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炸豬排6
和果子掩嘴偷笑:「大白天,拿來的鬼。」
她和三七在聊著話,將臣卻打著火機在抽煙,濃重的煙味讓兩個人都一愣。
三七更是哭著個臉,嘟噥:「頭兒怎麼抽煙了。」
和果子扇了扇鼻尖的煙味,偏了偏眼神。
三七繞去後頭的痕檢人員那邊躲煙味,那邊見到她來,都打了個招呼,笑道:「三七你怎麼過來了,沒在頭兒邊上嘛?」
局裡都下意識的將三七和將臣做配,只是三七來了不少時間了,頭兒一點行動也沒有。
不知道是沒談戀愛的經驗呢還是不感興趣。
三七撇撇嘴:「頭兒突然的抽起煙了,我嫌味道大躲這邊了。」
痕迹的小張一愣,偷偷朝將臣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頭兒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奇怪。」
三七不以為然:「男人學抽煙還不是一分鐘的事情,對了,你們還有什麼發現?」
小張動了動身子,喊三七往那邊的下游區看。
「我們在這屍塊的附近找到了一些結晶體,暫時還不能知道是什麼物質。」
三七垂眼細細的看了一看,突然發現了一小顆帶殼的皺眉:「那兒,結晶體旁邊的那些淺褐色的東西夾進證物袋一起帶回去。」
小張順著手指看過去,果然發現了一小顆帶殼的物質,揉了揉放在鼻尖:「這味道好刺鼻。不過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和果子看了看那一小顆若有所思:「這是不是孜然?」
三七和小張互看了一眼,又仔細看了看那一小顆,恍然。
小張支支吾吾道:「三七,這真的很有可能是孜然,如果這個是孜然的話,那麼那些結晶體就有很大程度是高純度的氯化鈉。」
三七點頭,仔細的囑咐道:「放進證物袋讓化學組的查一下具體成分。」
小張點頭。
很快,將臣抽完了一根煙,摸了摸跳動的心臟擰著眉,上了車。
和果子和三七見勢也上了車。
車裡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只有一小股的煙味四溢在狹小的空間里。
「我先送你回去。」將臣轉了轉方向盤,看向和果子詢問著,「是回店鋪還是公寓?」
和果子回了個笑容給將臣:「現在才一點多,送我回店鋪吧。你們待會是直接回局裡嘛?」
將臣恩了一聲。
……
從長安河到果子的店鋪不消半小時,轉了兩個紅綠燈,總算在拐角看到了自己的店鋪。
和果子跳下車,和將臣三七搖了搖手拜拜進了店裡。
下午一點多,日頭還亮堂,照的店鋪暖洋洋的。
和果子摸了摸包,正準備掏鑰匙,突然衣角被人攥緊,從背後伸出手來,那是只男人的手,寬厚健碩,將她的視線擋去了大部分,捂在她的嘴邊。
「唔……誰……」
她驚恐的往旁邊縮了縮,在見到是早上的大叔,眼睛里透著茫然。
大叔帶著第一次來店裡時候的鴨舌帽,黑風衣裹著,臉色有些看不清,他食指抵在和果子的唇瓣,做了個休音的動作。
和果子點了點頭會意。
「原來是買奧利奧雪媚娘的大叔啊。」她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臟,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可嚇死我了。好端端的捂我嘴幹什麼?」
大叔嘴角上揚了一些,嗓子啞著說:「抱歉,我是過來送這個的。因為之前上了個廚藝節目,總是有些粉絲找我,我怕你出聲,引起別人的注意。」
說罷,他揚了揚手裡的打包盒,裡面竄著一股香味,有點孜然黑胡椒的味道。
和果子長舒了一口氣道:「這是什麼。」
大叔憨憨的笑著:「我店裡的熱銷產品,炸豬排。主要是,我妻子特別滿意你做的雪媚娘,特地喊我過來送份禮。」
和果子聞了聞那四溢出來的濃郁肉汁,笑了笑:「您和夫人實在是太客氣了。」
大叔在聽到夫人的那個詞眸色暗了暗,笑的和藹:「也沒多少東西。那我先回店裡了。」
和果子接過點頭,笑眯了眼睛。
不過突然她瞄向那個背影,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一時間也說不出來。
她提著打包盒進了店裡,將炸豬排放在透明櫥窗上,準備做些紅茶牛油戩。
紅茶還是昨天用的大吉林紅茶,她取了兩袋未開封的,用開水泡開待用。
「姐姐,昨天的那個甜甜的東西,還有嗎?」
店裡響起一陣軟糯的娃娃音。
和果子從透明櫥窗望出去,是昨天買了一紙包雪花酥的小女孩。
扎了丸子頭,笑的嫣然。
和果子回了個笑容,從從櫥窗里包了一小袋遞給小女孩子,問道:「你一個人嗎?好厲害呢。」
