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光明磊落
此為神聖無敵瑪麗蘇防盜章!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盜文退散!呵呵。
夏歌在心裡又一次溫柔的問候了一下大師姐的列祖列宗,揉了揉發酸的手,又看了看桌子上一沓寫著蠅頭小楷的厚厚宣紙。
她戰戰兢兢的伸手,一張一張仔細的,認真的從上到下數了一遍。
……三,三百多張。
她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厚厚的丹訓原文。紅皮的丹訓,約有五厘米的厚度。
三百張丹訓,抄了一天,才一遍。
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夏歌終於受不了了,把毛筆摔到一邊,仰天哀嚎,「這日子不能過了!」
一遍就三百張,三萬遍?她當時腦子裡到底是塞了什麼才會說這麼蠢的話!?
夏歌把臉直直的貼在了宣紙上,兩手下垂,一副打死也不想動的鹹魚模樣。
「真難看。」
一聲熟悉的譏諷伴隨著一股炒飯的香氣,夏歌頓時一個鹹魚打挺,「啊!葉澤!」
話剛說完,腦袋就被一塊小紙團敲了一下,紙團從夏歌的腦門彈到了桌子底下,葉澤一身麻布衣服,把手裡提著的盒飯扔到了夏歌桌子上,滿臉不耐煩,「快吃,吃完我要回去了。」
「唔……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你一定能收穫一大堆妹子的芳心的!媽耶我都要嫁給你了!!」夏歌一手擼過盒飯,馬上抄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葉澤聞言嘴角頓時抽了抽,嫌棄的看了一眼夏歌,嘴毒無比,「真噁心,別說你是個男的,就算你是個女的,你看看你這熊樣,誰願意娶你?」
夏歌沒空理他,乾脆利落的把炒飯吃的一乾二淨,滿意的打了個飽嗝,「沒事沒事,反正我也不用嫁人,兄弟,這作業替你抄的不虧啊!」
反正她還沒開始抄。
「……」
葉澤聽見他說這個就來氣。
他忍了忍,最後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大師姐來的時候,你知道?」
夏歌大腦一個機靈,馬上頭搖得如撥浪鼓,「不知道不知道,我怎麼知道大師姐來沒來啊。」
葉澤懷疑的看他,見夏歌一臉正氣,最後只得冷笑,「那你那時候怎麼突然正經起來的?」
還一本正經的給他講書法怎麼寫,這小子肚子里要是沒黑水,他葉澤以後倒立著上廁所!
夏歌滿臉無辜,「咦,那時候不是你讓我好好說話的嗎?」
葉澤:「……」
——「什麼男主,夏無吟,你能不能給我好好說話!」
——「當然可以了——葉師兄,抄書的時候應寡言少語,凝神靜氣,抱元守一,如此才能修得一手相當妙的筆法……」
葉澤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氣得。
「葉師兄,我吃飽了。」夏歌一本正經,笑眯眯,「謝謝葉師兄款待!」
哼,再怎麼種馬男主,現在也不過是個十三四的小屁孩,還不是被她玩的團團轉。
「……別喊我師兄!」葉澤氣的頭上冒煙,「你什麼時候考進內門……」
「哎呀,師兄這個不急,人有禍兮旦福,內門考不考的進不知道,你只要在這裡就是我兄弟,管什麼師兄丐兄內門兄外門兄呢?」
夏歌不知道從哪裡找了根牙籤,翹著二郎腿愉快的剔牙,眯著眼睛一副無比享受的樣子,「葉師兄這炒飯味道著實不錯……還有雞胸肉,是不是山下的那家雞X炒飯……」
葉澤:「……」
這小子總有能把他氣到內傷的本事。
葉澤提提氣,決定穩紮穩打,「夏無吟,你後山的……」
「師兄,你看這天色已晚,正是下山喝酒的好機會啊!」夏歌一捶手,似是靈機一動。
葉澤:「……」
他冷漠的拿起夏歌吃剩下的盒飯,「抄書吧,三萬遍。」
夏歌:「……啊?你不是帶我去喝酒的?」
葉澤冷漠的表情有了一絲崩裂,「我為什麼要帶你去喝酒?!」
「為什麼不呢?」
葉澤終於暴怒:「那你怎麼不把你為什麼去後山這件事給我一絲不差的交代出來呢!」
夏歌的目光有些心虛的移了移,「啊……這個……」
瞧他這渣渣模樣,抄三萬遍丹訓真的是輕了。
葉澤的聲音冷下來,「你喊我一句師兄,那我就得盡一盡師兄的義務。」
夏歌聽見他說,「你要是不說,以後別再來找我蹭飯。」
「……嗐,真受不了你。」葉澤這一下真的是穩准狠的擊中了她的軟肋,夏歌撇了撇嘴,「我聽說後山的琉璃木有奇效,像我這種渣渣也可以用它輕鬆的煉出那什麼屁股蛋……」
葉澤:「什麼?」
夏歌:「……辟穀丹。」
「……繼續說。」
「琉璃木用完了又沒錢買,就只能去後山偷咯。」夏歌托著下巴,眯著眼笑嘻嘻,「害葉師兄受罰,夏師弟我真的是十分愧疚的。」
腦袋上猝然挨了一下,葉澤深吸一口氣,「沒錢為什麼不找我?」
「你是飯票。」夏歌抱著腦袋,努力正經,「不是銀票啊。」
葉澤:「……」
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有點無法反駁。
「那也不能去後山偷,還被……」葉澤的話被夏歌打斷,「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這不是想快點考進去嘛——葉師兄今天要是不帶我喝酒的話就快點走吧,你夏師弟我要快點睡覺了……」
說著,夏歌就把他推出了思過閣。
「好啦葉師兄,晚安……記得明天來送早飯。」
思過閣的門啪的在葉澤面前被關上。
還送早飯?誰給他那麼大臉?
