲衝垮,完全想不起喬默的叮囑和執導,只顧著滿足自己。他技術糟糕,動作粗暴強硬,甚至還沒戴安全套,就這麼射在了裡面。
要不是他還記得被提醒過事後要清理,恐怕第二天喬默還會因為清理不及時而發燒。
但儘管如此,喬默的體驗仍然十分糟糕。葉故懷疑後來喬默不喜歡被內|射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次的經歷在他心裡留下了陰影。
但此時此刻,喬默提起這件事,葉故一下子就領會到了他的深意。
他能將葉故從當年的生澀調|教成現在的樣子,也能將其他人慢慢打磨成他想要的模樣,再調|教一個合心合意的床伴,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葉故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喬默轉開了頭,低聲道:「繼續。」
「什麼?」葉故一時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喬默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繼續。」
葉故的呼吸頓時亂了,巨大的喜悅在他的胸口炸成了一朵煙花。
就這這個姿勢,葉故再次挺了進來。
……
當葉故釋放在喬默體內時,他聽到喬默低沉沙啞,帶著慵懶情|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是因為莫嘉寧。」
他說:「我不是為了莫嘉寧才出席今晚那場頒獎典禮的。」
頓了頓:「是因為你。」
「我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