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顏之譽以為被紙團打過一次之後，弗萊舍就不會再招惹他，然而他中午獨自去廁所后，就認識到自己還是太年輕。

當他被弗萊舍堵在廁所隔間的時候，他其實還是懵的，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惹弗萊舍不開心，導致弗萊舍一直針對他。

顏之譽在被弗萊舍推的撞到牆上的時候，還在禮貌誠懇的跟弗萊舍講道理，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他有什麼做的不對的話，他可以酌情改掉。

弗萊舍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他又開始扯顏之譽的頭髮。

「你覺得我欺負你了？不沒有，我只是在告訴你怪胎如果在美國高中生存下去」

說著，他接過身後人遞過來的剪刀，使勁的拽著顏之譽的頭髮，「首先，你要把你的小辮辮剪下去，當然，你不願意的話也可以考慮穿裙子。」

顏之譽憋著氣鼓著臉，一根根掰他的手指頭，想把頭髮拿出來。修長的手指氣的微顫，指尖發白。

他沒敢使勁，怕一不小心把弗萊舍脆弱的手指掰斷了。

堵住他的幾個人鬨笑起來，起鬨的叫他小姑娘，遞剪刀的男生挑起他的下巴問他是不是要哭唧唧了。

顏之譽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打人，會出人命的。

弗萊舍看到身邊人笑了，挺起胸脯，驕傲的像是決鬥勝利的公雞。

他得意的沖顏之譽揚揚下巴，突然伸手去抓顏之譽的褲子，「乖乖的換上你的公主裙子，然後哥哥們帶你去買芭比娃娃呀，小妹妹！」

顏之譽沒想到弗萊舍來真的，他褲子直接被拽下來，這回他氣的渾身都在顫抖。

他告訴自己要忍耐，不要惹事，優秀的武當弟子不屑於同他們這些醜八怪一般計較。

於是他一邊控制好自己蠢蠢欲動的手，一邊在他們的鬨笑聲中把褲子穿好，推開弗萊舍想往外走。

當弗萊舍又一次拽著他頭髮把他甩到牆上時，顏之譽終於忍不住了。

他兇狠的盯住弗萊舍，仰著頭踮著腳努力讓自己和弗萊舍的視線保持在一個水平線上。

他瞪了一會發現踮腳的姿勢，不足以顯示出他此時出離的憤怒，他更生氣了。

於是他站到馬桶上繼續兇狠的俯視弗萊舍，語氣嚴肅認真並且帶著殺氣的警告道：「你不許再拽我，再拽小心我打你哦，我能打哭你的！」

弗萊舍不信，他手欠的又扯了下顏之譽，說有本事你來打哭我呀，今天你要是打不哭我，我就把你按在馬桶里幫你洗洗頭。

然後弗萊舍就真的被顏之譽打哭了，停不下來的那種。

當弗萊舍被顏之譽按在地上卸胳膊的時候，弗萊舍的同伴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小可憐突然就變異了。

緊接著他們看到小可憐在把弗萊舍按在馬桶上揍的嗷嗷叫之後，轉身沖他們挑挑眉，冰冷的眼神掃視而過，似乎覺得不解氣，又惡狠狠的踹了弗萊舍一腳。

嘴裡嘟囔著，讓你拽我頭髮，讓你脫我褲子，都說了再碰我，我就弄死你哦！

在這一瞬間，弗萊舍的同夥感覺這小傢伙，硬是用一米六八的小個子瞪出了兩米八的氣場。

「下一個，誰來。」

遞剪刀那個，你跑什麼，別怕，過來，我保證打哭你。

彼得帕克幫顏之譽買完飯，回到教室就找不到他新交的小朋友了。

內德拉住他告訴他說，顏之譽去廁所后就一直沒回來，而且他看到弗萊舍他們是緊跟著顏之譽出去的。

彼得帕克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他可憐的小朋友顏之譽，被弗萊德他們堵在廁所隔間欺負的紅著眼圈，不知所措，又無力反抗的樣子。

