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41 確認屍源
各懷心事的兩個人倒是都早早躺下休息了，第二天早上六點，傅子衿被鬧鐘吵醒，她起床洗漱之後簡單準備了一些早餐，然後才叫時輕音起床。
輕輕敲了兩下門，傅子衿道：「輕音，醒了么？」
裡面有些細微的動靜，不一會兒房門從裡面打開，時輕音笑道：「已經洗漱完了。」
「那好，先吃早餐吧。」
傅子衿是個混血兒，小學前都住在法國，吃早餐習慣西式簡餐，她烤了麵包片，煎了雞蛋、火腿和培根，熱了兩杯牛奶。
時輕音喝了口牛奶，滿意的笑道：「竟然不是咖啡，傅老師你很乖嘛。」
「我自己泡的不好喝，只想喝你泡的。」傅子衿看著她，試探性的說道：「我其實盼了很久了，盼著哪天你能住我家來，這樣就能天天喝你泡的咖啡了。」
果然，時輕音一聽這話，臉上立刻紅了起來，她撩了撩頭髮，低頭咬了一口麵包，心裡凌亂的不知道怎麼回應。
傅子衿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只不過還沒得到她的回應，頗為失落的嘆了口氣，道：「不過輕音你應該不喜歡常住在我這裡吧，唉。」
末尾這聲嘆息帶著十足的委屈，掃的時輕音心頭一癢，她立刻抬頭反駁道：「不是啊！沒有不喜歡！」
時輕音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麼就本能的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呢？
傅子衿見她又紅著臉不吭聲了，忍不住問：「那是什麼？」
時輕音心裡反覆糾結著，直白的說自己喜歡住她這裡，喜歡離她進一點，喜歡她這個人的話，實在太不矜持了，她是真的說不出口。
「就……你想讓我住你這裡，就只為了有人給你泡咖啡嗎？合著你就是把我當成泡咖啡的咖啡師么……」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簡直可以和蚊子聲相比了。傅子衿耳朵不好，但是眼睛很好，讀唇語的能力更是無人能及。即使時輕音一點聲音都不出，只要她有個口型，傅子衿就能知道她在說什麼。
傅子衿笑了一下，認真的說：「當然不是。我就是想讓你住我家啊。輕音，我想讓你離我近一些。」
她說這話時的語氣太過認真，溫柔的落入時輕音的耳中，熨帖的她心口發酥，眼眶有些溫熱的感覺。
口中的食物都在她這句話下變得味道淡了，時輕音覺得好像全世界現在能包圍自己就只剩下傅子衿這句話。
傅子衿觀察著時輕音的表情，見她臉紅的跟蒸蟹一樣，決定適可而止，有些話現在點到這裡就足夠了，她怕速度太快真的把人嚇跑了。
這頓早飯接下來的時間過得很快，在剛才那段曖昧的談話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吃著早飯。
飯後傅子衿把餐具洗好收拾乾淨，兩人換好衣服去了地下車庫。
車子剛剛從車庫駛出，北宮璃落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由於傅子衿在開車，就由時輕音替她接了起來。
「北警官，我們剛準備出發去津陽市。」
北宮璃落一聽是時輕音接電話，立刻說道：「時老闆，電話開一下公放，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說，屍源確認了。」
聽說屍源確認了，時輕音也很激動，但她想到傅子衿正在開車，怕影響她的注意力，就說：「北警官，傅老師在開車，要不你還是跟我說吧，待會兒我轉告給她。」
傅子衿搶先說道：「我可以一心二用的。」
「不行！好好開車！」時輕音瞪了她一眼。
傅子衿雖然沒看見時輕音的表情，但也能猜到她定是又沖自己瞪眼睛了，於是乖覺的閉嘴不再吭聲了。
北宮璃落在電話另一端毫不客氣的嘲笑了傅子衿兩句，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見，然後說道：「行吧，我先跟你說一下，然後會發一份法醫室出的報告給你，你們到了津陽再仔細看看。」
北宮璃落那邊這一晚上的收穫不小，她一刻不停的給時輕音說了半小時，說到最後口乾舌燥的，不過她顧不上喝水，說：「我得馬上去查碎屍案的屍源，查到了就聯繫你們，你待會兒把這些情況跟子衿詳細說一下。」
時輕音答應下來之後，北宮璃落就掛斷了電話。
時輕音收好電話，偏頭看向正在專心開車的傅子衿，但看見她緊緊抿著的雙唇，就知道她心裡一定惦記著關於屍源的確認情況。
「傅老師，待會兒上了高速，我們找個比較近的休息站吧。北警官說的太多了，我怕我一會兒就忘了。」
時輕音太了解傅子衿，她怕她心不在焉的開車，於是主動提出先找個休息區把屍源的確認結果和她說一下。