穿著粗布麻衣的葉澤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剩下的飯盒,揉了揉抽搐的太陽穴。
送早飯就算了,這小子每次都這樣,一說到什麼關鍵,就是這副敷衍的態度!
葉澤轉身想走,然而沒走幾步,就嚇得一個機靈,「……大……大師姐?!」
「葉澤。」
皎潔月色下,少女黑髮被紅綢帶懶懶的紮起來,黑色的瞳孔映著流銀一般的月光,冷冷淡淡,一身紅白丹楓服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材,她看了一眼葉澤手裡的飯盒,像是並不意外他會偷偷來給夏無吟送飯,「夏無吟抄了多少了?」
葉澤額頭冒出冷汗,「他,他大約……」
跟夏無吟扯皮還來不及,哪裡有空關注他罰書進度啊!
顧佩玖看了他一眼,「你不必緊張。」
見大師姐沒有什麼興師問罪的意思,葉澤神情微微一松,「……是。」
顧佩玖轉身往回去的方向走,葉澤有些猶豫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後的思過閣,這條路只通往思過閣,看大師姐原來的意思……這是想視察一下夏無吟的抄書進度?
想到這,葉澤頓時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幸虧沒聽那小子的話帶他去喝酒,這要是一出去,不當場被抓包了?
見顧佩玖往回去的方向走,路只有這一條,葉澤只能跟上。
「你們是一起拜入丹峰?」
冷不丁的,顧佩玖開口了,聲音泠泠,澈若清溪。
葉澤低著頭,「是。」
「這樣。」走到岔道,她的腳步停下來,抬頭望月,似是若有所思。
葉澤也停了下來,低頭。
「身為內門弟子……為何著外門布衣?」
顧佩玖問。
有問必答的葉澤這次沉默了。
「不答也罷。」顧佩玖淡淡道,「但平日功課,身為丹峰內門弟子,必著丹楓素衣。」
「是。」
「去吧。」
葉澤恭敬低頭應了,轉身想走,卻又聽顧佩玖道,「等一下。」
葉澤回頭。
顧佩玖:「丹峰的俸祿,是不是真的很少?」
葉澤:「……」
「嗯?」見葉澤久久不答,顧佩玖的音調微微上揚。
「……回大師姐,內門俸祿尚且充裕……外門確實是略少了些。」葉澤從自家高傲大師姐居然問了如此民生問題的震驚上恍然回過神來,僵硬道。
「這樣啊。」顧佩玖若有所思,半晌,「好了,你回去吧。」
葉澤這才心有餘悸的走了。
……好好的,大師姐突然問什麼俸祿?
思過閣。
黑漆漆的閣樓,夏歌把所有的蠟燭都吹滅了,只在書桌上留了一盞油燈。
她把摔到一邊的毛筆撿起來擦了擦,放回原處,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兩手交叉到腦袋後面,舒服的往後仰,「唉,小傀,我什麼時候才能升級啊……」
【宿主只需煉出琉璃傀儡,便可升級。】
系統的聲音冷冰冰的,絲毫不人性化。
夏歌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傀儡術在這裡可是禁術,要是被逮到了我就不用混了,風險那麼大,你有沒有五險一金啊?」
系統早就習慣了自己宿主毫無底線的厚臉皮和嘴炮,基於過往被坑害的經驗,它理智的選擇保持沉默。
「你難道就不同情你的宿主嗎?嗯?」夏歌試圖動之以情,「你看看,小傀,追隨我三載光陰,哪一次讓你餓著了渴著了?你宿主我熱愛和平,不打打殺殺……」
【叮!注意,有危險接近!】
夏歌根本就沒來及聽完自己系統的提示。
窗外黑影一閃,下一刻,她便被人死死的按住了命脈!
