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要那麼自私好不好

嘉文餐廳對曹凡和曽雨芙有一份特殊的意義，這裡是兩人定情的地方，甚至當年曹凡還在這裡向曽雨芙求婚成功。曽雨芙選擇這個地方，是希望曹凡看在過往的情分上能夠爽快地放手，讓小可瑩重回自己的懷抱。

曹凡目前在一個服裝批發市場打工，做的當然不是他大學主修的外貿專業，而是......搬運工。雖然專業嚴重不對口，但這裡的工資是按日結算，對經常要離開崗位照顧女兒又需要錢的他而言還算是挺適合的。

今天碰巧有活，曹凡卸好最後一趟貨物后已經快12點了。高峰期等公交，連著兩班車都滿人，直到第三次曹凡才算擠上了車。等到他趕到幼兒園並把可瑩接出來帶到嘉文餐廳，時間已經快中午一點鐘了。

「麻麻！」曹可瑩看到曽雨芙的瞬間就興奮地張開雙臂跑了過去，她可是已經有十幾天沒見到麻麻了。昨天聽完電話，小傢伙激動了一晚上，早上起來還叮囑曹凡早點到幼兒園來接她。

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曽雨芙心中本有許多火氣準備要爆發，看到乖巧的女兒后心一下子就融化了，怨氣頓時消散了許多，一把將她緊緊抱住怎麼也不捨得再放手，眼中淚光閃動不停。

「是媽媽不好，讓你受委屈了。」曽雨芙一想到女兒這十幾天都缺少自己的照顧，心中就自責不已。

「你好。」一直站在曽雨芙旁邊的邱士和彬彬有禮地伸出手來準備與曹凡握手。

面對這個親手拆散自己家庭偏又道貌岸然的傢伙，曹凡一點好臉色都不會給對方，這與風度無關。

沒叫對方滾已經是他極大的忍耐了。

邱士和看向了曽雨芙，微笑著收回了手。

曽雨芙瞪了曹凡一眼，抱著可瑩來到了早已訂好的餐廳座位上，口中冷冷地說了聲：「坐吧，談事情。」她對曹凡實在是越來越失望了，約12點見面對方偏要遲到一個小時，一副邋裡邋遢的樣子，還這麼傲慢無禮，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麼看上他的。

天地良心，雖然曹凡搬運貨物累了一早上，在趕來的時候還是特地換上了事先帶在身邊的一套乾淨衣服，只是時間太過匆忙沒辦法仔細梳理一番而已。

曽雨芙自顧地招呼可瑩吃餐桌上專門為她點的幾樣她最喜歡吃的菜，並沒有急著與曹凡攤牌。

邱士和和曽雨芙點頭示意一下后才十分有風度地坐在她的身邊。

「小芙說你喜歡吃這裡的錫紙雞翅和秘制叉燒，我特意都為你點了，你要紅酒還是白酒？」邱士和隔著餐桌對曹凡說道，臉上依舊十分有風度地微笑著。

曹凡多看邱士和一眼都覺得噁心，他不明白曽雨芙見可瑩，為什麼還要帶上這個混蛋來。

「說吧，今天約我出來有什麼目的。」曹凡沒有動餐具，淡淡地開口說道。他知道邱士和在場，今天曽雨芙要跟自己談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可瑩吃得很開心，波羅咕嚕豆腐、魚香肉絲、糖醋裡脊、孜然牛肉、余香藕夾......這些都是她最喜歡的食物，不過她已經好久沒有機會吃到它們了。

「耙耙你也吃。」可瑩夾起一塊孜然牛肉將筷子舉了起來想要遞到曹凡的面前給他吃，但她的小手太短了，半桌都伸不到。

「瑩瑩真乖。」曹凡伸出筷子將肉接了過來，夾到口中笑吟吟地看著可瑩咀嚼了起來。他不想讓女兒失望，不過從這一刻起他已經做了決定，今天這頓飯他就是勒緊腰帶也要買單。他是手頭拮据，但絕對不會吃邱士和掏錢請的食物。

