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回程
合作狩獵是很成功的,獵到的四尾羊全都堆在空地上,三個部落的族長帶著人開始分配獵物。
之前約定好炎夷部落要分去獵物的大半部分,所以由他們的族長先把他們該得的部分領走,剩餘再由河刺刺部落和土爾部落分配。
圍獵的三個部落的人全都匯聚在了一起,根據各個部落依次圍成三個圓圈,中間是堆成小山的獵物,旁邊是燃起的巨大火堆。
先來領取的炎夷部落族長,黑黝黝的,身材高大,手上的圖騰非常蠻橫,原非一個人靠在不遠處的樹榦上,一眼看過去他們部落的人比起其他兩個部落黑而壯實,這好像和他們生活的地方有關,河刺刺部落生活在平原的石窟,氣候環境在原始蠻荒的世界可以說是十分溫和,土爾部落靠近大海,炎夷部落則在非常危險的叢林深處,日日夜夜與猛獸為伍。
整個分配的過程還算順利,但分到獵物的炎夷部落卻沒有離開,反而所有的人圍到一頭奄奄一息的四尾羊旁邊。
接著讓原非驚駭的一幕發生了,炎夷部落的族長找到四尾羊身上血液已經凝固的傷口,抬起長矛狠狠的又刺下,毫不猶豫像是野獸啃食一般直接低下頭咬上那個傷口,咕嚕咕嚕的一口一口喝著血,撕扯著它血紅的生肉,四尾羊的全身都在抽搐哀鳴,旁邊的人卻發出振奮的吼叫聲,等那個族長喝完血吃完肉,接著另一個人又按照相同的方式,一個一個,最後把那頭四尾羊咬得都是血洞,這種野獸的方式讓周圍其他部落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喝獸血吃生肉在蠻荒的世界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因為你隨時有可能餓死,但對待一頭還沒死透的獵物,這樣的行為顯然衝擊著人的視覺感官。
乃大已經開始嘔吐:「這些人是瘋了嗎,也不怕啃一嘴毛。」
「既然敢吃就不怕啃到毛。」原非說著擰起了眉,在那一群人中仔細看了一圈,倒是沒見到之前那個人。
真是奇怪,難道是土爾部落的?
已經面目全非的四尾羊最後被砍下了頭,炎夷部落的人把它的頭扛在肩上,最後走掉了。
剩下的獵物兩個部落均分,但獵到獵物的喜悅因為剛剛炎夷部落的舉動而沖淡了些。
「原非,走了。」帶好各自部落的食物,空地上一個抓著長矛的雄性朝原非喊了一聲。
他是河刺刺部落族長的孩子布加。
原非朝他點了點頭,走了過去,土爾部落已經離開,他們部落負責最後的掃尾,原非扛起獵物和工具跟著部落的人離開。
***
一路上,原非都是走在部落的最後,他們到達一個高坡上,找了一個石洞休憩,幾個人聚在一起開始生火,分食帶在身上的肉乾和食物,原非一個人坐在洞口邊,除了布加給了他一條風乾的黑色肉乾,沒有一個人靠近。
原非拒絕了他的肉乾,他帶了能充饑的食物,黑漆漆烤熟的樹根,撥開外面的皮,裡面白色的肉質的口感有點沙沙的,有點像馬鈴薯的味道,很扛餓。
布加意味深長的看著原非,一直到裡面雅克喊他才走了回去。
乃大嘰嘰喳喳的和原非聊天:「還有多長時間到部落啊,我想小一,小五,小六了。」
他們到的地方已經很難見到高大的樹木,原非道:「應該快了。」他說著站了起來,帶上長矛骨刀和弓箭出了山洞。
看到他離開,洞里的人都沒有多大的反應,布加拿起長矛要跟著去,被族長喊住了。
原非身手矯捷的跳下高坡,沒一會就繞到了高坡的後面,後面的土地空曠,偶爾看到一兩棵只到腳踝的樹木和草叢,原非穿梭在其中,用長矛在草叢裡查探,看看有沒有可以食用的果實,一番找尋之後,在幾處矮木的根部找到了一些土荊果,一個個披著茶色的皮,上面是顆粒狀的凸起,原非用骨刀把他們全部削了下來,用草繩串在了一起掛在腰上,他剛要把骨刀收起,就見矮樹旁邊的草叢有幾抹綠色,原非停了動作,屏住呼吸,抬起長矛,身子向前靠近。
「咻」的一聲,長矛插/進草叢裡,結果沒有任何反應,原非把草叢撥開,草叢中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活物,而是兩枚手掌大的草綠色果子。
這不是乳草果嗎?原非瞬間立馬站直身體,抓著長矛,眼眸鋒利的掃視周圍……
除了他空無一人。
身上凌厲的氣息慢慢減弱,原非沒有拿這兩枚乳草果,而是選擇立即離開。
乃大:「你把果子帶上啊,這果子挺難摘的,你,你,原非,領頭的四尾羊你不要算了,白撿的果子你也不要!你是不是sa。」
原非:「乳草果喜陰,長在大苣樹的頂端,大苣樹長期有毒蟒纏繞,想要摘到乳草果,要花不少的力氣,而且,我們現在在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大苣樹,這憑空冒出來的你敢撿嗎。」
乃大:「……」
原非:「還有,是傻,不是sa,舌頭捋不直,就不要學我說話。」
乃大:「……」
原非回到山洞的時候,部落里的人正準備帶好獵物動身,雅克冷冷的瞪了原非一眼,率先扛起獵物。
族長走到原非身邊,看了一眼他掛在腰上的土荊果:「原非,部落是你的家,你不用這麼排外。」他指的是原非擅自出去尋找食物。
原非低著頭,沒說話,族長在他肩上拍了拍,倒是沒在說什麼。
原非扛起自己的東西,洞口處的布加正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