小女孩子笑如彎月,有禮貌的帶了點頭說道:「姐姐,我喜歡你做的的點心。超級甜。我能在這邊邊吃邊看你做嗎?」
和果子點頭:「當然,做完可以給姐姐試試味。」
她垂眼掰開黃油,等到那一小條融化后,滾入糖霜,提起打蛋器用力的攪拌著。
紅茶牛油戩做起來畢竟耗時耗力,所以她精神緊繃著不敢放鬆。
做這個西點最關鍵的就是黃油和紅茶汁的攪拌,一旦錯過了時辰,味道便會次一等。
見那黃油呈現出亮晶晶的橙黃后,她迅速的取過銀匙,舀了一匙混進黃油蛋液里,一邊攪拌一邊刮擦掉銀匙上鉤掛的粘稠物。
直到黃油和紅茶汁融為一體,變成了通透的紅色后,她將準備的好的低筋麵粉全部倒進盆里。
倒模,烤箱預熱。
她擦拭著額頭的汗,看向窗口小女孩子的方向,原本坐著的孩子已經不見了,桌上閃爍著硬幣的光澤,門口的風鈴叮鈴叮鈴的響著,應該是剛剛走。
她用圍裙搓了搓手,拾取桌上的硬幣,將雪花酥的殘渣擦拭乾凈,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店裡來的客人都有些陰鬱,是不是錯覺啊。
烤箱這時候叮了一聲。
她套上手套將紅茶牛油戩端出,聞了聞。
上好的紅茶味和黃油的香氣完美的組合在了一起,形成了雋妙的味道,引得人口水直流。
她小心翼翼的將這款西點擺放在櫥窗里后,面容上帶了些許倦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真真你別鬧了好不好?」
這聲音特別耳熟,和果子往前走了兩步,豁然開朗。
對面是大叔和他的妻子,兩個人在吵著什麼。
「我鬧?我不就是去了次酒吧,晚上沒回來,你發這麼大的脾氣幹什麼?」
這次是女音,和果子卻很確定這是那個「真真」的聲音。
「那這是什麼啊?」大叔似乎舉了什麼東西給真真看。
「不就是煙嘖有什麼好奇怪的!每天像個八爪魚一樣緊盯著我,連喘氣都要和你說,我真的是過夠了!」
隨後真真將身側的花瓶都打翻在地上,隨便的垮了包出了家門。
畫面還是那客廳,和果子奇怪的看著大叔蹲坐在地上,開了音樂,放著周禹的融為一體,垂頭喪氣的垂著腦袋,嘴裡嘶啞的哼著歌,那黑色的眼珠子轉了轉,有些毛骨悚然。
「大叔?你還好吧?」和果子親親的喚了聲,然而並沒有人回答她。
突然,大叔站了起來,穿透了和果子的身體,往廚房去。
此時,畫面一轉。
她環顧四周,換了個壓抑的空間,有點冰渣子割著她的手腕和關節。
她下意識的抓上把手翻出去,又是那一片充滿寒氣和生鮮腥氣的冷凍庫。
「奇怪,怎麼又是這裡。」
還沒狐疑兩分,冷凍庫的門打開了。
進來的是個男人,體態魁梧,帶著帽子。
和果子將身子縮在一具牛羊軀殼的後面,偷偷的看著男人。
他身上馱著一個麻袋,似乎很重很重。
和果子湊近了兩分,剎那間衝擊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這是……
她懵然的杏眼圓瞪,待男人走後看向那個麻袋。
有些猶豫不絕的走了過去。
「這是剛殺好的……」
牛羊兩個字在她的舌尖戛然而止,她驚悚的將麻袋丟開,裡面散落的頭顱四肢凌亂的抖落在冰庫的地面上,迅速的染上了冰霜。
她瞧著那雙睜著的眼睛,似乎無言的感覺到裡面的絕望。
她覺得這雙大眼睛,很熟悉。
好像在哪裡見過。
……
「果子姐?醒醒……」少女看著趴在櫥窗上合眼的和果子輕輕搖了搖。
和果子猛然驚醒,直起身,在看見是熟人才鬆了口氣。
叫醒她的是來店裡幫忙的元旦,是前幾天她蘇醒后招聘的一位員工,今年十八歲,還在對面的長生高中上學,平時也就下午的時候能過來幾次。
「果子姐,你怎麼了?」元旦有些擔心。
和果子茫然一片,剛剛驚悚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有些心驚膽戰,她摸了摸自己砰砰砰的心臟,臉色煞白:「元旦,抱歉,我做噩夢了。」
元旦笑了笑:「我剛下課就看到店裡門開著,你睡著了。好在進來的是我,不然怕是要被偷光了。」
和果子還是慘白著個臉,顯然還沒過渡完,她皺著眉,努力的想著剛剛那個馱著麻袋的男人,卻還是想不起是誰,而那個被切開的頭顱也沒想起來哪裡熟悉。
總而言之,嚇得她沒了魂,還是不知道是誰。
真實的厲害。
元旦將書包放進裡間的柜子里,圍上了圍裙,看了一眼用剩下的紅茶和黃油笑道:「果子姐,你做了紅茶牛油戩?」
和果子沒什麼精神的恩了一聲,額間滲出些薄汗。
元旦見和果子聲音低低的,覺得不太對勁,抬眼望去,吃驚道:「果子姐,你要不要上許醫生那邊看看,我瞧著你臉色有點不太對勁。」
白的幾乎透明了。
和果子想了想,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