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

71.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陳闕余這聲罵的真情實感,三分怒七分恨。他也是無意中撞見這兩個人苟合的場面,為了避開宴席上眾人異樣的目光,在容宣走了之後沒多久,他也找了借口離席。

陸府後花園的里點了燈籠,倒也能看清楚路,他不是尾隨容宣才撞見他們,真的就只是湊巧而已。

習武之人耳朵靈敏,他知道自己前頭有人,只是沒想到會是他們兩個,更不會想到這兩個人臉皮厚到這種地步。在別人家裡頭,還卿卿我我。

冷笑一聲,他往前走了兩步,一字一句咬牙道:「不知羞恥。」

「怎麼就不知羞恥了?難不成我同我夫君親熱也有罪?」杜芊芊斂起笑容,緩緩說道。

她邊說邊打量著他臉上的神色,他的臉白的有些詭異,像是個命不久矣的病人,由於太過憤怒病態中又帶了稍許猙獰。

陳闕餘一時竟也找不出反駁她的話,固執的用一種憤恨的眸光死死鎖住她的臉,咬牙啟齒的模樣像是要將她碎屍萬段,才夠解恨。

廣袖下藏著的手腕上青筋暴起,面上不動聲色,他輕蔑一笑,「夫君?區區一個妾室也敢稱他為夫君。」他眼角的笑意愈發的深,繼續嘲弄道:「都活了兩回,怎麼你這個腦子還是沒長進?眼睛也還是與從前並無二致,還是一樣的瞎,你挑誰不好?非要挑個黑心芝麻陷的容宣,你以為他會比我好到哪裡去嗎?」

陳闕余開始在他們兩個之間煽風點火,做挑撥離間這種下作的事。

容宣一臉「我隨你說我就不回嘴」的賤樣,他不需要為自己解釋,因為杜芊芊現在壓根連陳闕余口中說出來的半個字都不會相信。

「呵,誰都比你好。」杜芊芊冷笑了兩聲,說道:「陳大人還是回家好好養傷吧,就別去管其他人的家裡事了。」

陳闕余背著手,眼神陰沉,盯著她,「杜芊芊,我不是跟你說笑,來日方長,你有本事就一輩子不要出門。」

被他逮住機會,決計不會讓她好過。

容宣上前,先一步開口,「陳大人,你說的沒錯,來日方長,你可得小心點。」

杜芊芊真是搞不懂陳闕余這人怎麼有臉在她面前理直氣壯的說話,她氣不過,衝上前去,冷冷的注視著他,「我欠你什麼了?」

她的話里有明顯的恨意,死死的瞪著他,接著說:「我什麼都沒欠你,還替你們陳家留了后,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不讓我帶瑾哥兒,你冷落我,你處處為難我。」

杜芊芊說起這些是用一種風輕雲淡的口吻說出來的,她的不滿漸漸平息,「這些都沒關係,你不喜歡我,我硬要嫁給你,我認了。」頓了頓,「可是你該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吧?」

她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毒/死的。

陳闕余抿唇不語,等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替我查過死因嗎?你查過是誰想要害死我嗎?我死後就連最基本的墳頭都沒有一個,你如今有什麼資格站在我面前說三道四。」

杜芊芊至今都不知道當年害她的人是誰,懷疑過陳闕余,也懷疑陸梓,可她都沒有證據。

月光之下,他的臉白的發光,他勾了勾唇角,問:「你想知道是誰害死你的?」

杜芊芊沉默應對,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陳闕余譏諷道:「你自己猜不到,那是你蠢,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停頓少許,他緊接著說:「或者你求我一聲,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

站在杜芊芊身側一直沒出聲的容宣,忽然笑了一下,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問:「你確定要告訴她嗎?」

當年她的死可和陳闕余逃脫不了關係,容宣才不信他真的會告訴杜芊芊,自掘墳墓。

陳闕余微愣,唇邊的笑意凝固,看來容宣知道的事情比他想的要多。

他點頭,「她想知道,我當然會告訴她。」

杜芊芊脾氣很倔,被陳闕余用這種不屑的語氣譏諷一通之後,別說是求了,就連和他好好說話都做不到,她抓過容宣的手腕,作勢就要離開這裡,走之前留下話,「我憋死你,我就不問就不問,就照你的壞心眼,說不定那毒就是你下的!」

吼了一通,身心舒暢,也解氣許多。

陳闕余眼看著她抓著容宣消失在自己跟前,等人徹底消失,他便再也挺不住,雙手撐在一旁的石壁上,堪堪穩住身軀,傷口應該是又被氣的裂開了,空氣中漫著一股子血腥味道,血水浸過衣袍,幾乎都要將外袍給染紅。

