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如夢似幻
化妝師走了，但現場卻更加歡樂，姑娘們顯然是能夠分辨出美醜的，幾乎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臉上是化妝師的潦草之作，比起石竹來說，差之遠矣！
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貼綉羅襦，雙雙金鷓鴣。
妙不可言.....
樓道巨大地落地玻璃鏡是學校「正衣冠」活動時期安裝，此刻正清晰地映著石竹全身，不可謂不美。
隨即，僅是那微微一笑，便羞煞千嬌百媚。
甚至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袖中伸出縴手，是想要摸摸自己的臉，看看是否真實？
半空中，這手卻趕緊被一雙大手握住，阻止了：
「不行，你手要上臉一模，這妝恐怕就要重新再來一遍了，現在這樣已經最好，走吧！」
順勢欲牽手使其回身，然而，佳人唐突之！
此刻恍若驚鴻，一撇之間讓人失魂，就是回眸剎那，戚烈無比相信並確信，這相貌、氣質，堪稱古典中的絕美。
現在他雖然只是高中生，但上輩子因為經常拍寫真，所以勉強也算業餘化妝師，一時手癢，看到漂亮的氣質美女，免不了總是想修容一兒。
錦上添花，其實那也是種美。
其實也都是機緣巧合的緣故，加上之前設計漢服做演出，兩者搭配在一起，再輔之以石竹的學生身份。
還用說嗎？
完全是古典詩書美女形象，縱然石竹現在還年少，或多或少帶點兒所謂的仙兒氣，但更多還是那種滿溢而出的詩書氣質。
說那仙氣，其實大多都會隨著年齡增加而逐漸褪色，最典型是那位即將大火的劉半仙。
然而再等個十多年後，且是再看，嘖嘖......
詩書氣質完全跟所謂的仙氣不同，前者會隨著年齡增長而不斷升華，而仙氣只能逐漸流失，最後變成大媽，保質期很短。
在2017年6月，曾經播出過一部歷史大片《軍師聯盟》，那部片子裡面，能讓戚烈看順眼的演員不多。
其中王洛勇當屬首位，他把諸葛亮推下神壇，刻畫出那種鞠躬盡瘁卻又無力回天的乏力感，演的有血有肉。
畢竟是百老匯打磨出來的演員，很穩！
而女演員當中，飾演甄宓的張芷溪倒給人驚艷之感，這位不僅演出了形，更重要是演出了角色內在的神。
恬淡、清冷、知書識禮，一幅亂世佳人形象，演員身上那種詩書氣質跟娛樂圈其它演員真的有很大區別。
石竹方才回眸那一刻，戚烈彷彿是置身於《軍師聯盟》中，她跟甄宓這個角色太像了，簡直契合到讓人難以分清的地步。
穿上古裝的石竹很有古典美女氣質，因為她本就適合這種風格，只是以前穿衣著裝偏向更加大眾化的現代風格，所以也沒能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美。
戚烈有些失神，一直愣了很久，直到有人提醒：
「姐夫，晚會馬上就要開始，我們是開場第三個節目，現在要去排隊準備了。」
等到回過神來，作為重生者，連戚烈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臉紅了，這是不是太丟臉？
強行鎮定下來，想想自己手頭的事，趕緊跑路。
「你們去吧，我上把相機搬下去，晚上給你們拍照，頂級商業攝影師的技術，你們要相信我的技術，保證滿意。」
........
提著設備下樓，發現校門口停著人武部那輛長豐獵豹，不用說，做父親的還是在最後時刻趕到了。
就是不知道目前人在哪裡，但想來應該是直接進學校了吧，本來129晚會就有家長觀禮名額，再加上石大舟的身份，人家肯定能輕鬆找到一個前排寶座。
當然，前排座位再好也比不上戚烈，因為現在這傢伙是直接扛著防護箱，爬上了攝影機師專用位。
此處原本是給學校請來的專業攝影師使用而搭建，所以要高人一等，這樣才能獲得更好的視野，從而拍出上好的晚會視頻。
本來是學生的禁地，閑雜人等禁止入內，但戚烈不一樣。
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採購器材的時候沒有吝嗇，直接弄了台120畫幅的大傢伙，哈蘇的大名太有威懾力，相機才剛從箱子里提出來，那邊馬上就識趣了。
不僅沒有多說閑言，甚至還主動把設備挪了挪，從而給戚烈騰出半邊位置，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你有錢，你大佬，你牛，這行了吧！
戚烈自己都還沒覺得，原來哈蘇自帶閑人免近光環，不愧是相機中的王者，吊的很啊！上輩子他也是用的哈蘇，為啥就沒遇到過這種待遇？
搖搖頭，把疑惑埋在心底，又開始自己調試相機，固定腳架，測光，並選擇合適的角度、背景。
期間不斷有同學前來要求合影照相，戚烈沒法一一滿足。
最後聯繫班主任，決定等大合唱開始，他在台下給全班合影，畢竟除了戚烈以外，其他同學好像都有參加合唱。
.......
