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148章

148.第148章

小可愛的訂閱比例未到,需訂到一定比例哦可這種結果並不會阻止人的腳步,對於真正的蠱者來說,這不過是進了墓中被那些滋養在暗處的蠱蟲沾上,以往闖墓者不過學藝不精才得到這麼個結果。

是以長此以往只有蠱者敢闖墓,死的雖不在少數,卻每每在帝王蠱沉睡之時成群結隊地前仆後繼,可見帝王蠱的吸引力。

秦質在窗旁拿一根細枯枝逗弄步步爬行的小金龜,烏髮以羊脂白玉簪束起,白衣清衫束玉帶,一眼看去雖清簡,但細看之下才覺衣衫繁複做工,衣擺袖口鑲秀同色木槿花,華麗卻不失雅緻,姿態閑雅,賞心悅目。

這龜被養得極凶,見物就咬,若是把指頭伸去必是被咬出了血也不會松嘴,爬動的路線也不按引導來,讓秦質越發起了興緻。

一根枯木時不時逗玩金龜誘它進行攻擊,金龜每每咬不中還被枯枝碰腦袋,惱得再不理會,枯枝卻又在這時伸到嘴前,一口咬住剛嘗了甜頭又生生從嘴中拔去,怒得疾追而去,卻又循環往複,逃不開也避不了,可憐一隻小龜硬被整到懷疑龜生。

楚復將茶煮好,不禁滿懷擔心,「公子,這群人一道而來卻從未見過半分人性憐憫,便是同伴身死也未多提一句,這樣的人,留著身邊太可怕了。」

褚行倚坐在門旁看著外頭的動靜,聽聞楚復此言,忍不住接道:「旁的不說,便是那木偶人的武功便叫人不得不忌憚,與他們一同取帝王蠱,無異於與虎謀皮,實在太過兇險。」

這一路同行,幾人的身份已被秦質摸了個透,便是摸不著的,也大抵猜得八九不離十。

先前得了王進生的薦信,本已有九成把握在天子面前謀得一席之地,王進生一死天子震怒嚴查,卻又有始無終,連影子都沒摸到,如何不起天子怒?

手中的薦信便成了雞肋,遞上去不但謀不到好處,還有可能成為最先被懷疑的對象,要脫身便是極為麻煩的事。

王進生這個機會一旦錯失,想要再接近生性多疑的天子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秦質顯然也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願意花個幾年時間一步步往上爬。

帝王蠱是一個契機,權力的至高者誰不想要長生不老,千秋萬代?

帝王蠱能活死人骨,便是多給人一條命的機會,對於為君者絕對是一件拒絕不了的大禮。

取蠱一事太過麻煩,既然有送上門的趁手之人,自然要用上一用,暗廠百年不倒伏於黑暗中,脫離王法外,得用之處可想而之,江湖組織雖離廟堂遠,但個中牽扯卻又多如蛛絲網布,

但對於善棋者,越發難測的棋局,越是敵手棋子能力越強,棋局便越有趣。

秦質誘著累得緩慢爬行的小金龜一步步前行,「與虎謀皮才是最容易辦成事的方法,只要虎用得好,取皮會省下不少力。」

另外一頭,白骨一行人在客棧住下的第一日就拿著王城的地圖細細研究,雖然暗廠的地圖畫得極為精細,每一寸地方都沒有錯處,可帝王墓即便清楚其中個方位置,也終究看不到它藏在暗處的東西。

簡臻指出圖上幾處,「這些地方沒有通風口,只有一條窄身隧道,陰暗潮濕,必有濕毒,我會提前替你們準備好所有需要的解藥,墓中封閉不可用毒,否則必自噬,還有一點,在墓中萬不能打火摺子,如遇沼氣極有可能發生爆炸。」簡臻不可能冒險闖墓,這次任務毒宗只為輔助,一路相伴也不過全了自家長老的面子功夫,真正的實力卻不可能放出。