果然，傅子衿聽了她的話，臉上的表情立刻比剛才放鬆了許多。
時輕音看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幾乎是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現在好好開車，到了休息區我們就討論案情。」
傅子衿從她這句話里品出了一些類似寵溺的味道，心裡頓時甜滋滋的，輕輕點點頭，應了聲：「好。」
她倒是真的聽話，接下來開車都沒有分心，上了高速大概走了一刻鐘的時間就看到了一個休息區，傅子衿立刻把車開了進去。
熟練的停好車，兩人各自解開安全帶，先後下了車。
傅子衿從超市買了兩杯熱飲，兩人走到休息區一側的露台坐下，時輕音從郵箱里下載了北宮璃落傳過來的郵件。
「北警官剛才說，腐屍案的屍源已經確定了，死者名叫柳芳，今年25歲，津陽市人，目前單身，大學的時候曾經交過一個男朋友，不過畢業之後就分手了。」
「柳芳2014年畢業於長京藝術大學美術專業，畢業后回到津陽參加工作，在一家廣告設計公司做美工，業餘時間在網路上做兼職畫手，有一個自己經營的繪畫博客，擁有20萬粉絲，算是一個網紅畫手。柳芳是在今年7月份失蹤的，她父母當時就報案了，只不過是在他們家附近的派出所報的案，因為一直沒有發現屍體，所以也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北警官這次擴大了排查範圍，把長京市周圍大小市縣全都查了一遍，找到了柳芳的父母。這次連夜趕來認屍的是柳芳的父親柳廣志，他聽說屍體背部有一個蝴蝶狀的紋身，立刻就想到他女兒柳芳身上有這麼一個紋身。現在DNA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死者確實是柳廣志的女兒柳芳。」
傅子衿聽完后，緩緩說道：「津陽人……這個案子果然和津陽有關係，何家明是津陽的刑警，看來這個案子真的有可能和他有什麼關聯。」
時輕音認同的點點頭，但又問道：「可是何家明一年前就已經死了，柳芳失蹤的時間就已經是今年7月了，屍檢時初步判斷的遇害時間是一個月以前，也就是8月或9月的時候。她的死又跟何家明查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呢？」
傅子衿搖搖頭，道：「不知道，看來這個案子相當複雜，我們要查的東西還很多。對了，待會兒你聯繫一下阿璃，讓她去查一下柳芳大學時代那個前男友。案子沒有什麼眉目，情殺這條線也要排查清楚。」
時輕音把她的話記下，然後繼續說道：「關於那個碎屍案的屍源，目前還沒有確認，但是童室長已經找到了縮小排查範圍的方法。」
「什麼方法？」童筱芸的能力傅子衿非常清楚，而且也知道她有多努力，她能夠找到確認屍源的辦法是傅子衿意料之中的。
「童室長在法醫報告裡面寫了，雖然屍塊不全，但是比較幸運的是前胸部位比較完整，尤其是左胸乳都是完整的，童室長在屍體的左胸乳處找到了兩處傷疤。她針對兩處傷疤做了解剖觀察等檢驗，發現這兩處傷疤分別是死者做心臟搭橋手術和治療乳腺癌的腋窩淋巴結手術留下的傷疤。童室長和認識的外科專家請教過，綜合來看，死者的心臟搭橋手術是五年前做的，腋窩淋巴結手術還較新，應該是近兩年的事。」
時輕音說到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傅子衿則恰到好處的給她遞了飲料過去，時輕音動作自然的接過飲料，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
「女性得乳腺癌的並不少見，但童室長判斷死者才24歲左右，就同時得過心臟病和乳腺癌，這種情況就非常少見了。於是童室長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北警官，現在北警官已經帶著人去各大醫院排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
傅子衿點點頭，道：「一般年輕人如果有心臟病都是先天性的，心臟搭橋主要治療冠狀動脈堵塞。她做了搭橋手術，應該不是先心病，這麼年輕就有冠狀動脈堵塞，確實少見。」
時輕音狐疑的看著她，問：「你怎麼對心臟病這麼了解？」
傅子衿愣了一下，旋即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道：「閑的沒事的時候了解過一些。我做律師的，各行各業的知識多少涉獵一些，對工作有幫助。」
時輕音沒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