可瑩開心地又夾了一些菜遞給老爸吃，這才心滿意足地繼續大快朵頤起來。

邱士和似笑非笑地看著曹凡，目光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曽雨芙終於神色鄭重地說道：「今天約你出來，我是想跟你談談瑩瑩撫養權的問題。」

果然！

曹凡之前心中就已經猜到了幾分，直接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個問題沒得談。」

「你！」曽雨芙神色一變，沒想到曹凡居然拒絕得這麼乾脆。

邱士和乾咳了一聲，然後說道：「是這樣子，我已經在美國為瑩瑩請了最好的醫生，他們在治療此類疑難病症方面都是頂級的權威。只要你能夠讓出瑩瑩的撫養權，她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得到最專業有效的治療。早一天治療，她就能夠早一天解脫病痛的糾纏。此外，我還可以提供一百萬給你創業，你也不希望瑩瑩有一個......」

「住口!」曹凡直接打斷了邱士和的話，面色不善地說道：「『瑩瑩』兩個字是你有資格叫的嗎？」

因為怕嚇到可瑩，曹凡已經儘可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了，就連聲音都比本該有的降低了幾個分貝。

即便是這樣，正吃得開心的可瑩還是停了下來，嘟著油光光的小嘴巴看向了邱士和。哪怕對方是媽媽口中自己的「甘粑粑」，但他讓她自己的耙耙生氣，就不是好人。

「曹凡，你不要那麼自私好不好？你知道瑩瑩這個病每多拖一天就意味著什麼嗎？你這樣強行把她扣留在自己身邊，這是在害她！」曽雨芙終於忍不住了，她從沒想過曹凡會這麼狠心狹隘，為了面子而不顧女兒的死活。她看得出曹凡與邱士和根本已經水火不相容，也許她今天不應該讓邱士和一起來，但曹凡這樣的態度讓她對其徹底絕望。

晶瑩的淚光已經在可瑩的眼眶中滾動起來，她的一雙大眼睛委屈地看向耙耙和麻麻，突然「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曹凡衝上去一把抱起了可瑩，輕聲地安慰著她。女兒的病只是暫時得到了控制，並沒有被完全根除，他不知道太過傷心的時候會不會再次誘發病症。

曽雨芙也愣住了，女兒的身體十分虛弱，這麼哭法萬一再犯病就糟糕了。她連忙來到女兒身邊，也低聲安慰著她。

邱士和臉色有些難看。眼前的這一幕簡直是父慈母愛，一家人溫馨美好的畫面，這讓他的心中妒火狂燃。

在曹凡和曽雨芙鄭重承諾不再爭吵之後，可瑩才慢慢停止了哭泣。

如果曹凡還沒有進入過「天運世界」，真切地感受到這個系統的神奇之處，為了救可瑩，也許這次見面他會鬆口放棄她的撫養權。但現在他已經找到了治療女兒的辦法，又怎麼會答應對方？

「這個問題改日再談吧。還有，昨天我帶瑩瑩去複診，醫生說她這個病最近恢復得很好，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你大可不用擔心。」曹凡說完，抱著可瑩轉身就走。

剛到門口曹凡就折返了回來，曽雨芙精神一振，還以為他已經回心轉意了，哪知道曹凡竟直接叫來服務員結賬。

「一共1658元，您是刷卡還是用現金結賬？」服務員看了一眼賬單后說道，她原先還以為這頓飯是由那個穿著很有檔次的中年男子來結賬。

曹凡神色一凝，他身上的錢一共加起來也才950多，還真不夠付餐費的。

「這是900，剩下錢他們付。我們這頓飯是AA制。」曹凡一指曽雨芙和邱士和，然後把8張百元大鈔和兩張50放到了服務員手中。

服務員看向了邱士和，曽雨芙卻是先點了點頭。

本來曹凡準備下午翹班陪女兒出去玩一下的，現在全部身家就只剩下50多塊，還真需要掙下今天的出工費。他自己50塊錢對付一星期都沒問題，但再苦也絕不能委屈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