好在他今夜穿的本就是深色衣服,又逢黑夜,不近看應當是看不出他的傷口。

陳闕余並未久留,忍著傷口上撕心裂肺的疼,強撐著一副身體上了等在門外的馬車。解開外袍,不出意外的看見裡面的衣衫已經被血染的通紅,他皺眉,翻出隨身帶的止血藥粉,給自己塗了上去。

藥粉沾上傷口,疼痛好似別放大了千百倍,陳闕余卻依然面不改色,緊繃住的臉孔上找不出一絲多餘的表情。

到了府門前,他強忍著痛意一步步挪下馬車,管家急匆匆的迎上來,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爺,大夫說過了,你這傷重,不能輕易走動,你就算不為自己打算,也要替小世子想想。」

陳闕余這才想起來問:「瑾哥兒回來了嗎?」

連著好幾天沒有理他,孩子大了,他姑且就當他在鬧叛逆,由著他去。

前兩天,瑾哥兒主動出現在他的書房裡,父子兩個沉默良久,總算聽見他開口,「父親,我想去外祖父家看看。」

他心裡吃驚,面上卻沒有顯露,身為瑾哥兒的父親,他還是知道瑾哥兒性子單薄,對從來沒見過的杜家人感情說不上多少熱絡,忽然要過去顯得奇怪。

他見瑾哥兒近來都不太開心,便鬆口讓他過去了。

他對杜家人倒沒有多大的意見,杜卿止即便對他不滿,也不能將正正經經的世子留在杜家不放。

管家欲言又止,想說又不敢說,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吐露幾個字,「沒回來。」

「還沒回來?」他吃驚。

管家皺著眉,「是啊,昨兒去的,按理說今兒就該回了,老奴讓人去接,不過小世子好像不太願意回來?」

「不願意?」陳闕余慢悠悠的念出這三個字,頗有興味。

「可能是世子爺覺得新奇,便想在杜府多留幾天吧。」管家如是說。

陳闕余冷哼,大步朝院門內去,邊走邊說道:「明日再去接一回,他不回來就綁回來,哪裡是他家心裡應該有數。」

「是是是。」

*

那邊的杜芊芊也並未在陸府多留,時辰本就不早,加上她如今也離不得女兒太久,時間一長,就擔心女兒見不著她會不會哭?會不會鬧?

這麼想來,便著急回家去。

好死不死,他們二人在大門口恰巧撞見了也要回府去的方余書。

容宣當即避開了兩三步,生怕被方余書纏上,可惜為時已晚,那人眼尖的很,帶著一身酒味衝到他跟前同他打招呼,「容大人,趕早不如趕巧啊。」

容宣拽著杜芊芊往後躲開,一張臉黑如鍋底,「臭死了,離我遠點。」

方余書脖子往上都紅透了,今夜在席上只要有人給他敬酒,他都來者不拒,這下也看不出醉了沒有,但身上的酒味彷彿要衝天。

他嘻嘻的笑了兩聲,眼珠子咕嚕咕嚕亂轉,最終落定在他身後的人兒上,伸出手笑眯眯的同杜芊芊道:「沈姑娘,好久不見,比起上一回見你,你又美了不少。」

杜芊芊心想這個昔日舊友看起來還是那麼不著調,也難怪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聽說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很喜歡去花樓里喝花酒找姑娘,一般的好姑娘都看不上他。

她假笑,「方大人也更為英俊了。」

場面話誰不會說?

方余書撲上來作勢要抱她,被黑著臉的容宣攔下,他的雙手改為抱住容宣的脖子,應該是真的喝醉了。

臉蛋紅撲撲的,他打了個嗝,笑著說:「沈姑娘,哎呀你那回逃跑可把容大人給氣壞了。」

誰也看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的,那張嘴嘚吧嘚吧往外吐著字,「人還在漳州,聽說你跑了,急的騎馬就往回趕,把我一人留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漳州城裡啊。」

容宣想把扒在自己身上的人給弄開,可醉酒的人好像格外的重,掛在他的脖子上穩如泰山,他繼續說:「走之前還說要把你雙腿給折咯,嘖,你這腿不還是好好地么?」

「若是我的小妾敢跑,我先把她餓上三五天,不聽話就繼續餓著,還不聽話就關著,就不信還有這個膽子。」

容宣很煩他,「滾。」

方余書對他擠眉弄眼,「你跟我在這兒裝什麼,這法子還是你教給我的。」

杜芊芊哦了一聲,「容大人威武。」

「謬讚謬讚。」他硬著頭皮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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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妾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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