內德拽住彼得，說他們人多勢眾，冷靜一下去找老師幫忙。

彼得帕克覺得，幼小可憐又無助的顏之譽很有可能等不到老師來了。

他用他最快的速度，作為彼得帕克最快的速度，衝到衛生間。

哦，天啊，瞧他看到了什麼，廁所里，弗萊舍的幾個惡霸同夥被可憐的顏之譽打哭了……

彼得帕克：………哎？

彼得帕克本來要喊的一聲『住手，放開那個孩子』，被眼前的場景驚得咽了回去，卡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來，最後憋成一個嗝。

表面打的正爽，其實知道自己闖禍了，心裡很慌張的顏之譽被那聲響亮的嗝，嚇得直接跳起來。

他下意識的用上一段輕功往旁邊竄了竄，在下落的時候直接把自己送進角落裡的水桶，成功的隱藏起來。

彼得帕克就看的他的小朋友被他嚇了一跳，自己跳出去很遠，然後掉進水桶里。

他揉揉眼睛，看看躺在地上被打的哭出聲的弗萊舍和他的朋友們，又看看進到水桶之後撲騰半天也沒出來的顏之譽。

彼得帕克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打開門的姿勢不對，或者是，被蜘蛛咬傻了，產生幻覺了。

…………

史蒂夫一直感覺，顏之譽雖然在打怪獸的時候很暴力，但在他們面前，尤其是在娜塔莎面前，簡直乖到不行。

他真心覺得，顏之譽就是個軟萌又聽話的金剛乖寶寶。

所以他從沒想過，在報道的第一天，他就需要去校長室把人提出來。

而且他家乖寶寶被扣下來的原因還是因為，對其他同學施暴。

天曉得他接到電話，聽到校方告訴他，顏之譽把六個男同學打到哭的時候，他是有多震驚，他甚至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直到下午第一節課，史蒂夫坐到校長室門口的等候處的時候，也堅信著，一定是校方弄錯了。

跟他同行的還有在一旁偷聽他接電話的克林特，娜塔莎和托尼。

用柯林頓的話來說，就是他們是來給崽崽撐場子的。

其實史蒂夫覺得他一個人足夠撐場子的，他們也跟著來，排面太大，很容易把場子撐漏。

班納博士沒過來，他在逛街的時候，被幾個飛車黨氣成浩克還沒變回去。

現在不知道自己去哪個山上蹦躂了，反正有尼克弗瑞局長看著，其他復仇者並不怎麼擔心。

等科爾森幫濕噠噠委屈巴巴的顏之譽換完衣服之後，他坐到老闆椅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矜持一點，然後聲音微顫的讓正直、善良、勇敢balabala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進屋。

科爾森絕不承認他很開心，是因為他以為自己能和美國隊長獨處一室了。

所以當他發現進來的不止美國隊長，身後還跟著一串撐場子的復仇者時，他還可以在心裡失望到抹眼淚的情況下，表面上繼續保持著他公式化的微笑。

「下午好隊長」科爾森打過招呼之後，簡略的闡述起顏之譽的罪行。

「顏之譽在之前午休的時候，在廁所，把六名男同學的胳膊都打脫臼了。校方認為這種行為已經構成校園霸凌，而且還是中城高中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

托尼在聽到『最嚴重』幾個字的時候冷哼一聲，別以為他不知道美國高中欺負人欺負的有多狠。

他上學的時候，還聽說低年級那邊有個書獃子被扒光綁在操場上，霸凌這東西，從來就沒有下限。

史蒂夫認真的聽完科爾森的話，他還是不相信顏之譽會霸凌別人，他問科爾森，顏之譽呢，我想聽聽他怎麼說。

科爾森不好直接說，顏之譽正在旁邊的休息室讓彼得帕克幫忙吹頭髮，所以他委婉的告訴復仇者們，顏之譽情緒比較低落，正在休息室休息，還是等事情討論出結果再讓他出來。

一直安安靜靜不說話，耐著性子聽轉播的娜塔莎，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就忍不住了，她走到科爾森下意識看向的方向，直接推開休息室的門。

