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炸豬排8
三七一直打著電話,不敢掐,她邊安慰邊喚著將臣。
可以說,得到消息的一隊人都飆著車衝到了長生街苞米公園的中心診所。
將臣和三七還沒進入現場,就聞到了濃重作嘔的血腥味。
小小的診所,地上一片狼藉,基本上都被血染上了,沒一處好地。
三七皺著眉,看著那血滑行的方向一直延伸到外面的樹林,神情嚴肅:「頭兒,我覺得我們可能要去剛剛進來的那一片小樹林,這裡呈現的血痕一直在那邊截止。」
她踮著腳尖踩進案發現場,在一團拱起的被子里找到了和果子,顯然已經有些被嚇傻了。
和果子看到來人,眼圈微微泛紅,猛地撲進三七的懷裡,大哭。
邊哭邊說道:「我明明可以救他們的。」
將臣聽到這句話頓了頓,走到和果子的身邊,插了句問話:「為什麼這麼說。」
事實上,三七一直保持著通話,他在來的路上想過無數個可能性,但是一直覺得像和果子這樣的,應該是睡著了,所以兇手才沒有對她下手。
可現在,她的一句話,讓他高度警惕。
和果子吞吞吐吐的將事情吐露了出來:「昨天,許醫生給我掛了水,因為時間拖得很晚,我就在診所睡了。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聽到窸窣窸窣的聲音,有個叫盤哥的和他夥伴啞著嗓子似乎在翻找什麼貨,我就醒了。」
將臣點了點頭,坐在床沿,讓三七先去勘驗現場,而他則耐心的聽著和果子說。
女孩鼻子塞了,有股軟軟的鼻音,很好聽。
他看著那一張一合的嘴,下意識的舔了舔唇。
「你繼續說,你醒了以後呢?發生了什麼?」將臣引導性的在問。
和果子朝將臣的眼眸處望了望,找到自己的倒影,穩下了心神,繼續說道:「我躲在被子里,我……我在窗口看到了一雙眼睛,很憔悴的眼睛,一直盯著。」
她頓了頓,彷彿想到了極為可怕的事情,手指指向門口嘟噥:「後來,診所的那扇門就拉開了,我聽到很重很重的錘擊聲,一下一下的敲了很久,直到後來,那人拖了什麼出去,關上了門。我本來以為是那兩個人的朋友,有些惱羞成怒沒找到東西,將抽屜什麼的砸了,可是後來,那個拖東西的聲音實在太醒目,我就一直沒敢睡覺。」
將臣寬厚的大掌摸了摸和果子的頭,展開了相遇到現在的第一個包含溫度的笑容說道:「乖孩子,你做的很好。」
他起身,看向在勘察現場的三七,問:「查到什麼沒有?」
三七將腸子等物放進專門的袋子里,微微嘆息:「已經確定了,是人的十二指腸,應該是生生拉扯出來的。瞧著血量和迸射狀態,死者是直接被尖銳的工具擊打后,劃開腹腔掏出器官的,死因大概是失血性休克。」
將臣點頭,問跑進來痕檢組的小張:「在小樹林里有找到屍體么?」
小張搖頭,氣喘吁吁的說道:「其餘的器官都在小樹林里找到了,但是古怪的是,屍塊消失了。」
三七吃驚道:「這不可能,根據果子的證詞,應該有兩個死者,哪怕是魁梧大漢,也不可能將兩大具男屍搬走、而且現場的血量,我能很確定是兩個死者。」
將臣若有所思道:「有沒有可能,兇手是帶著交通工具過來的?」
三七搖頭道:「可如果有交通工具,又為什麼花大力氣將內臟組織丟棄在小樹林,這完全沒道理。」
然而和果子低低的說了一聲:「在廚師眼裡,活牲的內臟遠沒有肉質來的有價值。」
她說的很輕,但是將臣聽到了,他朝和果子看了一眼:「果子,你剛剛說什麼?活牲的內臟?」
因為說的太清,他只聽到幾個詞,比如活牲,肉質。
和果子一愣,仰頭道:「我只是隨口一說的。」
將臣卻把這事情放在了心上,再次詢問到:「你把那句話原原本本的再說一遍。」
和果子乖巧的點了點頭:「在我們西廚的眼裡,活牲的內臟,其實並沒有肉來的有價值。內臟並不好處理,烹煮腥味又重。像我做飯的時候,就會選擇五花肉大於豬肝。」
