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午夜十二點，位於曼哈頓島最繁華區域的一家酒吧里。

原本就生意興隆的夜店今天因為一位難得到來的客人而幾乎爆滿。伴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無論是舞池裡扭動身體的人群，還是零散坐在四周的顧客，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會有意無意地掃向同一個方向。

靠近舞池左側的位置擺著一張長條形沙發上，一個身穿白色襯衫，胸前的扣子已經被解開了幾顆的高大男人靠坐在裡面。他的兩側分別坐著兩個女人，其中一個身穿豹紋連身裙的女人正把酒杯舉到男人嘴邊。

被美人兒服侍著喝酒的男人先是輕浮地低頭朝女人說了些什麼，然後在美人兒嗔笑的時候，就著對方的手，把酒一飲而盡。

而這個時候，坐在另一邊的女人不甘心被冷落，於是從面前的茶几上拿起一串葡萄摘下一顆，塗著鮮紅指甲的修長手指把晶瑩剔透的葡萄粒送到男人嘴邊。

男人同樣來者不拒。

活生生一副酒池肉林的奢靡景象。

而身為被人關注的主角，布魯斯·韋恩在喝掉美人兒捧上的第二杯酒之後，低下頭在對方耳邊低語，曖昧的含義不言而喻。

身材火辣的美人兒半伏在他身上，香水的味道經過體溫的加熱更加濃郁。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布魯斯的臉上依舊帶著幾分花花公子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的陶醉，但眼眸深處卻帶著無人察覺的冷靜。

要不是為了代表韋恩集團出席一個政府會議外加順便和神盾局接洽，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布魯斯，不如一會兒我們……」以為自己已經將這位哥譚首富拿下的美人兒用手指曖昧地劃過布魯斯·韋恩的襯衫，溫熱的指尖最後停留在男人的脖頸處。

「呵呵呵……」布魯斯熟門熟路地低聲笑，兩隻手分別搭在身邊兩個女人的腰上，但沒回應些什麼。

前一天晚上幫助哥譚警方抓住了一夥試圖搶劫銀行的罪犯，緊接著就被董事會叫去開會。雖然開會的時候他抽空睡了一會兒，但接下來他又被趕來了曼哈頓。白天的時候和神盾局的人忙活了幾乎整整一天，傍晚開始就又要接著扮演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已經高強度連軸轉了超過48個小時的布魯斯雖然不至於撐不住，但也沒有自虐的愛好。

現在這樣坐在夜店裡喝杯酒，也算是難得的休息時光了。

「布魯斯……」被沒有得到正面承諾的美人兒不滿地晃了晃胳膊，布魯斯推開對方再次捧到唇邊的酒，然後張嘴，吃下了另一個美人兒剝好皮的水果。

扭頭的時候，他的眼神不自覺掃到大門的方向。隨著酒吧的大門被打開，布魯斯·韋恩咽下那顆冰葡萄的同時，挑了挑眉毛。

只見夜店的大門被從外面推開，一個身著一件緊身露肩小黑裙的女孩兒走了進來。金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只有一縷頭髮調皮地留在了身前。燈光下，女孩兒綠色的眸子里似乎閃過光芒。布魯斯用他多年來在女人堆里打滾兒的經驗發誓，那姑娘的妝容一定是精心打理過的。既不會妝感厚重，又不會讓男人覺得她沒化妝。

一顰一笑間，女孩兒的妝容打扮絕對將自身的優勢發揮到極致。即使是歷盡千帆的布魯斯也不能不說，此時走進來的姑娘美得讓人心驚。

布魯斯伸手，給自己倒了杯酒。

金髮姑娘緩步走到吧台邊上，眼神隨意地掃視了一圈。然後在吧台邊的高腳椅上坐下。修長白皙的雙腿交疊，十公分高的綁帶細跟鞋襯托出纖瘦的腳踝和小腿。

坐下的姑娘朝酒保說著些什麼。轉身間，女孩兒纖細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讓人不自覺喉嚨發癢。