然後她就看到顏之譽正穿著一個大襯衫，光著腿盤坐在沙發上，仰著腦袋讓彼得帕克幫他束髮，還笑呵呵的，就像個小傻逼。

娜塔莎：……哇哦，這情緒可真低落呢～

和自己頭髮做遊戲玩的正開心的顏之譽已經被嚇麻爪了，不是說來的只有史蒂夫么，娜塔莎怎麼也來了。

顏之譽看著娜塔莎瞬間勾起的一抹詭異的微笑，連忙收起自己八顆小白牙，對著娜塔莎顫顫巍巍的揮揮手，「嗨～」

聽到娜塔莎的笑聲，顏之譽覺得自己再不有點表示估計會涼，於是他立刻站起來，穿上拖鞋小跑到娜塔莎面前，非常狗腿的把剛剛梳好，手感超棒的頭髮送到娜塔莎手裡。

娜塔莎滿意了。

娜塔莎覺得像顏之譽這種又乖又慫的孩子，怎麼可能校園霸凌，頂多就是被霸凌之後反擊而已。

「好了，穿上褲子，和我出去把事情說清楚。」

顏之譽掀開科爾森給的大襯衫，把小短褲指給娜塔莎看，示意他穿褲子了，不用再穿。

不過他在娜塔莎抬手的時候，識趣的跑回去又把科爾森給牛仔褲穿上。

顏之譽不明白小短褲有什麼不好的，他當初在武當夏天的時候，還看過好多師兄弟穿著『短褲春衫薄』來回亂逛，在他們那，這還是時裝呢，可貴了。

當顏之譽出去之後，發現托尼也在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事情真的很不妙，他轉頭看了眼一直陪著他的彼得帕克。

他可憐的朋友現在表情還有些僵硬，自從彼得帕克看到他打人之後，表情就一直沒自然過。

顏之譽知道彼得只是一下子不能接受他的反差，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小身材有大力量，是一個優秀的小噹噹。

可小噹噹現在心裡有點慌，因為他知道自己犯事了，比如在上學的第一天，就和別人打架，還被找家長。

顏之譽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成年人大概是不應該和那些不懂事的小屁孩計較的，尤其是，他還要成為超級英雄。

可他沒忍住，他不光打了，打的還有些狠。

聽說弗萊舍被他最後的一腳踹壞肋骨已經被送去醫院，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顏之譽發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當時只是，輕輕的，踹了一腳…

好吧，顏之譽承認他不小心用的力氣有點大。

好吧好吧，他承認他用內力了。不過真的只用了那麼一丟丟，就那麼一小丟丟，連一層都沒到，誰能想到弗萊舍會被他踹壞。

冷靜下來的顏之譽覺得自己，也許需要去醫院看看那個被他踹壞的脆弱的普通人。

不過顏之譽想想剛才的事情，還是很生氣，下回要是弗萊舍還敢來，他還要打哭他。

不行，越想越生氣，他才不要去醫院看弗萊舍。

「顏，你有什麼想說的么。」史蒂夫緊繃著臉，看著顏之譽。

顏之譽覺得史蒂夫這個表情特別嚴肅，於是他猶豫一下，決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闡述一遍，沒有一點的添油加醋，包括弗萊舍是怎麼羞辱他，他後來又是怎麼反抗的。

不過他把被拽褲子那段給跳過去，他不好意思說出來。

史蒂夫皺著眉頭聽完，表情更嚴肅了，

他讓科爾森帶著在旁邊圍觀的小彼得先迴避一下，彼得帕克表示他不想走，他想和托尼斯塔克先生在一起，下一秒他就被科爾森用畢業證書威脅走了。

史蒂夫看看其他人，托尼抱著手臂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又看看一直躍躍欲試的柯林頓。

