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恢復盤
「格式化」的行為藝術進行到一半,我們看屏幕上的畫面實在無聊,就去客廳聽一首老歌。這首歌極大地吸引了我們,所以行為藝術進行得斷斷續續。若干次重新啟動后,黑格爾的開機畫面變成了Win98,我激動得都有些哽咽。「等等還沒完呢。」三七又掏出一張光碟,用比上次多一倍的手紙來擦拭盤面,然後說,「還得給你裝顯卡、音效卡和Modom的驅動程序。」看我用不屑的眼光盯著他手裡的那張臟盤,他有些生氣道:「盤不可貌相,我這上面,什麼驅動程序都有。」但,這次三七錯了,而我的不屑卻流露對了——IBM是個很有操守的牌子,根本不認那些大路貨的驅動程序,所以原本聲情並茂的黑格爾在三七手下變成了個啞巴,並且只是個256色——不過在我的眼裡看來,那些顏色反倒素凈了不少(5)。三七依然鎮靜,對我說:「大不了恢復成原來的配置。你的系統恢復盤呢?」我的嘴巴一下子張得老大:「什麼叫系統恢復盤?」結果發現,我將IBM隨機贈送的一大堆花花綠綠的垃圾光碟視若珍寶地保藏(三七說所有這些光碟上的東西加起來還不抵他那張臟盤的六分之一有用),卻獨獨將最重要的系統恢復盤給弄丟了。三七還算是個敢於承擔責任的男人。他迅速回到自己家,用他的老電腦上網,幫我找到了顯卡和Modom的驅動程序,而音效卡程序卻遍尋不得。就這樣,黑格爾與我的蜜月還沒有開始,就被三七給弄成了個殘疾。中國,我的聲帶丟了。那一天,我遇到了人生最值得傷痛的兩件事情:電腦被搞壞、聽《歷史的傷口》,所以神為之奪,心情蕭瑟,眼圈發紅,直欲千杯一哭。(6)