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系統和老爺爺都沒有
桃城中學后操場，有一道消瘦的身影，在單杠上艱難地做著動作，這已經是林歡樂第五組的第一練習，也就是引體向上了。
一組十個，加上五組各二十個的俯卧撐，體能的支出已經遠遠超出了往常的強度。
這可是他十八歲的身體，從來沒有經受過這樣的鍛煉。
然而第二練習，也就是「卷腹上」依然還是一個也沒辦法完成。
想起新兵連的時候，也是要經過數天的俯卧撐以及仰卧起坐這兩個最基礎項的加強練習之後，在單雙杠上的第二練習，才能成功完成。
「看來老天讓我重生，並沒有開掛啊……系統啊，快出來……老爺爺，快出來……」
最後，累成死狗一樣的林歡樂，當然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全身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特別是雙腿和雙臂，都在微微發抖。
在路上吃了兩個包子加一碗鍋邊糊，他才覺得體力又回來了。
第一天的晨練，一共用去了將近兩個小時。
回家沖了個熱水澡，擦乾頭髮，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坐在書桌前，拿出了紙筆，然後陷入了沉思當中……
該有個賺錢的計劃，當然不是買球這種，畢竟一夜暴富這種傳說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雖然重生有優勢，但大部分的機會，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他要想點實際的……
林歡樂關在了這原本是雜貨儲藏室的小天地當中，在紙上寫寫畫畫，塗塗改改。
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了，一團白影沖了進來，「樂樂哥哥快起床，太陽曬屁股了，我們都從山上下來了，你還沒有……」
太投入的林歡樂著實是嚇了一跳，然後三兩下把自己在桌上的塗鴉給收拾起來，可是身側已經伸過來一隻纖細的小手，胡亂地抓著，似乎想要抓到什麼罪證。
「啊哈，原來早就起床了呀……著什麼東東，還藏起來咯，你是不是在寫情書……如果給我瞅瞅的話，我一定會幫你保守秘密，不會告訴媽媽的……」
這年代，寫情書可是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被家長知道，不挨上一頓胖揍的很少。
「小屁孩，你可不要冤枉好人，你哥哥可是專門收情書的，哪裡還用寫！」林歡樂笑，下意識地反手將林歡欣夾在了身後，然後站起，背著她轉了好幾圈，才將她丟在了床上。
然後突然因為四肢酸痛而忍不住叫了一聲。
林歡欣一骨碌爬起來，挪到了床沿，將雙腳垂了下來，白襯衣短袖有些偏大，藍色的格子長褲，隨著甩動的雙腳，帶著風。
腳下一雙黑色布鞋，鞋底和鞋頭有很多的土灰，這可是一大早跟著媽媽王鑰從老家山頂一路走下來的結果。
林歡樂定定的看著這個妹妹，心頭諸多感慨，夏天她跟著在上山養雞鴨，正是變成黑丫頭的時候，但也難掩其秀氣的本色，一雙狡黠明亮的大眼睛透著靈性，作怪的神情，特別可愛。
「咯咯咯，樂樂哥哥，媽媽說，如果你考不好的話，讓我不要亂說話，怕你難受……」然後她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麼，雙手摸到了格子褲，然後叫了起來：「哎呀，你把我的蛋蛋壓碎了！」
「……」
林歡樂頓時傻眼了？蛋蛋碎了，這是個什麼情況！
接著他看到自己的妹妹從她的口袋裡挖出了兩顆小小的水煮雞蛋，已經被壓成半扁的了。
「還好還好，沒有爆掉哇，只是裂了……還是熱的呢，給你吃。」
……
在妹妹大眼睛的注視下，吃著還有點溫度的雞蛋，再次體驗這種小時候的場景，林歡樂其實感動得不要不要的，然後心裡那種高考失利的愧疚就更深了……
高考分數彙報了一下，跟前世一樣，林歡樂並沒有在母親陶敏的臉上看到什麼異樣，只是頓了頓，或許這位辛苦的母親永遠都是把事情放在心裡吧。
中午的時候，林爸也回來了，也許是因為今天家裡的錢要借出去，可以收點利息，日子好過一點，心情比較好，也算是小奢侈了一把，陶敏燒了好幾道菜，山上帶下來的無公害大白菜，一隻大番鴨燉小春花，還有魚片酸辣湯和一盤皮皮蝦。
在吃飯的時候，林明祥喝著自釀的加了紅麯的米酒，面紅耳赤的。
「雖然樂樂這次沒考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要復讀還是別的選擇，讓他自己做決定吧，你就不要提意見了。」林爸這話是沖著陶敏說的，但是望向林歡樂的眼神，帶著無限的鼓勵。
雖然他喜歡喝酒，因為喝酒出了很多事故，不過在這件事情上，做的還是挺到位的。
兒子長大了，當然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不能再用老思維了。
對於這點，陶敏有著不同的意見：「小孩子懂什麼，樂樂的朋友不是也好幾個去當兵了嗎，回來分配工作，那樣還不錯，如果樂樂想去的話，我去問問我的老同學，看能不能幫忙要個名額。」
林歡欣小朋友停下了埋頭扒飯的動作，抬頭看著自己的哥哥。
說實在的，如果這一世再去選擇當兵，林歡樂也相信自己一定能混好，至少考個軍校當個軍官，在部隊干幾年，應該會有不錯的前途。
而且他知道，後來部隊的待遇和安置一年比一年好，可以說是一生無憂，讓人羨慕的。
不過這次他是重生而來的，他決定要走一條還看不清，但更具挑戰的路。
「要不要去當兵，還要到年底才定呢，而且當兵肯定很苦，現在也是剛考完，樂樂你也不要想太多，先好好玩一陣子……」陶敏畢竟心軟，想要立馬決定兒子的將來，但又怕自己的想法不對，她其實就是一位很單純的想要出主意，但又不算有主見的，甚至有點矛盾的母親。
通常，所有的父母親又何嘗不是如此，對別人，對外面的事，有時候很容易拍板做決定，但對於自己的子女，任何方向其實都是小心翼翼的。
「孩子總有長大的一天。」林爸將碗里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就要起身。
被陶敏一把拉住:「你飯都沒吃，你就這樣喝酒就飽了嗎？」
理虧的林明祥不敢回應，扯開自己被拉住的衣服，走去門口抽煙了。
所以，注意力被老爸成功帶偏了，這個喝酒當飯的問題，在家裡算是比較沉重，也是最不可觸碰的問題。
喝酒成癮的人，大部分都已經是無藥可救的。
兄妹倆對視了下，雙雙低頭扒飯……
林歡樂的家庭環境就是這樣，不算特別緊張，但也談不上多開心。
不過現在的林歡樂已經暗暗決定了，由他來做改變，在接下去的日子一定要也一定會讓這個家變得充滿笑聲，讓老爸不再整天借酒消磨時光，讓老媽不再勞心勞力糾結生計，讓妹妹活在無憂無慮的環境當中！
陶敏的同事徐雲東上門了，目的自然就是借走林家所有的也是僅有的存款，那一萬元。
錢，陶敏上午就已經拿存摺去銀行取來了，整齊的一沓，用好幾層報紙包成鞋墊狀，放在床底的一雙舊雨靴的右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