桌上唯一的燈火也隨風熄滅。
漆黑一片的閣樓,入目的光芒只有窗外流銀的月光,和脖頸上短匕反射的冷芒。
一個冷冰冰的女聲響起來。
「現在,不許喊。」
「不許動。」
「……」
夏歌:……
為什麼熱愛和平的人就不能被和平熱愛呢?!
顧佩玖顯然不知道自己哪個字踩到了這小子的痛腳,此話一出,眼見立馬瞪圓了眼睛,「怎麼不參加考試了!?誰不參加考試了?!怎麼能不參加考試呢?!這樣不明擺著我憑藉美色走後門嗎?!我夏無吟行得正坐得直,怎麼能被人家這樣看呢?!」
「再說,琉璃木不是銀子啊?!」
顧佩玖:「……」這才是重點吧。
夏歌似乎不知道厚臉皮這仨字是怎麼寫的,「大師姐,您也說了丹峰弟子無信不立,您說實話……是不是覬覦我的美色?」
顧佩玖無語良久,難得認真的打量起了眼前這位自詡美色加身,行得正坐得直,怕被人污了清白的……翩翩少年。
黑髮一如所有的丹峰弟子一般披下,在發尾束了一根髮帶,只是丹峰弟子一向以赤色為標誌,以身著丹楓素衣為榮,就是只能穿麻衣的外門弟子,也會在發尾束紅色髮帶以示丹峰弟子的身份,只是也不知道這位是特立獨行,還是我行我素……
別人的髮帶是紅的,這位是綠的。
因為是在發尾束的,臉龐兩邊懶懶散散的垂下兩縷頭髮,一身外門弟子標準的粗布麻衣,腰間倒是如翩翩公子一般掛了一塊龍形玉佩,結果龍形玉佩的右角好像是被什麼啃掉一般不知所蹤,本來唯一算得上可以稱道的地方,也因為那缺了的半個角,也變得一言難盡。
人家是掛一塊美龍玉佩就像一位美公子,這位的龍佩倒像是撿過來的,一副照貓畫虎,結果學的慘不忍睹的傻模樣。
唯一勉強可以看得也只有一張眉清目秀,但一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來的臉。
眼睛有點像貓,睜大有點楚楚可憐的味道,本來看不出什麼,但一眯眼就會活生生的現出幾分貓兒一般的狡猾。
夏歌被她打量的難受,她哼哼幾聲,著重強調,「……反正,我不是那種憑藉美色走後門的人!」
顧佩玖沉吟半晌,給出了一句實話。
「夏公子,實話實說,我未曾從你身上看出半分美色。」
為了凸顯出她是把他當成一個男人,而不是當成一個弟子或是一個孩子,顧佩玖還特意用了敬稱。
本以為此言既出,這位少年會稍受打擊。思及此,顧佩玖略有不安,甚至都在心中開始醞釀一些安慰他的話了。
結果她還是低估了對方的無恥程度。
夏歌一臉痛心:「大師姐,我知道我長的好看,您也說了,丹峰弟子無信不立,您何苦昧著良心說這種謊話呢?」
顧佩玖:「……」
不知道為什麼,顧佩玖總覺得這小子字裡行間都在嘲諷她丹峰的「無信不立」。
小滑頭。
她從袖中拿出了一塊琉璃木,扔到了夏歌旁邊僅存的梨木桌子上,「我從不說謊。」
夏歌眼神陡然一亮,顧佩玖一眼望去,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小子亮晶晶的雙眼裡,左眼寫著「貧窮」,右眼寫著「暴富」。
「你若堅持考進丹峰,我無異議,但你要記住。」顧佩玖面無表情,「你一定要考進來,否則……」
夏歌將視線從琉璃木上收回來,笑嘻嘻,「一定要考進來?那麼嚴厲的嗎?」
「這是你自己的決定。」顧佩玖聲音淡淡,「我給你選擇機會,如果你考試失敗——」
下一秒,只覺得一股強大的殺意驟然圍繞在夏歌周圍!
夏歌瞳孔微微一縮,麻衣下的手下意識的握緊,生生遏制住了自己反擊的本能——
少女的聲音冷冽,「不管你混在丹峰有什麼目的,我都不會留你。」
「屆時你只有兩條路。」
「滾出丹峰,或者,抄一輩子的丹訓。」
發現只是這位大師姐的威脅,夏歌讓自己微微放鬆,咳了咳,「幹嘛這麼嚴厲啊……真的是,大師姐,你嚇到我了。」
顧佩玖看著她,臉上沒什麼表情。
夏歌隨手拈起桌子上的琉璃木,借著麻衣寬袖的掩飾迅速掐了自己一把,兩眼微紅,聲音委屈,「我能有什麼目的啊……我也很想考進來的,和我一起的葉澤都進來了,我也很想穿上丹楓素衣喊他一聲師兄……但是我窮,而且煉丹也真的是沒什麼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