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刀與兩大美女(三)
神鞭公主看見了這柄飛刀,瞳孔一陣驟然的收縮,表情變得很奇怪。慢慢地,她的臉上有了些笑意,問阿飛,你這柄飛刀是不是大冶的鐵匠花了三個時辰打好的?
阿飛頗有些詫異地望著神鞭公主,點頭道,是的,卻不知公主是怎麼知道的?
神鞭公主出了很久的神,彷彿痴痴地在想著什麼。良久,良久。
終於,她說,你是從山西大同府來的嗎?
阿飛點了點頭。
神鞭公主微笑道,你們山西最有名的就是錢莊跟煤窯。在京城裡混得人五人六的那些錢莊老闆跟煤窯老闆全都是些愛財如命,唯利是圖的俗物。說實話,跟豪爽的東北漢子和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江南才子比起來,你們山西人在京城裡的印象分實在是差勁得很,誰能想到,你們山西人裡邊兒居然也會冒出個李尋歡這樣的極品。造物有時真的是不可思議的。小李飛刀李尋歡居然是個山西人!
聽她提到自己最好的朋友,阿飛也禁不住的微笑了。他說,說到文武雙全,我這個朋友當真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人。
他如今可好?神鞭公主問道。
阿飛搖了搖頭,說,不知道。這三年來他一直雲遊四方,行蹤不定,只是前年的中秋節回過一次家。
神鞭公主神色間一陣黯然。她痴痴地想念著那個遠遠的影子。此刻,他在何方?
她望著阿飛,說,這麼些年以來,只有那一次,瓊林宴上的主角不是狀元公。像李尋歡這樣的風流探花郎誰又能忘得了他呢?他也許沒有你帥,但卻要有男人味得多。難道你不覺得嗎?李尋歡身上有一種很特別很特別的吸引人的氣質。也許,這就叫做魅力吧!只可惜,那時我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孩。
阿飛在心中想道:尋歡這傢伙看來當真是魅力無邊的。連當今的公主都是他的追星族。
神鞭公主嘆息一聲,道: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現在再說這些又能有什麼意義呢?她揮動手中的半截長鞭,重重地抽擊了黑玫瑰,那馬負痛長嘶,拉著馬車絕塵而去。
阿飛痴痴地站在原地。默然片刻,嘆道:好一個李尋歡!好一個李尋歡!
白衣女子走了過來,沖他施了一禮。道:公子,多謝你出手相救。
阿飛又一次出神了。真的,眼前的這個白衣女子的美麗是一種讓人搞不懂的美麗。從分子學的基礎上看來,要構造出這樣的一種極致的驚人美麗,是一道難度極大的排列組合問題。
他問她,姑娘你怎麼了?難道剛才那輛馬車過來的時候你完全就沒有聽到嗎?
美麗的姑娘笑了笑,說,確實沒聽到,我的耳朵不怎麼靈光。
阿飛笑了,他說,看來老天爺的確是不會過份的偏愛一個人的,老天爺吝嗇得很呢,他怎麼也不肯為這個世界製造出一個絕對完美無缺的人,怎麼也得給她留下一點兒缺點跟遺憾。
那姑娘被他給逗樂了,笑道,你這是罵我呢,還是誇我?
阿飛沉思片刻,說,都算是吧!他覺得她一點兒也不像一個耳朵不太靈光的人。
阿飛說,我叫阿飛,敢問姑娘芳名。
晶瑩,蕭晶瑩,她說。這是阿飛第一次聽到這個美麗的名字,這個日後令他這一輩子都刻骨銘心的名字。
阿飛,她說,你這個山西人跑到長安來幹什麼?看你這個樣子不像是個讀書人,今年也不是大比之年。哦,對了,你的武藝這麼高強,一定是給你們山西的大老闆做保鏢的吧?
阿飛說,難道從我身上你就一點兒文人氣質也看不出來?我也勉強算是個文化人呢?我是《大同府日報》的,五月端陽節的時候咱們《大同府日報》就創刊十周年了。我是來京城組稿的。目標嗎?就是當今的那幾大名家。
蕭晶瑩說,想不到咱們倆還是同行,我是《長安晚報》的。阿飛,看來這一次你是真的要失望了。當今的那幾大名家現在算是全廢了,再也寫不出什麼好東西了。
阿飛問,此話怎講?
晶瑩說,這個話題要認真談起來當真就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了。我們報社上個月還專門開了專題來討論這個問題呢!結果最後還是沒有得出個什麼有說服力的結論。我上午得去文聯辦點兒事。你呢?中午你如果有空的話,我請你到狀元樓吃烤鴨,好嗎?
巧了,阿飛說,我也去文聯。
那麼,咱們就一塊兒行動吧!晶瑩說。
兩個人並肩行走在朱雀大街上。阿飛的心中湧起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竟覺得自己與晶瑩彷彿是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了似的。一丁點兒的陌生感也沒有。如果人真的有前生的話,他們倆一定是前生有緣的。
晶瑩,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美麗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她是個女記者,《長安晚報》的女記者。
阿飛陷入了一種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