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騙人的藝術

「哼！」

五人一來到王耀面前便都沒有給他好臉色，小蘿莉君蘭邀嬈更是大大的哼了一聲，撇過頭去看也不看王耀。

「這......」

王耀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但他從五女各自手中捧著的一干吃食鮮果仍能看出，她們都不是真的仇視自己，只是在氣自己對她們隱瞞了身份罷了。

故而才一時難以接受而已。

就這麼簡單。

以王耀遍閱群芳的經驗來看又怎麼會猜不到她們的心思呢？在他的眼中，慕容清五女就像是一張純白無暇的白紙一樣乾淨。

悵然的一聲嘆息，只見他緩緩的將脊背靠在船身，仰頭望向天空，雙目中隱隱閃露出絲絲淚花，整個人便透露著深深的頹廢與無奈，剎那間就彷彿連周遭都被浸染上了一層無盡的哀愁，只聽王耀語氣低沉的說道：「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折磨我？！難道這就是命嗎？」

慕容清、君蘭邀嬈、花小蘭、蝶蘭蝶紫五女瞬間就被王耀的話語所吸引住，尤其是看到他這時候無比孤寂的身影，整顆心登時就彷彿被刀割了一樣，心疼的不行。

五個人相互對望著，她們本來是想要質問王耀來的，此時此刻卻皆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了。

可是讓她們就這麼拉下臉來又顯得太不夠矜持，於是幾經眼神的交匯，當即便決定讓一個人來代替所有人與王耀對話。

慕容清作為五女中最有大姐頭風範的一個，此刻毫無疑問，當然是被其餘四女背叛給推了出來。

沒辦法，慕容清只好硬著頭皮臉頰通紅的詢問道：「王...王大哥，你怎麼了？有什麼不能說，莫非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罷了，生而為魔雖非我所願也，但能在有生之年得見五位佳人一面，也總算是此生無憾了。」王耀孤寂的自嘲道：「即使從前種種有多少的無奈，而今看來，說與不說也沒什麼分別了。」

「王大哥，你，你為什麼這麼說？莫非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告訴給我們聽，也讓我們能夠為你分擔一些痛苦好嗎？」君蘭邀嬈、花小蘭、蝶蘭蝶紫爭相說道。

「別，我們人魔殊途，還是少點瓜葛為好，以免讓你們師叔知道了，是要受責罰的。」王耀遲疑了一下，頗為有些替她們顧慮的說道。

「不，我們不怕，師叔很疼我們的。」

「對啊！王大哥，你有什麼心事可以告訴我們聽的，我們很想知道你的過往。」

「你這樣子，我們很是擔心的。」慕容清五女此刻哪裡管的了那麼多，只想聽王耀說說他的無奈之語。已然是落入了王耀給她們下的套了。

「......既然你們想聽，那我就說與你們聽吧！將這麼多年來一直埋藏在我心裡的痛楚都告訴你們。」王耀猶豫片刻后終於作出一副決絕的模樣，轉頭望向船外，看著淅淅瀝瀝的雨夜，眼神中似乎是在尋找久別的回憶：

「我的故鄉在兩絕星，我出生在那裡，在我懂事的那一刻起，我的母親便告訴我，她說，你是魔，是偉大的魔族中的一份子，生來就註定是與眾不同的，世間的萬物都應該臣服在你的腳下，你想要什麼就可以得到什麼，如果有任何人敢反抗你，你就將他摧毀，用實力來贏得一切，這樣就沒有人敢反抗你了。

可是，我覺得不應該是那樣......」

王耀告訴慕容清五女，他天性喜歡和平，喜歡與大自然親近，討厭無止境的殺戮，日日夜夜生活在魔的領域，所接受的邪惡認知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著他。

而當他見到了魔族人無端殘殺人類的時候，更是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殘酷，於是他選擇了離開，獨自一人遊離在修真者和魔族之間，仗劍走天涯，路行不平事，專門解除那些不公的殺伐之事，喚醒人們的真善美，期望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

可是，他身為魔，如此行事，終究是不容於人魔兩道的。

終於在有一天他暴露了身份，被人族修真者一路打殺，致使身受重傷，而他在魔族也早已名聲敗壞，再也難以回去，無奈之下，他只好遠離故鄉，離鄉背井，遊走在各個不同的地域，繼續做他認為正確的事，期望能給世間帶來真正的和平。

但常年下來，他已然是遍體鱗傷，一顆心也早已傷痕纍纍，縱使是抱著一顆赤誠之心來面對一切磨難，也始終難以被世人所接受。

這種心情，無疑是沉重的，也無疑是痛徹心扉的。

多少個日夜，他都只能默默的舔＇舐著傷口，心中的苦痛無人可說，唯有自己孤單的承受如此之重。

但雖說是如此的艱難，可他依然不改初心，渴望消除人與魔之間的隔閡，努力的做到處處行善，以彌補自己族人所做的那些傷天害理之錯。

此次雖然被她們師叔獨孤為霜所擒，但他卻並不埋怨後悔，因為如同這樣的情況，他早就已經習慣了，有一天會死在誰的手上，他很早就已經想到的結局。

所以，縱使被千夫所指，又算得了什麼呢？

王耀徐徐道來的述說聲中充滿對命運的控訴，但又充滿了無可奈何，一字一句都無不帶著血與淚的苦痛回憶，讓人聞之不禁潸然淚下。

「王大哥，嗚嗚嗚~」

慕容清、君蘭邀嬈、花小蘭、蝶蘭蝶紫五女在這聽的過程中好幾次都已經泣不成聲，被王耀的這種大無畏的精神所折服，完完全全的不能自己了。

一個個望著王耀，淚花閃爍中無不透露著對他深深的欽佩與仰慕，對他能有這樣的經歷和心境所感慨不已，更是對他一個人承受這般沉痛的過往而痛心惋惜。

感嘆她們為何不能早一點結識到他，這樣的話，她們就可以陪在王耀身邊，與他分甘同味，患難與共了。

「這些話埋藏在我心底很久了，可是一直都找不到人傾訴，今天能把它們全部說出來，我感覺心裡暢快了許多，謝謝你們作為我的聆聽者。接下來，你們要殺要剮都悉聽尊便，我絕不會有一絲怨言。」王耀義無反顧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