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要去上學

只有君戲九一個人類。

庫洛洛半眯起眼，聚集念在眼睛，用【凝】去觀看古籠火身上的氣息。

他身上有兩道氣息，其中一道雖然很淺淡，但確實是君戲九的氣息沒錯。

另一道，雖然氣息中也蘊含著生機，但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幻獸之類的活物，反而像是稀有古董上面散發的氣息。

「式神，是什麼？」

庫洛洛現在對任何字眼裡帶著神字的事物和東西都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和探知欲。

古籠火理所當然的回答：「式神就是式神啊。」

庫洛洛：「......」

要不是他本人也不了解，要不是就是年紀還太小，解釋不清意思。庫洛洛想了下，從另外一個方向問。

「做式神，需要做什麼？」

古籠火的臉一下子就皺起來了：「要上學。」不過他很就快又高興了起來：「嘻嘻嘻，不過現在學校放寒假，可以玩到過年後才去上學~」

庫洛洛刻意維持的溫柔表情有些破裂：「！！！」

萬萬沒想到。

他還在思考為什麼做式神要去上學。在過了一個轉角后，古籠火突然加速噠噠的向前小跑過去。

「阿爸，阿爸，窩把小哥哥帶來了。」

君戲九伸手抱起衝過來的古籠火，順手把他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在看到庫洛洛的身影后，微笑著招了下手：「快過來，就等你了。」

庫洛洛略微加快腳步走過去。

桌子很大，除了君戲九，還有一位成年女性，其餘周邊圍坐著六個三到七八歲的小孩子。

其中一個帶著兔子耳朵的小女孩拍拍君戲九身側的座位：「小哥哥坐這裡！」

庫洛洛順勢坐過去，然後就發現那個女孩頭上的耳朵抖動了下。近距離觀看才發現那並不是發卡之類的裝飾品，而是真的耳朵。

想起古籠火說的，這家店內只有君戲九一個人類。庫洛洛裝作不經意的掃視了一圈，其他幾個小孩子，也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非人的特徵。

山兔抖了下耳朵，指著庫洛洛坐的椅子說：「你坐的是兔兔的位置哦，因為你是客人，兔兔才讓給你的。」

怪不得椅子是粉紅色的，然後看兔耳朵的小女孩一直盯著他看，聯想她說的話，庫洛洛猶豫了下道：「謝謝？」

山兔綳著臉回道：「不客氣，應該的。」然後立馬轉頭看向君戲九，滿臉的我這麼大度懂事可愛，求誇獎的神色。

君戲九很配合的誇獎她：「嗯，山兔真懂事。」

「輪到童女，童女也會讓座位的！」

君戲九身邊的座位，總是被幾個幼崽爭搶，怕他們傷了和氣，乾脆按周排了時間。

其他幾個小孩子也嘰嘰喳喳的表明自己也很懂事。君戲九笑著挨個誇了一遍。

山兔做了個鬼臉：「古籠火你真不懂事。」

古籠火這周也是可以坐在君戲九的身側，被山兔這麼一說，都快急哭了：「古籠火不知道的。」

他去喚庫洛洛了，根本不知道山兔還讓座位了。

君戲九戳了山兔額頭一下，山兔總愛逗古籠火。不過也只准自己欺負他，其他人要是欺負古籠火的話，都被山兔捏著小拳頭揍了回去。

山兔吐吐舌頭：「愛哭鬼。」

古籠火抽泣了下：「窩沒哭。」

君戲九安撫的拿了塊糖糕給古籠火：「好了，有客人在呢，不要鬧了，吃飯吧。」

幼崽們笑嘻嘻的端著自己的小碗排隊，姑獲鳥在旁邊溫柔的幫他們添飯。

庫洛洛從始至終都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那種插不進去的氣氛，感覺自己有點像是多餘的局外人。

不，他本來就是。

瀰漫在他們四周的那種淡淡的溫馨讓他有點...羨慕。

山兔扯扯庫洛洛的袖子：「小哥哥，你怎麼不吃？今天為了歡迎小哥哥來，有很多肉肉哦。」

庫洛洛怔了下，看了眼菜色，果然很豐盛。

歡迎他么？

心情不禁准好，庫洛洛準備用餐的時候，卻發覺餐具是他沒見過的種類。

「小哥哥你不會用筷嘰么？」古籠火也探頭看了庫洛洛一眼：「不會用也不用覺得害羞哦，古籠火一開始也不會用噠，你闊以先用勺嘰次飯飯。」

庫洛洛：「......」

他確實不會用。

被全桌人的視線盯著，尤其是還有很多小孩子，突然覺得壓力有點大，還有點莫名的羞恥感。

君戲九開口給他解圍：「你們這邊比較習慣西式用餐方法吧，不用勉強，用自己習慣的方式就好。」

你們？

庫洛洛敏感的捕捉到這個不尋常的字眼。這說的是不同的地區，還是他原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