如果今晚一定要約個美人兒一起度過，那為什麼不找個自己看著更順眼的呢？

毫無留戀地站起身，布魯斯拿著自己的酒杯，大步走向了吧台。而沙發里被扔下的兩個美人兒還沒反應過來。

「嗨。」不客氣地擠開了另一個想要湊上前的男人，布魯斯搶先在金髮姑娘身邊的高腳椅上坐下。把手裡的酒杯放下，布魯斯兩隻手肘支在吧台上，側過頭看向金髮姑娘。

這時候，酒保已經把女孩兒要的酒端了上來。

「曼哈頓？」挑了挑眉毛，布魯斯有些驚訝女孩兒居然點了這樣烈的酒。抬手示意要走開的酒保回來，布魯斯用低沉性感的聲音吩咐，「瑪格麗特」。

「嗯？」被搭話的金髮姑娘慢吞吞轉頭，看了過來。

「這家店的瑪格麗特才是特色。」嘴角上揚出一個弧度，近距離觀察，布魯斯·韋恩發覺身邊的金髮姑娘比他以為得還美。

這世界上永遠不乏擁有精緻較好的容貌和火辣身材的美人兒。可以說布魯斯之前交往過的所有女伴都滿足上面那個條件。只是很多時候，擁有美麗的容貌和比例完美的身材，不代表就是一切。

還有氣韻。

身邊的金髮姑娘年紀應該不大。眉宇間還帶著些許掩飾不了的、獨屬於年輕女孩兒特有的氣質。但最特別的，是她的眼睛。

布魯斯的手指輕輕敲擊檯面。

金髮姑娘綠色的眼眸在燈光的映襯下似乎會說話。目光流轉間，好像是認出了自己是誰，女孩兒猶如最上等祖母綠寶石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瞭然，緊接著又有點驚訝，好像還有點別的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這時候，酒保將瑪格麗特端上來。

「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美麗的姑娘喝一杯呢？」示意酒保將酒放在金髮女孩兒面前，布魯斯一隻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側過頭，聲音低沉性感，眼神曖昧。「我是布魯斯。」

他靜靜微笑著等待對方的回答。

金髮姑娘綠色的眼眸掃過面前的雞尾酒杯，然後又抬起頭，好像認真打量了布魯斯·韋恩幾秒鐘。隨後，女孩兒不知想到了什麼，低低地笑了一聲。

纖細而修長的手指拿起了那杯瑪格麗特，緊接著，雞尾酒杯被碰在了布魯斯放在吧台的威士忌杯子上。

「桃樂絲。」金髮姑娘的聲音如布魯斯預計的那樣好聽，只是對方揚起的微笑里好像帶著點掩飾不了的……

無奈？

布魯斯·韋恩背靠吧台，側著頭專註地看著他剛剛搭訕成功的姑娘。

她在想什麼呢？

他喝下一口酒。

*

時間稍稍向前撥幾個小時。

從學校返回公寓的桃樂絲先是打卡完成了今日的讀書任務，然後卸妝換好睡衣再定好鬧鐘，就立刻爬上了床。

雖然系統要求她在零點過後去酒吧鬼混，但她明天上午還有一節非常重要的課。不想因為精神不夠而被教授抓包，桃樂絲只能先補個覺。

勤勤懇懇的鬧鐘先生在指針指向晚上九點一刻的時候準時敲響了鈴鐺，桃樂絲伴著幾乎要把人鬧出心臟病的鬧鐘聲，從床上爬了起來。

「我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下來居然沒瘋，也是個奇迹。」熟練地把被子鋪回去，然後洗臉刷牙、選衣服、化妝、弄頭髮，桃樂絲看著化妝鏡里的自己，忍不住向系統吐槽。

四年下來，在系統的監督和死亡的威脅之下，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改變了多少生活習慣了。

曾經的她最討厭鋪床、沒辦法穿超過5厘米的細跟鞋，化妝技術雖然不至於糟糕，但也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好。

可是如今呢？

鏡子里的金髮姑娘身材勻稱高挑、妝容精緻，露肩的黑色裹身裙精準地展示著這具身體全部的優點。

【桃樂絲你美美噠！ヾ|≧_≦|〃】系統假裝沒有聽見宿主對TA暗含的指控，只一味誇獎，【讓我們出發吧！美美噠桃樂絲今天一定可以勾搭到一個美美噠的小姐姐！成為男神之路，就在眼前！！！】

*

【為什麼我們每次去的夜店和酒吧都不一樣？】隨著宿主站在一家陌生的酒吧門口，系統奇怪地提問，【桃樂絲你不是說來鬼混胡鬧也要安全第一嗎？為什麼不選一家熟悉的店呢？】宿主的言語和行動真的前後矛盾哦。