白骨看著桌案的地圖,想到客棧中的蠱者,「蠱者聚集,大多晚間入墓,為避免麻煩,我們正午時分假意在外遊玩,人多最熱鬧的時候進去,動靜不能太大,免得出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事。」

「可以,不過鬼十七要留下,秦質要帶那兩個護衛卻不能跟著礙事,否則會麻煩很多,便讓他和簡臻留下來一道拖住那二人。」邱蟬子看向白骨,他缺了蠱一,白骨自然也不能多帶一個,免得暗地被算計。

白骨微一垂眸,「秦質心思太深,不管他來這裡的目的是如何,帶他進墓可以,一旦脫離掌控我會直接動手除掉。」

邱蟬子聞言松垂的嘴角露出一絲惡毒笑意。

王城的風光與中原不同,觀之不盡。

白骨一行人在屋裡明爭暗鬥商討了好幾日的對策,累得話都不想多說一句,花瓶卻已然都在王城裡行走遊玩了許多地方。

誠然,有些人輕而易舉就能叫人心中不爽利。

秦質這日出門,去了王城最有名的百步山,百步山顧名思義,台階重重疊疊,一級需百步,高聳入雲,波瀾壯闊,山中之景中原難得一見。

主僕三人一路行去,百步山小徑幽僻,少了山腳下的熱鬧喧嘩,卻獨留一種少見的美感,周遭大石密排而去,極為壯闊。

秦質步步往上,悠閑自在,楚復褚行跟在身後數十步,既不會打擾又不會跟丟。

遠處枯木枝上忽起一隻鳥兒,朝空中飛掠而上,極粗糲的鳥鳴聲遠遠傳來,顯得石徑更加幽靜。

山間大道忽然傳來巨石砸落聲,人群驚聲尖叫四下散開,在這處聽得極為明顯。

楚復褚行見狀相視一眼,看向聲音來處的方向,卻看不到究竟發生了何事。

秦質停下腳步抬眼看去,平靜吩咐道:「去看看罷,能幫的得便幫一幫。」

楚復褚行聞言皆一愣,片刻后不敢多言,忙聽命先後快步離了去。

石徑的夏風拂來,微微拂起清衫衣擺,忽覺幾分涼爽風氣。

秦質步下台階,才行了一步,忽從天而降一隻被腐食殆盡的殘駭,仿如鳥狀,肉骨可見,血腥噁心似有小蟲爬食,平白令人反胃難忍。

秦質靜看一眼才慢慢抬眼望去,遠處緩緩走來一面目陰翳的老者,面上的笑意森森,輕易就覺出其中凶意,叫人望而生畏。

秦質默站片刻,轉身看去,一人抱劍斜倚在石旁,攔住了去路,一身白衣不染塵,眉間硃砂一點,皙白孤瘦,白布條束烏髮,髮絲根根不亂,垂著眼面上一片漠不關心。

秦質迴轉看向地上的鳥骸,嘴角微揚盪起漣漪,眉眼疏逸,眼眸含著三分閑散笑意,石徑的風拂過鑲綉玉青花紋的淡色衣擺,似撲面而來的楊柳風,全然沒有一絲被前後攔截的慌張窘迫。