君戲九既然可以跨空間去萬千世界，那他是不是總有一天也會離開這裡？

想到君戲九有可能離開，他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庫洛洛捏著餐具的手有些發緊。

一旁蹲在一個大湯碗里的系統，身上的呼吸燈閃爍了幾次：「噫，阿爸，庫洛洛的黑化值又飆到60了。嘖嘖嘖，還有他的好感值也突破了70。」

「說起來這種好感值和黑化值一起上升的事件，我在論壇上看過一個。有個宿主好不容易攻略了一個高難度的男神，準備幸福的結婚，然後婚禮瞬間變成了葬禮。」

原本攻略對象卡在60死活不漲的好感度，在確認宿主妹子狗帶后，瞬間飆升到滿值100。

「這種愛你愛到想你死的病嬌，阿爸你小心點不要在陰溝裡翻船了哦，你在這個世界可是真身哦。」

那個宿主妹子難得的是智商和情商雙高的理智之人，和她綁定的系統一起完成了很多高難度的任務。

唯一一次動了真心還被真扎心了。

妹子被捅后，也黑化了。

每次在攻略成功后，都會問對方一句：「你愛我，愛到可以為我死么？」

如果攻略對象回答「是」。

妹子就會笑嘻嘻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乾脆利落的捅死攻略對象。然後把他的心臟剜出來，泡在瓶子里。

之後等妹子賺夠了積分后，第一時間就給那個扎她心的男神兌換了合法的身份。

並不是原諒那個男神了，她選擇把男神囚禁在一個小黑屋裡，和那些被泡在罐子里的心臟放在一起當收藏品。

妹子每攻略一個對象，就會抱著泡著心臟的罐子向他的男神詳細的訴說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

最特么神奇的是，那個男神雖然被囚禁起來，失去了自由，他對那個妹子的好感度始終保持在100。

所以，病嬌的世界，真的理解不能。

君戲九對系統的好意心領了，順手舀了一勺湯加在祂蹲著的碗里。

系統自從君戲九承認祂是獨立的生命體后，自此後的行為規範就按照真實生命體的準則來。

強烈要求在飯桌上也要給他加個位置。即使祂的身體不需要進食，沒有消化系統，也非要泡在湯碗里。

這邊庫洛洛沉浸在自己的思想內，沒注意到周身的低氣壓影響到身邊的幼崽，原本嘰嘰喳喳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了。

氣氛一時之間陷入沉寂。

山兔突然出聲打破了現場有些古怪沉默的氣氛：「小哥哥，不可以再吃了哦~」

庫洛洛剛好用叉子插了一塊糯米做的糰子，被山兔這麼大聲的一說，一時之間手的僵在空中。有些尬的不知道是該放回去呢，還是裝作沒聽到？

他剛才在想事情，不知不覺中，就一直在吃附近的那盤菜。不是歡迎他的飯局么，難道還限量？！

君戲九看到后順口給他解圍：「糰子含糖量高，怕他們壞了牙，所以不允許他們多吃。你不像他們每天還會額外的吃糖果，想吃，再多吃幾個沒事的。」

庫洛洛愣了下，然後在所有所有幼崽羨慕的眼神中，一口吃掉糰子。然後惡劣的又插了個，慢慢的吃著。

一時間之間，煩悶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回過神來后，不禁又失笑，他竟然跟一群小孩子計較這點子得失，有些不可思議還有些好笑。

飯畢，幼崽們呼啦一下都跑出去玩了。

「庫洛洛，你跟我來一下。」

庫洛洛跟在君戲九的身後，本來以為還要像剛才那樣九曲十八彎的走一遭，只是沒想到，眨眼間就換了新的地方。

觸碰到法則之力，就可以擁有轉換空間的力量了么？

來到的地方應該是書房，庫洛洛的眼睛瞬間一亮。他喜歡書籍，從書籍中可以窺探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顧不上再想其他，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地方。

這裡的空間很大，中間有道螺旋向上的階梯，抬頭一眼望不到頂端，周圍一圈則擺放著書架，每間隔幾層，擺放的書籍類型都不太一樣。

有線裝本，有羊皮卷，有類似布料觸感的捲軸，有金屬封面的書籍，還有石板書，有架子上還擺放著一些水晶石頭...

幾乎他見過的沒見過的種類，這裡都有。庫洛洛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些書，有其他世界的書籍么？」

君戲九點頭：「嗯，有時間你可以來這裡看看。」

這些書籍都是分散在其他世界的妖怪們在遊歷期間，順手給他收集來的。

他原本的世界到底太過普通，在他領悟法則之力又綁定系統，可以跨越不同世界的時候。

那些妖怪們考慮了下就都和他簽訂了式神契約，這樣他們身上帶著他的印記，就能帶著他們一起跨空間旅行了。

除了幾個幼崽被拘在身邊，成年的妖怪們幾乎都各自三三兩兩結伴著去其他世界旅行了。

階梯最頂端的那層有個小型花園，在一旁的桌椅上落座后，君戲九把一張紙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