將臣和三七聽完,面面相覷,尤其是三七,牙齒都在打顫:「沒這麼兇殘吧,這可是人。」
和果子臉色還是白白的說道:「三七,人有個別名。」
三七嘎啦的咬了咬,好奇道:「什麼別名。」
和果子沒說話,將臣卻解釋了:「四腳羔羊。」
似乎覺得不夠分量,又強調了一邊:「人又被稱為四腳羔羊。」
三七覺得自己的三觀在這一刻崩塌了。
四腳羔羊……她腦袋裡自動將自己套入羊得形象,渾身一顫。
她有些含糊:「湊巧吧……」
然而將臣卻黑這個臉,擰著眉:「我記得在長安河你們找到了結晶體,去化學組確認過了沒有,是什麼。」
這話一出,小張伸了伸手:「頭兒,昨天就出來了,是高純度的氯化鈉,而那顆深褐色的物質,已經確認是孜然。」
將臣淡淡的掃了一眼三七道:「聽到了,這已經不是一起簡單的分屍案了,兇手很有可能會將屍塊存儲保存,拿來享用,甚至給人享用。」
和果子不知道為什麼腦袋裡竄過那個買雪媚娘的大叔。
不過還沒想兩秒,她就將這個猜測搖掉。
那大叔那麼喜歡她的妻子,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呢,而且這兩個人和他完全沒關係,犯不著冒那麼大的危險來殺人。
和果子心大的將事情藏在了心裡。
將臣看向臉色還蒼白的和果子問:「這家診所在誰的名下?」
和果子一愣,下意識答:「是許醫生。說起來,昨天那兩個人到底在找什麼葯?」
將臣歪著腦袋奇怪:「葯?什麼葯?不是錢嗎?」
他剛剛一直關注著案發情況,下意識的是入室找錢的。
和果子努力想了想,說道:「那個,我聽到他們在找什麼葯,還說什麼是誰來讓他們找的,找不到那批葯,他們要玩完什麼的。」
將臣臉更冷了兩分,他喚著人,吩咐了兩句,去查這間診所。
他問道:「果子,你知道不知道,上回住院的夫人和這個診所的主人什麼關係?」
和果子哎了一聲,歪著腦袋:「你這麼突然問我,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但是徐阿姨常常來許醫生這邊上藥。」
話音剛落,只見將臣錘了錘床,倒了句該死。
和果子奇怪不已:「是發生了什麼嘛?」
將臣冰著臉不吱聲。
三七低低的問:「頭兒,怎麼了?」
將臣淡淡的看了一眼三七,道:「打電話給常言,我們要並組了,我懷疑這死掉的兩個是毒/梟團伙的。」
他看了一眼茫然的和果子:「待會你帶果子去二院全面檢查一下,還有我記得你學過空手道吧?」
三七點頭。
將臣道:「那你這幾天一定要跟在果子身邊。」
三七不明緣由:「為什麼?果子,只是運氣碰到了罷了。」
將臣冷冷的看了一眼三七,眸子里透著嫌棄:「你覺得兇手是怎麼跑到診所來的,真的是無目的的找了個地方?一般的診所都是不留人的,那麼為什麼兇手一定要選擇空無一人的診所下手。換句話說,他知道這家診所有人!如果昨天不是湊巧那兩個倒霉蛋進了診所,死的就是你的閨蜜了,明白?當然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兇手知道,這家診所有禁藥…..可是這樣的幾率有多大?南市販葯的點藏在黑暗裡不知凡幾,又何必特地來這小診所找。」
三七被話刺的渾身僵硬。
瞬間寒毛孔都根根立起,的確,一般的診所平時是不會留病人的,而兇手又何必大費周章的跑到一個沒人的診所,答案只有一個。
他跟蹤了果子,知道果子留在了診所!
三七頓了頓:「可是他的目標是果子,為什麼卻選擇了殺掉那兩個人,而不一起解決了果子?」
將臣微微一笑:「如果我是他,我會更喜歡貓抓老鼠,不過誰知道兇手怎麼想的。
總而言之你得保護好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