夜幕降臨，晚會拉開序幕，六位盛裝打扮的主持人上台感謝領導、來賓，感謝學校云云，最後晚會正式開始。
第一個節目又紅又專，主要是反應129運動的舞蹈，這個沒的說，必須！隨後是黃河大合唱，氣勢倒還很足，但顯然也沒什麼新意。
第三個節目直接輪到石竹她們上場，先是陳嬌嬌五人上台暖場，跳其實也挺不錯，但就是沒什麼看點，只是盡量吸引台下觀眾注意力而已，但戚烈還是給這五個姑娘好幾張正面特寫。
直到音樂節奏暫緩停下，緊隨其後，燈光這邊也分兩次關閉。
全場陷入一片漆黑，放眼望去，只有台下熒光棒不停翻飛，甚至還有男女同學趁著燈下黑，居然在那裡摟摟抱抱，還以為別人真的不知道。
都是青春啊，呵！
俄而，當音樂再次響起，燈光同時打在舞台中間，而此時舞台上不負眾望，因為這時只剩下一個人。
其它五個妹子在關燈的時候就已經退場，放眼整個舞台，現在全都只屬於石竹一個人。
白衣藍紗，長發齊腰於末端束緊，隨著輕緩的古典樂曲。
當先舒展雙臂，而再微微後仰腰肢，即便是最簡單的舞蹈動作也都做的足夠柔美，展現出驚人地舞蹈功底，長袖漢服的美感也毫不保留的展露出驚艷。
石竹面部是發自內心地甜美笑容，表情絕非故作姿態，顯然是因為她心裡想著某些美好事物。
作為專業設計師，「創造美、發現美、記錄美」這些都是深深地融入骨子裡面，戚烈略作調整，按下快門。
沒來得及看拍攝效果，因為台下觀眾們的呼聲地動山搖，倒是驚了戚烈好大一跳，看來這將是今天晚會首個高.潮時刻。
台上舞蹈依舊，彎腰之間，手臂輕輕撈起裙擺一角，緩緩上提至高點，在眾人恍惚間，又迅速改為原地轉圈。
......
如果認為今晚這舞只是簡單融合古典舞的元素，再配上華美的漢服、絕美的容顏就夠了，以為沒有其它值得讓人驚艷稱奇的地方，那顯然是大錯特錯。
報幕員開始是怎麼說的？
人家說的很清楚，是《孔雀舞》！
沒錯，孔雀舞嘛，你總得要表現出孔雀的精髓。如果說那之前細長舒展的手臂，傳遞著孔雀的靈動；柔軟的腰肢，舞出了孔雀的婀娜；飛旋的裙擺，展現出孔雀的華麗。
那麼當石竹蹲坐在舞台上，寬大的裙子鋪成了整圓，低頭頷首，纖細地手臂微有顫動，一直傳到指尖，輕捻蘭花。
燈光打在高高舉起的手上，蘭花指擋住一些光線，幕布壁上出現一片陰影。
沒錯，這是孔雀的頭冠，隨手那手指抖動，如同孔雀昂起高傲地頭冠，又似在低頭梳理羽毛。
到這時候，戚烈才明白，當初石竹說的孔雀舞並非虛言，她確實領悟到了楊.麗萍舞蹈三味。
淋漓盡致的：高傲！
一支孔雀舞如驚鴻撇過，石竹的高傲在於，所有動作絕不在舞台上重複第二遍，你沒看到的，只能遺憾當場。
事後有人統計過，那隻孔雀上台獨舞的時間很短，只有短短地三十五秒，之後又在燈光的間歇中隱匿，空留下滿場嘆息。
陳嬌嬌五人再次登場，雖然她們也重複之前石竹的動作，但不管是動作、神情、氣質，還是服裝、髮飾，其實都遠不及那隻驕傲的孔雀。
她們就算跳的再好，那也不過是讓觀眾更加懷念方才那一抹宛如夢幻的倩影。
在有限的記憶中，只有少數幾人能從戚烈的快門中找到那隻孔雀真實存在過的影像，但戚烈也僅僅只是在開始的時候抓拍到一張，隨後他自己也沉迷其中，忘記手裡還有相機這回事兒。
至於當時他旁邊那位學校請來的攝影師，後來人們發現，攝影師的影像資料中，正好缺失了關鍵的三十五秒。
再後來嘛，據說學校方面對此大為光火，不僅沒有給攝影師雇傭費，甚至還要求賠償。
攝影師倒也解釋過，說是因為天黑緣故，相機採光不足，導致.......
反正那天晚上很玄，人們都親眼看到過那短暫的夢幻，但卻找不到任何佐證他們說法的影像資料，因為唯一的照片已經被戚烈珍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