「你要我勾搭女孩子，我怎麼選熟悉的店？」朝人高馬大的保安笑笑，桃樂絲拿回自己的身份證，將頭髮撩到背後。「我可不想某天走在街上被人認出來，說我是個常在夜店勾\引女人的女色狼。」

【(⊙﹏⊙)呃……】

酒吧意料之中的熱鬧。

一隻手拿著自己的手包，桃樂絲隨意地掃視了一眼店裡面的環境。舞台上有幾位身材火辣的美女邊唱邊跳，異常的High。舞池裡擠滿了人，卡座和沙發也幾乎已經坐滿。

沒有猶豫，桃樂絲徑直走向了還有兩個空位的吧台。

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只有想要搭訕別人和希望被別人搭訕的顧客才會在酒吧里選擇吧台這個位置。

而她的目標，正是空位旁邊坐著的那個紅裙美女。

只希望呆會兒不會被小姐姐當成女色狼或者蕾絲邊吧。

桃樂絲苦中作樂地想。

手還沒有拉到高腳椅，猛然間，她卻聽到系統忽然高喊——

【叮咚，檢測到在場有真·男神在場！鑒於宿主目前等級過低，不宜與真男神產生衝突！此次搭訕小姐姐任務取消，任務取消！】

已經在高腳椅上坐下的桃樂絲還是第一次聽到系統喊要取消任務。手一滑，她原本指向菜單上一種甜酒的手指向下，直接指向了一種烈性雞尾酒。

「什麼真男神？」比起向酒保說明自己要換酒，桃樂絲更關心今天在座的人里究竟有什麼樣的大人物，居然能讓系統這個兢兢業業盯著她做任務的周扒皮主動提出取消任務？

難道是鋼鐵俠？

可如果鋼鐵俠出現在這裡，這間酒吧早就被擠爆了吧？

【檢測到有超出等級的男神在場，所以取消任務】系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委屈巴巴的，【請宿主千萬不要向九點鐘方向看去。經本系統檢測，布魯斯·韋恩在男神等級體系中評分過高，宿主無法與之抗衡(┬＿┬)，請暫避】

布魯斯·韋恩？蝙蝠俠？

桃樂絲一驚。

她這難道是……否極泰來了？

來到這個世界四年多，除了遠遠看見鋼鐵俠的車尾燈之外，桃樂絲一直都沒能近距離看過那些超級英雄們。而這半個月里，她先是以學姐的身份認識了小蜘蛛，又被彼得主動提出可以幫忙要一個偶像的簽名。現在她來逛個夜店，居然能碰見輕易不會出哥譚的蝙蝠俠？

【桃樂絲，現在沒有任務了，咱們回家吧】系統蔫巴巴地。

「才不要呢。」在高腳凳上坐好，出門的時候還想著早點回家的桃樂絲卻不想走了。圍觀蝙蝠俠的機會可不多，她幹嘛要錯過？

【咦？咦咦咦？他居然走過來了？！】看到布魯斯·韋恩的行動，系統出離憤怒了，【(#‵′)艹！他不是肩寬腿長嗎？！他不就是有八塊腹肌和人魚線嗎？！他不就是身高超過180嗎？！顯擺什麼呀？！】TA是有節操的男神養成系統，在TA心裡，必須是自家宿主最男神！

系統咆哮的時候，桃樂絲髮現身邊唯一空著的一把椅子已經被布魯斯·韋恩搶了去。

「嗨。」俯身坐下，蝙蝠俠身體向後靠在吧台上，聲音低沉、眼神深邃，解開的領口讓人有無限遐想。

「這家的瑪格麗特才是特色。」男人故意壓低身體，溫熱的氣息吹在了桃樂絲耳邊。

啊嘞？

桃樂絲一愣。

蝙蝠俠這是……在向她搭訕？

【不!這分明是挑釁！挑釁！】看到布魯斯·韋恩甚至質疑了自家宿主挑的酒，系統再也忍不住了，【桃樂絲，這是紅果果的挑釁！他在挑釁你作為一個男神候選的尊嚴！！！（╯‵□′）╯︵┴─┴咱們不能慫！撩回去！！！】

我的系統可能是個智障：）

桃樂絲默默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