「二位也來欣賞崖壁風光?」

邱蟬子見前頭的貴家子從容不迫,笑意消失殆盡越露面上凶紋道道,語氣越發危險,「我等粗鄙之人不同公子光風霽月,一路同行這般久,我們需要公子幫一個小忙。」

堂中唯有白骨秦質一行人不參與其中。

大漢半點受不得激,猛地站起身提了大刀就往外行去,「老子就闖給你們這群孬貨看看!」

堂中人皆一擁而出,或觀望,或好奇,或居心叵測拿人試路。

白骨放下箸筷,起身跟在人群後頭,打算看看這林中的水究竟有多深,鬼十七忙跟上。

簡臻和邱蟬子自然不會管這些,這一行又不是他們主領。

眾人跟著大漢身後幾步遠,林中一片濃霧慢慢溢出林,大漢酒意上頭,半點不怕,平生了上戰場的架勢,頭也不回就進了林子。

眾人目送大漢進林,徘徊在林外觀望,日頭高起,林里林外皆一片寂靜,半個時辰過去,那大漢進去后不曾再出來,連一點聲響都沒有,像是不曾進去過人。

白骨站在樹下看著遠處林中,片刻後轉身往回走,再等下去也無濟於事,十有八九已經沒氣了。

沒走幾步便瞧見遠處樹下站著的人,正靜靜看著前頭林中,感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抬眼看來,眉眼入畫,深遠清澈,一眼看來輕易便能進人心裡。

白骨視線微微下移,掃了眼他一身衣著又不動聲色移開視線,眼神淡漠,面色寡然,抬手隨意理了理本就一絲不亂的額發。

秦質視線不變,看著他的手指慢慢拂過額發,這個動作似曾相識,看到的第一眼,腦中的第一感覺便是做過這個動作的人可以得而用之。

而這人他只見過一次,那日茶棚也確定不曾見過他這般,那麼這如出一轍的動作便是在別處見過……

他微垂眼睫,略一思索,又抬眸細細看了眼白骨的身形高度,一寸寸如同抽絲剝繭,片刻之間,腦中已過千人形容樣貌,然而沒有一個對得上號。

這感覺讓白骨很不舒服,前面人雖然如沐春風般,可她就是不喜,這眼神就像那年陣中傀儡一般,無一處不透危險。

她微微斂眉,收回視線便提步離開了,現下邱蟬子已然是一個威脅,她沒有這麼多時間和精力再耗在花瓶身上,還是不要橫生枝節為好。

這處卻有古怪,白日燥熱難挨,晚間卻又寒風刺骨,溫度變化極大。

那個醉酒大漢再也沒有出來,眾人皆猜想他已經走出林中去了外域,可卻沒有一個人敢再闖林,皆在客棧住下,安安分分等著林中鬼花落下。

然白骨一行人是不可能等,他們顯然比這林子還要可怕,本身就是恐怖的遞造者,害怕二字的滋味也從未嘗試過,平生了一種獨孤求敗的荒涼感。

外頭的月色漸濃,白骨坐在屋頂打坐,她這門武功需要月亮,月亮越大,她練功的時候就越發事半功倍,所以三更半夜是她練武的最佳時機。

等照夠了月光,白骨慢慢收功,睜開了眼卻見院里站著一個人,身姿碩長,正抬頭看著她,身邊罕見沒有跟著人,見她睜眼便微微一笑,在月色下極晃人眼。

花瓶作為固定位置的觀賞物,會走動顯然有點礙人眼。

白骨面無表情,站起身輕身一躍,白衣如蓮花片片疊綻,一下從屋頂躍了下來,落地無聲,如小貓般輕巧靈活。

秦質見他落下,慢聲道:「原來是白兄,適才散步時,瞧見屋頂一處人影,生了好奇才進前看看。」

白骨喜穿白衣,全身連一絲花紋都沒有,跟弔喪似的,面色又白得跟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死人沒什麼分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是有些招好奇心重的花瓶。

白骨聞言看向眼前的人,發束墨玉冠,平常看時那玉冠是黑色的,現下夜色正濃,照下一輪皎潔月光,映得玉冠隱約中透出一抹微亮藍色光芒,剔透的玉中似有水微微流動,一身素色衣衫,領口衣擺處皆鑲綉繁複墨藍花紋,她不知道這是什麼花,只見過他行走時衣衫輕揚那花彷彿真的片片綻開。

白骨微垂眼睫正要收回視線,卻又不小心瞥見了他腰間墜著的一隻鏤空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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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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