柯林頓立刻舉起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打得好，就應該這麼做，打死他丫的！」

然後他就被娜塔莎攆出去找科爾森玩了。

娜塔莎收拾完腦迴路一直不在同一頻道上的鷹眼后，示意史蒂夫，開始說吧。

史蒂夫拉住顏之譽的手，感覺到顏之譽的手指冰涼，他用手抱住顏之譽的手，放柔語氣道：

「顏，別緊張，我知道校園霸凌很難熬，你的反抗也是合理的，我雖然不能說是鼓勵你去打架，但我絕不會因為你的反抗而責怪你。」

顏之譽的手不那麼涼了，他放鬆緊繃的神經質，小心的打量著史蒂夫的表情。然後有些小失落的發現，史蒂夫的表情還是那麼嚴肅，於是顏之譽的身體又開始綳直。

史蒂夫嘆一口氣，他把顏之譽抱在懷裡，拍著後背，讓他放鬆下來，

史蒂夫覺得顏之譽如果再這麼緊張，這次的談話就不能再進行下去，不然顏之譽可能會錯誤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顏之譽推了推史蒂夫，說他沒事，可以繼續說的，他不緊張。

史蒂夫摸著手裡的小冰坨，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托尼冷哼一聲，坐到老闆椅上，自己轉圈玩，就是不說話。

娜塔莎看了看四目相對，相顧無言的史蒂夫和顏之譽之後，走過去推老闆椅，推著托尼一起去休息室迴避。

托尼伸腿蹬著地表示拒絕，然而娜塔莎從來不接受反對意見。

於是剛剛還人滿為患的校長室突然就只剩下顏之譽和史蒂夫兩個人了。

史蒂夫不理解娜塔莎為什麼要把人都弄走，大家一起坐下來聊聊孩子的教育問題不好么。

顏之譽雖然也不明白娜塔莎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他隱約感覺到，氣氛有點奇怪。

而且在室內安靜下來之後，顏之譽才發現自己和史蒂夫離得可真近，尤其是史蒂夫一隻手放在他的腰上，另一隻手還握著他的手。

顏之譽被嚇得亂糟糟的腦袋，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他抱著史蒂夫睡覺，他還記得史蒂夫的手感特別好，尤其是胸肌。

史蒂夫發現顏之譽似乎不那麼緊張了，這是件好事，於是史蒂夫打算繼續進行之前的話題。

「顏，我想說的是，你需要明白一點」史蒂夫溫和的說道「遇到校園霸凌，是一定要反抗的，但反抗的方式有很多種，有暴力的，也有非暴力的，這次你採取了暴力的反抗，你將那六個男孩的胳膊……顏？你在看哪裡？」

沉迷胸肌無法自拔的顏之譽，把黏在史蒂夫胸肌上的視線收回來，仰頭去看史蒂夫，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淺笑。

「在看你呀」在看你的胸肌呀。

史蒂夫莫名覺得臉上有點燙，他問顏之譽，聽沒聽到他剛剛說的。

顏之譽說，都聽到了呀，下回他要用非暴力的反抗方式呢。

史蒂夫深吸口氣，按住顏之譽的肩膀，把他的腦袋掰過來，和他對視，打算把開始跑偏的話題拉回來。

史蒂夫看著越來越放鬆，還有點放鬆過頭的顏之譽，決定掐掉所有鋪墊直接進入正題。

「暴力解決其實也可以，誰的學生時期都多多少少衝動過，我也曾經因為校園霸凌而跟別人發生肢體衝突，但你需要控制自己，時刻記住自己是超級英雄，你的超能力不應該用在這上面，因為你如果控制不好你的超能力，很有可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結局。」

顏之譽舉舉手，小聲的問，那如果不用超能力我打不過怎麼辦。

史蒂夫的目光瞬間變得慈祥，他撫摸著顏之譽的小腦袋，語氣認真而真誠的說道「傻孩子，你可以跟我們告狀啊，我保證如果你是對的，我們是不會讓你吃虧的。」說著他看了眼開著一條縫的休息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